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俊锋脸色一变,随即恨声道:“我想不想是我的事,徐家做不做这笔交易,是你们的事!不过,如果你们不做,我马上就把你的好妹妹,撵出吴家大院!”
徐佩芸怒声说:“你敢!”
事己至此,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了。
吴俊锋冷哼一声道:“那你就看我敢不敢!”说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
北京铁道部门口,王部长带着臧家庆等大小官员,整齐地排成一行。
其中有一位肥头大耳、身着崭新西装、皮鞋锃亮的四十多岁官员,正是刚刚提拔上来的史副部长。
他们全都面带笑容,焦急地望向远处。
忽然,人群骚动起来。
随即,一个身材瘦长、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人从东边的路上走过来。
不用说,这个貌似沈云沛的人,就是其子沈仲常了。
与此同时,臧家庆也带着臧远航和陆元榜,从西边的路上走过来。
王部长立刻快步迎上去,和双方热情握手,并一一介绍铁道部的官员们。
……
此时,北京铁道部会议室内座无虚席。
王部长坐在主持人位置,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张《中国铁路线路图》,上方是《有关最终确定东陇海铁路路线图和动工日期的扩大会议》的字样。
在其左右两侧,分别坐着“海州沈仲常”和“窑湾臧远航”,其余则是两地代表以及铁道部官员们。
他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三份文件,一份是《拟徐州至阿湖段详细线路图》,一份是《拟阿湖至海州段详细线路图》,另一份则是《拟东陇海铁路动工日期》。
接下来,在王部长的主持下,海州、窑湾及铁道部官员,纷纷就会议主题各抒己见,气氛看上去非常热烈。
经过唇枪舌剑的讨论,最后终于达成一致。
于是,王部长郑重地在三份文件上签上名字,并盖上了铁道部的印章!
然后,他看了看对面一脸得意的肥胖下属,又添了一句:“此项工程,将由史副部长全权负责!”
这就说明,东陇海铁路的修建,己经万事俱备了!
沈仲常和臧远航惊喜地对望一眼,两双手紧紧握到了一起。
王部长微微一笑,同时握住了他们的手!
立刻,早己等候一旁的记者蜂涌而上。
刹那间,镁光灯此起彼伏,将三人握手的镜头,永远地定格了下来。
……
北京各大报社,以“海州和窑湾商人集资筹款到位,东陇海铁路详细路线己定,将于明年十月正式动工,并由史副部长全权负责”为头版头条的报纸,一份份被印刷出来,发行于全国各地。
……
清晨时分,吴家盐行内。
吴俊锋看着报纸,气得脸都变了形,当即将报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扔进了垃圾篓里。
然后,他冷哼一声,“霍”地站起身来,径直向外走去。
……
徐家甜油坊内,职员们正陆陆续续来上班。
徐佩芸刚一走进大厅,却听到办公室里面,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怒吼声:“滚,你给我滚!”
徐佩芸叫了声“爸”,立刻下意识地加快了脚 步。
没想到随即,吴俊锋却一脸得意地走出来。
徐佩芸不由一愣,当即戒备地问:“你来干什么?”
吴俊锋嘲弄道:“你说呢?我的大姨子!”
他说完这话,便轻佻地吹了声口哨,然后扬长而去。
徐佩芸咬了咬嘴唇,连忙走进办公室。
……
此时,徐家甜油坊办公室内。
徐立春正站在办公桌前,气得左手捂胸,差点晕倒。
徐佩芸连忙跑过来,扶住父亲,担忧地说:“爸,怎么回事?”
徐立春气极败坏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说完,便颓废地跌坐到椅子上。
徐佩芸焦急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吴俊锋又来逼你了?”
徐立春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是啊,他说铁道部方面,己经正式确定了东陇海铁路的详细路线和动工时间,如果今天我再没有行动,他明天就把佩萍送回娘家!”
徐佩芸脱口而出:“不能送!佩萍整个心都在俊锋身上,要是让她离开吴家,后果不堪想象!”
徐立春痛苦万分道:“谁说不是呢?可是……唉,真是两难啊!”
徐佩芸情急之中提议说:“既然吴俊锋是以铁路经过徐家祖坟,会影响子孙后代风水为由,那我们不妨找风水先生好好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徐立春沉吟片刻,点点头道:“也好。要是影响,我阻止得也心安理得;要是不影响,他也不好再以此为由,让我为难了。”
……
窑湾城北,臧口村北、徐圩村南麦田田埂上。
徐立春、徐佩芸和吴俊锋一起,陪在一位青衣布鞋、仙风道骨的老风水师左右。
此刻,老风水师正仔细地打量着四周。
徐立春父女和吴俊锋的神情,都有些紧张。
终于,徐立春小心翼翼地问:“大师,你看这地方风水如何?”
老风水师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
忽然,他在一条东西走向的水沟前站定,由衷地赞叹说:“这可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怪不得窑湾如此发达呢!你们看,这里是一条青龙脉,马陵山是龙头,大运河是腾飞时的龙尾,草桥的老鳖洞是龙的左眼,骆徐湖是龙的右眼!
吴俊锋眉头一皱,充满期待地问:“那如果在青龙脉上修建一条铁路,会不会冲了地下的脉气?”
老风水师断然道:“当然不会!若是在这里修建一条铁路,铁轨蜿蜒曲折,宛如龙脉,就等于是多了一条龙脉;火车快速如飞,形状又如铁龙一般,日日轰隆隆驶过,可使原本的脉气上扬。如此,即可保佑此地兴旺发达,简直是福泽万世啊!”
吴光锋听了这话,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去。
徐家不由对望一眼,却惊喜万分。
……
徐家甜油坊外,一辆黑色轿车嘎然而止。
徐立春父女轻松地走出来,吴俊锋则是郁闷极了。
……
随即,徐家甜油坊办公室内。
徐立春将手中的礼帽放在桌上,故作无奈地说:“俊锋,你看,连风水先生都这样说了,可见你之前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啊。不是我不想阻止远航,实在是没有理由啊。”
徐佩芸也诚恳道:“是啊,俊锋,你不要再钻牛角尖了。就算铁路修好后,吴家盐行不再具备竞争优势,但是你们也可以象臧家一样,把更多的精力投放到别的行业,说不定生意比现在的盐行更好呢。”
吴俊锋嘲弄地说:“真不愧是臧远航曾经的太太,你和他简直是一个鼻孔出气!”然后脸色一寒,厉声道,“我告诉你,徐佩芸,无论你说得天花乱坠,臧远航都和我有杀兄之仇、夺妻之恨,甚至还抢了我的商会会长之位!现在又要断了盐行的生意,我一定不会让他得逞的!”
徐佩芸耐着性子道:“你误会了,他修铁路不是存心要断你们盐行生意,是为了窑湾的整体发展……”
吴俊锋却将手一挥,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粗暴地说:“这些话我都不想听!我没有他那么伟大!总之,要是徐家不阻止臧远航修铁路,我就把徐佩萍送回徐家!”然后又转向威胁道,“岳父大人,你女儿的小命,可是攥在我手心里呢。现在她一天不见到我,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倘若送回娘家,嘿嘿嘿……”
徐立春闻言,额头立刻就渗出了冷汗!
他回过神来,连连拱手,几乎是哀求了:“别、千万别,再想想办法,让我再想想办法……”
徐佩芸则咬牙切齿地骂道:“吴俊锋,你竟然用深爱你的女人做筹码,真是太卑鄙了!”
吴俊锋不但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冷哼一声说:“当初是你们设计姐妹易嫁,让我象傻瓜一样中了圈套,现在却说我卑鄙,徐佩芸,你真是黑白颠倒啊……”他说到这里,忽然眼珠一转,瞬间纵声大笑起来,“黑白颠倒?对,你们能黑白颠倒,我为什么就不能黑白颠倒呢?哈哈哈!”
徐立春父女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
码头上,一阵响亮的汽笛声由南向北而来。
随即,一艘客船缓缓停靠在岸边。
臧远航和陆元榜随着人流,神采奕奕地走上码头。
立刻,他们便被早己等候的家人和商人们包围了,甚至有几个年轻的姑娘,还向两人献上了鲜花。
商人甲激动地说:“远航辛苦了!”
商人乙亦道:“元榜辛苦了!”
其余商人则纷纷附和:“辛苦了,辛苦了。”
……
臧远航手捧鲜花被众人围着,双眼却四处张望着,象是寻找着什么。
臧远胜打趣地说:“远航,你是不是在找佩芸?”
臧远航不好意思道:“是啊,我临回来前,专门给她打了电话告诉了班船时间,怎么却没看到她人呢?”
正在这时,臧远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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