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慌乱地扔下报纸,跌跌撞撞地转身跑去!
臧远航不由惊讶道:“与佩萍有什么关系?”回过神来,立刻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我终于明白了,是为了佩萍!”
他想到这里,心里不由一寒,当即拔腿追上去:“佩芸、佩芸……”
没想到,他还没跑两步,却被迎面赶来的臧远方拦住了:“远航,出事了,出大事了!”
臧远航立刻停住脚步,诧异地问:“出什么事了?”
臧远方气喘吁吁地说:“360余家商户的老板和伙计们,己经把铁路公司团团围起来了!”
臧远航闻言,不由大吃一惊:“啊!”
……
与此同时,运河码头管理处对面的铁路商办公司。
360余家商户将铁路公司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个个都义愤填膺地喊道:“臧远航,滚出来!臧远航,滚出来……”
陆文安父子、臧远梁和臧远胜等人,声音都喊得嘶哑了:“静一静,大家静一静,有事好商量……”
但是于事无补,愤怒的人群越聚越多。
不大一会儿,臧家两兄弟远远地来到人群外围。
眼尖的臧远胜立刻看到他们,连忙跑过来,催促说:“远航,这次你算犯了众怒了,还是不要过去了,赶紧躲一躲吧。”
臧远航却摇摇头,继续坚定地一步步向人群走去!
随即,己经有商户看到他了,当即大叫起来:“臧远航来了!臧远航来了!”
于是,人群一边叫嚷着,一边迅速把他围在了当中!
他们一边向愤怒地向他扔石子、鸡蛋、西红柿以及一切可以扔的东西,一边怒骂着!
商户甲手指几乎指到他额头上了,并喷出唾沫星子骂:“姓臧的,我们捐的钱,你凭什么要拿到别处修铁路?”
商户乙骂道:“狗东西,我们的钱也是汗珠子摔八瓣赚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商户丙骂道:“把我们所有人都当猴耍,你会死得很难看!”
商户丙骂道:“别和骗子废话了,快把钱还给我们!
商户们们纷纷附和道:“对,快把钱还给我们!”
……
很快,商户们就达成了一致。
于是,他们同时挥舞着拳头,整齐划一地喊道:“把钱还给我们!把钱还给我们!把钱还给我们……”
与此同时,臧远航在臧家人和陆元榜父子的保护下,狼狈万分地挤出人群,逃也似地来到河堰上。
他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用力脸上的鸡蛋清和西红柿汁,努力镇静地说:“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商户甲立刻呛声道:“我们投进那么多钱进去,现在铁路却修到了别处,你叫我们怎么冷静?”
商户乙也道:“想叫我们冷静也行,还钱!”
其余商户闻言,纷纷附和道:“对,还钱!”
……
臧远航见此情景,知道所有解释都是多余了!
于是,他情急之中,竟然想了了主意,便故作慷慨激昂地说:“我知道,大家对这件事很气愤!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现在青岛和上海都属于日本占领区,两地离我们都不远,并且与海州有共同的海岸线。倘若东陇海铁路经过窑湾的话,那么一旦中日两国开战,侵略者很快就会乘火车到来,我们是不是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了,只能任其铁蹄无情践踏,在自己的国土上做亡国奴?现在北移35里,既解决了运输难问题,又可以有效避免引来兵灾,简直是两全其美啊。”
激愤的商户们听到这话,一下子都愣住了!
连臧家人和陆氏父子,也不禁面面相觑!
商户甲在片刻的愣怔过后,率先回过神来,反驳道:“不对!要是害怕引来兵灾,你当初为什么坚持要修建这条铁路?”
商户们纷纷附和道:“对,为什么?”
臧远航紧张得额头都渗出了汗珠,但还是字斟句酌地说:“大家听我说、听我说。无论如何,我们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因为铁路运输的方便和快捷,终究肯定会取代水路的,所以我才‘两害相权取其轻’,折中了一下。但是我们仍然可以将货远站放在窑湾。如此一来,既能方便了运输,保证我们360余家商户经济的持续发展,又可抵挡兵灾,最大限度保证大家的人身安全。这叫进可攻、退可守,何乐而不为呢?你们说是吧?”
这个解释,虽然有些牵强附会,但很符合逻辑啊。
商户们闻言,大多数人连连点头,纷纷释怀道:“说得也是啊。”
臧家人和陆文安父子也点点头。
于是,刚才愤怒不止的商户们,渐渐变得安静下来,并很快陆续散去。
臧远航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浑身上下却己经被汗水浸透了。
……
大街上,居民区内,徐佩芸仍然在快速奔跑,嘴里一遍遍念着“佩萍佩萍”,如疯了一般!
……
与此同时,吴宅大院内。
脸色己经变得红润的徐佩萍,正坐在桌子边,开心地逗弄着怀里的孩子:“宝贝,来,叫声妈妈。”
盼盼听话地张开了小嘴,却咿咿呀呀叫了声:“爸……爸……”
徐佩萍立刻就笑了,同时幸福地说:“盼盼会叫爸爸了,爸爸要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没想到话时未落,吴俊锋就拿起一份报纸,“砰”地一声推开房门,脸色阴沉得简直可怕!
徐佩萍下意味地回头,不由一阵胆寒,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聚了!
吴俊锋用血红着眼睛瞪着她,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徐佩萍!”
徐佩萍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颤声着声音说:“俊、俊锋,发生什么事了?”
吴俊锋气极败坏道:“废话少说!赶紧收拾一下,我马上送你回娘家!”
徐佩萍惊慌之下,忍不住失声起起来:“吴俊锋,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吴俊锋冷笑一声,恶狠狠地说:“徐佩萍,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你!要不是你爸和你姐答应阻止臧远航修建东陇海铁路,我早就与你一刀两断了,根本就不会去接你回来!”
徐佩萍闻言,脸色立刻大变,哆嗦着嘴唇,不相信地问:“你、你讲的,可是真的?”
吴俊锋果断道:“半点都不假!现在,铁路还是要修了,你也该回去了!”
他说完这话,便粗暴地抢过孩子!
立刻,盼盼哭闹不己,一边拼命挣扎着小身子,一边大声喊“妈妈抱、妈妈抱。”。
徐佩萍见状,心都碎了,便也想过来抱女儿:“盼盼乖,盼盼不哭。”
但是吴逡锋却毫不心软,不但根本不让她碰孩子,还扯起她的头发,强行向外拖!
大病未愈的徐佩芸,毫无还手之边,很快就被拖到了门边。
情争之中,她索性抱住门板,苦苦哀求道:“俊锋,我求求你了,不要撵我走。就算你不看在我的份上,也请看在女儿的份上。只要你不撵我,下半生我会做牛做马,来弥补当初骗婚的亏欠,好不好?”
这个时候,吴俊锋己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几近咆哮地说:“废话真多!再不走我就先打死你,让你下辈子再做牛做马吧!”边说边运足了全身的力气,劈掌就要打过去!
好在这时,吴光淮夫妻闻讯赶了过来。
吴光淮见状,连忙掣起儿子的胳膊,怒喝道:“你疯啦?”说完便把他推到一旁。
窦玉美也喝斥道:“俊锋,你又犯什么阳性了?”
吴俊锋理都不理父亲,只是将盼盼母亲怀里一塞,然后铁青着脸,猛地挽起了袖口,一步步向妻子逼近!
徐佩萍吓得抱着门板,情不自禁地连连后退!
直到退无可退,她才恐惧地说:“你、你要干什么?”
吴俊锋一字一顿地问:“说,你自己滚,还是要我把你扔出去!”
徐佩萍眼看躲不过了,只好无助而绝望地哭喊道:“我不走!打死我我都不走!我生是吴家的人,死是吴家的鬼!”
吴俊锋冷笑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好,那我就成全你!”说完,又再次扬起了巴掌!
吴光淮夫妻连忙喝道:“俊锋,不要!”
徐佩萍紧张地望着丈夫因为生气而变得狰狞的脸,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吴俊锋的巴掌高高地举在了半空中,但是始终没有落下来!
他低吼一声道:“最后问你一次,是你自己滚,还是要我把你扔出去?”
徐佩萍张了张嘴,刚说了一声“我”,口中忽然就喷出一股鲜血来,接着身子一歪,竟瞬间轰然倒地!
吴光淮夫妻不由发出一声惊叫:“啊,佩萍!”然后同时扑了过来。
不更世事的盼盼,仿佛有预感似的,猛地发出了一声响彻云霄的哭喊:“妈妈抱……”
与此同时,吴俊锋被这突若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他回过神来,立刻将妻子抱进怀里,同时发疯一般地摇着,连摇边呼吸道:“佩萍,佩萍,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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