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秀英艰难地睁开眼晴,有气无力地说:“这个婚,你还要退吗?你要是再退,我就再死!
臧家梁边流泪边摇头道:“不退了,不退了,我再也不退了!”
虽然家人闹得不可开交,但是自始至终,臧远航都低垂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臧远方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声问:“你的意见呢?”
臧远航拍了拍自己的腿,心灰意冷地说:“我都这个样子了,我的意见还有人会听吗?”
……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转眼间,就到了九月二十五的晚上,离徐、吴、臧三家大喜的日子,就剩一夜了!
徐家厨房的一只柴火灶上,茶壶里正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忽然,柳兰香偷偷走进来,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看到四周没有人,便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包药,迅速地把粉未放进了茶壶内。
……
与此同时,徐家客厅内,徐立春正在查看礼单。
不大一会儿,柳兰香就提着茶壶走进来,麻烦地沏上茶,殷勤地端给丈夫说:“立春,这是我刚从茶叶店里买到的上好铁观音,你尝尝好不好喝。”
徐立春接过茶杯放在桌上,深情地望着妻子说:“兰香,我以前总以为你自私、狭隘、好出风头,没想到你原来如此深明大义,竟然会同意佩萍嫁给远航。”
柳兰香理了理头发,矜持地说:“那是你误解我了,我虽然一时糊涂,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分得清清楚楚的。佩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远航交换了信物,现在远航出了这种事,我们要是退婚,不仅是窑湾人,就连周边地区省份的人,都会骂我们背信弃义呢。就算不考虑别人的眼光,女人的名节,也是很重要的,所以以后,谁还敢再娶佩萍?”
徐立春感激道:“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不过了。”
柳兰香看了看桌上的茶杯,忽然想起什么什么似地说:“唉呀,我们是夫妻嘛,就别说那些客套话了。你看,茶都快凉了来,我们喝了这杯茶就去睡觉吧。按照规矩,女儿上花轿,要由父兄背的,佩剑年龄还小,你明天还要早起,背两个女儿上花轿呢。”
徐立春点点头,毫不犹豫地端起了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
夜幕降临了,臧家大院后院三房小院内,却还是灯火透明。
臧远航的床上,己经铺上了大红的被子。
曹秀英和郭文芳婆媳俩,正在往被子四周密密地撒着花生和红枣。
郭文芳一边撒一边感激地说:“妈,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了。我己经将首饰卖了钱,再加上这次婚礼的礼金,一定会凑够十万块还你的。”
曹秀英却制止道:“千万不要卖了,那些首饰,你以后还要戴的呀。”
郭文芳歉然地说:“那怎么行,都是你的棺材本呢。再说要是让爸知道了,一定会和你吵架的。”
曹秀英笑笑道:“等远航和佩萍生米做成熟饭了,他吵也没用了。”顿了一顿,又感叹地说,“唉,人老了,最开心的不是自己如何如何,而是看到儿孙都能成家立业,我也就知足了!”
婆媳俩还想说什么,正在这时,吉祥推着臧远航走进来。
臧远航看到花生红枣,不由诧异地问:“奶奶、妈,你们这是干什么?”边说边随手捡起一颗红枣,就要往嘴里送。
郭文芳连忙夺下来说:“不能吃,不能吃,这是为了让你早生贵子。”
臧远航闻言,脸色不由一变,冷冷地说:“你们走吧,我困了,要先休息了。”
曹秀英连忙说:“乖孙子,今天你不能睡这里,明天才能睡。”
臧远航闷声道:“那我睡哪里?”
郭文芳毫不犹豫地说:“我们院的书房好久没管理了,你就到你爷爷院内睡他的书房吧。”
臧远航叹了口气,示意吉祥把他推出去。
……
臧家大院二房小院小夫妻俩卧室内,陆慧珊仍然坐在梳妆台前。
她望着镜中自己娇美如花的脸,不由咬牙切齿地说:“臧远航,你害了我!害我嫁给一个不爱的人,现在你却要娶别的女人过门。就算你瘫了,我也恨你恨你永远恨你!”说完这话,便手下猛地用力,竟然生生地把一根梳子折成了两段!
正在这时,臧远胜推门进来。
他并没有意识到妻子的异样,而是悄悄走到其身后,将一只精美的首饰盒往她面前一放,讨好地说:“慧珊,你猜里面是什么首饰?”
陆慧珊却首饰盒往地上一摔,霍地站起来,没好气地说:“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就知道首饰、首饰的,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臧远胜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委曲万分道:“我也想要有出息,象你说的那样,做码头当家啊。不过就算按照我爸的主意,也是他先做上当家再传给我。可是上次他那样逼爷爷和三叔,他们也没有答应。我爸出马都不行,我肯定就更不行了。”
陆慧珊闻言,更加烦躁了,抢白地说:“你爸的主意、你爸的主意、你爸的主意,你己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自己就没有主意吗?象你这么大时,我大哥己经从北京大学哲学系毕业了,二哥也己经皇甫军校毕业了。可你现在还一事无成,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臧远胜被训得低下头,小声嘟囔道:“你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结婚前,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陆慧珊用手指着他,气极败坏地说:“你的意思是我有眼无珠,不是吗?”
臧远胜连连摆手道:“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是我有眼无珠。”
陆慧珊更加气了,不由柳眉倒竖地说:“你是说你有眼无珠娶了我?臧远胜,你终于原形毕露了。既然如此,我回娘家算了!”
边说边站起身来,气冲冲地向门外走去!
臧远胜见事情闹大了,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道:“你看我这张臭嘴,是我错了,我不会说话,我……唉,你别走啊……”
……
臧家大院后院二房小院门外,臧远航恰好被吉祥推过来,听到里面的哭喊声,便示意吉祥停住脚步。
然后,他担心地问:“这么晚了,二哥和二嫂怎么还在吵架?”
吉祥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见院门被“呼啦”一声推开。
借着微弱的灯光,就看到陆慧珊一头冲了出来,竟然不偏不依地撞到臧远航的轮椅上!
她惨叫一声,立刻被弹了回去,同时跌倒在地。
臧远航立刻担心地问:“二嫂,你怎么样?”
陆慧珊看到他,不由双目喷火,怒声喝道:“都怪你,你离我远点!”
臧远航简直莫名其妙!
正在这时,臧远胜冲出来,连忙去扶妻子,同时心疼地问:“是不是脚崴了?怎么回事?”
陆慧珊指着臧远航,气极败坏地说:“都是他干的好事!”
吉祥连忙辩解道:“航少爷什么事都没干,我们只是正好路过而己。”
臧远胜看了看堂弟,不由恼怒地问:“你们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臧远航解释说:“明天我就要结婚,我妈让我今天睡爷爷的书房。”然后冷冷道,“我走了,你们继续吧。”
吉祥立刻推着他,继续往前走。
陆慧珊望着他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臧远胜趁机搂住她说:“别闹了,我们也回吧。”
……
夜半时分,臧家大院后院臧增福院内的的书房内,仍然亮着灯光。
臧远航并没有睡,他坐在轮椅上,如木雕泥塑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望了望下身,再次叹了一口气,绝望而又压抑!
……
徐家大院后院西厢房内,徐佩萍坐在桌子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柳兰香推门进来,神秘地说:“佩萍,明天就要结婚了,我送你一样好东西。”说完,便掏出一个锦囊递给女儿。
没想到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同时响起了徐佩芸叫声:“佩萍,佩萍。”
柳兰香连忙把锦囊夺过去,并迅速藏进了衣服里。
徐佩萍望了望母亲,诧异地问:“妈,那是什么?”
柳兰香却摆摆手说:“唉呀,别问了,快去开门吧。”
徐佩萍答应了一声“好”,便快步走过去开了门,同时有些不安地招呼道:“姐姐,快进来吧。”
徐佩芸跟在妹妹后面走进屋,没想到却看到继母,连忙说:“妈,你也在啊。”
柳兰香戒备地问:“明天就要结婚了,你不好好休息,来这里干什么?”
徐佩芸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我睡不着。妈,你真的决定把佩萍嫁进臧家吗?”
柳兰香这才松了口气,不以为然道:“当然决定了,他们两人有婚贴的嘛。”
徐佩芸提醒说:“可是,佩萍并不想嫁过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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