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远航连忙迎上去问:“大哥,什么事?”
臧远方急切地说:“出、出大事了!陆市长要你和元榜哥,马上去市礼堂会议室!”
……
臧远航“哦”了一声,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了,迅速和陆元榜对望了一眼。
两人将手中的鲜花往臧远方怀里一塞,同时向周围人说了句“不好意思”,便径直向运河堰走去!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纷纷担忧地问:“出什么事了?”
……
市礼堂会议室内,气氛非常凝重。
陆文安、臧家梁和徐立春对面而坐,两人的神情都十分严肃。
徐佩芸坐在父亲身边,看上去一脸无奈。
臧家梁不解地问:“立春兄,不瞒你说,我私下里,也请风水先生看过了,为什么和你说的完全相反呢?”
徐立春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生硬地说:“你不为臧家子孙后代考虑,我可得为徐家子孙后代考虑!”
陆文安试探地说:“立春兄,这件事事关重大,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徐立春却连连摆手,毫无商量的余地:“正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才不必再考虑了!”
陆文安无奈道:“可是,这……”
忽然,臧远航和陆元榜急急忙忙走进来。
臧远航刚一进屋,就看到徐立春父女,原先焦虑的神情,竟然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意想不到惊喜!
他激动地说:“岳父、佩芸,你们怎么在这儿?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和元榜哥勘测的徐州到阿湖段线路图,己经被铁道部批准了,并定于明年十月正式动工!”
徐佩芸眼晴一亮,却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徐立春则冷哼一声,将脸转向一旁。
徐佩芸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襟,小声责怪道:“爸!”
臧远航这才发现异样,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疑惑地望着父女俩。
徐佩芸却低下头,愧疚地避开他的目光。
陆文安则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陆元榜也意识到气氛不对,便疑惑地问:“爸,你着急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吗?”
陆文安这才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立春兄,还是你来说吧。”
徐立春尽管有些郁闷,但还是故作强硬道:“是这样,我坚决不同意东陇海铁路,从臧家祠堂和徐家祖坟中间经过!”
臧远航、陆元榜闻言,均是大吃一惊,当即异口同声地问:“凭什么?”
徐立春冷冷地说:“就凭臧家祠堂供奉的是道光年间进士、皇帝御先生、三品衔臧位高,以及道光年间武举人、追谥三品衔臧纡青!就凭徐家祖坟埋葬的是明未御厨、甜油始祖徐祖秋!”
臧远航和陆元榜听了这话,不由面面相觑。
臧远航回过神来,即一脸茫然道:“岳父,你说的我都知道啊,可是,这和修铁路有什么关系呢?
徐立春不耐烦地说:“怎么?连这你都不知道吗?”
臧远航不高兴道:“还请岳父大人指教!”
徐佩芸犹豫了一下,还说硬着头皮说:“我爸、我爸他找风水先生看过了。风水先生说,臧家祖坟和徐家祠堂所在地是块风水宝地,中间是条青龙脉。若是在那里修建一条铁路,铁轨蜿蜒曲折,宛如龙脉,就等于是多了一条龙脉;火车快速如飞,形状又如铁龙一般,日日轰隆隆驶过,就如铁火龙从青龙脉上经过,会把地下的脉气冲坏的。”
臧远航不由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半天,他才责怪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相信风水这种伪科学的东西!简直是太荒唐了!”
徐立春却将茶杯“砰”地往桌上一放,然后怒声说:“无知小儿,你给我闭嘴!别以为你上过几天洋学堂就了不起了!你可知道国有国远、城有城运、河有河运?我们窑湾要不是当年刘伯温的奇门遁甲八卦迷魂阵建筑布局,有效阻当了敌寇进来作乱,岂会有今天的繁荣昌盛?风水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贵遗产,到你这里就成伪科学了?”
陆元榜被说得张口结舌,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臧远航便想要给他们做科普,于是便耐着性子道:“我在商业学校读书时,教会的马克先生来给我们上课,他曾经说过……”
徐立春听到“教会”两个字,便有些不耐烦了,便拍案而起:“我管你什么马克驴克的!臧家如何我不管,但是我们徐家,绝不允许铁路经过祖坟!否则,我会发动所有徐氏族人,并排躺在地上!你们要是有本事,就在人肉上铺铁轨!”说完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臧远航才刚开头的话即被打断,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但是“你、你、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徐佩芸同情地望着他们俩,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父亲向门外走去。
但是臧远航却一把拉住她,一字一顿地问:“当初修铁路时,岳父和你都是举双手赞成的,现在怎么突然变卦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
徐佩芸愧疚地避开他的目光,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臧远航紧握着她的手,血红着眼,大声吼道:“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佩芸强忍了眼泪,故作愠怒地说:“放开我!”
但是对方力气太大了,无奈之下,她低头在他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臧远航立刻惨叫一声,同时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徐佩芸跺了跺脚,含泪挣脱而去!
臧远航大喊一声“佩芸”,便想要追出去。
臧家梁却拦住他,苦笑着说:“算了,别追了。”
陆元榜也附和道:“是啊,他们态度那么坚决,你就算追上也没有用啊。”
臧远航气极败坏地说:“可是,我们确定的路线图,铁道部己经批了,运河码头的贷款合同也签了,360余家商户都捐款了,现在说不修就不修,我怎么向各方面交代啊?”
臧家梁兀自郁闷地说:“为什么他请的风水先生,和我请的风水先生,看得不一样呢?难道,是其中有人说了假话?”
陆文安当即摇头:“立春兄是个十分厚道实诚的人,他应该是不会说假话的。”
陆元榜沉吟片刻,却为难道:“如果徐叔说的话是真的,破坏了风水,对子孙后代不利,确实也是个大问题。”
臧远航责怪地说:“元榜哥,我爸和陆大上了年纪,信风水也就罢了,可是你应该知道,风水是个伪科学的东西,你怎么也相信呢?”
陆元榜却摇摇头,旋即滔滔不绝道:“我从不认为风水是伪科学。你想,人的眼晴能看到的波长,占光波家族的百分之几?人的耳朵能听到的波长,占声波家族的百分之几?人的鼻子能闻到的气味数量,占世界气味种数的百分之几?人的舌头能尝到的味道,占味道总类的百分之几?人的皮肤能感应到的东西,又占世界万物的百分之几?难道我们的五官感应不到的、看不见、听不到的、闻不着的、尝不出的、摸不到的东西,就真的不存在了吗?所以,我们的五官限制了我们对这个神秘宇宙的认识。可惜,那些所谓的科学家们过分相信我们的感官,并不明白这一点。如果长期下去,我们就失去了认知世界的机会……”
臧远航烦躁地打断他的话,毫不客气地说:“行了、行了,我现在要的是么才能顺利修好铁路,你跟我讲什么科学、伪科学的东西,又有什么用呢?”
陆元榜只好住了嘴,但还是安慰道:“远航啊,发生这样的事,任谁都不想的。可是,你一定要冷静下来,才有更好地解决问题呀。”
臧远航气极败坏地说:“我冷静得了吗?现在事情搞成这个样子,我怎么向360余家商户交代、怎么向吴将军交代、怎么向家庆大和铁道部交代?”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什么,急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一定有人在捣鬼!不行,我得找佩芸问个清楚!”
他撂下这话,便旋风般地冲了出去!
臧家梁和陆文安父子见状,不由面面相觑!
……
甜油坊坊门口,臧远航飞奔而至,累得气喘吁吁。
徐立春在里面一看到他,便立刻下令:“关门!”
臧远航当即被挡在门外,立刻拼命拍门:“岳父,开门、开门哪……”
但是大门紧闭,甚至连很多顾客,都被挡在了门外。
臧远航想了想,转身就走!
……
此时徐家大院的门,也早己经关得紧紧的了。
臧远航一边拍门,一边深情而又痛苦地呼唤着:“佩芸,我是远航,臧远航啊,你开门、开门啊……”
但是那扉紧闭的大门,却纹丝不动!
……
徐家大院大门内,徐佩芸手里拿着妹妹的衣服,早己经泪流满面。
……
臧家大院门外,臧远航将外套披在肩上,垂头丧气地走回来。,
没想到迎面,正好碰上匆匆忙忙出门的孙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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