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家栋冷笑一声,还想反驳。
没想到正在这时,臧远茹忽然走进来说:“三叔,龚律师来了。”
随即,西装革履的顾律师带着助手,拿着文件包走进来。
臧家栋惊讶地问:“我们又不打官司,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顾律师回道:“我们是受臧家梁先生委托,前来变更其名下股权的。”
臧家人听了这话,再次“啊”了一声。
臧家梁解释说:“现在,远航被奸人暗算,我的身体又不好,所以我委托顾律师,将我的名下股权作了变更。”然后转向律师道,“顾律师,开始吧。”
顾律师点点头,拿出一份文件扬了扬道:“各位,这份股权变更协议,完全是根据臧家梁先生本人意见所拟。即将臧家梁先生在运河码头五成五的股权以及他名下的所有田产、房契等物,全部交予其子臧远航。在臧远航重新站起来之前,这五成五的股份及所有田产、房契等物,均由徐佩芸女士全权处置。”然后转头说,“臧家梁先生,没问题的话,请在变更协议上签名盖章。”
所有人听了这话,全都面面相觑!
臧家梁并不看他们,只是问儿子:“远航,你同意我这么做吗?”
徐佩芸想起丈夫平时对自己的冷漠,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没想到,臧远航却毫不犹豫地说:“我同意!”
徐佩芸听了这话,不禁有些意外,情不自禁地将目光转向她。
臧远航却倏地低下头,重又将目光望向了手中的报纸。
徐佩芸不由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庄淑环见状,刚想说什么,但是却被陆慧珊拦住了。
臧家栋冷笑一声,气极败坏道:“荒唐,简直是太荒唐了!你怎么可以把臧家一大半的家业,交到一个外人手中?”
臧家梁不动声色地说:“佩芸不是外人,她是远航的合法妻子、也是我的儿媳妇!”
臧家栋听了这话,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你……”
臧家梁却再不理他,果断地拿起笔,毫不犹豫地在变更书上签名盖章,然后转问说,“佩芸。”
徐佩芸温顺地答道:“爸。”
臧家梁严肃地说:“从现在开始,你不但是运河码头的总经理,也是最大的股东。”边说这将一只早就准备好的小匣子交给她,郑重地说,“这里是码头的印章、和钱庄来往户头印章以及所有保险箱的钥匙,现在,我全部交给你。除此之外,还有远航,我也一并交给你。从现在开始,于公于私,臧家和码头的所有重担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肩上了,我先谢谢你了!”
徐佩芸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道:“爸,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而为,决不会辜负你的重托。”
臧家梁点点头,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远航,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毫无保留地支持佩芸。”
臧远航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说:“放心吧,爸爸,我会的。”
……
臧家大院后院三房小院小夫妻俩的卧室内,还算新婚的夫妻,第一次面对面而坐。
徐佩芸感激地说:“谢谢你,你以前对我那么凶,我以为你很讨厌我呢。真没想到,在这么大的事情上,你竟然会支持我。”
臧远航淡淡地说:“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臧家和码头,以及窑湾经济的整体发展。”说完,再次将目光望向啊手中的报纸。
徐佩芸顿感无趣极了,不由在心里自我安慰道:“我这样做,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徐家和码头,以及窑湾的整体发展。”
……
臧家大院后院二房小院客厅内,气氛从未有过的沉重。
臧家栋夫妇和臧远胜夫妇坐在室内,各怀心事。
臧远茹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臧家栋恼羞成怒地说:“真是气死我了!凭什么让那个徐佩芸做总经理?同样是臧家的媳妇,慧珊比她来得更早呢,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了。”
臧远胜却道:“有什么咽不下的啊,把那么重的担子压在她一个女人身上,得有多累啊。”
臧家栋不由怒喝一声:“你还有脸说!但凡你有一点上进心,这个位置也不会落到一个外姓人手里!”
臧远胜有些不服气,但想了想还是闭了嘴。
庄淑环也有些气极败坏地说:“你在码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二三十年都没有做上这个总经理。”忽然想起什么,便问儿媳妇,“对了,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陆慧珊不以为然道:“有什么好说的啊。你们想没想过,三叔为什么把所有股份,全部转给远航,而不是直接转给徐佩芸?”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疑惑地问:“为什么?”
陆慧珊冷笑一声:“摆明了是三叔对她还没有足够的信任呗,表面上是所有股权由她处置,事实上,还是防着她一手呢。”
臧家栋疑惑地说:“可是就算你说得对,她有了托管权,也可以从中作手脚的啊?”
陆慧珊却冷笑一声道:“谁做手脚,还不好说呢?!”
……
徐家大院客厅内,柳兰香正坐在桌子前,有滋有味地吃着鸡蛋。
正在这时,徐佩萍走进来说:“妈。”
柳兰香连忙迎上来,亲热道:“佩萍,来,快来吃鸡蛋。”
徐佩萍拿起一只鸡蛋,疑惑地问:“红鸡蛋?妈,谁又生孩子了?”
柳兰香回道:“你大表姐又生了个男孩。”忽然想起什么说,“我说佩萍,你也结婚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肚皮还没鼓起来呢?”
徐佩萍低下头,难过地说:“我也没办法,俊锋他、他每天晚上都去睡书房。”
柳兰香用手指头戳了一下女儿的额头,没好气道:“你呀,真是根木头!你姐都做到码头总经理了,你怎么连一个男人都压不住?他睡书房你就让他睡书房啊,反了他了!”然后俯在女儿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
入夜时分,吴家大院后院书房内,吴俊锋正在看书。
忽然,徐佩萍端着一盆水,推门进来,亲热地说:“俊锋,我帮你烧了盆洗脚水。”
吴俊锋却连头都不抬,只是冷冷道:“好的,先放在那儿吧。”
徐佩萍放洗脚盆的时候,故意一失手,立刻,洗脚盆里的水就全部倒在了床上。
她立刻惊叫一声,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俊锋啊,被子全都打湿了,要不,你回卧室睡吧。”
吴俊锋却打开柜子,又抱出一床道:“没关系,这儿还有一床呢。”
徐佩萍不由气结!
……
大运河堰上,徐佩芸站在那棵古银杏树下,望着波涛滚滚的大运河,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忽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问:“姐姐,你在想什么?”
徐佩芸立刻回头,不由惊讶地说:“佩萍,是你?”与此同时,她眼角的余光,看到妹妹手上竟然缠着纱布,立刻抓起来,心疼地问,“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徐佩萍凄然一笑道:“没什么,昨晚被洗脚水烫伤的。”
徐佩芸担忧地问:“俊锋现在对你怎么样了?”
徐佩萍欲言又止地说:“还、还好吧。”
徐佩芸安慰道:“只要俊锋对你还好就行,生活苦点、累点,都不算什么。夫妻相处之道,贵在细水长流。只要你付出真心,俊锋总有一天会被你感动的。”
这番话与其是说给妹妹听的,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徐佩萍叹了一口气,不置可否地说:“但愿如此吧。姐姐,我真羡慕你,听说臧家都让你做码头总经理呢,这是真的吗?”
徐佩芸苦笑道:“傻丫头,你以为码头总经理是那么好做的吗?我公公只是将远航的股份交给我托管。一方面,他看准了我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一定会为码头尽力;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机用这个名号,把我和远航的利益紧紧拴在一起,以防生二心罢了。”
徐佩萍诧异地说:“你公公的心机,可真是够深的。不过既然你己经看得这么透了,完全可以不接受的呀。”
徐佩芸却摇摇头道:“自从我决定嫁进臧家的那刻起,我就没有再打算离开过。现在的问题是,码头这个担子,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太重了。”
徐佩萍惋惜地说:“要是当初,远航不出事就好了。”
徐佩芸微微一笑道:“如果远航不出事,做臧家媳妇的人,也就不是我了呀。”
徐佩萍脸一红,歉然地说:“姐姐,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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