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秘史-添家产家乡肆虐 镇湘楼难镇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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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张敬尧登时来了兴趣,忙不迭地问道:“军师有何神机妙算,快快道来。”傅铁嘴故弄玄虚,摇头晃脑,装腔作势地说:“大帅可在督军署东跨院,盖一座‘镇湘楼’,镇住湖南的‘乱党’,他们就不敢搞乱了。”

    张敬尧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当即喊过来张敬汤,让他在督军署东跨院,建造“镇湘楼”。“镇湘楼”开工时辰,是傅铁嘴算出来的,据说是个黄道吉日,唯恐冲犯张敬売的四柱八字。张兆坤见状,心中暗喜,乐滋滋地返回醴陵。

    按照傅铁嘴吩咐,张敬汤带着第七师士兵,端着曼利夏洋枪,抓来几个老百姓。张敬汤硬说他们是“乱党”,让第七师士兵把他们按在督军署东跨院供桌前。“乱党”大声喊冤,张敬尧装模作样地拄着洋刀,并不理会。张敬汤扑上来,抡圆了洋刀,砍下一个“乱党”的脑袋,鲜血从脖腔中喷出,尸体倒在地上,登时气绝身亡。

    其他“乱党”见状,义愤填膺,气呼呼地喊道:“砍脑壳的‘长毒菌’,想镇住湖南,痴心妄想!”

    不等他们喊完,张敬汤就砍下他们的脑袋。几具尸体与脑袋分了家,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咕终,咕咚”流出来,染红了督军署东跨院的土地。张敬汤捡起血淋淋的脑袋,摆放在供桌上。

    张敬尧对着供桌,磕了几个响头,嘴里念念有词,不停地说道:“镇湘楼保佑,让俺镇住湖南,永远当土皇上!”

    良辰吉时已到,傅铁嘴见状,下令“镇湘楼”开工。督军署东跨院登时枪炮齐鸣,鼓乐喧天。张敬尧站起来,在血腥的土地上,挖下第一铲土,替“镇湘楼”奠基。

    待到“镇湘楼”竣工,张敬亮带着傅铁嘴,在张敬舜、张敬禹、张敬汤、张继忠、张继义陪同下,来到“镇湘楼”前。他抬眼仔细观瞧,但见楼基坐落在麻石上,六层楼阁高达七八丈,仰视它令人有强烈的压抑感。楼阁外墙涂成血红色,绿琉璃瓦盖歇山顶,双重飞檐,檐下悬挂着匾额,写着“镇湘楼”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沿着楼内木台阶,张敬尧登上“镇湘楼”顶层,但见中间供着释迦牟尼、玉皇大帝,墙壁上画着他屠平江、镇长沙的事迹。他凭窗放眼远眺,长沙城尽收眼底,城池环绕,房屋低头,湘江奔流,呜咽悲鸣。就连西下的太阳,仿佛也比平日要小许多。

    张敬尧看罢,“嘿嘿”狞笑,对傅铁嘴说道:“军师果然神机妙算,俺登上这‘镇湘楼’,就觉得南蛮子都被镇住了。”

    傅铁嘴得意扬扬,捋着胡子,兴高采烈地答道:“大帅所言极是,有了‘镇湘楼’,南蛮子翻不了天了。”

    张敬亮沉吟半晌,面对张继忠,用命令的口吻说:“妹妹的,你带着第五团士兵,把守‘镇湘楼’。你在楼顶架上机枪,南蛮子不服,全给俺‘突突’喽!”

    且说冯国璋灰溜溜地下台后,带着姨太太“翠碧”,回到家乡河间诗经村。诗经村位于华北大平原上,四周地势平坦宽阔,滹沱、滏阳、子牙、运河纵横其间,是北京到南京的必由之路。汉朝时,在河间、献县一带,设立河间国,先后出了六七十位国王、诸侯,留下大量的汉朝陵墓。按照王族血缘关系,这些陵墓成片地聚集在一起,高低错落,连绵起伏,气象森然,任凭风雨侵蚀,岿然不动。陵墓旁栽种着树木,千余年来形成大森林,在一马平川的平原上,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即使到了清朝,这些陵墓依然享受官府祭祀,保护严格,完好无损。在这些陵墓中,数河间献王刘德陵墓规模最大,占地六十余亩,封土高四五丈,周长二十余丈,周围松、柏环抱,树大根深,枝繁叶茂。

    冯国璋丢了大总统官防,心中不快,寝食难安。闲来无事,他扶着姨太太“翠碧”,在汉朝陵墓堆里逛悠。他睁开眯缝眼,抬眼仔细观瞧,但见汉朝陵墓大森林里,栽种着松、柏、杨、柳、桃、杏,树高参天,干粗合抱,密密麻麻,郁郁葱葱。他灵机一动,眯缝眼里闪过一丝狡黯的凶光,终于又发现一个财路。

    冯国璋不顾年老体衰,带着家里的长工,用了二三个月的时间,把汉朝陵墓大树全部砍光。长工们赶着马车,将木材运到沧县,再装上火车。账房先生王辰押送火车,沿津浦铁路北上,直奔天津而来。火车停在天津新火车站(今天津北站),卸下全部木材,存放在货场里,账房先生王辰守株待兔,待价而沽。

    当地百姓见状,十分生气,暗中痛斥冯国璋,愤愤不平地骂道:“他妈的,这只北洋狗,还不如看家狗,专门祸害家乡!”

    当地百姓推举王泽福和几位德高望重的士绅,来到冯国璋府邸大门外,求见卸任大总统冯国璋。对待王泽福和几位德高望重的士绅,冯国璋倒也客气,当即让账房先生王辰,把他们请到正房,分宾主落座。

    寒暄过后,王泽福赔着笑脸,用委婉的语气问道:“大总统把汉陵大树砍光,木材全部运往天津,不知是何用意?”

    冯国璋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十分媪尬地回答道:“那些古树树龄老迈,就要腐朽糟烂,实在可惜。俺自作主张,将它们砍伐,加以利用,忘了通告父老乡亲,请不要误会。”

    王泽福听罢,苦笑几声,无可奈何地继续追问道:“利用古树,倒也不错,只是大树被砍光……”

    不待王泽福说完,冯国璋打断他的话,拍着胸脯,大言不惭地说:“父老乡亲放心,俺会自掏腰包,买一些树苗补栽。”

    听冯国璋如此说,王泽福忙不迭地点头,宽宏大度地说:“俺们可以义务劳动,补栽树苗,购买树苗的费用,就让大总统破费了。”

    冯国璋指了指站在身后的账房先生王辰,煞有介事地说:“那就有劳父老乡亲,购买树苗的费用,可以找他报销。”

    王泽福和几位德高望重的士绅见状,无话可说,当即告退。他们自掏腰包,购买了大量的树苗,补栽在汉朝陵墓旁。

    待到补栽完毕,王泽福和几位德高望重的士绅拿着购买树苗的发票,来到冯国璋府邸大门外,求见账房先生王辰,打算要回购买树苗的费用。不料账房先生王辰出了府邸大门,接过发票,连看也不看一眼,就扔到地上。

    账房先生王辰“哈哈”大笑’用嘲讽的口吻说:“你们这些土老帽儿,给个棒槌就当针(真),竟敢找大总统要钱,反了你们了!”

    此刻,王泽福和几位德高望重的士绅方知上当,无可奈何,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开府邸大门。

    省下购买树苗的费用,冯国璋心中实在高兴,可惜好景不长,账房先生王辰送来一封电报。冯国璋接过电报,打开仔细观瞧,但见上面写道:“奉徐大总统谕,裁撤第十五、十六师粮饷局,其每年军饷共计三百六十万个银圆,改归陆军部掌管,此令。”

    看罢,冯国璋登时火冒三丈,差点没背过气去。吓得姨太太“翠碧”,手忙脚乱,又是捋前胸,又是拍后背,方才顺过气来。

    冯国璋喘着粗气,瞪着眯缝眼,破口大骂道:“徐世昌这个丘八蛋,断了俺的命根子,俺就是拼了老命,也得把这笔钱要回来!”

    冯国璋不敢怠慢,当即丢下姨太太“翠碧”,带着账房先生王辰,坐上马车,离开诗经村,赶到直隶沧县。冯国璋坐上火车,日夜兼程,沿着津浦、京奉铁路北上,在北京前门火车站下了车。

    冯国璋坐上洋车,直奔新华宫。他不待通报,轻车熟路,赶到居仁堂,来找徐世昌算账。徐世昌猝不及防,经不住冯国璋软磨硬抗,只得写下一道手谕,交给冯国璋。冯国璋接过来,抬眼仔细观瞧,但见上面写道:“恢复第十五、十六师粮饷局,其每年军饷归冯前总统掌管,此令。”

    看罢,冯国璋心花怒放,谢过徐世昌,心满意足地出了新华宫,回到帽儿胡同府邸。

    连日来鞍马劳顿,再加上喜怒无常,年老体衰的冯国璋终于撒手人寰。闻听冯国璋死讯,徐世昌、段祺瑞解散了冯国璋的卫队,赶到帽儿胡同府邸,直奔刚刚布置好的灵堂吊丧。他们抬眼仔细观瞧,但见灵堂里,挂着密密麻麻的挽联,都是吊丧的人送来的。灵堂正中摆着冯国璋灵柩,灵柩前立着牌位,上面写着“前大总统冯公国璋之神主”。

    徐世昌、段祺瑞祭罢,来到灵堂西墙根,驻足仔细观赏,但见一副挽联上写道:“南海鱼何在,北洋狗已无。”

    想起当年冯国璋出售三海大鲤鱼,徐世昌、段祺瑞啼笑皆非,暗自夸赞道:“真是一副好挽联,对仗工整,言简意赅,入木三分!

    依照惯例,徐世昌通令全国各地,下半旗三天致哀,动用公款六万多个银圆,当作冯国璋的治丧费。

    张兆坤得知冯国璋死去,带着小傻子,离开醴陵县城,跑到省城长沙。他们来到长沙火车站,坐上火车,沿着粤汉、京汉铁路北上,在北京前门火车站下车。

    张兆坤坐上洋车,来到帽儿胡同冯国璋府邸吊丧,直奔挂满挽联的灵堂,在他的灵柩前放声大哭。张兆坤一边哭,一边跺脚,咧着大嘴,不停地嚷道:“大帅,你丢下俺走了,让俺今后靠谁呀!”

    张兆坤哭罢,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扔下五百个银圆,方才带着小傻子,离开帽儿胡同冯国障府邸,回到石头胡同“惜春院”。

    张兆坤找“老鸨子”黄毕氏要过账簿,仔仔细细地核对账目,点收银圆。张大喜见过父亲,张兆坤给了他一个银圆,打发他出去买零食吃。张兆坤让大姨太王芦花、二姨太秋菊、三姨太春兰、五姨太红儿、六姨太“含笑”、九姨太小毛子、十五姨太万山红轮流侍候,却也风流快活。

    冯国璋留下的二千余万个银圆,大多被账房先生王辰私吞,第十五、十六师官兵见军饷没了着落,决定仿效当年第三镇哗变,找商家“借饷”。前门大街、大栅栏店铺闻讯,吓得关门大吉,以防哗变士兵前来抢劫。张兆坤不敢大意,让“惜春院”歇业,暂避风头。徐世昌见状,忙发放军饷六十万个银圆,总算躲过一场哗变。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见中国代表拒绝在《尔赛和约》上签字,小日本国气急败坏,给徐世昌发来照会,要挟中国出卖山东的主权。消息传来,北京大学、高等师范学校、工业专门学校、农业专门学校、朝阳大学、汇文大学等各大中专院校的学生,大约七八千人,奔赴北京全城各处演讲,表示强烈抗议。仅前门大街一处,就有一千余人发表演讲。

    学生们站在前门大街上,大声疾呼道:“北洋政府是一个卖国政府,打算出卖山东主权,我们老百姓必须勇敢地站出来,制止他们的卖国行径。”

    周围密密麻麻地站满老百姓,聚精会神地听学生们演讲。正在这时,一辆满载西北边防军士兵的大卡车,横冲直撞,开进人群中。学生和老百姓粹不及防,当即被撞倒五六十人。大卡车停稳后,边防军士兵从车上跳下来,端着三八式日造步枪,用刺刀、枪托痛打学生们,有十余位学生身受重伤。边防军士兵端着三八式日造步枪,抓住一百六十余位学生,押送到天安门,关押起来,直到傍晚时分,方才放掉他们。

    第二天,北京大学、高等师范学校、工业专门学校、农业专门学校、朝阳大学、汇文大学等各大中专院校的学生,大约七八千人,游行示威,到新华宫请愿。不料想段芝贵调来西北边防军士兵二千五百余人,提前驻扎在新华宫里。当学生队伍来到时,边防军士兵端着三八式日造步枪,挥蜾刺刀、枪托,痛打学生们,有数十位学生身受重伤,四十三位学生被捕,被关押在新华门大影壁琉璃墙里。

    当天晚上,西北边防军总司令徐树铮带着段芝贵,来到北池子,进了日本人大仓的府邸,召开秘密会议,总统府顾问青木中将、边防军督练官坂西中将和大仓等日本人出席会议。

    坂西中将坐在地上,瞪着双眼,咬牙切齿地说道:“对待支那反对大日本帝国的学潮,必须态度坚决,彻底取缔!”

    徐树铮拍着几案,大声应和道:“坂西中将说得对,今后心肠要狠,手腕要硬,胆子要大,不能婆婆妈妈的,关押在新华门的四十三个‘乱党’,全部移交京畿卫戍司令部收押,不许亲友探望。”

    秘密会议开到第二天凌晨,方才结束。散会后,段芝贵带着西北边防军士兵,端着三八式日造步枪,进驻北京大学、高等师范学校、工业专门学校、农业专门学校、朝阳大学、汇文大学等各大中专院校。边防军士兵端着三八式日造步枪,把住学校大门,严禁学生自由出人。边防军士兵还割断各大中专院校的电话线,不许学生打电话,与外界联系。边防军士兵对北京大学、髙等师范学校的封锁更加严密,除了采取对其他各大中专院校的监视方法外,连教室、图书馆、宿舍门口都有边防军士兵把守。

    前门大街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边防军士兵端着三八式日造步枪,如临大敌。北京城大街小巷也都布满边防军士兵警戒哨,一旦发现演讲的学生,当场逮捕。

    各大中专院校校长见状,打算到京畿卫戍司令部去,保释被捕的四十三位学生。驻扎在各大中专院校的边防军士兵,拦住校长们,不许他们迈出学校大门一步。段芝贵查封了北京学生联合会,逼着学生们停止演讲,恢复全天上课。

    眼见皖系军阀镇压北京爱国学生,张兆坤啧啧称奇,少不得对小傻子说道:“奶奶的,徐树铮、段芝贵心黑手辣,果然是个人物,咱得好好学学到了出殡这一天,张兆坤陪着冯国璋灵柩,来到前门火车站。他们离开北京,沿着京奉、津浦铁路南下,到达沧县火车站。灵柩被马车运到诗经村,安葬在冯国璋生前修建的“冯公林”里。姨太太“翠碧”哭得死去活来,张兆坤见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感到十分惋惜,一直咂吧着嘴,垂涎三尺。

    葬礼结束,张兆坤、小傻子离开诗经村,坐着马车,来到沧县火车站。他们坐上火车,沿着津浦铁路南下,在南京浦口车站下车。

    张兆坤、小傻子过了长江,坐上人力车,赶到吴家巷“聚鑫烟馆”。他们刚到巷口,就见从巷里跑出一个小男孩,身高体胖,结结实实。

    张兆坤下了人力车,蹲下身子,抱住小男孩,仔细看了看,十分诧异地说:“奶奶的,这是谁家孩子,咋长得挺像俺。”

    话音刚落,七姨太“花仙”从巷里追出来,见张兆坤抱着小男孩,惊喜交加,忙不迭地告诉小男孩说:“小毛头,他是侬阿爸,快叫‘阿爸’呀!”

    张兆坤听罢,“嘿嘿”傻笑,用夸奖的口吻对“花仙”说道:“奶奶的,你还挺能,替俺生了个小丘八蛋。”

    “小丘八蛋——”七姨太“花仙”弯下腰,拍了张兆坤一巴掌,嗔怪道:“侬说得好难听,快给小毛头起个名字。”

    张兆坤掐掐小男孩腮帮子,站起身来,满不在乎地说:“奶奶的,那还不好说,就叫二喜。”

    正在这时,史虎带着四姨太“弄箫”、八姨太“海棠”,欢天喜地地迎接张兆坤。张兆坤要过账簿,仔仔细细地核对账目,点收银圆。张兆坤跟姨太太“弄箫”“花仙”“海棠”盘桓了几天,方才离开“聚鑫烟馆”。

    张兆坤、小傻子乘坐火轮船,溯长江西行,驶往湖南岳阳。他们在岳阳火车站上车,沿粤汉铁路南下,直奔长沙而来。他们在长沙火车站下车,长途跋涉,返回湖南醴陵。

    张兆坤坐在签押房里,嘴里哼着《十八摸》,正数着从北京、南京带回来的银圆,就见程善策穿着破衣烂衫,闯进门来。张兆坤吓了一跳,忙不迭地问道:“奶奶的,你小子咋跑回来了?”

    程善策瘫在太师椅里,精疲力竭,用微弱的声音答道:“别提了,俺买通巡捕,从监狱里跑出来。俺离开上海,要饭来到醴陵,这一路可苦了。”

    张兆坤来到程善策面前,拍拍他的胸脯,愧疚地问道:“奶奶的,你动手杀陈其美,一个子儿也没捞着,俺对不住你,现在封你当旅长,行不?”

    话音刚落,程善策从椅子上蹦起来,兴高采烈地说:“太好了,想不到一夜之间,叫花子当上旅长了。”

    在“长毒菌”血腥镇压下,湖南学生联合会转入地下活动。他们在商业专门学校召开秘密会议,彭璜对其他学联领袖说:“我们要发动全省各界人士,掀起一场声势浩大的驱张运动。同时还要给全国学生联合会写信,揭露‘长毒菌’的暴行,获取支持和帮助。”

    彭璜带着“驱张请愿团”,悄悄地离开长沙,兵分数路,赶到北京、上海、夏口、番禺等地。彭璜代表长沙一万三千名学生,发出“张敬亮一日不去湘,学生一日不回校”的誓言。他痛哭流涕地揭露“长毒菌”罪恶,动员住在北京的湖南人,参加驱张运动。碍于段祺瑞十分赞赏张敬尧,面对“驱张请愿团”,徐世昌表示无能为力。

    吴佩孚见状,带着大老婆张佩兰,率第三师官兵,离开湖南衡阳,撤回直隶保定。两广巡阅使陆荣廷支持湖南第一师师长赵恒惕,让他率本部人马,对第七师发动全线反攻。湖南第一师官兵返乡心切,凭借三千余支曼利夏洋枪,奋勇杀敌,兵锋直指长沙。第七师官兵不敢抵挡,扔掉曼利夏洋枪,带着抢掠的财物,落荒而逃。

    第七师补充第三旅官兵向北狂奔,路过蓝田镇(今湖南涟源)时,将镇子团团围住。他们把九门克虏伯过山炮和十八门克虏伯野战炮,一字排在镇外,装上开花炮弹,瞄准镇里的房屋。旅长刘振玉抽出洋刀,一声令下,众炮齐发,猛轰一个时辰,蓝田镇几乎被夷为平地,一千八百多家店铺、二千多家住宅变成废墟。

    补充第三旅士兵端着曼利夏洋枪,枪炮齐鸣冲进镇里,把遇到的男人全部杀光。面对惊恐万状的姑娘、媳妇们,刘振玉“嘿嘿”一笑,让补充第三旅士兵蜂拥而上,将其全部轮奸,连小幺妹、老婆婆都不放过。轮奸完姑娘、媳妇后,刘振玉策马扬刀,将其全部砍杀,断头剖腹。补充第三旅士兵把废墟里的财物全部抢光,临走时还放了一把大火,将倒塌的房屋付之一炬。大火烧了一昼夜,直到把镇子烧成平地,方才自行熄灭。

    补充第三旅士兵带着抢来的财物,得意扬扬地离开蓝田镇。蓝田镇遭此劫难,店铺闭门歇业,住宅十室九空,老百姓无法谋生,弱者乞讨过活,苟延残喘;强者铤而走险,落草为寇。兵火浩劫后,连日天降大雨,链水水位暴涨,老百姓被大水冲走,江中到处都是泡涨的尸体。饿狗没了主人,只好争食漂到岸边的尸体,把心都吃疯了,眼也吃红了。

    眼见湖南第一师官兵杀来,张敬売不敢怠慢,封张敬汤当援衡总司令,赶往前线。张敬汤还没到前线,就遇到第七师官兵丢盔卸甲,向北狼狈逃窜。他登时吓坏了,掉转马头,紧跟着败兵,抱头鼠窜,连夜逃回长沙。

    张敬尧见状,胆战心惊,当即找来傅铁嘴,用疑惑的口吻问道:“你说有了‘镇湘楼’,南蛮子就翻不了天,现在他们咋打过来了?”

    傅铁嘴张口结舌,沉吟半晌,方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帅,俺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咋回事。”

    张敬亮听罢,指着傅铁嘴的鼻子,气急败坏地喊道:“妹妹的,你纯粹是个骗子,马上给俺滚蛋。”

    傅铁嘴见张敬尧真生气了,唯恐惹火烧身,忙不迭地躲了出去。他打点行李,出了长沙城,直奔醴陵而去。

    张敬売喊来张继忠,让他带着第五团士兵,火烧“镇湘楼”和军火库。时间不长,“镇湘楼”燃起冲天大火,火光把全城都照亮了。紧接着,军火库也传来“轰隆隆”弹药爆炸声,长沙老百姓不明就里,都吓得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乘着兵荒马乱,张敬务带着三十万个银圆,在张敬舜、张敬禹、张敬汤、张继忠、张继义保护下,率第七师残兵败将,离开长沙城,逃往湖北夏口。

    有当时民谣为证:

    侉子兵,欲脑壳,烧了我屋场,烧了我竹箩,最后烧了我稻禾;

    侉子兵,欲脑壳,杀了我娃子,杀了我阿哥,最后杀了我大伯;

    侉子兵,政脑壳,抢了我牛羊,抢了我鸭鹅,最后抢了我饭钵;

    侉子兵,政脑壳,奸了我么妹,奸了我堂客,最后奸了我阿婆。

    傅铁嘴回到醴陵,见过张兆坤,把张敬尧逃出长沙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他。张兆坤听罢,当即丢下“桃花烟馆”,押着十姨太金桂、十一姨太银杏、十二姨太慧慧、十三姨太霓裳、十四姨太栀子,带着暂编第一师士兵,逃离醴陵县城。他们坐上火车,沿着萍株铁路,退往江西安源。他们在安源下了火车,端着曼利夏洋枪,步行赶往江西宜春。湖南第一师穷追不舍,流弹打死张兆坤的战马,把他摔在地上。褚玉璞急中生智,掀下小毛驴背上的蟋蟀罐,让张兆坤骑在驴背上,仓皇逃命。

    民国九年(1920年),吴佩孚回到直隶保定,当即赶到“光园”,去找直隶督军兼川粤湘赣四省经略使曹锟,商量如何对付段祺瑞。自从冯国璋死后,曹锟成了直系军阀的首领,“光园”也成了直系军阀的老窝。曹锟见过吴佩孚,召集直系军阀主要人物,在“光园”举行秘密军事会议,决定对皖系军阀开战。

    段祺瑞闻讯,来到北京城南满清皇帝团河行宫,自封定国军总司令,封徐树铮当总参谋长,段芝贵当前敌总司令兼第一路司令,曲同丰当第二路司令,魏宗瀚当第三路司令。段芝贵把前敌总司令签押房,设在北京长辛店,亲率第十五师、西北边防军第一、第三师官兵,驻扎在直隶涿县、固安、安次(今河北廊房)一带,准备进攻直隶保定。曲同丰率第十三师、西北边防军第一、第二混成旅官兵,驻扎在直隶武清。魏宗瀚率第九师官兵,驻扎在团河行宫,作为后援。

    曹锟见状,离开直隶保定,赶到直隶天津,封吴佩孚当讨逆军前敌总司令。吴佩孚走马上任,把前敌总司令签押房,设在直隶新城高碑店。他自兼西路总指挥,封曹锬当东路总指挥,王承斌当后路总指挥。他带着第三师、直隶第二、第三混成旅、直隶第一、第三补充旅官兵,驻扎在直隶新城一带,准备进攻团河行宫。曹锬率直隶第四混成旅、直隶第二、第四补充旅官兵,驻扎在直隶武清杨村镇。王承斌率直隶第一混成旅官兵,驻扎在河南郑县(今河南郑州),作为后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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