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来二去,去将军府,到跟回家一样勤快起来。
廉如意正坐不住,见他来了,便支开丫鬟,拉他坐下。
还没开口,倒被他一句话给惊住了。
“我把父皇给激怒了,日后要仰仗如意你了,不知廉将军会不会嫌弃我这个上门女婿?”慕容御歪着头说道。
廉如意一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你怎么会激怒皇上?”
“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重点是……”
“好了好了,你先回答我的话。”廉如意赶紧打断他,他的话太过惊世骇俗了,还没听说过那个皇子会沦落到入赘的地步呢。
“还不是岳家的事情,父皇不是听信了谁进的谗言,断定是我所为,我不过辩驳两句,他就把我轰出来了。”慕容御歪在软榻上,笑意融融的看着廉如意,“如意不必担心,为此事我激怒了父皇,皇后和岳大人那里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我所为,此事也就此揭过了。”
廉如意认真的看着他,“真的就此揭过?”
慕容御一再肯定,她才放心。
不几日就听闻左相大人从族中认领了一个女孩儿,记在自己名下。
廉如意还专门让白术去打听了一下,那女孩儿叫岳婉莹,十五岁,倒是比岳姚琦还年长一岁。
这位岳婉莹进京不过一个月,皇后便降下懿旨,定她为太子侧妃。
众人不禁都想起了此时,正关在家庙之中的岳姚琦。多少人为她扼腕叹息,若不是她传出那不好的名声,此时的太子妃的位置又怎会落到旁人头上……
魏采邑未出阁时与岳姚琦也是闺中好友,听丫鬟偶然谈起对魏采邑的惋惜不禁笑道:“是她自己不知爱惜名声,有什么好可惜的?”
魏采邑身边从娘家带来的丫鬟翡翠说道:“也有传言说岳小姐是冤枉的……”
魏采邑却摇了摇头,“冤不冤枉这事不好说,但她的家人能把她关进家庙里,一定是她做错了事情,世上的事,哪有真正能说清的?说她是黑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黑的。她若真行事端正,旁人也不会凭白这样来污蔑她。闺中女子,还有什么比名声更重要的?”
翡翠点点头,不敢多说,心中却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王妃让她放到廉姨娘房间里的那物什,她还在自己那里藏着,她总担心王妃此举太险。
魏采邑见翡翠呐呐不语,脸色也不十分好看,心下一转,自小就伺候在她身边的丫鬟,她还会摸不透她的秉性?
“翡翠!”
翡翠正想着心事,被惊了一跳,豁然抬头,“啊,王妃?”
魏采邑盯着她森森一笑,“我让你放的东西,你放好了么?”
“奴婢……奴婢……这两天一直没找到机会……”翡翠吞吞吐吐道。
“没找到机会,说明你不堪大用,若不是我看在你在娘家时就一直伺候在我身边的份儿上,这件事也不会交给你去办,既然你办不好,我便着旁人去办吧!”魏采邑说完,斜睨着翡翠。
翡翠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承认自己心不够狠,这种事,她还真是不太想做。
“这件事你不用做了,以后也不用呆在我身边伺候了,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就这段时间,我给你些银子,也该把你放出府去了。”魏采邑声音冰冷的说道,话语间,竟丝毫不顾及十几年的主仆情谊。
翡翠闻言一愣,接着就噗通跪了下来,魏采邑了解翡翠,翡翠伺候主子多年,又怎会不了解主子的性格,知道魏采邑是说到便能狠下心做到的主儿,便磕着头,哭道:“王妃,奴婢错了,求王妃不要赶奴婢走。”
“你不堪大用,留在我身边又有什么用?我身边不养闲人。”魏采邑口气凉薄。
“王妃,奴婢错了。今天之内,奴婢定将事情完成。”翡翠艰难地说道。
魏采邑冷冷一笑,有些人,真是不逼不行。
翡翠心中忐忑的找到伺候在廉葭葭身边的丫鬟香桃,将她拉到背人处,塞给她一根赤金的簪子。
香桃喜笑颜开的接过簪子,仔细的看了看,还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放心吧,王妃赏的东西,能有差的?”翡翠看不上香桃那副贪财的样子。
香桃闻言笑着把金簪揣进怀里,“最近廉姨娘吃的好睡的好,已经不那么吐了,胡太医来看过几次,说胎相很好,孩子很健康,又给开了止吐的方子,都是外用的,应该是那药起了效果。”
香桃一收了好处,就吧啦吧啦的把廉葭葭的近况毫不隐瞒的透漏出来,连贤王最近又来了几次,每次都呆了多长时间,两人都说了什么话,但凡她知道的,就没有不说的。
虽然翡翠经常和香桃做这种交易,但她打心眼儿里看不上香桃这种拿了钱,就背主的奴才。
“行行,这次不是问你这些的。”翡翠打住她。
香桃停住了话头,“那干啥?”
翡翠从怀中掏出一物件,飞快的塞进香桃手中,犹不放心的左右看看,见这里僻静,了无人影,才压低了声音说:“把这个放在廉姨娘的房间里,放好了通知我,然后找机会让王爷发现。”
香桃闻言有些莫名,低头一看,翡翠塞给自己的竟是一个白布稻草扎的娃娃,娃娃身上还用朱砂写着生辰八字。她仔细一看,懵了,“这,这是不是写错了?怎么是王妃的……”
“嘘--”翡翠立即捂住了香桃的嘴,“别说出来!”
香桃点点头,掰开翡翠的手,“没写错么?”
翡翠摇摇头。
“这事儿有风险,一根金簪可不成。”香桃将娃娃揣好,却狮子大开口道。
“你!王妃平日里给你的好处还少么?”翡翠气愤道,对香桃更是不屑外加恼怒。
香桃却一本正经的说:“我平日里给你的消息也不少啊!”
翡翠皱眉,她身上并无多余的银两,却也知道香桃是拿了钱就办事,不拿到钱,是任你推拉都不动一下的性子,只好恋恋不舍的将手伸到自己头上,这个碧玉簪还是主子很久之前赏给自己的呢,她很是喜欢,一直带在头上,如今却也只能……
翡翠刚拔下头上的簪子,就被香桃一把夺了去。
“放心吧翡翠姐,这事儿啊,我肯定给您办了!”香桃笑的谄媚。
翡翠咬牙切齿的看她,更是惋惜的看着她塞进怀里的碧玉簪,“你可千万小心,别被人看见。”
香桃答应了之后,就回到了香园。
廉葭葭正被香莓搀扶着在园子里散步,见香桃回来,便在亭子坐了。
“姨娘这里有我,你回去给姨娘寻个靠枕来,让姨娘在亭子里歇会儿。”香桃冲香莓说道。
香莓与香桃都是廉葭葭身边的大丫鬟,可香桃口甜会说话,廉姨娘总是更偏袒香桃一些。
香莓诶了一声,却是不动。什么让她去拿靠枕,还不是想支开自己,她好在姨娘面前争宠么?
廉葭葭却是冲站着不动的香莓说道:“去吧,再去泡一杯胡太医开的暖宫保胎的茶,我口渴了。”
香莓这才转身离开凉亭。
待香莓走的看不见了,香桃才起身左右看看。
亭子这里视线极好,能看清周遭一应事务,外面一旦有人走进,亭子里的人就能立时发现。
“姨娘,”香桃从怀中掏出那两根簪子,并一个制作粗糙的娃娃,“翡翠刚刚交给我的。”
廉葭葭拿过那只娃娃,另外两根簪子却是看都不看便说道:“那些仍旧归你,你收好吧。”
“多谢姨娘。”香桃熟稔的又将两根簪子揣好。
廉葭葭仔细看着那个写了生辰八字的娃娃,手指细细的在娃娃上摸索,果然在娃娃头上摸出一根极细的银针。
“姨娘,王妃这是何意?为何要写了自己的生辰八字,还下了针,这不是在诅咒她自己么?”香桃面带不解。
廉葭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恐怕是不信这些的,巧了,我也不信。”
廉葭葭的冷笑让香桃禁不住心里一抖,这八月份的天儿也不是很冷啊,她怎么觉得一阵冷风扫尽脖子里呢。
这天夜里,原本已经熄了灯的香园却突然喧闹起来。
连已经在书房歇下的贤王都被惊动了。
他披上衣服就赶往香园,最近父皇听闻自己的妾室有孕,居然破天荒的问了几次,可见父皇还是对这第一个孙子是有期待的。
这个时候,廉葭葭已经凭着肚子在贤王心里占据了举足轻重的位置。
好梦中的魏采邑也被惊醒,“怎么回事?”
“回禀王妃,听说是廉姨娘忽有不适。”守在屏风外值夜的丫鬟说道。
魏采邑又躺了下来,满不在意的嘟囔,“忽有不适也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她还真当自己是颗葱了。”
“怎么回事?”贤王看到脸色苍白,捂着肚子,额上尽是豆大的汗珠,痛苦的呻吟不已的廉葭葭,顿时也紧张起来,“晚膳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回王爷,姨娘睡下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正睡着,不知怎的,突然就腹痛起来。”香莓跪在床边紧张的说道。
“府医来了么?”贤王急道。
正说着话,府医已经到了门口,贤王立即让府医进来。
府医细细为廉葭葭把脉,耗时良久,眉头越蹙越紧,却一直没有说话。
贤王在一旁等的焦心不已,耐心就要耗完的时候,府医才收了手。
“怎样?”贤王急道。
府医起身回道:“回禀王爷,姨娘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腹中胎儿也十分健康,按说,不应该会有什么不适啊……”
“那……那这是怎么回事?”贤王指着表情痛苦的廉葭葭问道。
府医摇摇头,“在下不才。”
“去,请宫中的太医来!”贤王冲守在门外的随从道。
“王爷,王爷……”却在这时,一个院中洒扫的仆妇站在门口紧张的向里张望。
贤王眉头紧皱。
香桃上前一步,低声斥责道:“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哪都敢闯!”
“香桃姑娘,给你……我在院子里打扫的时候捡到的。”那仆妇紧张的将手里的东西往香桃手中一塞,便低下头,从门口退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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