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被静止了,好像也听不到了墙上的钟表走动的脚步声。
似是过了好久,秦韵才淡淡开口:“许……
许风啊,说实话这是我人生以来听别人的故事第一个让我感到震撼、让我能听懵的。即使是这么多年的教书时间,遇到的人、听过的事那真的是不计其数,可再没有一个学生能有你这样—丰富多彩—的经历和感情。
可能这就是一个时代的经历和一个时代的变化吧!
毫不客气地说你的故事让我这个濒临死亡的人又重新幻想起自己那年所经历的青春。
是呵,我也曾经年轻过、也青春过,也狂傲不羁过。”
“那你为什么不去做一些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许风听着秦老师的惊叹和诉说、自己的青春,才回想起在医院的那些日子他曾不止一次地想问秦老师这个问题:为什么不去做一些自己一直以来想做又没有去做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做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
“孩子,虽一番故事过后。但我却不能像评价故事那样一般去评价你的故事。我现在已垂暮之年,但却好像更加地看不懂自己了,所以对于你的事我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帮助。
你问我为什么不再去做一些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我也问自己。好像、好像懦弱了、没有年少的那种疯狂和冲动了,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勇敢。
像我这样濒临死亡的人,我害怕呀、我害怕无论走到哪一站,都会在那里随时死去,害怕自己不能落叶归根!”秦韵叹息,他也无法让这种感觉消失。
“那您就打算一直这样沉默下去,等待着死亡的到来!?”许风反问秦韵。
他沉默、不说话了,好像无言是这问题的最妙解答。在思考吗,还是反思自己,还是……
“要不要在这生命最后的关头再冲动一回!?”许风又发问,还是未闻有任何声音传来。
静静地听着这往返回复的呼吸声,像阳光下静谧流淌的小河,缓缓地、宁静地……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秦韵开口:“好,冲动一回。”
“冲动、一回!?”这等待多久的答案终于迸发,却有那么点、不愿意相信。
“秦老师,您、决定了吗?”
秦韵点头:“是、我决定了,这样的人生,我还有什么不敢放肆的,就让我重新再活一回、让我重新再做一回青春的傻事、让我老头子也再尝一尝、青春,究竟是什么滋味啊!”
许风笑了,秦韵也跟着笑了,这样的笑声,最是幸福响亮啊!许风他多可怜啊,有多长的时间没有这样笑过了呢!
上一次!?距上一次,有多久了呀!
秦老师对许风说他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就是没能好好享受这人间的大好时光,没有见过这美丽的大好河山,就是希望能好好地玩一次、旅行一次。年轻的时候,只顾着工作、忙着一届又一届的学生;老了看了,又患上了这样不可治的病症。
每个人都只来人间活过一次,现在若再不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又更待何时呢!
秦韵说他最想出去旅行、走上一圈,以前总是碍着一个人也基本没什么时间,现在能够心无旁骛地出去玩一玩,当然是越快越好啦!
夜深了,许风和秦韵正窝在沙发上,热烈地讨论出发的目的地和行程安排……
次日的又一天,许风和秦韵浩浩荡荡地出走了,秦韵也学着许风的样子给儿子留了一封书信,只是这信、简短得很:
吾父离家、儿莫害怕,
跋山涉水、大好河山、为父未见,
望儿体谅、悠悠心老、难以回还,
几记遗憾、曾于心间、嬉笑容颜,
人生在世、多少数天、望补遗憾,
今日匆匆、待别后见、逢父子缘,
故事未完,有待续篇。
寥寥数语,也留于家中,还是希望秦韵的儿子能够理解他的这种做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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