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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上柳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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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铁夫站在窗前,月亮在柳梢头静静的散发着柔软的光芒。大墙的照明灯摇曳着,成丝状交织着。这已经是他到监狱的第十个年头了。回想起当初他刚从警官学院毕业来到监狱时,只有二十三岁,现在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想起这十年的风风雨雨,不禁让他眼睛里含着泪花……
此时,周铁夫并不知道,一个特殊的任务已经从省厅密送过来,正放在局长的办公桌上,局里办公室的领导班子已是通宵未眠,直到天亮讨论才结束。早晨八点刚过,周铁夫准备交接班后,回家休息。今天是星期天,难得的一个休息日。可是,他刚换下警服,手机便响了。只听他说:“是,是,马上到。”周铁夫又把刚脱下的警服换上,匆匆的出了办公楼。此时,冯狱长已经坐在车里等着周铁夫了。周铁夫小跑几步,来到车前,冯狱长把门打开,他钻了进去。车门还没关好,就开了起来。周铁夫看到冯狱长绷紧的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周铁夫沉思了半天,谨慎的问了句:“冯狱长,什么事这么急呀?”冯狱长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点了支烟,抽了两口后,才说:“到了局里就知道了。”周铁夫就再也没有开口,车在路上疾驶着。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了局里大院。当周铁夫从车里钻出来,尽管有心里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局里大院停着省厅的几辆警车,还有一辆囚车。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茫然的看着站在身边的冯狱长。冯狱长看了他一眼说:“铁夫,好自为之吧!我也帮不了你了。”说完钻进车里走了。周铁夫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马局长和几个领导走了过来,站在周铁夫的面前,马局长就那样的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周铁夫毛了,问:“马局长,这是干什么?”马局长冷笑了一下说:“周铁夫啊!周铁夫,你可真行。”说完转身走了。这时过来了两个武警,给他带上铐子,塞进了囚车里,拉着警报飞速的驶出了大院。
直到囚车驶上高速,他才稍许的明白了,看来这次自己犯的事不小啊!可是他就是想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事。他问身边的武警:“我怎么了?能告诉我吗?”武警说:“这是纪律,不能告诉你。”然后正襟危坐,不再理周铁夫。周铁夫长长的出了口气,靠在铁护栏上,闭上了眼睛。
在大北的这些日子,周铁夫在外面干活,晒脱了一层层的皮。而且,还和一个犯人打了起来,脸上留了一道疤。但周铁夫坚持着,他相信自己没事,迟早会给他个说法的。就这样,周铁夫在大北监狱劳动了两个月。两个月后,他又被囚车拉着,那辆车有四十个犯人,他知道,这是分到各市的监狱,他不知道他能被分到哪个市的监狱。他想,只要到了监狱就允许接见,到那时就水落石出了。
周铁夫万万没想到,他会被分到他工作过的监狱。他和那四十个犯人拎着行李,蹲在监狱的黑大门外,被管教点着名。他想,原来他是管犯人的,这回他却被管了,不禁的流下了泪水。一个小时后,他们被送进了严管队。进去后,就开始坐板背条例。他坚持着,就等待接见的日子,可是他没想到,他没有等到接见的日子,却等来了马局长。
那天,周铁夫在坐板背条例,他被管教叫了出去,原来认识的管教就像不认识他似的,他刚要打招呼,就被训斥了一顿。他心里骂着,这孙子,翻脸就不认人。周铁夫被带到值班室,他看到马局长笑着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身边还有冯狱长。带他进来的管教把门关上就走了。马局长马上站了起来,紧紧的握住周铁夫的手说:“委屈你了,铁夫。”冯狱长倒了杯水递了过来,这把周铁夫弄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瞪着眼睛看着他们。马局长把周铁夫按到椅子上,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周铁夫,周铁夫疑惑的拿过来,紧张的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周铁夫就站了起来,手也抖了,嘴唇也哆嗦了,看到最后一页时,他突然蹲到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马局长也蹲下了,扶起周铁夫说:“铁夫,你受委屈了。”半天,周铁夫才平静下来,问:“你们这是干什么?这和这件事也没关系呀!”马局长说:“我们让你接受这个任务,初看你进监狱受了两个月的罪是没关系,可你别忘记你是警察,十年的警察呀!无论从气质上,还是一言一行上,一看就是警察,尤其是那些犯过罪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对警察特别的敏感。所以,我们事先没和你通气,就是让你觉得冤,觉得屈,形成犯人的性格和特征。”说到这儿周铁夫全明白了。叹了口气说:“差点没吓死我,这损招你们也想得出来,要真是有点事还不被你们给吓出来呀!”说完在马局长的胸前打了一拳,把冯狱长和马局长弄得一愣,然后便是“哈哈……”的大笑。
原来,省厅下来了一份绝密文件,一个叫史光明的犯人,正是一个大毒犯,他就是老板,然而全是单线联系,无法找到证据,也查不到他藏货的地方。这次他折了进来,就是伤害罪,判了五年。多次突审,也攻不下来,听说他手里藏有一百多公斤的海洛因。这次周铁夫的任务就是和史光明搅到一起,查出货源。这次行动,有违常规,省厅研究了一个多月才决定采取这样的行动。周铁夫了解了实情后,还是吃了一惊,这个行动能不能成功,恐怕还很难说。他不禁冒出了许多冷汗,这时马局长说:“放心吧!我们一切都安排好了,随时我们会保护你的。”
周铁夫心里有了底,但是还是被随后发生的事吓得心惊内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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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没有月亮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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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铁夫在严管队关了一个月后,开始下监区劳动。他被分到和史光明一个监区。这时的周铁夫真正的看清史光明,一米八的大个,肌肉壮实,显得一副精明的样子。他知道这个人肯定难斗,他要设法接近他并取得他的信,看来这事做起来很难。
周铁夫怎么也没想到,此时局里和监狱一下就把他放任不管了。他知道,这就是为了不让史光明怀疑。就在当天外役劳动的下午,周铁夫误工,被管教给踢了两脚,周铁夫火了,骂道:“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敢打人,我告诉,我告你……”周铁夫被拉开后,他听到史光明骂了句:“整个一个傻冒。”周铁夫转身又冲史光明来了,问:“你他妈的说谁傻冒,你他妈的说谁……”周铁夫被管教拉开,训斥了一顿。这段时间,周铁夫一直不停的在闹事,就是为了引起史光明的注意,当然也吃不少的苦头。
让周铁夫没想到的是,就在一个月后,他把一个犯人的头打流血了,给关了半个月的禁闭,他没想到,这半个月的禁闭真的关他,他折腾得筋疲力尽也没能放他出去。他骂了两天,也没力气了。半个月后他出来了,脸也白了,走路也晃了,进到监舍就骂:“这帮小子真打呀!你们看,你们看,这是电棍打得眼,这帮小子真狠……”这时史光明说:“你他妈的一头傻驴,想少受罪下回跟哥们学着点。”周铁夫“哧”了一下说:“就你?哥们也是三进宫,还论不到你教我,我教你还差不多。”犯人全乐了。史光明看了一眼周铁夫没再说话。
晚上睡觉的时候,周铁夫偷偷的对睡在身边的史光明说:“史哥,别听我白天三吹六哨的,大人不计小人过,你教教我少受罪的办法,这他妈的罪我真的受不了了。如果他们再关我禁闭就跑给他们看。”史光明说:“你不犯傻吗?以后跟哥混,先睡吧!”周铁夫根本就睡不着,他分析着史光明的话,也许史光明真的想找个缺心眼的货,把那笔货变成钱。
这段日子,周铁夫像跟班的似的,天天的跟在史光明的屁股后面。可是,这天,周铁夫刚上外役车就被管教叫了下来。他这一下车就是半个月没露面。他被提审了,半个月没捞着睡觉,他们不停的轮流着审他,就是围绕着他杀人了,他觉得可笑。可到后来就笑不出来了,他困呀!像熬鹰一样熬他,他坚持不住了,马上就承认他杀人了。可这又是多么可笑的事呀!半个月后,他被带回了监舍。人到床上就睡死过去了。两天后的晚上他才醒过来。史光明看着他说:“滋味不好受呀!”周铁夫一下就哭了,说:“我他妈的受不了了……”史光明说:“怕啥?咱们不是总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吗?你这算啥,刚进来半年我没消停过,花叉的就弄我一回,哥们挺住了,啥事也没有了,再过个三年两载的哥们又是自由身了。”
此时的周铁夫明白,史光明对他的戒备已经少了许多了。两个人又走得更近了一步。时间又过了一段,这天夜里,周铁夫突然说起胡话来:“我真的杀人了,千万不能说,挺住,血呀!血呀……”把身边的史光明吓得一哆嗦,忙推了他一下。周铁夫又翻身睡过去了。
第二天,在外役的时候,史光明见左右没有,偷偷的对周铁夫说他你杀人了?周铁夫愣了一下,告诉史光明,他没杀人,他怎么可能杀人呢?史光明更阴沉的坚持着说他杀人了。周铁夫呆在那儿,眼睛直直的看着史光明,半天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史光明见周铁夫承认了,笑了,说:“我也杀过人,不止一个,但我们都没杀人,是吧?”周铁夫一愣,笑了,说:“是,我们没杀过人,我们是守法公民。”两个人都笑了志来。
这天,后半夜,周铁夫碰了一下史光明,史光明小声说:“我没睡,我想你也睡不着。”周铁夫说:“史哥,我总觉得那事不稳,怕迟早会发,那可是掉脑袋的。”史光明说:“我也琢磨是个事,我看是不是逃走。”周铁夫听了,“啊!”了一下,他还是被吓了一跳。这时,史光明不再说话了,周铁夫也闭了嘴。
这事绷了几天,谁也没再提。这天,在外役现场休息时,周铁夫凑到独自坐在墙角的史光明身边,说:“我看好了,三号哨和四号哨中间,大墙外面正在修道,外面堆了很多的软土,我们就顺着那儿逃走。”史光明看了看四周,说:“那电网可是三千三的电,一下就能把咱们打成焦块。”周铁夫说:“这事我早就寻思好了,他这电网是老式的,叫倒拉牛,只要给他造成连电,电网就送不上电,到那时……”史光明一下紧张起来,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周铁夫说:“我以前在变电所干过两年,一看就明白。另外,在铸造厂旁边有几根枕木,足有三米四长,够用了。”史光明沉思了半天,说:“我觉得在外役现场跑更容易。”周铁夫说:“你没看到他们手里的枪呀!每五个犯人就有一个管教看着,我们五个犯还连保了,我们一动就有人报告,那我们身体还不被打成网了,我们根本就没机会。”史光明说:“是呀!这么长时间了,我一起没找到机会,你说的事我再考虑一下。”说完史光明站起来,走到水桶旁喝起水来。
天越来越热了。史光明也下定了决心。这天,周铁夫也准备好了,在外役现场弄了一段软铜丝,准备回来造成电网短路用的。那天夜里,周铁夫说:“史哥,明天是管教旅游的日子,也正赶上星期天,他们警力肯定不足,这是个好机会,明天下半夜一点,我先断电,只要我把铜线扔到电网上,你就把枕木抱过来,你先走。”史光明没吭声,使劲的点了点头。
这一天,两个人的话显得很少,都有些不安。因为,部分管教旅游,提早收了工,两个人又在里面转了转,觉得稳妥,他们就等待夜色的来临。可是,让周铁夫和史光明没想到的是,晚饭后,突然决定收号,把他们全收到监舍里,没事不准到大院。这让两个人发蒙了。周铁夫偷偷的问史光明:“怎么办?”史光明摇了一下头。
九点熄灯号吹响了,两个人谁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但谁也不说话。周铁夫迷迷糊糊,迷迷糊糊的到后半夜就睡过去了。就在他睡过去不久后,突然一声惨叫,吓得周铁夫汗毛倒竖,冷汗直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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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风中摇曳的柳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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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惨叫,不只是周铁夫吓得不轻,所有的犯人都爬了起来。灯也打开了,管教也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周铁夫这时才发现史光明口吐白沫,脸色苍白的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管教进来看到史光明的情形后,指着周铁夫告诉他,背史光明去卫生所,其它的人给我睡觉。说完管教跟着周铁夫身后去了卫生所。到了卫生所,检查完,挂上了滴流,史光明也稳定了很多。这时周铁夫对管教说,让他去休息吧!这里他看着,没事了。管教告诉周铁夫,有事喊他,还告诉他老实点,周铁夫点了点头。卫生所的医生观察了一会儿,见没事也去休息了。周铁夫看到管教和医生走了,便自言自语道白天还好好的,怎么就来病了呢?吓死我了……周铁夫正在自言自语的时候,史光明“扑棱”一下就坐了起来,把周铁夫吓得“妈呀!”一声,跳到门口看着史光明。史光明把手指放到嘴边,示意周铁夫轻点声。周铁夫马上明白了,史光明原来是在装病,这让他心惊胆战。史光明太滑头了,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史光明示意周铁夫看看外面。周铁夫轻轻的打开门,走廊一片漆黑。他关上门后,冲史光明点了点头。史光明麻利的爬下床后,马上把一些东西放到被子里面,像一个人在里面睡觉一样,随后从怀里掏出录音机,打开后放到枕头底下,录音机里面传出鼾声,这让周铁夫更是目瞪口呆。
两个人偷偷摸摸的摸到了三号哨和四号哨之间的铸造厂边,史光明已经蹲在枕木边。周铁夫从腰里抽出绕在里面的铜丝后,趴在地上爬近大墙,他麻利的抛出铜线。瞬间电网发出“哧啦”一声,顿时大墙上的照明灯灭了。哨上的哨兵就像瞎子一样。史光明抱起一根枕木就冲了过来。周铁夫告诉史光明,快,只有两三分钟,过两三分钟就会强行送一次电的。史光明把枕木倚在大墙上后,三下两下就窜上了墙上,只听“扑通”一声,史光明跳到墙外的土堆上。周铁夫冒了汗,如果在这个时候送电,暂短的强电流也会毫不留情的把它打成一块黑块。他麻利的爬上去,在墙上面根本没敢逗留,借着惯性就悠了出去,也不管是头还是屁股了。这下把周铁夫摔得不轻,虽然外面是一堆软土,可那里四米多高呀!就在周铁夫刚落地,电网强行送电,那根搭在电网的铜线还“劈劈叭叭”的乱响。大墙的灯也忽明忽暗,哨兵终于发现了他们,鸣枪示警。两个人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三窜两跳的,弄得哨兵眼花缭乱,就在瞄准要开枪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没了影子。史光明拉着摔得晕头转向的周铁夫就往东面的山上跑。两个人是玩命的跑,他们从来没有这么跑过,累得快吐血了,才停下来,伸着舌头趴在地上,像两条狗一样。
周铁夫喘过气来后,告诉史光明,咱们快跑吧!一会儿就会有警察来搜山了,这儿的林子不密,几分钟就会发现他们,他们只要钻过林子,下到另一个坡下的高速路,有机会搭到车,他们就成功了。史光明和周铁夫爬起来又跑上了。他们边跑边往后看,惊得像被猎人吓坏的兔子。果然,就在他们快到高速的时候,后面传来枪声和喊声,手电筒的电光。周铁夫和史光明跑到了高速的一个变速故障临时停车口后,史光明突然照自己的鼻子猛击了一拳,顿时鲜血如注,然后在脸上,手上抹了几下,躺在地上。周铁夫当时一愣,也想,这孙子是干什么?但是马上明白了,他开始拦车,到了第二辆时,一个女司机停了下来。周铁夫冲着女司机央求着,求求你救救我哥吧!他刚才被车撞了。女司机看到满脸是血的史光明告诉周铁夫,快点弄上来。周铁夫马上跑到史光明身边,抱起史光明,摇摇晃晃的冲车子走过去。突然,周铁夫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上。女司机见了,忙从车上下来。周铁夫站起来时,女司机走到了他们身边,就在女司机弯下腰帮周铁夫抬史光明的时候,周铁夫一拳把女司机打晕了过去。史光明从地上“扑棱”爬起来,两个人钻进车里。史光明把车开得飞快,几分钟后便冲坏高速的围栏下了便道。他们知道,高速路口很有可能被封锁了。周铁夫说着,顺着便道走,到头就是山,这座山很大,植物和树丛也密实,根本就无法找到他们。史光明加快了速度,几次险些冲出便道,半个小时后他们冲到了山脚下。两个人像兔子一样爬上了山,很快就消失在了浓密的山林里。
监狱很快汇报到局里,局里报到省厅。省厅下命令做到严防死守,做得天衣无缝,绝对不能让周铁夫遭到怀疑,同时也注意他们的行踪。可是,严防死守了一个多月,仍然没有见到周铁夫和史光明的影子。这时,不得不撤掉各个卡口和抓捕的人员。因为,这不仅影响正常工作,而且耗掉的费用也太高。虽然,有几个人在寻找周铁夫的线索,可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马局长和冯狱长也在分析,可能史光明还没露尾巴,周铁夫就没有联络局里,马局长自信的说,咱们等待着好消息吧!我相信铁夫的能力。冯狱长担心的说,我怕出啥意外,那可是虎口夺食呀!如果真是出了意外,我也无法和他家属交待呀!马局长告诉冯狱长,再增加些人手,我们也尽力配合。
然而,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仍然没有周铁夫的消息。马局长也坐不住了,难道是真的出现意外了。如果,他们从山上下来,至少那几个路口的人会注意到,也许走得是小路吧!就在马局长坐立不安的时候,冯狱长走进来,脸色不是太好看,进门就说:“我怀疑是铁夫出事了。那史光明心狠手黑,说不定他逃走后,认为铁夫没用了,给……”马局长说:“别胡说,铁夫在警官学院比武的时候,年年第一,相信他肯定没事。”冯狱长又说:“是不是都死在山上了?”马局长说:“这到是……山上常年有非法狩猎的套子,大坑什么的,这……再过十天,没有消息,就组织一次大规模的搜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活着就把他们赶出去。”
可是谁也没料到后来发生的事让人们欲哭无泪,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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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枯萎的柳叶随风而逝,在天空像一只只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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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进入了秋季,落叶飞舞。大规模的搜山开始了,全市的警察,武警。一连三天过去了,一无所获。此时,马局长站在山脚下,他心里是矛盾的,他希望能搜到周铁夫和史光明,也希望他们不在山上,这么就说他们顺利的逃掉了。在第五天的时候,坐在车里等候消息的马局长的对讲机响了,马局长就知道有情况,那边汇报,发现两具尸体,在陷阱里,身体被陷阱里的铁箭头穿了几个洞,人已经死了。马局长头一下就大了。他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铁夫在警官学院的时候有过一年多的野外生存训练,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冯狱长命令,先看看人再说。
两个小时后,尸体被运下山,转到解剖室的冷冻箱里。几天后,在解剖室的停尸房里,周铁夫的妻子摸了一下周铁夫的耳后根,就又晕了过去。过了十多分钟,周铁夫的妻子醒了过来,马局长问:“是铁夫吗?”周铁夫的妻子点了点头,马局长又问:“你怎么断定的?”周铁夫的妻子说:“他耳根后多了块骨头,他累了的时候我总是摸,他喜欢让我摸那里,这绝对不会错的。”马局愣了愣,走了。
周铁夫的葬礼举行得悲伤,壮烈,那天是树叶落得最疯狂的一天,天几乎被树叶染黄了,直到周铁夫的骨灰下葬到墓地后,天才渐渐的暗下来,下了一场秋雨,也许是这年的最后一场秋雨了。
转眼两年过去了。每年的清明和周铁夫的祭日,墓前都有几束白色的菊花。一切都渐渐的平息,安静下来,就像很久远的事了,谁也不再愿意提起,人们似乎忘记了。
然而,就在两年后,两年后的一个夏天,监狱长办公室接到了一个莫明其妙的电话。电话那边的人要找冯狱长。但是,冯狱长已经调到省厅两劳处去了。新来的监狱长对这事并没有在意。这样的电话在冯狱长调走时总能接到。电话那边找冯狱长的人似乎很匆忙,听到冯狱长调走了,也没再多问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几天后,局长办公室的电话又骤然响起,电话另一端的人要找马局长,新任局长告诉那人马局长离休了,有什么事跟他说。但是,那边的人没再讲一句多余的话,挂断了电话。这两上电话相隔只有几天,谁也不会把这个两个电话联系到一起去。
很快进了三伏,局里组织离退干部旅游,在闲聊时,新任局长告诉了马局长,有人打电话找他,马局长也没在意。在旅游之后,马局长正好在省里停留了几天,便到现在在两劳处任处长的冯处长那里叙旧,冯处长也听到新任的监狱长说过有一个电话找过他。马局长一听,心里就划了个弧,都两年多了,他离休里,冯狱长调到省里,按理说,人人都应该知道他们的变动了,即使不知道也该问问,他们会把电话告诉那个人的。马局长把心里的疑惑就说给了冯处长,冯处长一想,也觉得特别的奇怪。便拿起电话,给监狱和局里分别打了电话,询问了当时接电话的情况,新任局长和监狱长的口径几乎一样,都说那个人挺怪的,声音沙哑、阴沉,也好像挺紧张的,且急匆匆的,而且一听说冯狱长调走,马局长离休,再也没有二话便挂断电话。马局长和冯处长分析这个人肯定是同一个人,而且和他们都认识,他们分析完,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眼神都露出了疑惑,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不可能吧?其实,周铁夫的死两个人在心里一直没放下,时不时的就能想起,周铁夫按理说不会犯那样低级的错误。但是,周铁夫的妻子当时就指认出那具尸体是赵铁夫,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事至今天这两个莫明其妙的电话又勾起他们当年的疑惑。马局长沉思了半天说:“要不再查一查?”冯处长说:“我到是也有这个想法,只是现在我们不便插手了。”马局长说:“我可以反聘回去,抓起这个案子,我再要一个人就可以。”冯处长想了半天,拿起电话,通知了局里,这件事又被提起。几天后,马局长重新穿上警服,带着警察王小鸥开始了新的调查。年近六十的马局长和王小鸥再次走进周铁夫的家。周铁夫的遗像还挂在他的房间里。遗像前摆着束黄色的菊花。显然,周铁夫的妻子还没有完全从思念中摆脱出来。再提起当年的事,似乎很难开口。但马局长在闲谈过后,还是咬着牙问:“你能确定那就是铁夫吗?”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周铁夫的妻子一时蒙住了,半天才说:“是,虽然尸体腐烂得厉害,但铁夫耳根后多余的骨块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了,如果说要是有和他一样长着一块多余骨块的人也不能说没有,不过那也得几千万分之一吧!这不太可能。”这话让马局长心中一亮,周铁夫的妻子这话还就不能完全说那尸体就是周铁夫。他多少有点后悔,当初本来是要验尸,做细胞鉴定,那样会更肯定些。但,周铁夫妻子很肯定的确认也就没必要了,现在已经化骨成灰,已经不可能了。
马局长和王小鸥从周铁夫家出来,便陷入了沉思,他慢慢的在马路上走着。突然,马局长被眼前的一件东西吓得一哆嗦,然后便呆呆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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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亮在淡白色的云里钻进钻出,总也不肯露出清晰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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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局长和王小鸥从周铁夫家出来后,马局长被贴在马路边的一个寻人启示吓得一哆嗦。他呆呆的盯着那张启示,其实那只是一份很平常的寻人启示,寻找一个有痴呆症的老人。马局长虽然盯着看,但眼神似乎已经飘到别的地方走了。半天才说:“对,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年轻青青的王小鸥被弄得一头雾水。马局长也不和他解释,“腾腾”的在前面走,像个小伙子一样。
马局长带着王小鸥到了公安局,查找了这两年来报案失踪的人。报案失踪的人还真的不下百起。马局长拿着手里的材料,一一的划去了不可能的那些人的名字。最后,就留下两个,都是两个人一起失踪,且都是三十多岁的男子。马局长当时就和报案的人取得了联系。其中的一组,正是在周铁夫和史光明死去那段日子失踪的。但是,马局长并没有得到任何线索,那报案的家里肯定不了其中一个人耳根后多块骨头的事。但,这已经足够了。王小鸥见马局长闷不吭声,有点急,问:“马局长,这事干嘛拐来拐去的,直接查那个电话不就行了吗?”马局长看了王小鸥一眼,告诉他你还年轻呀!这个案子有许多人不想再让查,所以要经费就很费劲,如果有经费我们还用坐公车,走来走去的瞎耽误功夫吗?这里面复杂哟!有责任问题呀!只有找到让他们无法开口,无法推脱的事实后,他们才能拨出经费来。王小鸥点了点头。
夜里,马局长站在旅馆的窗前抽着烟。王小鸥早已经睡得鼾声起伏了。直到天亮马局长才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王小鸥起来后,马局长也起来。五小鸥还是阴着脸,怪声怪气的说:“今天还是逛风景,下馆子吧?”马局长说:“人生苦短,该享受就享受。”王小鸥听了这话后,在洗脸的时候把脸盆摔得乱响,马局长看了摇摇头笑了。
在厕所里,马局长已经是第一百多次拨通了那个手机号。这次那个手机开机了。但是响了几下,就关掉了,再拨时就关机了。马局长猜测着,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周铁夫找人打的呢?他很可能是没有机会。这天夜里,马局长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手机突然响了,他就是在等这个电话,尽管心里有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扑棱”爬起来时,碰掉了桌子上的水杯。他抓起电话,正是那个号。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后,接了电话:“马占山。”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是周铁夫,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我还活着。”马局长立马一愣,他听出来,这个人绝对不是周铁夫,声音不对头,那么又是谁呢?他脑袋飞快的转着,这事除了几个人知道,外人是绝对不会知道的。难道他们是在试探着什么?他小心试探着问了句:“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事?”那边沙哑、阴沉的说道:“我的确是周铁夫,我的声音改变了,请相信我……”马局长愣在了那里。
第二天,马局长告诉王小鸥让他今天自由活动,他要睡觉。王小鸥“噢!”了一声。马局长又回到房里躺下了。王小鸥出了旅店,马局长在窗户前看到了。他突然麻利的穿上衣服,几步就走出了房子,出门打了辆出租车就直奔郊区的菜市场。在菜市场马局长一会儿看看柿子,一会儿看看土豆,就在他快走到市场头时,一个声音传过来,说:“马局长,你别回头,就像刚才的样子。”马局长听了还像刚才的样子,看看东看看西。那人又说:“我就是周铁夫,就想问问你,史光明到底有没有毒品?”马局长听出这是电话里的那个人。马局长就不明白,这人也太神秘了吧!马局长不吭声,那人好像有点急,但马局长就是不说话,绷着,直到那人再次说话,但马局长听了,如同听到一声炸雷,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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