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敏雯忽然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了。她有些后悔,自己怎么现在才想明白,简常睿将上次“绑架”用的人都凉了这么久,为什么今天会忽然又用他。
简常睿一直怀疑上次是内部有人出卖了自己。他不动声色地将那几个一个一个分开用,直到这次才试出来。他听盯着季敏雯的人说他刚一离开,季敏雯立刻开车来了,他也立刻返回了。
简常睿眯眼看着季敏雯,说:“上次原来是你做的手脚,你可真狠啊!?”
季敏雯扑到简常睿的身边,想抱住他,却被简常睿漠然地推开了。季敏雯带着哭腔大声地说:“睿,你听我说。上次我只是想吓吓她,所以才和他合作。没想到那个人竟然连你也想杀。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简常睿死死盯着她说:“那个人,这么说还有一个人。是谁?
季敏雯抽泣着说:“我不知道,我只和他通过电话,那人的声音好像被处理过,听不出来是谁。”
简常睿眼神冰冷的看着她说:“那天订婚宴会上的电梯又是怎么回事?”
季敏雯被简常睿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发颤地说:“我要人在缆绳做了手脚,如果她一个人进去的话,绳子就会断掉。”
简常睿眯着眼盯着季敏雯,身上散发出森森的杀气,仿佛是发怒的狮子,恨不得立刻将猎物撕成碎片,吓得站在他面前的季敏雯瘫软下来,身子瑟缩发抖。
商凝在简常睿的身后悄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这只温暖的小手像是有着魔力一般,浇熄了简常睿的怒气,让简常睿慢慢冷静了下来。简常睿没有回头看商凝,只是用手回握住了商凝的手。他似是害怕这只小手逃跑一样,握得那么紧,紧到商凝觉得有些痛。商凝低着头,看着他的手,轻轻地将头抵在他的背上,微微地红了眼眶。
简常睿身上的危险气息忽然就冰雪消融了,让季敏雯有些意外。
简常睿不带一丝温度地对季敏雯说:“念你家曾经帮过我,这些事情我不再追究。但是从今天起,不许你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听说你父亲的公司爆出了操纵股票的丑闻,如果你不想这些事情越演越烈的话,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再轻举妄动。不然。”他俯下身,直直的盯着季敏雯的眼睛说:“我定会十倍奉还。”
季敏雯不甘地大叫着:“为什么,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为什么会为了这么个女人这样对我!?”
简常睿直起着身子,不再理会她,只是挥了挥手,立刻有人把她请了出去。
简常睿转过身,对低着头的商凝,说:“别怕,有我呢。”
商凝的身子抖了抖,再次听见这句话,就像做梦一般。她忍着眼泪,不敢抬头,只是点点头,就逃跑一般的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了。
简常睿看着紧闭的门,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来呢?”
2.商强的回忆
简常睿皱着眉,回到书房,仔细地思索着在他逼迫之下商强说出的四年前的事情。
当时商强在国内,忽然听说远在美国的家遭遇大火,他的妻子和女儿不幸丧身火中。他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亲人,心灰意冷,本想投江来了结残生。那一日他在江边徘徊,看见岸边浅水湾里有什么东西。
商强忙走过去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女孩子。商强把她拖上来。女孩不知道在冰冷的江水里面泡了多久,脸色发青,一点生气也没有。只有从还在流血的手腕和额头能看出她还活着。商强看她才十五六岁,和自己的女儿年龄相仿,不由得心生恻隐。他决定一定要把她救活。他立刻给女孩子做人工呼吸,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包住她,然后把女孩送到医院。经过大量的输血和急救,终于把女孩子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女孩子终于醒过来,却失去了记忆。
医生说,她受刺激太大,加上头部可能在江里撞到了石头,所以才失去了忆。
商强一边听医生说着,一边看着床上茫然无助的女孩。他暗暗叹了口气,既然她失去了记忆,便无从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无法寻找家人。他们两个都是可怜人,不如索性让她顶着商凝的身份,与他相依为命吧。
商强替她办了一切的证件,从此女孩便成了商凝。商强怕人发现,所以没有再回美国,而在中国定居下来。
关于她失忆的事情,商强骗她说:家里遭遇大火,她的母亲在火中丧生,商凝被母亲藏在浴缸中逃过一劫。只是她的头被大火中掉下的东西砸到,所以才失去了记忆。就连手腕也是在大火中被破碎的玻璃划伤的。
商强知道的,也只是在救起了商凝之后发生的事。在那之前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商凝自己知道。
简常睿想了想,拨通了他的医生的电话:“医生,如果大量的输血,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医生在那头沉默了,似是在思考,过了一小会才说:“其实,我的导师曾今和我说过,脑部受过伤的,会发生个性的改变。如果是大量的输血,人的脾气也会发生变化。但是我都没有亲眼见过实例。”医生说到这里,忽然激动起来,说:“你认识的人里面有吗?”
简常睿没有回答他,只说了句谢谢,就挂了电话。他在房间里踱着步子,思索着。他忽然停下了步子,走到书桌前,打了几个电话。
3.诱饵
他刚挂了电话,便听见有人在敲书房的门,他懒洋洋地说:“请进。”
商凝打开门进来,站在简常睿面前,有些犹豫地说:“我想离开这里。”
简常睿挑了挑眉,说:“怎么了?”
商凝笑了笑说:“毕竟你已经和季敏雯订婚了,我留在这里不好。”
简常睿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专注地看着商凝,商凝却看向了别处。简常睿垂下了眼帘,淡淡地说:“既然这样,那好吧。”
简常睿按了桌上电话的呼叫键,安太太在那头应了一声,简常睿说:“安太太,请你叫司机送商凝回去。”说完,便低头继续干他自己的事情,不再理会商凝。
商凝有些意外,她没想到简常睿这么容易便肯放她走了。她愣愣地看了简常睿一会儿,才转身开门走了。门刚一合上,简常睿便抬起眼,若有所思地望着紧闭着的门。
商凝坐上了送她的车,回到了学校。方才商凝在简常睿那里,把那一夜的事情仔细的想了想,她决定赌一把,用自己将那个人引出来。她在宿舍中一直等到天黑才出来,拦下了个计程车,来到简常睿几年前住的那个小公寓外。
商凝站在公寓楼前,想起自己那一夜的徘徊和煎熬,禁不住有些心酸。不管她怎么委屈自己,却还是留不住想要留住的东西,妈妈是这样,简常睿也是这样。她站了一会儿,进了大堂,上到楼上,在简常睿的公寓门前徘徊了一阵子,然后下楼。她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派人跟着她。如果她来了这里,那个人一定出现在她面前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想起了一切。商凝忽然意识到,也有一种可能,他会直接把她给杀掉,不论她有没有想起来。
商凝觉得脊背发凉,似是被暗中的野兽盯住了一般,心里害怕起来。商凝想,在她被灭口之前,一定要让那人在简常睿面前显出真面目,不然简常睿便没有办法报仇,他也白白承受了这些年的苦楚。现在她只能赌他会亲自出面,赌他像当年一样,不杀她灭口。
商凝拦着了一部计程车,坐上去,告诉司机学校的地址。商凝发现司机开的方向,并不是回学校的路。她悄悄试着开门,发现车门也被锁死了,心里顿时明白了。她悄悄地拨了简常睿的电话,简常睿的手机关了机。她又拨了霍然的电话,霍然的手机也关机了。商凝苦笑了一声,莫非自己这次又要独自一人面对死亡吗?
计程车司机把商凝拉到了一个漂亮房子的后门。立刻有人上来,开了车门,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拖到了地下室。那些人松开了手,退了出去,关上了门。商凝看了看周围,这里是一个酒窖,一瓶一瓶的葡萄酒整齐地摆在考究的恒温酒柜里,还有许多木制的酒桶。酒窖的光线有些暗,只有头顶的灯在地上画出了一个昏黄的光圈。
忽然门开了,门外传来隐约的音乐声和欢笑声,有人走了进来。门又关上了,像是关上了这个世界留个商凝的最后希望和回应。那人慢慢地朝商凝走了过来,商凝瞪大了眼睛,努力地想看清楚来的人是谁。那个人走到明亮的地方,竟然是霍远东。
霍远东笑了笑,说:“商小姐,哦不对,我应该叫你甘小姐。好久不见。”
商凝浑身发冷,惊恐的瞪着霍远东往后退。是的,她现在才想起来,是这个声音,霍远东就是那个人。
霍远东淡淡地说:“你想起来了?当年我可是被甘小姐玩了一把啊!”
商凝不敢置信地看着霍远东说:“怎么会是你,为什么?!”
霍远东点点头说:“你想不通是应该的,要是二十年前,我也会想不通。”他看着商凝的脸,眼睛中又浮现出那种怀念和迷恋的神色,轻轻地说:“你和你母亲长得真的很像。”
商凝气愤地大叫:“到底是为什么?睿把你当亲叔叔一般,你怎么能!?”
霍远东的眼神暗了暗,脸色也沉了下来,说:“因为简文峰挡住了我的路。甘小姐你看了我给你的资料,你还觉得他们不该受惩罚吗。”
商凝摇着头说:“所以呢,你就要他家破人亡?让简常睿一夜之间失去一切!?睿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
霍远东冷笑了一声,说:“甘小姐,你就是心太好了,所以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处境。你此时最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他慢慢地向商凝靠近说:“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我本来不想要你死的。可是现在简常睿的势力已经完全超出我的预想,我不能让他知道这一切。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商凝往后退,一直退到退无可退,背靠着墙站住,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霍远东。
霍远东像是在哄孩子一般,轻声说:“不用费力气大叫了,这是我家,这间地下室隔音效果很好,没有人会听见你的叫声。”他又靠近了一步,拿出一个小小的针筒,说:“再告诉你一点,睿和然就在楼上,今天是然的生日,现在他们玩得正高兴,手机也全部关机了。没有人知道你在里,没有人会来救你。而且,我一整晚都在家,没有人会怀疑我。你的死,当然是今晚没有受到邀请的季敏雯的杰作。打了这个针,你会死得毫无痛苦。就是法医也只能判定你是心脏病发作,你便乖乖地下去陪你母亲吧。”
商凝的声音因为害怕而颤抖起来,说:“那次绑架也是你?”
霍远东点了点头,叹息道:“可惜,你们俩逃了,不然我也不用这么费力气了。”
商凝声音急促地问:“你为什么连睿也要杀?”
霍远东冷哼了一声,说:“你以为你的睿还是那么干净吗,他的手段比他的父亲当年还要狠辣。如果能在他知道这一切之前让他消失不是更好吗。”
商凝愤恨地看着他说:“你真卑鄙,只会在暗处害人。”
霍远东毫不在意商凝的话,淡淡地说:“这个世界,有谁是彻底干净的吗?我把你留到现在,只有一句话要问你,既然你知道了简家对你父母做的一切,为什么还要帮他?”
商凝咬着唇,说:“没有为什么,也许这就是爱吧。这是你永远不会明白的事。”
霍远东愣了愣,冷笑着咬牙切齿地说:“爱,这种无用的东西,只会拖我的后腿!!”说完伸手来捉商凝,将毒针向她扎去。
商凝尖叫着闪开,往门口跑,霍远东紧随她的身后朝她扑过来。
4.原来是你
“砰”的一声,门忽然被撞开了,简常睿和霍然站在门口。
霍然满脸痛苦和忧伤地看着霍远东,喃喃地说:“爸爸,原来真的是你……”
霍远东也被吓了一跳,愣愣地看见霍然和简常睿。他没有想到他们会出现,吃了一惊,拿着针筒的手不自觉地垂了下来。简常睿低着头慢慢地踱着步子,走了进来,说:“其实我早知道我身边的人有问题,只是不知道是谁。”
简常睿不动声色地,走到了商凝面前,用身子挡住了她,说:“而且我一直在想,你到底为什么要甘霖去做这一切?后来我才明白,我的电脑密码只有甘霖和我知道,所以她才是最好的替罪羊。当年那些资料,你一早就给了检方了。甘霖拿得到资料,你便可以致我们死地,永无翻身。若是拿不到,也可以让甘霖替你顶这个泄密黑锅。你果真是好狠,一箭双雕。”
简常睿转眼看了看酒窖,笑了笑说:“你的地方选得真好。要不是我今早已经收到消息。”他顿了顿说:“她在这里有危险,我却还毫无知觉地在上面作乐。”他反手捉住了商凝的手,紧紧握住,接着说:“现在倒是省了我不少事情,不用我费力去找了。”
商凝的手被简常睿握住,才发现他的手在轻轻地颤抖,手心全是汗水。
霍远东认真地看着简常睿好一会,忽然笑了说:“睿,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这种本事,短短几年就被你恢复了元气,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他忽然咬着牙说:“不要怨我,要怪就怪你的好父亲。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只能……”
霍远东对霍然说:“然,关上门,等下叫人进来,说甘霖为报父仇将简常睿杀死,然后自杀了。”
霍然默默地关上了门。把他们四个人关在里地下室里。商凝不敢置信地回头瞪着霍然,霍然只是低着头,靠着门站着,并不看商凝。
简常睿皱起了眉看着霍远东说:“为报父仇?什么父仇?”霍远东狞笑着说:“去地下问你的母亲吧!”说完朝简常睿扑了过去。
商凝想要转到简常睿前面挡住他,却被简常睿反手死死地抱住,不能动弹。
霍远东趁着简常睿分神之时,将针筒扎在简常睿的手臂上。
商凝吓得尖叫起来,拔掉了针筒,抱着简常睿大哭。
简常睿伸手轻抚着商凝的背安抚着她。商凝抬头睁着泪眼看着简常睿。
霍远东愕然的瞪着毫无反应的简常睿。
简常睿嘴角浮上一丝冷笑,淡淡地说:“我这几年不是白过的,你的身边早就都是我的人了。这个毒针也早就被换了。”
霍远东近乎癫狂地大叫:“不可能,怎么可能。我完全没有察觉。不可能。我不会输的。我不会又输给你的,简文峰!”
一直沉默的霍然走上前,对霍远东说:“爸爸,收手吧。”
霍远东喃喃地自言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霍然对简常睿说:“你答应过我不再追究他的。”
简常睿点头,拍了拍霍然的肩膀说:“放心,我说话算话。”
5.粗暴的温柔
霍然扶着有些狂乱的霍远东转身往外走,他忽然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商凝,才走了出去。酒窖中只剩下了简常睿和商凝。
简常睿转身眯眼看着商凝,说:“你恢复记忆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要自己来冒这个险?如果我今天不知道呢,你要怎么办?”
商凝望着着简常睿冷冷的脸,想起了霍远东方才说的话,心里百感交集。是的,她应该恨他,可是她却不能。她也不能再爱他。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两个人,那便是两个母亲。她低头,想绕开简常睿走出去,简常睿见她不理睬他,心中冒出无名的怒火。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说:“你四年前背叛我的事情,我还没有追究你。你就想走!既然你已经想起来了便好好的给我赎罪。”
商凝漠然地说:“我没有办法赎罪,只有命一条,你要吗?”她转头直直的看着简常睿的眼睛。
简常睿冷冷地说:“我要你的命干什么,对我来说一钱不值。”
商凝扯了扯嘴角,转开眼睛,说:“既然这样,那就请你放开我。”
简常睿淡淡地说:“你不是还有一样东西吗?”此刻,简常睿心里异常恼怒。他气愤商凝为什么老是将她自己置于险境?为什么商凝总是不能信任他,让他来解决?特别是商凝还摆出一副毫不悔改,不咸不淡的样子,让他将原本想要温柔挽留她的打算抛到了脑后,取而代之的是满脑子要狠狠惩罚她的念头。
简常睿冷冷地关上了地窖的门,抓住商凝,把她压在门上,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然后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商凝不反抗,不回应,满脸平静地任凭简常睿撕扯着她的衣服。
天知道简常睿有多想温柔地抱住她,好好怜惜她,告诉她,他这些年有多想念她。可是看见商凝满脸的冷漠和平静,简常睿动作便忍不住粗鲁起来。他抬高了商凝的一条腿,没有任何前戏,便直接进入了商凝。商凝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命咬着嘴唇不肯哼出来。
简常睿见商凝如此倔强,更加恼火,只管狠狠地惩罚着她,毫不怜惜。简常睿一边喘息一边低声在商凝耳边说:“你知道你亲生父亲是被谁撞死的吗?”
商凝转眼看向简常睿。简常睿见她终于有了反应,一抹讥讽的笑浮现在他英俊的脸上:“商强,就是那个你三年里天天叫他做父亲的人。他就是因为这个车祸才要出国躲避的。”
商凝咬破了唇,倔强地吞下满嘴的甜腥,眼泪却还是流了出来。为什么,他连她心中最后的温暖都要消灭殆尽?
过了好一阵,简常睿终于平静下来,退后一步,松开了商凝。
商凝靠着门,才能支撑住自己不倒下去。她咬着牙,不肯露出一丝软弱,低头慢慢地整理好了衣服和头发,然后抬头平静地说:“已经偿还够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简常睿冷冷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没有理会商凝。
商凝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在商凝身后冷漠地关上了。
简常睿抬眼看着紧闭的门,忽然伸出手狠狠地一拳砸在身边的酒桶上。“咚”的一声,酒桶应声爆开,腥红的葡萄酒立刻流了出来,淌了一地,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鲜血一般,刺痛了简常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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