谋天下-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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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口的行人如鸭子般飞散了,盖聂与元吉双剑并举,战在一处。元吉剑利功深,盖聂剑法精妙,最近又学了如意功,一时间也应付自如,他担心的只是东方姿。此时孙氏三雄狞笑着冲向东方姿,当年他们就是因为跑了东方姿,被公子骂得猪狗不是,今天哪能放个这个机会?三人冲到东方姿近前,正要动手。忽闻“飕”的一声,三雄的功力都不浅,知道有暗箭。立刻听风辩向,舞剑护住全身。哪想到一支暗箭自老大剑光的缝隙中插了过来,正好射在老大脸上,一下子把面颊射穿了。羽箭实际上是穿面而过的,更巧的是羽箭是从上下槽牙间穿过去的,只是射穿了脸皮,却一颗牙都没伤到。老大顿时大正张着嘴,再也合不上了,从远处看,老大嘴里象咬着一支箭一样。另外二雄赶紧护出大哥撤退,老三胡乱痛骂道:“狗东西,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

    此时,一条小船靠上渡口,席如在船上大笑道:“为什么不能暗箭伤人?我养大哥只会射箭,专门射你们这样的贼子。”说着与养超一起跳上岸来。

    养超提七石大弓,天神一样立在河岸上。三雄相互看看,谁又不敢上前,最可笑的是大雄,他脸上穿着支箭,疼痛难忍却连叫都叫不出。他想拔下来却又怕养超偷袭,样子很是滑稽。突然养超举弓抬手,“砰”的一声弓弦响声,三雄大叫着回头就跑,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东方姿和席哈哈大笑起来,养超只是弹了下弓弦,三雄却吓跑了。席如道:“魏元吉你手下已经做了惊弓之鸟,你还不逃吗?”

    魏元吉虽然正与盖聂交手,但这边发生的情况全看见了,他气得两眼冒火,却无可奈何。元吉清楚养超神箭的厉害,心道:他要是和盖聂联手,我魏元吉就完啦。于是剑中加掌,逼盖聂后退,自己趁机跑向自己的马车。

    忽然东方姿出现在魏元吉面前,仇恨的目光似燃烧的烈焰。东方姿双手握剑,身体如旋风一样旋转起来,连环数剑迅雷不及掩耳地劈了下来。元吉没想到除了盖聂之外,谁还敢对他发动正面,一时间有点措手不及,此时云剑已经落到了头顶,其势道之凌厉无以伦比,恰似一道白光。原来由于东方姿身体瘦弱,盖聂便结合迎风三十六式,加以身体旋转以增加力道,为东方姿独创了一套剑法。(注:这套剑法之后演化成苗刀,日本剑道是苗刀刀法的分支。)元吉哪把这个小姑娘放在眼里,他挥剑往外一磕,“铛”的一声,两剑相交处,蹦出个火球。元吉只觉得手臂有些酸麻,气血翻涌不止,他不仅大吃一惊。而东方姿却连退了十几步,双手依然紧紧握着云剑,虎口却被震裂了,鲜血长流。

    盖聂忙上前护住弟子,魏元吉趁这个机会上车跑了。跑出很远他才发现,雨剑被磕出个缺口,忽然间明白了。这东方云保证是留了一手,将宝剑留给了女儿,把次品给了自己,这小子真是该死!

    要说这事也很有意思,盖聂与魏元吉是针尖对麦麻,见面就打,而养超与魏元吉却是竹竿打狼,两头害怕。养超非常顾及魏元吉,这小子的武功太高,明箭很难射到他,既然跑了正是求之不得的。

    此时盖聂见东方姿只是虎口震裂,没受内伤,便向席如、养超拱手道:“二位如何到了楚国?”

    “替主人办事。”其实席如和养超一直在跟踪魏元吉,这次来楚国的另一件事是通知彭昌,寻找且过的下落。席如忽然对盖聂说:“大侠可见过且过?”

    盖聂摇了摇头。

    席如手指北方,表情丰富地说:“我家主人已经打听到花姑娘的下落,花姑娘在赵王城做女乐,如大侠见到且过请通知他,另外也告诉熊公子一声,请她代为寻找且过。”

    “义不容辞。”盖聂道。

    席如他们与盖聂分手北去,没走出十里,席如突然拍着自己的脑袋大叫道:“养兄,劫走花姑娘的就是那三个兔崽子。”

    “当真?”养超道。

    “没错我想起来了,那三人的背影,没错!”席如兴奋直拍自己的肚皮。

    “这么说,花姑娘是魏元吉劫走的。”养超忽然觉得伤心起来,奴隶真是凄苦啊!且过空有一身本事,却连自己的姑娘都保护不了。

    “快回邯郸,把这消息告诉主人。”席如驾车狂行,但他怕碰上魏元吉,拣了另一条路走,于是便晚了几天。

    元吉灰心丧气地回到大梁,魏王听说楚国发生了暴乱,无暇分兵,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元吉不得不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魏豹的燕国之行上了。

    再说魏豹,他与赵国使臣来到蓟城,燕王喜很快就接见了他们。见到数车黄金、珠宝和整个建制的宫廷乐队,自是美得喜不自禁。但一听说请求出兵援助,立刻蔫了。魏豹和赵嘉、赵威在朝堂上就差把肠子掏出来,让燕国群臣看了。而燕王喜却只能摇头叹息道:“吾国贫弱,吾国贫弱!”大臣们更是谈秦色变,自从明单死后,燕国臣子再没人敢谈合纵的事了。

    最后魏豹又在西山碣石宫找到了太子丹,希望他能劝说燕王喜出兵。

    太子丹闭目思索了一会儿,他在咸阳愁白的头发如今又恢复成灰白色,由于操心过度,眼角却垂了下来。几个月来,为了避人耳目,太子丹一直住在碣石宫,天天冥思苦想报仇之策。最后他对魏豹说:“我燕国的确贫弱,能战之兵不过十几万人,且装备不足,疏于操练。出兵攻秦是以卵击石啊……”

    “难道太子忘了割须削发之仇?难道燕国人都如此没有血气吗?”没等他说完,魏豹就开始讽刺了。

    太子丹脸上忽明忽暗,他压了半天怒气才下去。“公子不要激我,在下与秦王政不共戴天,但兵伐之事不可行啊。在下在秦国数年,对秦之刑罚、制度颇有了解,秦之强大乃数十年的结果,兵不畏死,将不怯阵,人人都想立功,战而胜之实属不易。”

    “那就任人宰割?”魏豹摇头道。

    “历代秦王暴虐却不失英明,只有等他们发生内乱,列国方有可趁之机。”太子丹拍了拍手,立时进来几个凶神恶煞彪形大汉,为首的竟是秦舞阳,他并不知道面前这人就是魏豹,便跟着大家一块施礼。太子丹道:“我有壮士如此,寻机而动,方有作为。”

    魏豹眯着看了看这几个家伙,他突然猛拍几案,怒吼道:“拿下!”

    几名游侠顿时哆嗦了一下,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魏豹哈哈大笑起来,他世代贵族,仪表威仪,气魄很大。一般人见了多怀畏惧,于是魏豹便吓唬了他们一顿。见这些人如此,魏豹挥手道:“我与太子有事,诸位先下去。”然后他转向太子丹道:“太子,这些人不堪大用啊。”

    太子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皱着眉说:“壮士还在遴选中,不可急噪。至于援赵之事,本太子将与父王商议,能出兵最好,也可以为我国争取时间。公子先在燕国等一等吧。”

    此后魏豹和赵公子嘉在燕国,开始了漫长的等待。蓟城朝堂上天天为出兵援赵的事打架,这几天主战派占了上风,魏豹他们欣喜异常,过几日主和派又把风头转了过来,大家又担心起来。如是几个月,援赵的事就是定不下来。魏豹只得寄希望于元吉的南方之行。

    六

    王敖回到邯郸时,赵国依然是一片混乱,李牧个公主赵矫刚刚出发。他知道李牧对自己有戒心,索性不去前线,在邯郸大肆活动起来。

    到邯郸的第二天,贵成就忧心冲冲地来报告:“主人,申不且传出消息说,姚蓉被赵迁打入冷宫了,弄不好会有性命之忧。”

    “为何?”王敖的心象掉进了冰窟窿,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贵成知道他与姚蓉的关系,忙劝解道:“主人莫急,暂时还没事。奴才也是今天才得到的消息,据说姚蓉为一个叫花娟的女乐求情,触怒了赵迁,这才被贬入冷宫的。主人赶紧想办法吧。”

    王敖也是一惊,这么说花娟在赵王城。他赶紧叫来席如道:“通知各处,见到且过马上告诉他,花姑娘在赵王城。另外马上去跟踪魏元吉,看看这小子要干什么。”席如走后,他马上对贵成道:“快去把申不且叫来。”

    巧的是,贵成刚要出门,申不且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主人救命,主人救命啊!”说着整个人摊倒在王敖面前。

    大家以为申不且受伤了呢,七手八脚地把他抬上床塌上。这小子掩面大哭,伤心欲绝。大家检查了一会儿,发现这小子的一身白肉上连个蚊子包都没有。最后王敖喝道:“哭什么,起来,难道有人给你下毒了不成?”

    申不且这才恍恍惚惚地爬起来,他趴在床塌上道:“主人救救奴婢吧,快带奴婢回国去,回国被治罪也比在这里强。”

    王敖又要骂,贵成赶紧拦住他,温声道:“赵王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让主人着急,主人什么办法没有。”姚蓉被打入冷宫,如今申不且是他们在赵王城唯一的眼线,不能让这小子觉得没有希望。

    申不且哇哇地又哭起来,他断断续续地说:“太后,——太后那老婆子,她——她病了,病得要死,她要拉——拉奴婢去殉葬啊她。奴婢才二十七岁,奴婢不想死啊……”

    “这么说你是跑出来的?”王敖真想一脚把他踹到院子里去。

    “奴婢是趁太后睡觉时跑出来的,主人你带我回国吧,奴婢再不敢回去了。”

    “太后病得怎么样?”贵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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