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家栋冷笑一声,同时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
随即,臧远方就带着邹老板进入了贵宾室。
臧家栋这才收回目光,生硬地说:“臭丫头,如果你还认为我是你爸,就赶紧告诉我,远航他到底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
臧远茹忍不住脱口而出:“爸,你想哪儿去了?远航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只是想去徐州考察铁路而己,怕你和爷爷、三叔阻拦而己。”
臧家栋闻言,不由吃了一惊:“考察铁路?他真的去考察铁路了?”
臧远茹不以为意道:“是啊,只是考察铁路而己啊。”
没想到,臧家栋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回过神来,即咬牙切齿地骂道:“臧远航,你这个败家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撂下这话,就气冲冲地走了!
……
下午三点左右,天空中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大运河水面波涛汹涌。
一只带着一个船舱的小船,在波涛中逆风行驶。
老艄公艰难地撑着篙,累得满头大汗。
此刻的小船船舱内,臧远航和郑一飞佝楼着身子,相对而坐。
忽然,天边再次响起一声惊雷。
郑一飞郁闷地说:“现在还看不到窑湾,这小船的速度,和火车相比,简直
就象蜗牛在地上爬啊。”臧远航歉然道:“唉,都怪我,回来得太晚了,没赶上客船。”
郑一飞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其实,我们可以明天再回的,不必这么赶的。”
臧远航却摇摇头道:“不行,明天回的话,就来不及参加二哥的婚礼了。”
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充满憧憬地说:“要是能有一天,徐州有直达窑湾的火车就好了。”
说完这话,他便站起身来,作势就要往外走。
郑一飞连忙说:“外面快下雨了,不要出去。”
可惜此时,臧远航己经钻出船舱,并回头说:“风浪太大,又是逆风而行,我出去帮着撑下船。”
……
小船甲板上,臧远航刚站上来,忽然看到河岸边的芦苇荡中,有人影一闪。
与此同时,老艄公也看到了,立刻大惊失色道:“不好,有土匪!”
但是,己经晚了!
他话音还没落,芦苇荡中就跳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脸上戴着柳琴戏中“灶王爷”黑漆漆的面具,手里拿着粗大的棍棒。
臧远航和老艄公见状,不由面面相觑!
“灶王爷”站在芦苇丛中,凶狠地挥舞着棍棒,同时沙哑着声音怒喝道:“靠岸!”
老艄公吓得手都哆嗦了,连声道:“好好好,我靠,我马上靠。”
臧远航立刻声制止道:“大爷,不能靠!”
这时,船舱内的郑一飞也听到了动静,连忙钻了出来,同时也着急道:“对,不能靠!”
老艄公却叹了口气,苦笑着回答道:“小伙子,我还要在这水上混饭吃呢,可不敢得罪他们。”然后又安慰道,“你们不用怕,大运河两岸都有青帮会管着,这些小毛贼给点钱就能打发了,他们不会伤人的。”
说话间,小船己经慢慢靠岸了。
臧远航和郑一飞听了这话,便也不再多说了。
万万没料到的是,小船还没停稳,就看到“灶王爷”身后的芦苇荡中,竟然又“呼”地跳出来好几个戴着黑色面巾的大汉,个个身形彪悍,手拿着粗大的棍棒。
电石火花之间,臧远航立刻意识到不妙!
但是他刚说了一个“你”字,土匪甲就“霍”地跳上船来,挥起粗大的棍棒,朝他当头打来。
臧远航身为窑湾子弟,拳脚功夫自是了得,立刻一偏头躲过了,同时快速伸手握住夺过他的棍棒,猛一用力,土匪甲就惨叫一声,跌入河中。
他怒喝一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灶王爷”冷笑一声,再次用沙哑的声音说:“老子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花钱要买你的命 !”说完即回头喝道,“这小子有点功夫,弟兄们,一齐上!”
另外几个土匪听了这话,立刻跳上船来!
土匪乙刚刚挥起棍棒,臧远航飞起一个“扫螳腿”将他打翻在船上。
小小的船身不停晃动,土匪们将臧远航团团围在当中,招招致命。
老艄公被吓得浑身哆嗦,缩到船尾,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瘦弱的郑一飞刚想过来帮忙,却被土匪丙一拳打倒在地!
他惨叫一声,口中立刻渗出血来,半天不能动弹,只能弱弱地喊着:“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
在一群凶神恶煞的土匪面前,他说这话简直等于没说一样!
虽然臧远航武功了得,但常言道“好手难敌双拳”,在五六个土匪的围攻下,他渐渐处于下风。
郑一飞仍然在苍白无力地喊道:“不要打了,求你们不要打了啊……”
“灶王爷”却沙哑着声音,恶狠狠地大喊道:“弟兄们,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他我们才能有钱拿。”
一时间,棍棒乱飞,臧远航己经只有招架之势,没有还手之力了。
郑一飞连忙从随身的皮包里,拿着钱袋,艰难地爬过去:“你们快放了他吧,我这里有钱,全给你们,全给你们。”
“灶王爷”将钱袋接过,掂量了一下,似乎还不轻。
郑一飞以为有希望了,趁机道说:“自古‘杀人不拿钱、拿钱不杀人’,你叫他们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的呀!”
“灶王爷”将钱袋揣进怀里,却沙哑着声音,厉声道:“老子钱要拿,人也要杀!”
老艄公听了这话,忍不住抖抖索索地说:“好汉,大运河两岸属青帮会的地盘,你在这里打人,坏了规矩就不怕得罪了青帮会?”
“灶王爷”冷哼一声,不屑道:“青帮会吃的是水饭,老子吃的是干饭,‘井水不犯河水’,我怕他个鸟!”
郑一飞知道再和他说下去没用了,便艰难地爬起来,想要去帮臧远航。
没想到灶王爷见状,竟然狞笑一声,一脚就把踢飞了!
可怜郑一飞一介书生,手无弱缚鸡之边,当即飞入半空中,惨叫一声,跌入芦苇丛。
老艄公吓得瘫坐一团。
臧远航听到惨叫声,不由大吃一惊:“一飞!”
趁他一愣神的功夫,土匪甲猛地一棍打向他的后脑勺,想直接要命!
好在臧远航听到耳后风声,立刻将身子一偏,同时右脚伸出后扫腿,“嗵”地一声,就将那土匪甲扫进了河里。
他不由长吸了一口气,后脑勺总算是保住了!
土匪乙见同伴没有得手,便又从后面举起起棍棒,狠狠地朝他打了过来!
臧远航大脑立刻一片空白,但是模糊之中,他仍然听到“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便“扑通”一声倒了下来!
另外几个土匪见此情景,立刻举起着棍棒,准备再次围上来!
臧远航暗叫一声:“此命休矣!”便绝望地闭上眼晴。
没想到恰在这时,又一股巨浪袭来,小船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土匪们立刻大喊大叫,东倒西歪了起来,甚至于有两个,还“扑通通”落入了水中。
很显然,他们并不精于水上生活!
臧远航借此机会,将全身的力气都凝聚在两只手中,猛地一撑甲板,毫不犹豫地翻进了汹涌奔腾的河水里!
与此同时,天边闪过一支耀眼的闪电,接着便滚过一阵响似一阵的响雷。响
雷过后,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土匪甲望着汹涌的运河水,失声叫道:“老大,他掉下去了,怎么办?”
“灶王爷”望了望天,沙哑着声音说:“无所谓了,这一棍子下去,用的都是十成十的力道,腰肯定是断了,再加上这么大的雨,那小子就算侥幸不死,河神也会收了他,我们就回去等着领钱吧。”
土匪们欢呼一声,纷纷跳上岸,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电闪雷鸣中,巨大的浪头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打得小船随波逐流,越漂越远!
……
黄昏时分的大运河,雨虽然仍然在不停地下着,却小了很多。
远远的水面上,忽然漂过一个黑色的物体,正是臧远航。
此刻,他紧闭着双眼,腰腿上的血虽然己经不流了,但是双腿却无力地耸拉着,手里勉强抓住大半块木块,随着波浪沉浮着、沉浮着……
忽然,一个巨浪袭来,将臧远航和木板猛地一推。
立刻,他和木板分离了……
渐渐地,雷越稀、浪越小,直至水面完全恢复了平静!
……
傍晚时分,臧家大院己经张灯结彩了,佣人人忙进忙出,看上去十分热闹。
郭文芳却焦急地站在门口,不停地向远处眺望着。
忽然,庄淑环从院内走出来,阴阳怪气地说:“文芳啊,你也不用看了。远航临走前,还让远茹撒谎说去看刘马庄拜访邹老板,这下好了,邹老板来了,谎话被戳穿了吧。依我看呀,他根本就不希望慧珊嫁到我们二房,更没有把远胜当成哥哥,所以啊,就连婚礼也不想参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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