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安闻言,望了儿子一眼,当即欢喜道:“好,这可真是好钢用在刀刃上了!”
臧家梁却担忧地问:“可是远航,你只会管理码头,至于铁路方面,可是一窍不通啊。”
陆文安自豪地说:“放心吧,我家元榜,可是英国铁路测绘工程专业的高才生呢。要不是实在看不惯铁道部内部的黑暗,他才不会转行去当县长呢。这才好了,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臧家梁这才想起什么,惭愧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看来,我真是老糊涂了,连这茬都忘记了。”
陆文安又叮嘱儿子说:“你这次回来,教育改革的事情先放一边,可要好好帮助远航,把东陇海铁路修好,至于商会这边,由我和远航出面,你就不用担心了。”
陆元榜双腿一并,敬了个军礼,然后调皮道:“保证完成任务!”
陆文安和臧家梁父子见状,不由哈哈大笑。
陆元榜望着他们,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个飘泊在外的游子,一旦回到家乡,回到父亲身旁,原先为官一方的成熟稳重,立刻就变得如孩童一般率性而为了!
笑罢,陆文安忽然想起什么,对儿子说:“快回家吧。慧珊听说你回来,一早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了;你妈听说你今天回来,天还没亮就起来做饭了。”
陆元榜闻言,欢喜道:“那我得赶紧回去了。”边说边转过身,跟在父亲身后,大踏步走出了门。
臧家梁见状,也催促儿子说:“我们也回去吧。”
臧远航点点头道:“好!”忽然想起什么问,“佩芸回来了吗?”
臧家梁摇摇头,为难地说:“没呢,还在娘家帮她妹妹带孩子呢。”
臧远航听罢,立刻将行李箱往父亲怀里一塞,同时急切道:“爸,你先帮我带回家,我得看看佩芸去。”
臧家梁不由一呆,随即责怪地说:“你奶和你妈也盼着你回呢……”
但是此刻,臧远航早就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门!
臧家梁望着他的背景,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
当天晚上,徐家大院内。
徐佩芸挽着衣袖,端着一盆刚洗好的尿布,正往晾衣绳上晾晒衣服。
忽然,臧远航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兴冲冲地走进来,深情地呼唤道:“佩芸!”
徐佩芸蓦然回首,不由惊喜地说:“远航,你回来了?”边说边迎上去,亲热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徐家客厅内,佣人己经摆好了丰盛的饭菜。
徐立春夫妻和儿子陆续来到饭桌前坐下。
徐佩剑对着一盘地皮炒鸡蛋,吸了吸鼻子,调皮地说:“真香啊。”边说边捏了一块放进嘴里。
徐立春佯装呵斥道:“那么大的人了,还没有一点规矩!”
柳兰香立刻护短:“这个季节的地皮确实很鲜美,连大人看到都流口水,更别说孩子了。”
徐佩剑趁机再次捏了块地皮,飞快地放进嘴里,并冲父亲扮了个鬼脸。
两个大人见状,俱都笑了起来。
忽然,徐佩萍抱着女儿走进来,却是面无表情的。
刚才饭桌前活泼的气氛,立刻就凝固了。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岳父岳母。”
与此同时,臧远航和徐佩芸肩并肩地走了进来。
徐立春闻讯抬头,立刻惊喜地说:“远航,你回来啦。”
柳兰香也热情地招呼道:“远航,快来一起吃饭。”
徐佩剑则直接迎上去,撒娇地说:“姐夫,你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呀?”
臧远航连忙递过一个礼物盒道:“这是市面上最新款的,喜欢吗?”
徐佩剑拿出一乌黑锃亮的玩具枪,兴奋地说:“喜欢,太喜欢,谢谢姐夫。”
徐佩芸开始分发剩下的礼物,边发边说:“这是爸爸的茶叶,这是给妈妈和佩萍的绸缎,这是给宝宝的奶粉。”
徐立春夫妇接了礼物,全都欢天喜地的。
只有徐佩萍淡淡地“哦”了一声,脸上却掠过一丝伤感。
徐佩芸见状,故意逗她说:“佩萍你看,这奶粉还是进口的呢。”
徐佩萍却摇摇头,苦涩道:“这不算什么。俊锋要是把我们接回吴家,肯定买得比这更好呢。”
听了这话,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柳兰香为了打破尴尬,连忙招呼大家说:“菜都凉了,快坐下来吃吧。”
但是接下来,大家虽然吃着饭,气氛却有些沉闷。
徐立春便没话找话道:“对了,远航,我听说你的《关于窑湾商会集资修建东陇海铁路的申请报告》,铁道部己经批下来了。”
臧远航连忙说:“是啊是啊。”
徐立春开心道:“那太好了!交通便利了,以后我们的甜油生意,就会越做越大了。”
臧远航点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忧地说:“虽然我己经与比利时银行签订了贷款合同,但只是解决三百万,别外三百万,还得由商会集资,不知道商户们愿意不愿意?”
徐立春爽快道:“这么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当然愿意啦。”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迟疑了一下说,“不过呢……”
恰在这时,徐佩萍刚伸筷子想要吃菜,盼盼忽然伸了小手,想要抓盘子里的菜。
徐佩萍几次阻止不成,便有些不耐烦了,用力了打了她几下。
盼盼吃疼,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徐佩芸连忙将孩子抢过来,并拍了拍她的身子,爱怜地哄劝着。
柳兰香眉头不由一皱,不满地责怪说:“孩子还那么小,你不要动不动就打她。”
徐佩萍却没好气道:“不打还能惯着吗?就象你当初惯着我一样,要什么给什么,所以才把我一辈子给毁了,我可不想让女儿象我一样!”
柳兰香立刻心虚地说:“我哪有惯着你?”
徐佩萍正在气头上,便愠怒道:“你还说没有惯着我?当初要不是你……”
柳兰香闻言,不由胆怯地扫了大女儿一眼,然后弱弱地说:“佩萍,你胡说什么!”
徐佩萍委曲极了,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
徐立春一看母女俩就要吵起来了,连忙呵斥道:“行了,家和万事兴,你就少说两句吧!”
徐佩萍听了这话,眼圈却一下子红了,然后委曲地说:“我知道你们都嫌我在家丢人现眼,早就想撵我走了,呜呜呜。”边哭便站起身来,负气而去。
臧远航和徐佩芸不由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
夜幕己经降临了,徐家大院门口。
臧远航正在与徐家人道别:“岳父岳母,天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徐立春点点头,然后吩咐女儿道:“佩芸,送送远航吧。”
徐佩芸“嗯”了一声,便和臧远航肩并肩地走了出去。
柳兰香望着他们的背景,不无遗憾地说:“远航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当初佩萍要是嫁给她,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徐立春瞪了她一眼,愠怒道:“你还有脸提那茬?”
柳兰香自知理亏,连忙闭了嘴。
……
此刻中宁街上,各家店铺门前都挂起了红灯笼,映衬得街景有些梦幻。
臧远航迟疑了一下,还是说说:“佩萍好象有些变了呢?”
徐佩芸苦笑道:“能不变吗?她刚生过孩子,身子本来就虚弱,再加上俊锋迟迟不来接她,更是心急上火。我真担心,再这样下去,她会被拖垮的。”
臧远航郁闷地说:“俊锋怎么能这样呢?要不,我去和他谈谈。”
徐佩芸摇摇头道:“我早就和他谈过了,我爸把能找的人也都找了,没用的。说起来,这桩婚姻,本来就是个错误吧。”
臧远航忽然站定,郑重地说:“你放心,我们的婚姻,一定会是最正确的。现在我们家,己经开始筹备婚礼了,我一定要把你风风光光地娶进门。”
徐佩芸责怪道:“要那么风光干什么?我们只是复婚,又不是头婚。”
臧远航调皮地说:“可是我头昏啊!”说完,便伸手胳膊,轻轻把她拥入了怀。
徐佩芸倚靠在他肩头,感觉说不出的幸福与满足。
……
上午时分,市政府礼堂内,360余家商户代表济济一堂,个个表情都很庄重和严肃。
臧远航站在主席台的麦克风前,望着台下大多比自己年长的中老年前辈,心里有不免有些紧张。要知道,这可是他当选商会会长后,第一次主持如此大规模的会议呢。
好在,台下的陆文安、臧家梁、徐立春和陆元榜等人全都微笑地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鼓励。
臧远航这才略感安慰,清了清嗓子,然后缓缓开口道:“各位,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会,主要是把修建东陇海铁路的事情,正式提上日程。”
听了这话,商户位俱都兴奋起来。
只有吴俊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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