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俊锋毫不示弱地说:“我就是要诅咒你们臧家断子绝孙、永世不得超生!”
臧家栋气得一跳三尺高,连竹炮似地吼道:“你们吴家才断子绝孙呢!你哥做了亏心事,死了也白死啊……”
他刚一开口,臧家梁就意识到大事不妙,立刻怒喝道:“二哥,闭嘴!”
但是,己经晚了!
臧家栋的那番话,可以说是字字如毒针,己经深深刺进吴俊锋灵魂的最深处,让他残存的理智,彻底崩溃了!
只见他并不说话,而是血红着眼晴,象疯了一样掏出枪,迅速冲出门去!
吴光淮连忙喊道:“俊锋,你要去哪儿啊?”
吴俊锋恶狠狠地说:“我要让臧家梁断子绝孙!”
臧家栋这才知道图了一时嘴快,却闯了大祸,连忙问:“家梁,怎么办?怎么办啊?”
虽然臧家梁对他一肚子气,但这个时候,也不好发作,只能镇静地吩咐道:“我去找元杰兄想办法,你马上派人去通知远方、远胜和远航,让他们赶紧躲起来!”说完,便迅速冲出吴家大院!
……
吴家大院外,臧家栋和臧增年也带人跟了出去,臧增年低着头一直往前走。
没想到,臧家栋却一把拉住他问:“四叔,你去那儿?”
臧增年脱口而出:“当然是去商业学校啊。”
臧家栋撇了撇嘴问:“你去那里做什么?”
臧增年有些着急地说:“家梁刚才不是让我们,去通知他们三兄弟躲起来吗?你去通知远方和远胜,我去通知远航。”
臧家栋却冷笑一声,恨恨道:“通知个屁!按理说,我是次子,大哥得病早死了,码头当家的位子,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却被他抢了去!我都忍了二十多年了,趁这个好机会,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臧增年咽了口唾沫:“可是好歹,远航也喊我一声四爷爷,实在有些不忍心。”
臧家栋却轻蔑地说:“他还喊我二大呢,我都忍心,你有什么不忍心的?人各有命,富贵在天。走,我们先去小蓬莱通知远胜去。”
臧增年本来就没有什么主见,现在听对方如此一说,便连犹豫一下都免了,就跟在他身后走了!
……
三益甜油坊内人来人往,徐立春正在和伙计们忙碌着。
正在这时,徐佩芸走进客厅,亲热地喊道:“爸。”
徐立春诧异地问:“佩芸,你怎么来啦?”
徐佩芸故作天真地说:“我来帮忙的呀,辫子军围城那天,你不是答应我了嘛。”
徐立春解释道:“那天情况紧急,爸来不及和你细说。”然后又语重心长地说,“佩芸啊,别看现在的生意越做越大,爸一点都不辛苦。现在爸的心愿就是一家人能幸幸福福过日子,你和佩萍都能嫁个好人家,佩剑快快长大。虽然我天天忙生意,你亲妈走得也早,幸好你现在的妈对你不错,也还算持家有道,你应该好好呆在家里,和佩萍一样学做女红才是呀。”
徐佩芸听了这话,想着那个所谓的妈,背着父亲,对自己长年累月的辱骂和刁难,不由感到万分委曲,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流泪,勉强笑了笑,张了张嘴,还是都没有说。
徐立春见状,立刻意识到什么,便警觉地问:“怎么,你妈对你不好?”
徐佩芸心里苦笑一声,连忙摇头道:“爸,看你说的,妈对我比对佩萍还好呢。我只是看你年纪大了,佩剑还小,想帮你减轻些负担而己。”
徐立春疼爱地说:“你这孩子,比你亲妈还聪明,不做生意实在是可惜了。正好没什么事,我带你到后院去看看吧。”
这等于是间接同意女儿留下了。
徐佩芸立刻开心地鞠了个躬:“谢谢爸。”
与此同时,她也暗中长舒了一口气。
……
此时的窑湾商业学校内,身着西装、金发碧眼的英国老师马克,正在给学生用英文讲课:“同学们,英国的礼仪和中国有许多不同,这是因为……”
坐在正中间的臧远航,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
就在这时,后面一个调皮的男生拿起笔,在他的衣服上作势乱画。
忽然,一滴墨水重重地滴了下来,把雪白的衬衣,染出了黑蓝的一块。
臧远航立刻感觉到某种异样,连忙回头,看到对方正在慌忙把笔收起来,但手上却染了一手的蓝墨水。
他立刻明白了什么,反手往后背一摸,竟然摸了一手的墨水,不由恼怒地问:“王建平,你在干什么?”
王建平扮了个鬼脸说:“不用谢,我是故意的。”
正在讲课的马克听到吵闹声,立刻放下书本,不满地问:“怎么回事?”
王建平连忙挤眉弄眼的,示意他不要说出真相。
臧远航只好郁闷地回道:“报……报告,我想上厕所。”
马克疑惑地看了看他,还是推了推眼镜,宽容地说:“去吧。”
臧远航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瞪了王建平一眼,飞快地跑出了教室。
他刚一走进厕所,吴俊锋就拿着枪,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学校。
门卫连忙拦住他说:“这是学校,闲人免进!”
吴俊锋却将枪抵在门卫头上,怒喝道:“滚!”然后猛地将对方推倒在地!
门卫连滚带爬地起来,连忙跑进屋内,开始猛摇电话:“给我接警察局……”
与此同时,吴俊锋己经拿着枪,凶神恶煞一般地冲进学校。
他才刚从这所学校毕业一年,也经常来找好友玩,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教室。
但是放眼望去,却并没有臧远航的身影,便一把抓住正在讲课的马克,仇恨让他失去了理智,恶狠狠地说:“快把臧远航给我交出来!”
马克吃了一惊,意识到来者不善,刚想说什么,忽然看到臧远航己经从厕所里出来,正低着头走过来。
臧远航完全没有意识到面前的危险,看到吴俊锋,甚至还象以往那样,惊喜地喊了一声:“俊锋。”边说边加快脚步,想要迎上去。
马克立刻大声喊道:“远航,快跑!”
与此同时,臧远航也己经看出对方来者不善,猛地停住脚步,回过神来,转身就跑!
电石火花之间,吴俊锋也看到了他,抬脚就要去追,却被马克紧紧抱住了!
这个时候,吴俊锋完全没有了原先的谦恭尊重,顾不得对方是自己最尊敬的老师了,便持枪胡乱砸去,想要摆脱他的纠缠!
马克顿感眼冒金星,趔趄了一下倒在地上,不得不松开了手!
吴俊锋立刻向臧远航追去!
就这样,两位曾经的好朋友,一前一后,在大街上拼命奔跑着,吓得行人纷纷躲避。
马克从地上爬起来,赶忙也想要追上去,没想到刚到校门口,就遇到臧家梁和陆元杰带着警察局的人,飞快地跑进来。
臧家梁看到他,立刻焦急地问:“马克先生,远航呢?”
马克把手往东南方向一指,急急道:“臧远航朝那边跑了,吴俊锋拿枪在后面追呢!”
一行人闻言,连忙追了上去!
……
三益甜油坊后院十分宽敝,几百只写着“甜油”字样的瓷缸盘龙附凤,整齐地摆放在院内,院内飞满了蜜蜂和蝴蝶。
徐佩芸吃惊地问:“爸,怎么这么多蜜蜂和蝴蝶?”
徐立春自豪地说:“甜油都是纯粮酿造,酒气醇香扑鼻,所以才招来这些蜜蜂、蜂蝶。别看这些蜜蜂、蝴碟不起眼,有灵性着呢……”
他刚说到这里,忽然客厅传来伙计的高声喊叫:“当家的、当家的……”
徐立春只好和女儿说:“我去去就来,你自己先随便看看吧。”
徐佩芸乖巧地说:“好。”
……
三益甜油坊外,臧远航早己经跑得快要断气了,回头一看,吴俊锋依然拿着枪跟在后面,紧追不放!
更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因为这一回头,竟然被路上半截砖头拌倒了!
两人的距离,因此越来越近了!
吴俊锋一边追一边怒喝道:“臧远航,我今天就要你给我哥陪葬!”
话音刚落,抬手就打了一枪!
臧远航连忙朝旁边巷口一闪,子弹擦肩而过!
他慌乱中己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径直就往里面的巷子跑去,但没跑几步就发现,前面竟然是个死胡同,心下当即一惊,猛地回头,却看到和吴俊锋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近得可以听到对方“咚咚咚”的脚步声!
好在左边墙上有几缕爬山虎的藤条,他情急之中抓住了,然后使劲全身的力气,翻过了墙头,“扑通”地一声摔倒在地!
墙外的藤条也应声而断!
恰在这时,吴俊锋追到了墙根,望着断了的藤条,气得连连跺脚,试着几次想要爬上墙头,但均滑了下来,只好沿着墙根,寻找进入院子的大门!
……
三益甜油坊的后院内,徐佩芸正饶有兴趣地在油缸间穿梭然,忽然听到墙边的响动,不由吃了一惊,寻声望去,看到一个人正狼狈万分地爬起来,身上还沾满了爬山虎的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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