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码头-第102章腰上的伤动了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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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臧家梁却摇摇头道:“我己经打电话给远航大舅了,他现在是青帮会邳宿两地的堂主。在大运河两岸发生这样的事,又是自己的亲外甥,他也很生气,但是暂时也没查出来是谁干的。不过一般的土匪只要钱,并不要命。这伙人却是要命,所以绝不是一般的土匪所为。”

    臧家栋试探地问:“那报警察局了吗?”

    臧家梁无奈地说:“己经报了,没有用的。这伙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来无影、去无踪,警察局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臧家栋眼珠一转,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跳起来道:“王志信,一定是王志信,之前他为了夺走码头,一次次给我们下绊子,甚至还跑到北京想拿新执照,因为没有拿到,所以就怀恨在心了!”

    臧家梁却摇摇头:“王志信这个人,我最近一直想要找他们与我们为敌的蛛丝马迹,但是找来找去,除了偿还‘辫子军’的那六十万两大洋,碰巧有将近二十万两是从他们钱庄取走的。除此以外,臧王两家别说深仇大恨了,甚至没有任何过节,他绝不会如此下狠手的。”

    臧家栋又说:“那就是吴俊锋,对了,一定是吴俊锋这个狗东西!上次他拿枪满大街追远航,这次又串通王志信,砸下近百万都没有拿到码头执照,他一定更加怀恨在心,所以才会痛下杀手的!”

    臧家梁眉头一皱,理智地说:“第一,吴俊锋串通王志信这件事,我们只是猜测,并没有任何证据,所以不能到处乱说;第二,退一步讲,即便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才更加证明,此事绝对不是吴俊锋所为。要知道,当初在陆市长的牵头下,市政府和商会发布了《360余家商户联合声明》,明确指出,‘若臧家梁之子臧远航人身安全受到任何外来威胁,均视为吴俊锋所为,吴俊锋必须承担由此带来的一些责任与后果!并且,所有窑湾商人,均不得再与吴家进行任何生意往来。’”

    臧家栋却固执道:“他只想远航死,想为他的哥哥报仇,才不会理会那么多呢!”

    臧家梁沉吟片刻,仍然坚持说:“吴俊锋虽然嚣张,但是并不愚蠢,他当然明白那份声明的威力。否则,他早就采取行动了,绝不会用以本伤人的方式,去争取码头执照的。”

    臧家栋气极败坏道:“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那你说说,除了他们,我们臧家还得罪过谁了?”

    臧家梁叹了口气:“我们臧家一向最注重商誉,更与人为善,怎么会得罪人呢?”

    臧家栋双手一摊道:“这不就结了?远航不是他害的,还能是谁? ”

    臧远方也附和说:“我同意二叔的话,这次绝对不能便宜了他!”

    臧家栋看到有了同盟,不由一喜,立刻怂恿道:“走,我们去找吴俊锋那个狗东西算总帐去!”

    大家听了,也纷纷地作势往外走,同时怒吼着:“对,找吴俊锋算总帐去!”

    臧家梁连忙拦住他们,焦急地说:“大家绝对不能去!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倘若轻举妄动,不但于事无补,还会惹得吴俊锋恼羞成怒,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到那时候,我们就被动了。”

    臧家栋听了这番话,气得脸都红了,暴跳如雷道:“家梁,远航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侄子,这事你这个当爸的不管,我这个当二大的一定要管!否则,吴俊锋还以为我们臧家无人了呢!”然后把手一挥说,“大家快跟我走!”

    臧家梁见软的不行,只好把脸一沉,简直咆哮了:“我看谁敢去!”

    众人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立刻就止住了脚步。

    臧家栋连忙催促道:“走啊,都快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但是没有人理他。

    臧家栋知道自己的话不管用,顿感无趣,便自找台阶下:“不去就不去,反正又不是我的儿子。 唉,不管你们三房这些破事了,我还是到前院参加我儿子的婚礼吧。”撂下这话,便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前院又传来婚礼司仪洪亮的叫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进入洞房!”

    随即后院的大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了,亲朋好友簇拥着一对新人走进了二房小院。

    虽然因为情况特别,大家都很节制,并没有人嘻嘻哈哈,但是劈里叭啦的炮竹声,仍然不绝于耳!

    好在考虑周全的臧远方,一早就关上了三房小院的门。

    ……

    臧家大院后院三房小院臧远航卧室内,臧远航头部和后腰部都包扎好了,并且全身也扎满了银针。

    赵延成己经开始起针了,起起最后一根针后,便到客厅来洗手。

    臧家梁连忙迎上去,急切地问:“赵先生,远航头上的伤怎么样了?”

    赵延成神情凝重地说:“头部没什么,都是些皮外伤……”

    臧家梁这才暗中舒了一口气,连声道:“万幸啊,真是万幸。”

    没想到,赵延成却接着说:“不过他腰上的伤动了筋骨,会留下不小的后遗症。”

    臧家梁不由一呆,诧异地问:“不小的后遗症?什么意思?”

    赵延成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也许要经过长期的康复,才有可能站起来;也许就永远不会站起来了。”

    臧家梁“啊”地一声,差点儿晕倒,同时又感觉到头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但是他顾不了这些,而是沙哑着声音,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那还可能传宗接代吗?”

    赵延成字斟句酌地说:“‘尽人事、听天命。’”

    臧家梁立刻明白了什么,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倒!

    但他还是强打精神,感激道:“多谢赵先生,以后还少不得麻烦你。”

    赵延成将一张药方递给他,安慰说:“别太灰心了,按此服药,并定期扎针。”忽然想到什么,郁闷道,“要是涟泰能回来就好了。他很小的时候,我就把他送到深山里师从一位世外高人,学习中医针灸术,特别擅长治疗此类疾病。”

    臧家梁听了这话,双眼不由一亮,连声问:“那他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赵延成摇摇头,难过地说:“他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写了好多封信给他,但是他一封都没有回我,己经好久都联系不上他了。”

    臧家梁听了这话,目光再次黯淡了下来。

    ……

    入夜时分,吃酒的客人们陆续离开,臧家里里外外一片狼藉,地上满是鞭炮留下的红色碎屑。

    臧增福夫妇、臧家栋夫妇、臧远方和臧远茹等人,神色凝重地走进三房小院。

    此时,臧远航己经醒过来了。

    郭文芳正强忍泪水,细心地喂他喝骨头汤。

    曹秀英看到孙子浑身上下缠满了纱布,立刻就流下了眼泪:“我可怜的小孙子,可心疼死奶奶了。”

    臧远航连忙笑着安慰道:“奶奶别哭,我这不是没事了嘛。”望了望几个人一身盛装的打扮,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今天是二哥大喜的日子,我还没有祝他新婚快乐呢。”

    他说完这话,竟然想要跳下床!

    臧家梁不由一惊,连忙劝道:“不要……”

    但是己经晚了!

    臧远航动了一下腿,竟然完全没有知觉!

    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硬了,恐慌而无助地问:“我的腿?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边说边双手一撑,仍然想要跳下床。

    虽然他的双腿耸拉着,但是因为双后用力过猛,竟然“扑通”一声滚下了床!

    但是双腿竟然没有感觉到仍然疼痛,并且任他如何努力,依然毫无知觉!

    臧远航立刻明白了什么,不由发出狼一样的哀嚎道:“我的腿啊,我的腿……”

    这悲痛而绝望的声音,划破了寂寞的夜空!

    ……

    臧家大院后院二房小院小夫妻俩卧室内,一对新人刚刚喝过合卺酒,正准备相拥入睡。

    听到这声音,臧远胜的神情不由一凛,连忙坐直了身子,难过地说:“听说远航再也站不起来了,他还这么年轻,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陆慧珊唇边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幸灾乐祸道:“该!”

    臧远胜不由吃了一惊,疑惑地问:“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陆慧珊连忙无辜道:“我没说什么啊,我只是说你难过是应该的啊。”

    臧远胜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但是神情却低落了不少。

    与此同时,陆慧珊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早知道臧远航会成这个样子,自己又何必非要嫁过来呢?

    想到这里,她就更加怨恨了!

    ……

    窑湾一直向北大约四五十里的地方,有一个古老的村庄,名曰草桥。

    说起来草桥这个地名,还来自由汉光武帝刘秀。传说他当年败走南阳时,被王莽追得人仰马翻,没想到路过此地时,正值大雨滂沱,地上到处都是淤泥,人一走过去,就会下陷。他情急之间,竟然想出一个绝妙的好主意,命令士兵找来稻草、麦秸等物铺在淤泥上当桥,于是率部顺利通过,由此也诞生了一个绵延两千多年的古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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