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芳闻言,立刻不屑道:“发了一大笔财,难道是天上掉馅饼砸到他头上了?”
臧家梁和徐佩芸的脸色,同时变得非常难看,但是都没做声。
窦文芳见状,忽然想起什么,不由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地说:“难道是、是、是……天哪,我不敢想下去……我可怜的远航啊……”似乎就要放声大哭志起来了。
臧家梁眉头一皱,随即厉声道:“你给我闭嘴!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这件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包括远航,免得他年轻气盛,到时候打草惊蛇!”
郭文芳连捂着嘴痛哭,边连连点头。
……
码头管理处总经理办公室内,臧远航正在查看帐簿。
忽然,徐佩芸走进来说:“腾龙号这次运的是一批生蚕丝,马上就要起航了。现在北洋政府方面,对枪支弹药查得特别紧,我得去看看二大他们,有没有再私自夹带。这里的事情,就先由你处理吧。”
臧远航有些心虚地说:“我行吗?”
徐佩芸鼓励道:“肯定行的,你又不是没有做过。”边说边拿起包,匆匆忙忙地走出门去。
……
运河码头管理处会议室内,臧家栋和臧增年一边闲聊,一边紧盯着门外。
忽然,两人透过敝开的大门,看到徐佩芸急匆匆走了出去。
他们互相看了看,同时得意地笑起来。
……
运河码头腾龙号内,工人们正在进进出出地搬运货箱。
臧远胜小声叮嘱一个年轻工人道:“小韩,这几箱货订得不牢固,我怕会摔开,你一定要看紧一点,知道吗?”
小韩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回头吆喝工人们,“一个个都给我小心点!”
话音刚落,忽然听到“砰”地一声巨响。
随即,一只箱子掉到了地上,并且从里面掉出了几包弹药来!
恰在这时,徐佩芸走进了船舱。
臧远胜见到她,不由大吃一惊,连忙低声喝道:“怎么回事?叫你们小心点、小心点,怎么还笨手笨脚的?不知道这几箱货是见不得光的吗?”
他边说边和小韩同时跑过去,想要把箱子捡起来。
与此同时,一个女人的高跟鞋,却不偏不依地踩在了弹药上。
臧远胜抬头一看,就看到徐佩芸冷着脸站在面前。
他不由讪讪道:“佩、佩芸……”
徐佩芸愤怒地说:“二哥,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也参与其中!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不准夹带私货!你们为什么还是屡教不改!走私枪支弹药是大罪,如果被发现,轻则坐牢,重则要命的!”
臧远胜不由恼羞成怒道:“那你去商会告我们啊!”
徐佩芸毫不示弱地说:“你以为我不敢吗?要不现在我就去告诉爸爸,让他来处理这件事!”说完,抬脚就要往外走!
臧远胜不由急了,于是就想起妻子的主意。
……
那天晚上,臧家大院后院二房小院小夫妻俩卧室内。
陆慧珊附在丈夫耳边,小声说:“你和爸要想继续夹带私货,就必须让徐佩芸即便看到,也必须闭嘴。”
臧远胜诧异地问:“嘴长在她身上,我怎么让她闭啊?”
陆慧珊正色道:“就说她想要勾引你!”
臧远胜脱口而了:“这不可能,佩芸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陆慧珊却怂恿道:“你傻啊,就算她不是,你也可以编的啊!”
……
臧远胜想到这里,便硬着头皮,冷笑一声道:“徐佩芸,如果你敢把这件事告诉三叔,我就说是你想要勾引我,我不理你,你才故意栽脏陷害我的!”
徐佩芸不由一呆,随即愤怒地说:“你!太卑鄙了!”
臧远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伸手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涎着脸道:“想想也很正常嘛,你青春正好,却守着个不能尽人事的瘫子,勾引我这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二伯哥,也是很合情理的嘛!”
徐佩芸气得渐身发颤,狠狠打掉他的手,跌跌撞撞跑出船舱!
货船内的工人们看到这一幕,不由就惊呆了!
臧远胜虽然也有些后怕,但还是把的一挥,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继续干活啊!”
……
运河码头管理处总经理办公室内,臧远航己经看完了帐簿。
然后,他不断地向门外张望,并焦急地说:“佩芸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呢?”
没想到正在这时,臧家栋和臧增年笑容满面地走进来,热情地招呼道:“远航。”
臧远航看到他们,立刻警惕起来:“二大、四爷爷。”
臧家栋却讨好地说:“远航,你真是我们码头的财神啊。你刚来上班没多久,我们就找到发财的好路子了。”
臧远航好奇地问:“什么好路子?”
臧增年解释道:“你二大刚刚跟旺发行签订了合同,他们行的煤炭,比贾汪的煤炭可是便宜多了。”
臧家栋附和着说:“是啊,是啊。以后要是和旺发行做生意的话呢,码头每年买煤可以节省一半的钱呢。要不是我差点跪着求他们,他们才不会这么便宜卖给我们呢。”
臧远航摇摇头道:“我们码头用的煤,都是直接从贾汪煤矿买的。所以这个合同,我不能签。”
臧增年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继续劝说。
臧家栋却微微一笑,将一份合同放在他面前,认真地说:“这不是我让你签的,是佩芸让你签的。”
臧远航闻言,不由诧异地问:“佩芸让我签的?”
臧家栋点点头,正色道:“当然。刚才我在路上遇到她,她手头正好没带笔,又急着有事,就让我回来找你签了。”
臧远航不禁疑惑地问:“佩芸怎么可能同意呢?”
臧家栋叹了口气,望了望他的双腿,怜悯地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自从佩芸知道,你是从贾汪煤矿回来出事的,她心里就很不舒服,一直想另换一家,现在终于让我找到了。”
臧远航听了这话,仍然迟疑道:“这是真的吗?”
臧家栋连连点头说:“当然是真的,这么大的事情,我敢撒谎吗?再说码头也有我的股份呢,我会自己坑自己吗?”
臧增年附和道:“你再不相信的话,我还可以做担保的。”
臧远航想想也是,便有些半信半疑了。
臧家栋又催促说,“快签吧,旺发行的老板,还在会议室等着我呢。”边说边把笔硬塞到他手中。
臧增年也劝道:“签吧签吧,别磨磨噌噌的,象个娘们似的。”
臧远航听了这话,脸色不由一红,果断拿起笔,一笔一画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
运河码头管理处大办公室内,徐佩芸郁闷地走进来。
忽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接着臧远方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徐佩芸连忙招呼道:“大哥。”
臧远方没精打彩地说:“佩芸,你回来啦。”
徐佩芸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把今天所有文件和帐簿,都拿来给我看看。”
臧远方“噢”了一声,却显得有些为难。
徐佩芸疑惑地问:“大哥,出什么事了?”
臧远方望了望会议室里的臧家栋,连忙掩饰地说:“没、没事。”
徐佩芸严肃地提醒道:“大哥,你知道码头是整个窑湾的经济命脉,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有什么问题,大家一起解决,一定不要瞒着我。”
臧远方只好鼓起勇气说:“我们码头以后要用旺发行的煤炭了。”
臧家栋和臧增年闻言,立刻从会议室里走出来,冷冷地望着他们。
徐佩芸不由大吃一惊,急切地问:“怎么会这样呢?我们以前的煤炭,都是直接从贾旺煤矿买的,不但质量有保证,价钱也很公道合理。几十年了,码头一直和贾汪煤炭做生意,怎么一下子就改成旺发行的了?旺发行不但账目混乱,他们的煤炭来路不明,质量非常差。这个决定,到底是谁做的?”
臧增年讥刺侄孙道:“大伯哥竟然向弟媳妇告状,我看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臧远方立刻涨红了脸,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与此同时,臧家栋傲然地说:“这个决定,是我做的!怎么了?旺发行的煤炭来路不正怎么了?只要能烧就行!再说了,人家的价钱可比贾旺低多了。做生意嘛,哪家价格低和哪家合作,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徐佩芸坚决道:“远程货运,安全是最重要的。旺发行的煤炭质量很差,就算价格再低,也是得不偿失。所以,我们码头是绝对不会和旺发行合作的。”
臧家栋却并不着急,而是阴阳怪气地说:“现在我们己经跟旺发行签了合同,事到如今,合作不合作,己经由不得你了。”
徐佩芸态度强硬道:“我从来没有签过这份合同,以后也绝不会签的。”
臧家栋却将一份合同递给她,讥刺地说:“看吧看吧。远航己经在这份合同上签了名了,你不会说,连远航的签名都不算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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