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大骂一声:“不肖子……”忽然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
吴俊莹连忙扶住他,焦急地问:“爸,你没事吧?”
吴光淮下意识地抚着胸口,同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稍一平静下来,抬脚就往外走!
窦玉美母女对望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
与此同时,大运河窑湾北段二里远,一辆自北向南的客船船舱内。
吴俊锋头上缠着绷带,臧远航的左手也被吊在脖子上。
两个人都是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看上去很没精神。
他们虽然座位是面对面,却是谁也没理谁。
不大一会儿,就有人说:“前面就是窑湾了。”
于是,旅客们开始整理行李。
臧远航和吴俊锋也同时站起身来。
忽然,船身一晃一晃的,人群也开始骚乱起来。
臧远航和吴俊锋俱都十分惊讶。
正在这时,一个船员走进来,安慰大家道:“赶紧坐好,不要慌。”
旅客们纷纷问:“发生什么事了?”
船员只好无奈地说:“没太大问题,不过锚地被堵、缆栓被砍,我们的船靠不了岸。”
旅客们闻言,不由同时发出“啊”地一声惊叫。
臧远航和吴俊锋更是面面相觑,然后同时走上了甲板!
……
运河码头上,己到了千钧一发之际。
臧家梁望着航道里越聚越多的船只,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徐佩芸和臧远方等人,除了不停看表,却也别无办法。
王志信嘲弄道:“哼,我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说完这话,便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吴光淮夫妇和女儿也急步走了过来,看上去来者不善。
臧家梁擦了擦汗,终于忍不住了,提议道:“佩芸,要不,我们就……”
他话刚说到这里,忽然,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叫!
有的人喊:“臧远航!”
有的人则喊:“吴俊锋!”
……
与此同时,码头上。
臧家梁和吴光淮等人不由一怔,同时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只客船的甲板上,同时站着臧远航和吴俊锋!
臧家梁不由惊喜地喊道:“远航?”
吴光淮原本是对儿子一肚子意见的,但是见此情景,还是不由吃了一惊,心疼地说:“俊锋受伤了?”
王志信眼珠一转,趁机添油加醋道:“很明显,两人打架了,吴老板伤得更严重些。”然后还用手指上他的头问说,“你们看,绷带都渗出了斑斑血迹,真是可怜哪!”
吴光淮闻言,却紧皱眉头,不发一言。
窦玉美的眼神,立刻凌乱起来,狂怒地扯住臧家梁的衣襟,口不择言说:“姓臧的,我大儿子因你而死,我二儿子又被你儿子打成重伤!今天,我就算是死,也要报仇血恨!”边说边向对方撞去。
臧家梁连忙各旁边一躲,同时冷静道:“大嫂,你看清楚了!俊锋要是远航伤的,他们还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并肩站在船头?”
窦玉美不由一愣,却差点儿没收住脚,幸好徐佩芸及时拉住了她!
吴光淮不易察觉地点点头,然后对王志信说:“王老板,我刚才知道,你和俊锋关系匪浅。即然如此,俊锋现在伤势很严重,你快点让客船靠岸吧。再不靠岸,他会死的!”
王志信却紧紧握住枪,态度强硬道:“让客船靠岸可以,但是臧家必须以资抵债,否则,我是绝对不会轻易妥协的!”
吴光淮冷哼一声,坚决地说:“你是否妥协我不管,但是你不能拿俊锋的生命做筹码!否则,我马上派人,把吴家存在宝通成的钱,通通取出来!”
王志信听了这话,脸色当即变得煞白。
但是他仅仅犹豫了一下,就沮丧地放下枪,同时向伙计们挥了挥手!
随即,锚地上的石头被搬开,缆栓被重新竖起来。
……
客船很快靠岸,臧远航和吴俊锋随着人流,相继走下甲板,走上了码头!
臧家人叫着“远航”,便想要围上去。
没想到,王志信带着宝通成的伙计们,却率先冲了上去。
他用枪抵住臧远航的脑袋,然后讨好道:“吴老板,你告诉我,是不是这小子打伤你的!如果是,我马上就把这小子毙了!”
众人听了这话,全都屏住了呼吸。
吴俊锋有气无力地说:“王老板,我们都是被徐立秋打伤的……”说完这话,当即就昏了过去。
窦玉美见状,立刻哭喊道:“俊锋,俊锋……”
与此同时,盐行的伙计们立刻冲上来,七手八脚地吴俊锋抬起来,直奔济世堂而去!
臧远航冷冷地说:“王老板,你可以把枪放下了吧?”
王志信却冷哼一声道:“算你命大,哼!”说完,扬长而去!
臧家人连忙围上来,纷纷关切地问:“远航,你没事吧?”
臧远航安慰地说:“我没事。”他边说边将眼光在人群中搜索着。
与此同时,徐佩芸也正远远地望着他。
一时间,两人不由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臧家大院客厅内,臧家人或坐或站,正在听臧远航讲述此次北京之行的经过。
臧家梁终于舒展了眉头,一脸轻松道:“徐立秋被捕了,真是太好了!如此一来,吴俊锋和王志信就拿不出足够的人证物证,那所谓的1000万,就成了理不清的烂帐了,我看他们还有什么鬼主意可想!”
臧远航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望了望父亲说:“可是,如果他们告上法院,法院强制执行怎么办?”
臧家梁再次摇头道:“高额贷款本来就是违法行为,就算上诉到法院,也只能判他们按照正常利息还贷。我算过了,正常利息的话,150万,佩芸带回来的钱,足足有余了。”
众人听了这话,全都长舒了一口气,纷纷说:“这可真是太好了。”
臧远航的眉头,却越发紧皱了起来。
徐佩芸扯了扯他的衣襟,小声问:“远航,事情己经解决了,码头也保住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臧远航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他郁闷道:“爸,难道之前,你一点都不担心吗?或者在徐立秋向宝通成高息借贷之初,你就想到了这一着?”
臧家梁点点头,却又摇摇头说:“你爸我没有那么聪明。当初我是真心实意请徐立秋帮助码头的,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和吴俊锋、王志信联手,我索性就将计就计了。”
臧远航闻言,忍不住生气道:“可是之前一直很信任你的啊!要不是佩芸一直在搜集证据,要不是我醒悟得早,我们差点就毁掉了臧家百年基业了!”
臧家梁不禁惭愧地说:“我只是想借徐立秋、吴俊锋和王志信的手,建成北京通州深水码头,增加水路实力,免得以后被铁路取代。只是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己经是我不能控制的了。吴俊锋和王志信竹篮打水两头空,他们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臧远航冷静道:“是的,徐立秋被捕,牵扯出贪官污吏无数。吴俊锋和王志信都是个聪明人,他们断不会去趟那个浑水。只会继续纠缠我们,要么将码头给他们,要么给他们1000万!”
徐佩芸犹豫了一下,还是为难地说:“可是现在,我们既不可以把码头给他们,也没有1000万呀!”
正在这时,孙管家匆匆走进来道:“陆市长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陆文安一脸怒气地走进来!
臧家人纷纷站起来打招呼:“陆市长!”
陆慧珊更是抱着孩子迎上去,亲热地说:“爸爸!”
臧家梁也热情道:“文安兄,快请坐!”
陆文安却冷哼一声,离他远远地坐下了!
臧家梁故作茫然地说:“文安兄,为何动气?”
陆文安毫不客气道:“你是怎么管理码头的?不是出这事就是出那事,整天弄得人心惶惶的!”
臧家梁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都怨我不该请徐立秋啊,以至于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陆文安冷笑一声道:“我早就劝过你,你偏不听,竟然还向宝通成高息贷款,简直是自投死路!现在好了吧,吴俊锋和王志信你是知道的,本身就和你有仇,成天想找你的碴。你不但不避而远之,还主动向人家借高利贷。现在好了,整整1000万,他们更不会放过你了。你们再这样闹下去,码头永无宁日,窑湾又怎么谈得上发展呢?”
臧家梁不由惭愧地说:“对不起,我……”
臧远航虽然心里也对父亲有意见,但是见他窘相,还是连忙打圆场道:“陆大,别生气,当初因为吴俊旺的事,这些年吴俊锋一直憋着一肚子气,仗着自己财大气粗,把王志信当成马前卒,一次次与码头为敌!对付这种人,我们不能只见招拆招,而是要把他逼到绝路上,他才会反省自己。”
陆文安眉头一皱,疑惑地问:“那你的意思是?”
臧远航看了看臧家栋等人,犹豫了一下,然后附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陆文安听着听着,却是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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