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远茹不由一愣,但想起母亲的催婚,还是硬着头皮,鼓起勇气道:“如果我说,这些年我其实一直深爱着你,你会考虑我吗?”说完,便紧张地盯着他。
好在赵涟泰早就知道她的心意,便字斟句酌地说:“远茹,你是个好姑娘。谢谢你的这份感情,可是我不想伤害你。”
臧远茹尽管早就做好的心理准备,但是得到这个回复,还是失望极了,不禁哽咽道:“你知道吗?在你说不想伤害我的时候,其实己经对我造成了最大的伤害!”
赵涟泰歉然地说:“对不起。”
臧远茹顿时泪如雨下,沙哑着声音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爱不爱你,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呢?”说完,站起身来,捂着脸,脚步踉跄着向门口跑去。
赵涟泰立刻站起身来,焦急地说:“远茹、远茹。”
正在这时,服务生过来,他连忙付了钱,并迅速追了上去。
……
小蓬莱外,没想到臧远茹跑到门口,正遇到此时最不想看到的人!
不知就里的徐佩芸见状,立刻关心地问:“大姐,你怎么了?”
臧远茹看到她,却哭得更凶了,连脚步都没有停,一路向前狂奔!
于是,徐佩芸就更加纳闷了。
正在这时,赵涟泰匆匆从小蓬莱追出来。
他一边追一边焦急地喊道:“远茹、远茹。”
徐佩芸立刻明白了什么。
与此同时,赵涟泰也看到了她,不由愣住了。
他连忙解释说:“佩芸,我……”
徐佩芸责怪地问:“大姐怎么哭了?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伤害她的话?”
赵涟泰歉然道:“我己经伤害了你,不想再伤害别人。没想到,我还是伤害了她。”
徐佩芸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
她望着臧远茹消失的方向,一脸的若有所思。
……
臧家大院后院三房小院小夫妻俩卧室内,地铺己经打好了。
臧远航睡在床上,又打了一个喷嚏,同时吸了吸鼻子。
徐佩芸端着一碗药走进来,担心地说:“远航,怎么还在打喷嚏?看来感冒又加重了。”
臧远航忍不住抖抖索索道:“我好冷啊,怎么这么冷?”
徐佩芸安慰地说:“我又熬了一碗姜汤,快起来趁热喝了吧,再不好的话,我带你去看医生。”
臧远航带着重重的鼻音“嗯”了一句。
然后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桌子前,谁知道刚端起碗来,却又打了一个响亮的大喷嚏。
……
臧家大院后院三房小院小夫妻俩卧室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原来是郭文芳正好经过门口。
她听到房内的声音,不由惊叫一声道:“啊,好象是远航的声音!”边说边毫不犹豫地推开门。
……
此刻,臧家大院后院三房小院小夫妻俩卧室内。
臧远航脸色苍白地坐在桌子边,看上去没精打彩的。
徐佩芸正在细心地伺候他喝姜汤。
两人听到门口的声音,同时望去。
徐佩芸看到来人,连忙站起来身来,恭敬地说:“妈。”
臧远航不高兴道:“妈,你进别人房间都不敲门的?”
郭文芳刚想说什么,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打着的地铺,不由就怒了!
她瞪了儿媳妇一眼,愠怒地说:“这么冷的天,你竟然还让远航睡地铺!”
臧远航不高兴道:“妈,地铺是佩芸睡的,床才是我睡的。”
徐佩芸解释说:“妈,我以前也没有让远航睡地铺,只是他不听而己。”
臧远航刚想说什么,却又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郭文芳疼爱地摸了摸儿子额头,立刻惊叫起来:“竟然这么烫?”立刻喝斥儿媳妇说,“你到底是怎么照顾远航的?他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都不带他去看病?”
徐佩芸歉然道:“对不起,妈,今天来了一位德国客户和码头签合同,所以耽搁了。”
郭文芳听了这话,更加生气了,不由提高了声高说:“码头、码头、又是码头!在你心目中,到底是码头重要还是远航重要?到底是码头和你过一辈子,还是远航和你过一辈子?”
臧远航有气无力道:“妈,你不要再骂佩芸了,她己经很辛苦了,等吉祥回来就好了。”
郭文芳愠怒地说:“现在到处都是流行性黑热病,你要是得了黑热病,只喝姜汤有什么用?”
徐佩芸吃惊地问:“流行性黑热病?我怎么没听说过?”
郭文芳怒气冲冲道:“你当然不知道,你的心里只有码头!这次远航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看我饶不了你!”
徐佩芸歉然地说:“妈,对不起。”
郭文芳厉声道:“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去济世堂请赵先生!”
徐佩芸却站着没动,而是提议说:“如果真的被传染上黑热病,中药见效很慢,不如带他去教会医院吧。”
郭文芳没好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中医不但能治病,还能强身健体;西医见效快是快,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徐佩芸只好委曲地说:“我马上去。”
……
夜半时分,中宁街上。
徐佩芸裹紧衣服,奔跑在清冷黑暗的街道上。
一个不小心,竟然跌倒了。
她连忙爬起来,重又迅速向前奔跑。
……
与此同时,臧家大院后院三房小院小夫妻俩卧室内。
臧远航双眼昏昏地睡在床上,脸都烧得通红了。
郭文芳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由发出一声惊叫“啊”!
正在这时,臧家梁带着臧家人走进来,纷纷问:“远航怎么样了?”
郭文芳望着丈夫,泪眼婆娑道:“烧得烫手,我感觉不太象一般的感冒。”
臧家栋闻言,不由失声叫起来:“不会是黑热病吧?我听说因为这个病,乡下己经死了好多人了!”
臧增福瞪了三儿子一眼,生气地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连一句吉利话都不会说?”
曹秀英连声道:“呸呸呸!我小孙子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庄淑环却幸灾乐祸地说:“命再大,要是得了这个病也是没用的。我二姐家的小儿子,就是得了黑热病死的。“”
众人闻言,同时吃惊地“啊”了一声,然后纷纷向后退去。
郭文芳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
臧家梁眉头紧皱问:“这么高的烧,怎么现在才发现?”
郭文芳怨恨地说:“都怪佩芸!远航己经病了几天了,她一心忙码头的事,就把远航的病耽搁了。”又发狠道,“这次远航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饶不了她!”
没想到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个惊恐的声音:“不好啦,不好啦!”
与此同时,孙管家跌跌撞撞跑进来,一脸慌张。
臧家梁连忙问:“孙管家,发生什么事了?”
孙管家气喘吁吁地说:“吉、吉祥家刚刚派人来报信,他被传染上黑热病,己、己经去了!”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惊慌失措起来。
那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才只有十六岁啊!
一时间悲伤的气氛,暂时冲淡了原先的惊慌。
不一会儿,徐佩芸就领着赵延成师徒,急匆匆走了进来。
众人立刻让开一条道,纷纷恭敬道:“赵先生来了。”
赵延成冲大家点点头,径走走到臧远航床前。
他刚一把了把脉,脸色就立刻变得凝重了起来。
郭文芳不由紧张地问:“赵先生,是不是黑热病?”
赵延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众人均是大吃一惊!
郭文芳更是差点儿晕倒!
徐佩芸想要去搀扶,却被一把推开了。
她哽咽地说:“赵先生,我就远航这一个多灾多难的儿子,我求你救救他吧!”
赵延成摇摇头,为难道:“目前来说,对于黑热病,中药只能预防和救治早期病人。但是病人若是己经中晚期,治疗效果就很不理想了。”
郭文芳闻言,立刻责怪地对儿媳妇大吼:“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可怜远航还拄着拐杖,根本不能照顾自己,你为什么要把他丢在家里,自己去码头啊。”又扑向儿子哭喊道,“远航,你的命真是好苦啊!”
徐佩芸终于摆脱了婆婆,便急切地问:“赵大,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赵延成叹了口气说:“就现有的中医验方而言,目前只能维持现状,但是不能根治。”
徐佩芸又问:“那西医呢?我记得报纸上说过,有一种名叫‘斯替黑克’的西药注射液,治疗黑热病效果很好。”
臧家梁闻言,眼晴不由一亮,焦急道:“真的吗?那教会医院有这种药吗?”
赵延成摇了摇头说:“黑热病刚一在此地发现,双神甫就去上海买了,不过现在正好是黑热病高发期,很多药店己经断货,根本就买不到。无奈之下,他就直接去了美国。只是这一路山高水长的,等他回来,还不知道要拖多久呢。”
大家听了这话,不由面面相觑。
徐佩芸仍然不死心地问:“难道除了西医,我们中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赵延成叹了口气说:“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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