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自己现在的工作能让一位身患重病的人找回点儿失去的开心感,这又何尝不是一大幸事!
秦韵不在医院住了,明知道自己还能有多少的时日,又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捱呢!许风也跟着秦韵一起搬到了他的家:依然是那样豪华、依然是那样奢侈、依然是…那样温馨。
秦韵回到了家,自然是喜笑颜开的;于许风,却有那么点的触景伤情,看着这一切有温暖的摆设好像刹那间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也是那样地温暖、那样地慈祥,那样地不舍。
许风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秦韵宁可呆在医院也不回到这里来,又为什么从来都不出门!
是啊,真么大的房子,换了谁也会感到孤独吧!偌大的空间里承载着一个人,其余都是电器发出的“嗞嗞”声,还有墙上的钟表追赶时间的声音;若是真的静下心来,慢慢地去聆听这些声音,恐怕只会感到一阵阵的苦闷和寂寞吧!
许风看着此刻的“家”,想着自己的家,不自觉地潸然泪下。“是啊,爸爸妈妈待我都那样好,又为什么要做出这样荒唐离家出走的事情呢!”
想不通自己、更想不通别人,怀疑自己有时候到底应该做什么!
秦韵转身,看到许风的这个样子,却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许风这孩子到底又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年纪干这样的事儿;让他这位叱咤江湖多年的老教师都看不透。
也并非人人都能看透他人的心事儿,若真是这样,哪儿还有“秘密”这二字的存在呀!
秦韵移步、走到许风身旁,却迟迟不知如何开口:“……许,风啊!你……”
许风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秦韵惊了一跳,转身:“秦老师,怎么了……”
欲言又止,开口:“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为什么回来到这里,当我这个老头子、的护工,这样的年纪、不是应该在校好好学习的,吗?”
许风不想秦韵会问这样的问题,自己都是满脸的困惑和惆怅,该怎么说!
“不方便,也就算了!”秦韵正随口一说,怕让许风难堪,也怕为难了孩子。
许风心一横:“没什么不能说的,是我、是我自己混蛋,怨不得任何的人!”
“额……”秦韵听许风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气话、显然是问住了自己的软肋。
他也不想是逼迫,毕竟谁都有内心深处不愿揭起的一道伤疤。而许风这一言却是自己的心里话,无妨、把故事对你讲,多一个人能帮忙记住也是好的。
“秦老师,在学校、我又何尝不想在学校学习,若真的有一丁点儿的办法,谁又愿意来这里吃这种苦啊!”
秦韵听着一是茫然,却不能打断孩子的故事:“没事儿,大胆地说吧,孩子!看看有什么我能够帮得上忙的。”
“嗯……这件事要从中考那时说起。
还记得中考后在看到分数的那一眼,我就疑惑自己得那样低的分数到底该不该继续上学,又该去怎样的学校。因为当时所有的人都在说:混一个职校能有什么出息。在接到职校通知书的那一刹那,我、我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接受,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邻居的嘲讽、爸妈的无语,自己良心的谴责。突然就觉得自己辛辛苦苦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是挺悲哀的,却也怨不得谁!
过了暑假后,去职校报到。在之后的日子里,发现自己竟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不论是在上课还是怎样。有时候上课我望着那些说闲话、吃东西的同学,亦更觉得如此悲哀。
为什么、为什么要拿自己的青春、自己永远回不来的青春在这里做着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我不明白他们是怎样想的,也不知自己又该怎样。
那时课程正进行了一个多月了。十月的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尤其是每每黄昏之际,就让我无端地生出对未来和明天无限的憧憬之情,就觉得自己不应该把大把的时间都浪费在那儿。
觉得百般地不适,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能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随时崩塌,都能让涌动的泪泉随时爆发,真的那种感觉就好像随时都在蹂躏这样大好的青春。”
秦韵时而点头、时而叹息,像是在看一部电视剧一样的生动。这样冲动幻想的青春是不是也在自己的身上发生过呢!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是半个学期啦!想不到自己的意志力竟那样地顽强,能生生地捱过那场时间。然后,想着可能是自己的叛逆心在作祟吧!也许过了春节,来年就好了!
过完年之后,最开始的一周的确还是在保持着某种新鲜感,而后慢慢地过下去啊,竟又如往常那样地循环往复呀!
那段时间,我总是做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噩梦。我怕呀、我怕自己身临其境耳濡目染地也会变成了那种不知疲倦静静浪费时间的人哪!我怕日后的自己回想起来,会后悔度过这样的一段岁月啊!
所以呢!所以后来就偷偷地办了退学手续,不顾一切地逃离了那里,来到了这座连自己都不知名的城市……”许风断断续续、又酣畅淋漓地说完了这段故事,竟莫名其妙地有种轻松的感觉。
秦韵听得听傻啦,这样的故事是如此地熠熠生辉,不像是一个人经历的、更像是所有人都共同经历过的,只是被不知名的谁莫名其妙地隐藏了起来。犹如在拍一部大片儿,看完后让所有人都产生了共鸣、忆起了自己曾经放肆过的青春,是也泪眼朦胧了!
秦韵叹一口气、不说话,静静地在回忆着…什么,不可知。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或者是说什么都对此事没有任何的作用和诠释。
一个人的成长,是如此地变幻莫测,让人叹息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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