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俊锋闻言,不由狂叫一声:“什么?你们还一起乘船!”
话音刚落,一个拳头就捣在了他的脸上。
臧远航完全没有提防,立刻被打得后退一步。
徐佩芸赶忙上去扶住他,并关切地问:“怎么样?你没事吧。”
臧远航摇摇头,脸上顿时红了一块,嘴角也渐渐渗出血来。
吴俊锋还不解气,似乎还想打第二拳。
佩芸立刻冲到他面前,愤怒地说:“吴俊锋,你读的孔孟之道都读到猪身上了?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
吴俊锋冷冷地说:“我还没问你呢!说,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一起乘船去台儿庄,去做什么?去偷情吗?”
徐佩芸郁闷道:“、真没想到你是如此心胸如此狭窄之人!实话告诉你吧,王志信请我二叔来帮他一起对付码头,你是知道王志信最近,一直在找臧家的碴!如果这次王志信阴谋得逞,码头又象上次那样停运,到时候损失的不仅是臧家,还有我们徐家、你们吴家以及整个窑湾的经济,你明不明白啊?”
吴俊锋闻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又不好表现出自己和这件事无关 ,只好态度强硬地说:“虽然你说得有道理,但是孤男寡女共乘一条船就是不对!以后若让我再看到,我还会再打!”又严厉地说,“还有,以后男人们的事,特别是臧家和王家的事,你绝不可以再掺和了!”
徐佩芸不由立气结:“你?”
臧远航哪里会不知道他心中的小算盘,于是便冷冷地说:“这次看在佩芸的面子上,我让你一拳。若再有下次,谁先倒下还不一定呢!”
说完这话,擦了擦嘴唇的血,拂袖而去。
吴俊锋愣了一下,指着他的背影怒吼道:“什么态度,他这是什么态度?”
徐佩芸唯有摇头苦笑。
……
中宁街上,陆慧珊提着包,趾高气昂地在前面走。
臧远胜跟在后面追,边追边问:“慧珊,你到底是喜欢吃红烧甲鱼还是红烧白丝?”
陆慧珊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都不喜欢!我就喜欢吃红烧你的头!”
臧远胜故作糊涂道:“什么,红烧狮子头?好的,好的,我知道朝阳阁的红烧狮子头很好吃,我带你去吃,好不好?”
陆慧珊终于停住脚步,尖声叫道:“臧远胜,你不要再装疯卖傻缠着我了,我讨厌你你知不知道!”
臧远胜赶忙说:“那你喜欢什么?我马上就去做。”
陆慧珊不耐烦道:“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大运河有多长,你就给我滚多远!”
臧远胜听了这话,刚才还嬉笑的神情,立刻变得沮丧起来,终于停止了脚步。
……
中宁街一家成衣店前,陆慧珊气哼哼地走着,忽然想看看对方有没有跟过来,于是便猛一回头,没想到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看时,竟然是嫁进吴家大院的远房表姑窦玉美,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陆慧珊气呼呼道:“表姑,什么事让你那么开心。”
窦玉美微微一笑道:“为你开心哦。”说完,朝臧远胜一噘嘴说,“那个臭小子家大业大、长得不错、对你又好,你就那么狠心让他滚?”
陆慧珊厌恶地说:“这一辈子,就算嫁猪嫁狗嫁乌龟王八,我都绝不会嫁给姓臧的!”
窦玉美立刻来了兴趣,好奇地问:“怎么?你以前不是跟臧远航很要好的吗,比和你两个表哥还要好呢。”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眼圈一红道,“可怜我那个大小子,死得可真是惨呢,呜呜呜。”
陆慧珊连忙安慰道:“表姑,别骂了,我以前年龄小不懂事。以后我和他们臧家没有一分钱关系了,你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臧远航来刺激我了,行不行?”
窦玉美故作吃惊地问:“怎么,他欺负你了?”
陆慧珊咬牙切齿地说:“何止是欺负!我一想到他说过的那些话,我就心冷,我现在恨不得他们家破人亡呢!”
窦玉美听了这话,眼里立刻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挽住她的胳膊,亲热地说:“走,表姑请你去喝咖啡。”
……
小蓬莱二楼雅座内,王志信和徐立秋等人围桌而坐,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菜。
觥筹交错间,王志信充满期待地问:“立秋兄,怎么样,味道如何?”
徐立秋由衷地说:“当然很好!特别是这道河蚌豆腐汤,味道不是一般的鲜美。”
王志信竖起大拇指,点头道:“立秋兄好眼光!清明前正是吃河蚌最好的季节,还记得那句俗话吗?”
徐立秋毫不犹豫地说:“记得记得,当然记得,‘春天喝碗河蚌汤,不生痱子不生疮’嘛,哈哈哈。”
其余人听了,也都跟着大笑起来。
王志信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现在对我们来说,码头就是这河蚌肉,肉质肥厚、味道鲜美,就看我们如何啃得下去了。”
徐立秋语带双关地回道:“这啃得下啃不下,就要看看志信兄想用多大的力气去啃了!”
王志信坚定地说:“只要立秋兄能阻止臧家拿到码头新执照,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支持你!这件事若是办成了,至于酬劳方面,一切好说!”
徐立秋却正色道:“这次事成之后,酬劳我可以不要。”
王志信听了这话,不由就是一怔:“那立秋兄想要的是?”
徐立秋显然是深思熟虑过了,脱口而出:“我想要宝通成钱庄一成股份!”
王志信闻言,立刻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
唐掌柜急切地说:“一成股份可不是小数目,这个绝对不行!”
徐立秋“哦”了一声,很是不满。
王志信立刻喝斥唐掌柜:“放肆!”
徐立秋察眼观色,然后试探着问:“那志信兄的意思是?”
王志信客气但是坚决地说:“立秋兄需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至于股份,就算我答应了,恐怕家父那一关,也过不去呀。”
徐立秋轻轻冷笑一声,心中便打定了主意!
……
吴家盐行办公室,吴俊锋听王志信如此一说,不禁苦笑道:“他嘴皮子一动,就要一成股份,这胃口也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王志信点点头:“所以,我当时就很坚决地拒绝了。”
吴俊锋脸色不由一变,愠怒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同意给徐立秋一成股份,他真的就不帮我们的忙了啊。我就有可能失去这个难得的复仇机会了!”
王志信闻言,情绪便有些激动了:“别的都好说,股份是绝对不行!想那康熙年间,因为山西的‘圈地运动’,我们王家从老家迁来窑湾时,大洋都是一箱箱用骡王车拉的,大洋多得连骡王都累弯了腰。后来我的先祖利用这些大洋,联络所有山西籍商人,建立了山西会馆和宝通成钱庄。可以说,宝通成钱庄是是家族企业,凝聚了王家几辈人的心血,绝对不可能容许外人插手的!”
吴俊锋恳切地说:“你为什么要拒绝?一成股份也没有多少钱,所以损失,可以算在我头上,甚至我也可以加倍,不,三倍甚至更多,去偿还你的!”
王志信耐心地解释道:“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涉及到更长远的管理和利益分配。宝通成原本只是王氏家族企业,给再多的钱,都绝不会卖的。否则,倘若今天有人来要一成,明天又有人来要两成,那么总有一天,宝通成就与我甚至整个王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吴俊锋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
王志信却毫不客气地抢先说:“你不用再说了,我宁愿破产,也绝不会让出任何一点股份的。”望了对方一眼,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一直想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当初请徐立秋前来的计划,本来就是准备以本伤人的。就算你这次成功了,码头垮了,臧家完了,令兄也不能起死回生了呀?”
吴俊锋咬牙切齿道:“就是因为我哥不能起死回生了,我才恨呢!总之,臧家一日不垮台,我一日睡不安稳!”
王志信眼中忽然精光一闪,但望了他一眼,还是慢吞吞地说:“徐立秋想要的是股份,应该不仅仅是宝通成啊,你盐行的股份,也是可以的嘛。”
吴俊锋闻言,立刻就跳起来,语气激动地得:“不行,绝对不行!”
王志信听了这话,便有些似笑非笑了。
吴俊锋自知理亏,无力地坐回椅子上,呆了好久,还是心虚地说:“虽然现在,我是吴家大院名义上的当家,钱财什么的,可以任由我管理,但是家父认为我太年轻了,所以股份方面,仍然是由他一手掌控的。”
王志信当然知道,对方是绝对不会让出半份股份的,之所以还提议,只是为了让其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