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佩芸充满期待道:“但愿他能早日站起来啊。”
赵涟泰叮嘱说:“不过你回去,仍然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我担心他要是知道你己经明白了他的心意,情绪会受到波动,以至于影响治疗效果。”
徐佩芸重重地点头道:“好的。”
……
天主教会医院住院部病房内,臧远航躺在床上。
赵涟泰正在认真地给他做全身检查。
徐佩芸和吉祥站在桌前,均是一脸焦急。
终于,他全部检查完毕了。
臧远航立刻焦急地问:“涟泰哥,我的腿部神情,恢复得怎么样了?”
赵涟泰满意地点点头说:“身体非常健康,腿部神经系统恢复地也很好。”然后把他扶下床道,“你放开我的手,自己试着走两步看看。”
臧远航依计而行,但是没想到,刚一放开,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了。
徐佩芸连忙跑上去,惊慌失措地问:“怎么样,摔疼了没有?”边说边亲热地想要把他扶起来。
臧远航望着她担忧的眼神,心里不由一热,但还是狠起心推开她的手,没好气地说:“你不用扶,我自己能起来!”
要是在以前,徐佩芸不知道他的真正心思,听了这话,一定很委曲。但是现在,她什么都知道了,情不自禁地就红了眼圈。
赵涟泰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嫉妒,但还是沉着声音说:“不用扶,让他自己站起来。”
徐佩芸犹豫了一下,只好无奈地离开了。
臧远航咬了咬嘴唇,双手撑着床沿,拼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站起来。
但是一下,两下,三次……
他最后实在没有力气了,只能瘫坐在地上,狠命地捶打着自己的双腿,满脸地沮丧。
徐佩芸带着哭腔问:“既然他的腿部神经恢复了,为什么还是站不起来啊?”
赵涟泰耐心地说:“因为腿部神经系统虽然恢复了,但是功能并没有完全恢复。功能的恢复除了生理原因,还有心理因素,包括防卫机制等等。”
徐佩芸焦急道:“那可怎么办啊?你快想想办法呀。”
赵涟泰果断地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多走多锻炼肌肉和身体协调能力,慢慢就会恢复的。”
臧远航闻言,不由疑惑地问:“你的意思是?”
赵涟泰果断地说:“我的意思是,药物可以停用了,以后定期来针灸就行了,所以现在他可以出院了。”
臧远航刚想说什么,门外却响起一个生硬而严厉的声音:“病人还没有完全康复,怎么可能出院?”
室内的三个人同时一惊,连忙望向门口。
只见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男人正是医生的史密斯副院长。
吴涟泰眉头不由一皱,但还是礼貌地说:“史密斯先生,你好。”
史密斯却并不回应,只是傲慢地点了点头,然后冷哼一声,径直走进房内。
他首先将目光望向徐佩芸,很不友好地问:“你就是臧远航的太太?”
徐佩芸礼貌地答应:“我是的,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冷冷地问:“听说你经常大半天不见人影,让病人独自留在病房里,是不是?”
臧远航连忙解释说:“你误会了,就算她离开病房,也有佣人照顾的。”
史密斯却没好气道:“臧先生,我要警告你,你的康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是需要家属紧密配合的,不是拿钱才干活的佣人!你太太这样做,是对你极大的不负责。因此,我不得不怀疑她对你的诚意和感情!”
臧远航被噎得一愣一愣的,随即沮丧地叹了口气。
徐佩芸尴尬极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赵涟泰却坦率地说:“史密斯先生,你刚从法国休假回来,可能不了解情况,通过这段时间的中西结合疗法,病人生理性的器官性功能,己经完全康复,现在主要是心理原因,所以……”
史密斯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冷冷道:“赵医生,我早就说过,中医是一种十分落后的医疗技术,早就应该被我们的西医取代了。以后,我绝不允许我的医院里,再出现‘中医’这个词!”
赵涟泰强忍着怒气,仍然耐心地说:“史密斯先生,这说明你对中医根本就不了你,怎么可以妄下结论?中医之所以流传几千年,自有他的价值和……”
史密斯再次打断他的话,并连连摆手道:“这个问题,你不用再说了!自我们医院成立以来,臧家每年都要捐好多钱给我们。所以,臧远航的治疗,以后由我全权负责,你无须再插手了!现在我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双神甫不在的时候,全权由我负责大小事务,如果你不听从这个安排,我随时可以开除你!”
赵涟泰强忍着怒气,紧握着拳头!
徐佩芸终于回过神来,着急地说:“可是,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院长冷冷道:“臧太太,没有可是!还有,为了病人早日康复,在治疗期间,请你随时听候我的吩咐,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都不得离开医院半步!”
赵涟泰再也忍不住了,愠怒地说:“史密斯先生,你这样做完全不合情理!医院是治病救人,又不是监狱,怎么可以打着治疗的幌子,限制病人家属的人身自由呢?再说,远航他现在的身体十分健康,己经完全没有继续治疗的必要了,随时都可以出院,不需要家属全天候伺候。”
史密斯先生却傲慢道:“我的病人,该怎样做,不该怎样做,当然是由我说了算!”说完,挑衅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扬长而去!
赵涟泰和徐佩芸不由面面相觑!
好在,臧远航倒是没事人一般。
……
天主教会医院草坪上,臧远航正拄着拐杖,勉强行走着。
他身后的吉祥埋怨道:“航少爷,我真不明白,你明明知道赵医生和少奶奶关系越来越好了,刚才为什么还不坚持要出院。如此一来,他们再见面,就不象现在这样容易了,也许慢慢就断了呢。”
臧远航却叹了口气说:“佩芸一介弱女子,为了顾全大局,承受了那么多的委曲和痛苦;涟泰哥能无私到为了病人能早日康复,不惜隐藏自己的感情!我又怎么可以自私到为了个人利益,就这样把他们分开。要知道,一旦我出院,他们想要见一面,就很难了。”
吉祥郁闷道:“那我们还要在医院里呆多久啊?”
臧远航想了想说:“最好能呆到我可以真正站起来,重新挑起码头的重任。如此,他们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在一起,永不分开了。”
……
天主教会医院院长办公室外,空无一人。
徐佩芸焦急地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
恰好这时,史密斯推开门,正想出去。
徐佩芸连忙迎上去,礼貌地说:“你好,史密斯先生。”
史密斯“哦”一声,便退回房间,坐在办公桌前,冷冷地问:“臧太太,请问你有什么事?”
徐佩芸犹豫了一下,还是跟进去,着急地说:“史密斯先生,我刚刚接到码头的电话,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处理,我想……”
没想到史密斯听了这话,竟然“霍”地站起来,径直走到手术器具柜前,开始消起毒来。
徐佩芸只好跟着走过去,诚恳道:“史密斯先生,码头不仅是臧家的生意,更是窑湾乃至苏鲁豫皖四省的水陆交通枢纽,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影响的不仅仅是窑湾,而是整个苏鲁豫皖四省的经济发展。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远航好,所以我答应你,等我处理完码头的事情后,马上就会回来,好好配合远航的治疗,好不好?”
史密斯闻言,不禁有些动容,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冷冷地望了她一眼,拿着手术器具,径走走出了房间。
徐佩芸望着他的背景,急得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
臧家大院客厅内,臧家栋着急地转来转去,不时向门口张望着。
好在不大一会儿,臧增福夫妇和臧家梁夫妇就相继走了进来。
臧家栋连忙迎上去,亲热地喊道:“爸爸、家梁。”
臧增福有些耐烦地说:“家栋,你找我和家梁,又有什么事啊?”
臧家栋转向三弟,郑重其事道:“家梁,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抱有成见。但是现在的情况和以往不同了。”
臧家梁冷冷地回说:“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同!”
臧家栋强忍着怒气,耐心地说:“佩芸虽然能干,但她现在的主要任务是配合远航重新站起来。我今天在街上遇到史密斯副院长了,他说远航现在腿部的生理功能基本恢复了,但心理治疗还要加强,所以佩芸做为病人的妻子,必须时时陪伴左右,一刻都不能离开病房,否则会影响治疗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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