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佩芸见状,便手忙脚乱地说:“爸,这次吐得特别多,你赶紧去找涟泰吧。”
徐立春头也不回地说:“找也没用啊!她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病医!”
说话间,他早己经冲到了楼梯口,并迅速冲出了家门!
……
此时,夜幕己经降临了。
吴家大门紧闭,和周围的景物一起沉浸在宁静的黑暗之中。
徐立春急匆匆走到大门外,猛烈地拍着门,同时发出一阵阵嚎叫:“吴俊锋,开门!吴俊锋,快开门……”
他歇斯底里的叫声,在黑暗的夜中传得很远很远。
……
整个吴家大院,都被从沉睡中惊醒了。
吴光淮夫妻连忙披衣从屋里跑出来,惊慌地连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吴俊锋也醒了,侧耳细听门外的叫声,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
夜半时夜巡,徐家大院后院正房徐立春夫妻卧室内。
柳兰香躺在床上,刚刚把盼盼哄睡着。
忽然,大门外传来徐立春的声音:“开门哪,我回来了。”
柳兰香连忙把盼盼放在床上,出去开门。
她边开门边说:“是涟泰来了吧。”但是随即,她双眼一下子睁得又大又圆!
只见徐立春的身后,竟然是许久未见的所谓小女婿!
吴俊锋自知理亏,连忙陪笑道:“岳母,我来了。”
柳兰香回过神来,立刻象发疯一般,对他又打又抓,同时骂道:“谁是你岳母!你个杀千万的,还有脸上门……”
徐立春连忙拉住她,同时无奈地说:“唉,别闹了……”
……
与此同时,徐家大院后院西厢房内。
徐佩萍床上和身上的血迹终于被清理完毕了,没想到她刚想要躺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徐佩芸强忍着泪,连忙拿来毛巾,心疼地帮她擦试着。
没想到,毛巾上又显现出一大片一大片的鲜血。
徐佩萍惨然一笑,禁不住喃喃自语道:“姐姐,看来我真的是要死了。”
徐佩芸连忙端过一碗粥,安慰道:“快喝碗粥吧,喝了就没会好起来的。”边说边舀起一小勺粥,想要喂她。
徐佩萍却摇摇头:“我喝不下。”然后又难过地问,“姐,你说我都病成这样了,俊锋怎么还不来接我呢?”
徐佩芸一阵心酸,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在这时主,徐立春然推门进来,强颜欢笑地说:“佩萍,你看谁来了?”
姐妹俩同时抬头望去,竟看到吴俊锋赫然站在门前!
徐佩芸望了望他,又望了望父亲,一脸狐疑。
徐佩萍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儿就站在面前,刚才还无神的双眼,倏地就是一亮,苍白的脸上,也顿时泛起了红润,竟然呆住了。
好半天,她才惊喜地喊了一声:“俊锋?”然后将目光转向姐姐,急切催促道,“你快去拿梳子,我的头发好乱;再拿些胭脂水粉,我要去洗洗脸……”她边说边强打起精神,就要下床.
无奈因为身体太虚弱,刚一坐起,就差点儿跌倒了。
这个时候,徐佩芸连忙扶住她,关切地说:“佩萍,小心点。”
徐立春见状,便瞪了身边的女婿一眼。
吴俊锋犹豫了一下,这才勉强挤出笑容,缓缓走到床边。
然后,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握住妻子的手,亲热道:“佩萍,对不起,前段时间,我到外面谈生意了,刚刚才回家,就过来看你了。”
徐佩萍憔悴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少女的红晕。
她邀功似地说:“你还不知道吧,我给你生了个女儿,长得可象你了,非常漂亮。”
吴俊锋看了看岳父,连连点头:“嗯嗯嗯,我听说了。”
徐佩萍这才想起什么,望了望身边,发现空荡荡的。
于是就焦急地说:“姐姐,你快去让妈把盼盼抱过来,俊锋还没看过她呢。”
吴俊锋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刚才己经看过了,长得确实很漂亮。”
徐佩萍这才破涕为笑,娇嗔地说:“那就好,我还以为、以为你不要我们母女了呢。”
吴俊锋见她枯瘦如柴的样子,也有几分于心不忍,便安慰道:“怎么会呢?岳母正在给孩子收拾东西,你也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回家吧。”
徐佩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热切地问:“啊,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不会听错了吧?”
吴俊锋点点头,郑重地说:“你没有听错,我是专门来接你们母女回家的。”
徐佩萍转向父亲,将信将疑地问:“爸,俊锋说的,可是真的吗?”
徐立春望着女儿充满期待的目光,顿觉喉咙一紧,重重地点点头:“是真的!”
徐佩萍当即“啊”了一声,简直兴奋极了!
她原本想要说什么,但是刚张了张嘴,却因为太过激动,竟然一下子又晕了过去!
徐佩芸立刻就慌了,连忙喊道:“佩萍,佩萍!”
大家手忙脚乱了好久,徐佩萍才重又悠悠地醒过来。
这次,她己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只是怯怯地望着自己的丈夫,并紧紧地、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看上去万分依恋。
正在这时,两个伙计抬来一副担架。
吴俊锋这才掰开掰开妻子的手,小心翼翼将她从床上抱起来。
徐佩芸不由一惊,连忙问:“你要干什么?”边说边想要走上去。
徐立春却拦住她,安慰地说:“俊锋都准备好了,由他去吧。”
徐佩芸望着忙碌的吴俊锋,疑惑地问:“可是他怎么会突然过来,并要把佩萍接回去了?之前我们找了他那么多次,他却是连话都不让人说完的呀。”
徐立春摇摇头,却欲言双止。
他唯有苦笑道:“放心吧,以后,他一定会好好对待佩芸母女的!”
徐佩芸愈发茫然,却也无可奈何。
很快,吴俊锋就把徐佩萍抱到担架上,然后把手一挥,两个伙计立刻抬起担架,径直向门外走去。
尽管徐佩萍被摇得一晃一晃的,但还是欢喜地说:“姐姐,我终于回吴家大院,你记得把我的衣服用品,都整理好了送过去啊。”
徐佩芸连忙点头,强忍悲痛道:“放心吧,我会的。”边说边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
吴家大院客厅外,柳兰香早己经抱着盼盼,等待在此了。
当担架经过时,吴俊锋伸出手说:“岳母,把孩子给我吧!”
柳兰香亲了亲孩子的脸蛋,非常不放心道:“俊锋啊,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一定要好好对待我苦命的女儿啊。”
吴俊锋却连话都没有听完,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徐佩芸正好赶到,见此情景,脸上的忧色就更重了。
柳兰香定了定神,忽然看到桌上的一件红色小披风,这才想起什么,连声说:“糟了糟了,披风忘记拿了,盼盼会冻感冒的。”
徐佩芸只好道:“我送去吧!”说完,便拿过披风,迅速冲出门去!
……
此时,徐家大院门外,直直地站着翁婿二人。
匆匆赶来的徐佩芸,立刻感到有些诡异,当好停住了脚步。
……
好在,徐家大院门的两个人,各怀心事,并没有任何的察觉。
徐立春厉声说:“你好好对我女儿,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吴俊锋冷冷地回道:“大家都是生意人,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只要你兑现答应我的事情,我自然就会好好对待你女儿,否则,也别怪我不客气,哼!”撂下这话,便抱抱着女儿,扬长而去!
徐立春气得浑身发颤,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望着他的背景,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句:“畜牲!”
……
徐家大院门内,徐佩芸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最后,她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忘记了手中的小披风!
徐立春猛一回头,正好看到大女儿如失魂一般。
他不由就是一惊,结结巴巴地问:“佩、佩芸,你、你怎么在这里?”
徐佩芸这才回过神来,一字一顿地说:“你告诉我,今天吴俊锋,为什么突然来接佩萍了?”
徐立春支支吾吾道:“这、这、这个,佩萍是他太太嘛,他早就该来接了嘛。”
徐佩芸生气地说:“爸,我刚才都听到了,你不要再骗我了!实话告诉我,你答应他什么事情了?”
徐立春见瞒不过去了,只好硬头头皮道:“对不起,佩芸。是爸太自私了,爸为了满足佩萍的愿望,答应吴俊锋,以铁路经过徐家祖坟,会影响子孙后代风水为由,阻止远航修建东陇海铁路!”
徐佩芸闻言,不由就是一呆,随即不相信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徐立春苦着脸,自责道:“是真的。”
徐佩芸生气地说:“爸,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远航现在天天为修铁路的事奔忙,你身为岳父,却在背后拆台,这要是传出来,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徐立春惭愧道:“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对不起他,也对不起全体窑湾人。可是佩萍是我女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那么痛苦,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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