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错都是为了爱-男生·女生·男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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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男人得意时会抛弃糟糠之妻?我告诉你们男生,女人如果比男人得意时,她抛得更快。

    由男人烧饭洗衣的好日子

    一家人看电视转播,一九九八年冬季奥运会的冰舞。

    这是我最爱看的溜冰运动,因为没有“三转跳”,很少有人摔跤;也没有把舞伴扔出去的动作,所以不易受伤。

    少了紧张,多了优美。看那一对对丽人在冰上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真是种享受。当然,冰舞中也有许多指定动作,譬如“抱起一人溜”,就在每对选手的舞蹈中出现。妖娆的女子,能像一条柔软的缎带,从男人的肩头盘旋而下。

    轮到法国代表队安妮西娜和佩兹莱特出场。安妮西娜长得健美而高大,我真担心佩兹莱特抱不起她。

    滑过了三分之一,该到抱起舞伴的时候了。突然,佩兹莱特跳起来,双脚悬空,居然偎在安妮的怀里,让安妮抱着溜……

    场子里响起一阵惊呼,接着是一片掌声。我和妻子也都叫了起来:“天哪!他们不是男生抱女生,而是女生抱男生,这女生真厉害。”

    可是,惊呼完了,我想了想,又问妻子:“为什么只能男生抱起女生?当女人强的时候,当然男人也可以让她抱。”

    在《世界日报》上看到大陆著名女星潘虹的“情感自剖”。

    谈到婚姻,潘虹说:

    我常扪心自问,我要的是什么样的男人?我很看重精神上的东西。也许他一无所有,但他在精神上应该永远能征服我。他读的书比我多,知识比我多,胆略见解比我强,永远令我敬佩。我要的是这样一个永远能征服我的男人。

    那句子里的“征服”,特别有味道,使人想到骁勇的武士和柔弱的女子。

    她所说的“读的书比我多,知识比我多……”也使我想起当年申请博士班的时候,母亲点头笑道:“对呀!太太是硕士,你总该比她强点儿,不然将来罩不住老婆。”

    只是,我常想,老婆是要用罩的吗?罩不住就会跑掉吗?

    偏偏当我质疑那句话的时候,我研究所一位中国女同学也说:“谁说男人得意时会抛弃糟慷之妻?我告诉你们男生,女人如果比男人得意时,她抛得更快。不信,看看那些女明星、女歌星,哪个成名之后不把老公甩了?就算她不甩,只怕她老公也受不得她成功,自己会走!”

    曾在报上看到一则新闻:

    文英走红,方龙一度酗酒解闷。

    新闻内容写演员文英和方龙,在生活清苦的时候一起“打拼”,丝毫没有显现“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情结。

    但是当文英得了“金马奖”,突然走红,而且片酬大涨时,没办法跟她并驾齐驱的方龙,承受不了压力,就开始酗酒、闹事。

    这段文字给我很怪的感觉。人的境遇本来就不一样,凭什么丈夫一定要比妻子强?难道我们还活在“男主外,女主内”,非男人不能作一家之主的时代?

    其实在远古的渔猎社会,是由女人当家的。

    男人出去打猎了,孩子全由女人管,女人烧饭、制陶、织网、修房舍。多半的时间,“家”都在女人的手中。

    当然女人是“一家之主”。

    只是进入农业时代,耕田需要大量的劳力,情况就改变了。

    我常想起这么一个画面:男人们从田里下工回来,满身泥泞、满脸汗水地拖着步子,进家门。女人心疼地过去帮丈夫擦拭,递过茶水,端上食物,看男人狼吞虎咽地吃。小男孩过去跟爸爸一起吃,小女儿也要过去,却被妈妈拉住:“哥哥将来也跟爸爸一样,很辛苦,就让他们辛苦的先吃吧!咱们总在家,食物由咱们女人做,我们随时可以吃,不必急!”

    想想!与其说是“男尊女卑”“重男轻女”,不如说是因为工作的不同,而表现了一种体谅、一种爱怜。

    曾几何时,这爱的表现变成了公式,就算男人在家没事、女人终日上班,还得坚持那“公式”。

    所幸在西方社会,这种观念已经改了。

    在纽约,常遇到一些在国内赫赫有名的人物,提着菜篮上市场。

    “他”可能曾是位名将,带着过去的光荣,来到异乡。没人知道他过去彪炳的功业,他却“放不下身段”去混口饭吃。

    于是,他的老妻子到工厂做车衣。

    “他”也可能曾是位名画家,桃李满天下,却打不开另一个天下,又不愿降价求售,伤了品。

    于是,他的妻子去百货公司当店员。

    二十年来,不知看了多少丈夫,在最艰苦的时候,靠老婆出去做个卑微的工作,撑过来,又撑出一片天空。

    这些男人有个特色,他们都做得一手好菜。当他们后来成功之后,都说“那段时间”最快乐。

    今天看到《新新闻周报》上,卢修一说他刚被国民党放出来之后的一段话:

    我能做什么呢?我已经成为一个失业游民了嘛,虽然太太没有问题,她会养我、养这个家庭,但是我对家庭不能尽到一点儿责任,我怎么办?我自己会忧闷而死!

    后来我想,真的,我在当选立法委员后,就没有时间跟孩子玩了,所以那时候陪孩子是我人生记忆当中,最快乐、最充实、最温暖、最温馨的一段时间。

    放下杂志,我对妻子说:“有一天,我不如意时,我会靠你吃饭,我也会烧饭、洗衣,说不定那也会是我一生中最快乐温馨的岁月……”

    她们用亲情计算孩子的生日,

    用恋情计算结婚的岁月,

    用爱情计算丈夫归来的时候,

    用理想计算自己的年龄。

    会另一种算术的女生

    开小学同学会,一位当年功课烂透,现在却成为名医的男生,教大家计算胆固醇的方法,妙的是,男生一听就会了,女生却都没搞懂。

    “不能怪你们。”名医手一挥,“女人天生数学就差。”

    没想到,半句话得罪了一屋子女生。她们个个杏眼圆睁,还有几个冲了过来。

    “谁说我们女生数学差?告诉你!我们天生比男人好。”一个女生首先发难。

    “是啊!”立刻有人附和,“你记得你每个孩子的生日吗?你记得他们几点几分生的吗?你又记得你的结婚纪念日吗?”

    医生也不示弱:“我记得。”

    “好,就算记得,你记得你老婆上个月的mc是几号、下次会哪天来吗?”有位大胆的女生追问。

    这下子,女生全有的说了:“我们从十二三岁就每个月都在记、都在算。”

    “我们会算安全期。”

    “我们会算两百八十三天,孩子哪天生。”

    “我们会算孩子是不是该到家了。”

    “我们会算老公晚半个小时进门,是不是出去搞鬼。”

    “我们的算术天生比男生棒,只是棒得不一样!”

    可不是吗?女人有一种天生的敏锐,她们比男人更知道物价的波动、天气的寒暖、体重的变化。她们更知道积粮、存钱、为孩子添件衣服、提醒老公小心受凉。

    她们甚至能算准丈夫回家的时间,在那双脚踏进门的同一刻,把青菜下锅。

    想起妻子说的童年往事。

    我的岳父是空军,妻子小时候的家,就在屏东的空军家眷区。

    长长一排日式房子,全是“飞官”。

    那时候东亚局势正紧张,飞官们总是驾着美国人的侦察机,往对岸飞。

    “飞官的太太们,不但漂亮,而且特别敏感,只要有飞机的声音,她们就会竖着耳朵听,说‘我丈夫回来了!’”妻子回忆说:“然后,她们就会往家跑,为丈夫准备远行归来的餐点。”

    我尤其记得她说,那些飞官们回家不像许多懒惰的丈夫,按铃要太太开门。他们都自己带钥匙,太太的耳朵也特别尖,能在丈夫才掏出钥匙的时候,就听到声音。

    “有时候真有意思。”妻子说,“一排飞官,一起回来,一起听到门响、炒菜的声音和升起的炊烟。当然,有时候也很可怜,算着丈夫该进门了,钥匙没响,门铃响,打开门,没有丈夫,站着几个同事。就听见长长的、一声尖锐的哭声传来,村子里又多了个寡妇。”

    我常想起她的话,想那欣欣然已经准备下锅炒菜的妻子,听见门铃响,美丽的面庞突然转为苍白。

    我也猜,只怕她们不是会算丈夫飞行的时间,也不见得真能听出飞机的声音,她们只是一直惦念着、等待着。

    曾经在院子里的树上,挂过一个木制的鸟窝,尖尖的屋顶,前面正中央,有个圆圆的小洞,是门也是窗。

    有一对小红雀成为我的房客。我记得很清楚,它们在情人节之后不久,开始孵窝。两个小家伙晚上总是并排坐在屋里,白天则由公鸟出去找食物,回来给母鸟吃。

    当公鸟出门的时候,那母鸟的头似乎伸得比较长,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它的脸,正对着窗外。

    二月,总有风雪,鸟窝前面的小阳台上,常堆积着白白的雪花,那母鸟会不时地把掩住大门的雪啄开,好像为丈夫清出一条路,等待他归来。

    这使我记起在PBS看到的一个特别节目,描写几百年前,一群拓荒者,由东岸出发,打算越过美洲大陆,移民到加州的乐土。

    但是还没到加州,冬天就来了,他们遇上罕见的风雪,迷了路。

    他们搭了帐篷,烧尽了篷车的木料,吃光了拉车的牲口,一群妇人守着孩子在里面等候,等待男人出去找食物、找道路、找援救。

    但是男人们一批批去,一批批冻死在路上。后来连大一点儿的男孩子都出去了,只是也难逃被冰雪冻死的命运。唯有少数妇人和孩子,啃树皮,吃靴子、毛毯,熬到最后。

    那在风雪里,守着蛋、守着家、望着窗外的母鸟,不也一样吗?如果有个顽童举起气枪,那小鸟窝里会不会也传出凄厉的哭声?

    自远古远古以来,每个猎人的小屋,必定都向着山;每个渔人的小屋,必定都对着海。

    那小屋里也就必然都有着守候的妇人,望着窗外的山林与海洋。

    每一阵雨雪、兽嗅与狂风巨浪,一定都牵扯着这些女人的心。她们一定都在想、都在算,“出门的你,该归来了……”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

    每次读到这些古人的诗句,眼前就浮现出一个倚门远眺的身影。

    只是多少身影,守着守着,月月年年,就此老去、就此凋零、就此凝固,守成一个望夫崖,凝固成一个痴情女子,变成一块巉岩的神话。

    女人是长于算术的,只是跟男人的算法不一样。她们用亲情计算孩子的生日,用恋情计算结婚的岁月,用爱情计算丈夫归来的时候,用理想计算自己的年龄。

    男人是风帆,女人是港湾。

    男人是燕子,女人是屋管。

    男人爱远行,女人能眺望。

    男人爱漂泊,但是女人不怕。

    她们能等待!

    他偷偷地观察、暗暗地注意。

    他以孩子的未来为目标,

    趁着年轻,

    不断地拼、不断地冲。

    心灵深处的父爱

    到餐馆吃饭,才进门,就听到娃娃的哭声。偏偏女侍又把我的座位安排在那娃娃的旁边,哭声就更响了。

    娃娃大概只有七八个月大,由一个男人抱着,大概是娃娃的爸爸。只见他先抱在怀里用勺子喂食,又换到肩上拍,再站起身摇来摇去、走来走去。可以说想尽办法,也不能止住娃娃的哭声。

    那哭,真是号啕,尖着喉咙、扯着嗓子喊,使整个餐厅都不安了。

    娃娃的妈妈显然不在,同桌另外两个人,都是身高一百八十多厘米的大汉,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谁也没办法。邻桌一个女人起了恻隐之心,过去自荐,说让她试试看。只是,接过娃娃,拍了半天,还是没办法,只好摇摇头,又递了回去。

    哭声更大了,相信餐厅里每个人都心想“完了”。但是正想着,那娃娃居然不哭了。

    餐厅里一下子变得出奇的安静,大家都转头。

    只见那娃娃的爸爸,弯着腰、搂着娃娃,嘴对嘴地亲,一边亲,一边把嘴里的食物送到娃娃的口中。

    看到报上一篇特稿,谈各国元首的“第一女儿”。法国总统席哈克的女儿,担任总统府联络室主任;意大利总统斯卡尔法罗的女儿,由于母亲早死,总是陪着父亲,担任各种重要场合的女主人。密特朗的私生女,在父亲生前虽不敢曝光,密特朗死后却成立一个特别的机构,保护父亲的“智慧财”。

    尤其令我感动的,是俄罗斯总统叶利钦有一次独自带着小女儿坐火车。

    孩子还在襁褓中,又饿又累地号啕大哭。

    叶利钦手上没有东西能喂孩子,居然当众解开衬衫,让女儿含着他的乳头,进入梦乡。

    到曼哈顿的一家大书店买书。正翻着,听见电动扶梯上传来小孩子的尖叫,夹杂着妇人的呼喊。

    赶过去,看到一个母亲在拼命拉她孩子的脚,原来孩子的鞋带被绞进了电扶梯。

    扶梯继续移动,眼看要到尽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扶梯停了。

    一个男人先跑到扶梯最下面按下了紧急停止钮,再冲到孩子身边,帮孩子弄断鞋带、抱离扶梯。

    孩子不哭了,那母亲已经面无人色。听孩子抬头叫那男人“爹地”。好多顾客都面面相觑地说:“多快的反应啊!真是个伟大的爸爸。”

    读台籍画家陈澄波的传记。

    这位在一九二六年,第一位以油画作品入选“日本帝国美展”的画家,不但是台湾艺坛的领导者、思想的开拓者,而且曾经到大陆教育英才多年。在台湾光复时,陈澄波在文章里写道:

    “我们必须努力来提高我中华在世界上的国际地位。应该加倍努力,这是我们美术家的责任……”

    只是,跟着不久,他却在“二·二八事件”中殉难了。

    那篇由庄永明撰稿的传记里提到,当陈澄波嫁女儿的时候,需要一把深蓝色的洋伞来搭配。他找遍了台北市,却找不到。听说有位朋友受人之托,才从日本带回一把这样的伞,他居然登门拜访,请求割爱。

    朋友看到陈澄波那么强烈的父爱,感动了,不得不把伞送给陈澄波。不久之后,接到陈澄波从嘉义寄来的信、礼券和三盒嘉义名产。

    收到一个女孩子的信。一开始就怨她的父母离异。从小,她不知道什么叫妈妈,只知道管父亲的“每个女人”叫阿姨。

    但是跟着,她的语气一转,说父亲是“好父亲”,是“好听众”,也是一位“好母亲”。

    有一次她住院,父亲半夜赶去,拿条毯子,躺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就睡了。她撑起身子,很不高兴地训老爸:“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睡在我脚边,我很难受。天这么冷,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她父亲没说话。隔天傍晚,又来了……在信的结尾,女孩写:

    你曾经讲“爱是比较往下,而不往上的。如果有一天发生灾变,父母跟孩子,只能救一方面,多半的人会救自己的孩子。”但是如果问我救谁,我会救我爸爸。因为孩子能再生,父亲却不能再有。

    跟伊甸社会福利基金会的一位残障朋友吃饭。

    他从小就得了严重的小儿麻痹,父母为了救他,甚至倾家荡产。

    他动过许多次手术,身体里植入了锅条,身体外也装了锅架。他的手臂因为长期操纵轮椅,粗壮得如同一般人的大腿,但是他能骑摩托车,也能开汽车。凭着他的毅力和智慧,他考上了大学,成为校内残障社团的社长,更进入“伊甸”,成为领导者。

    用餐的中途,我推他去厕所。在推回座位的时候,他突然转头对我说:“刘老师,你知道吗?我太太是我同学,也是学校的高材生,她长得很漂亮,居然嫁给我,要推我一辈子。”停了一下,他笑起来,说:“你知道我们生了一个孩子吗?好可爱、好可爱哟!他会跑、会跳呢!”

    我看过千千万万会跑会跳的孩子,也听过许多父母赞美自己的孩子跑得快、跳得高。

    但我从没听过这么感人的一句话——

    “他会跑、会跳呢!”

    从一个一生不曾跑过、不曾跳过的父亲嘴里说出来。

    常听女人说“男人粗心,不会带孩子。”也常听中年一辈的朋友说“以前的父亲都不太疼小孩”。

    我便想:其实男人真比女人差吗?如同好厨师、好裁缝多半是男人,男人除了不会怀胎,也许真带起孩子来,一点儿也不比女人差,还会比女人更细心。

    父亲的感情常是内敛的,他偷偷地观察、暗暗地注意。他以孩子的未来为目标,趁着年轻,不断地拼、不断地冲。

    父亲常比母亲短命,父亲也常比母亲不擅表达。但是当我们细细体味,从“汗水”而非从“口水”中去体味;或在最紧要的关头,在父亲“血水”中,总会发现——

    那心灵深处的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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