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远航闻言,这才重新振作起来,强打精神道:“好,我们回窑湾!”
王建平为难地说:“可是东陇海铁路,己经被日军占领了!”
臧远航坚定道:“那就走大运河水路!”
……
大运河堰上,抗日救国团们就地砍树,并在臧远方和臧远航兄弟俩的指点下,编成一个个小木伐。
他们坐着简陋的木伐,一边唱着《大运河之歌》,一边沿着运河水路顺流而下!
大运河啊
你从北向南,流经高山平原
你不惧激流险滩,一路奔腾叱咤扬帆
你无私奉献浇灌良田,恩泽遍地千古流传
你堪破繁华落寞弹指之间
却依然沉默向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大运河啊,你是一条巨龙
承载华夏风雨一肩
弹奏炎黄子孙最悲怆的音弦
大运河啊
你京腔京韵,直奔吴语江南
你历经兵荒马乱,战火不断硝烟弥漫
你无论朝代几番变迁,笑看输赢史册青汗
你见证国之兴亡民之恩怨
却依然豪情不减,冬去春来,岁岁年年
大运河啊,你是一条巨龙
承载华夏半壁江山
谱写炎黄子孙最雄壮的诗篇
……
徐州会战是抗日正面战场的第一次胜利,在国民党军队抗日正面战场的20
余次会战中,徐州会战无疑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是役,日军动用8个师、5个团约30万人,中国参战部队前后有70个师约100万人,历时5个月,中国军队广大官兵英勇奋战,以伤亡6.5万余人的代价,毙伤日军2.6万余人,钳制和消耗了日军有生力量,极大鼓舞了广大中国军民的士气。
此后,日军在战略上的主导能力完全失控,只得将大部分部队投入到中国战场,致使日本既不能击败中国,又不能退出中国。最后,在全体中国军民的共同努力下,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取得最后胜利!
遗憾的是,徐州会战后期,中国军队最高军事当局不顾敌强我弱的总体形势,调集大军在徐州附近,企图与日军决一死战,致使中国军队在会战后期陷于被动,最终导致徐州沦陷!徐州人民从此生活在日军的残酷统治之下,一时狼烟四起、民不聊生、哀鸿遍地!
……
窑湾城内,轰隆隆的炮声越来越近,震得房屋纷纷落下泥土。
不远处的天空中,飞机不时出现,其“嗡嗡嗡”声更是清晰可闻。
……
中宁街上,一报童边扬报纸边大声喊道:“日军占领台儿庄,日本占领台儿庄!”
立刻,报纸焦急的人们抢购一空。
不一会儿,又一报童边扬报纸边更加大声地喊道:“徐州沦陷,徐州沦陷!”
刹那间,报纸更快地被抢购一空!
……
与此同时,城内的人也得到消息。
行人立刻作鸟兽散,商铺亦是纷纷关门,各家各户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象无头的苍蝇一样,在到处狂奔。
一时间,扶老携幼、呼儿唤女,哭天喊地声不绝于耳。
……
臧家大院内,早己经乱成了一团。
臧家人纷纷惊慌地喊道:“日本人要来了!日本人要来了!”边说边各自拿着包袱,纷纷向大门外跑去。
转眼间,原本干净整洁的院内,就变成了满地狼藉。
臧家梁拄着拐杖站在院内,颤微微地说:“不要乱,大家都不要乱!”
正在这时,臧家栋急匆匆地推门进来,气极败坏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能不乱?徐州沦陷了,到处都在跑‘日本反’的人,你赶快收拾收拾,逃命去吧!”说完,便扯起一对孙子孙女,快步向大门外走去。
如此一来,院内就更乱了。
恰在这时,天上响起了尖锐的“嗡嗡嗡”声!
……
各街道上,人们纷纷走出房间,循声向天上望去。
此时,天上有两架黑黝黝的飞机,越飞越低、越飞越低,低到人们可以看到机翼后面的红色“药膏旗”。
立刻有人惊叫起来:“不好,鬼子的飞机来了!”
大家听了这话,更加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却不知道该逃到哪里去,于是有人逃进屋子,又有人从屋子里逃出来!
……
臧家大院内,无论是主人还是佣人,都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慌里慌张往外走。
臧家梁见此情景,不由仰天长叹:“这是天要亡窑湾啊、天要亡窑湾啊……”
正在这时,郭文芳在一个十六七岁女佣的搀扶下,提着裹走过来。
她见丈夫还在愣着,便催促一个男佣说:“还不快走老爷扶走,晚了就来不及了啊!”
男佣立刻走过来,急急道:“老爷,快走吧!”
臧家梁无奈,只好任由他搀扶着,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
臧家大院门口,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人。
忽然,敌机上投下了两颗炸弹,其中有一颗,竟然“轰”地一声,在臧家门口爆炸了,将门楼炸得粉碎,断壁残垣满天飞。
此时,臧家梁正走到门楼前,额头不幸被半截砖块击中,顿时轰然摔倒在地!
臧家人见状,同时惊呼一声!
郭文芳立刻扑上去,只见丈夫瘫倒在地,满脸是血,早己经气绝身亡了!
她不由惨叫一声:“他爸……”
臧家人纷纷围上来,全都泣不成声!
庄淑环擦了擦眼泪,催促道:“文芳,不要哭了,赶紧走吧,逃命要紧啊。”
陆慧珊却哭喊地说:“还逃什么逃,哪里都不安全!”
确实,现在两只敌机,还在天空中“嗡嗡嗡”地响着,并在窑湾上空来回盘旋,没有人知道,下一颗炸弹将会落在哪里!
于是,大家都停止了奔跑,全都仰起头,紧张地望着头顶的天空。
忽然,十国会馆的上空,缓缓升起了十幅色彩斑斓的旗帜!
众人仔细看去,只见这些旗帜,竟然分别是美国、英国、法国、意大利、比利时等十个国家的国旗!
于是,飞机在十幅旗帜附近盘旋了一阵子,终于飞走了!
见此情景,大家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口气还没舒过来,就听到大街上又开始骚动起来,同时大声喊道:“日本人要来了,日本人要来了!”
……
臧家大院内,臧家人仍然沉浸在悲伤之中。
他们望了望地上亲人的惨状,又望了望外面四散逃命的人群,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现在,臧家栋不但是最年长的人,还是唯一的成年男性。
但是他却只顾着唉声叹气,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眼前复杂的局势。
女人们也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孩子们更是吓得直往大人怀里钻。
郭文芳见此情景,不得不抹了把眼泪,强忍悲痛,冷静地说:“你们听着,所有年轻女人,不,五十岁以下的女人,还有小女孩,马上用锅底灰把脸抹了,抹得越黑越脏越好!”
符合条件的女人们犹豫了一下,便迅速走进锅屋。再出来时,个个都是一头一脸的锅底灰,看上去脏兮兮的。
郭文芳这才点点头,催促道:“快走吧!”
臧家栋望着仍然躺在地上的人,担忧地问:“那家梁怎么办?”
郭文芳叹了口气,难过地说:“你们走吧,有我在!”说完便坐在丈夫身边,然后又嘱咐身边的女佣道,“秋菊,替我照顾好太太。”
孟采薇一听就急了:“妈,你也和我们一起走吧。”
郭文芳把脸一沉,命令道:“还不快把太太扶走!”
秋菊连忙点头,着急地说:“我们走吧。”
就这样,孟采薇左手扶着她,右手拉着亦盼,挺着大肚子,艰难地跟在臧家人的后面,很快汇入了惊慌失措的逃难人流中去了。
……
徐家大院内,和外面相比,倒显得平静不少。
徐佩芸脸上抹着浓黑的锅底灰,早己经收拾好平车,然后将白发苍苍的父亲,搀扶了上去。
涛涛因为有过一次恐怖的经历了,所以那张酷似父亲的小脸,看上去非常淡定从容。
老少三辈打点停当,但是柳兰香依然在屋里这个也舍不得、那个也放不下,迟迟没有出来。
徐立春实在等不下去了,便催促说:“他妈,你倒是快点啊!”
柳兰香只好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些漂亮的衣物,一咬牙一跺脚,这才火急火燎地走出来,同时不耐烦地说:“来了来了来了,跟催命鬼似的!”
没想到,她刚一出来,看到女儿脸上的锅底灰,立刻“啊”地一声,连忙朝锅屋跑去。
涛涛诧异地问:“妈妈,外婆去锅屋干什么?”
徐佩芸苦笑了笑,却没有作答。
幸好不大一会儿,柳兰香就顶着一头一脸的锅底灰出来了。
徐立春见状,简直哭笑不得,便没好气地说:“你以为你还年轻啊,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啊,唉!”
柳兰香理直气壮道:“我六十多也是女的呢。你没听人说啊,那些小鬼子简直禽兽不如呢,连八十岁老太婆都不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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