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秘史-争总统军阀贿选 大罢工屠杀劳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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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京汉铁路总工会长辛店分会委员长史文彬带着三千余名劳工,聚集在长辛店火车站前,宣布实行总同盟罢工。

    得知京汉铁路长辛店车站劳工罢工,曹锟忙不迭地给京汉铁路局局长赵继贤打电报,让他严厉镇压罢工劳工。赵继贤接到电报,不敢怠慢,当即让第十四混成旅旅长时全盛,带着本部人马,离开直隶涿县,赶到长辛店车站。赵继贤、时全盛率第十四混成旅士兵,端着曼利夏洋枪,来到车站候车室大门前,把告示贴在墙上。

    史文彬、吴汝明、陈励懋、王永泰、李三、洪永福、杨锡贞、吴春西、吴祯、易顺十位分会委员,走上前去,抬眼仔细观瞧,但见上面写道:“奉大帅电谕,本局长特出示布告,自即日起,京汉铁路全线戒严,实施军事管制。凡参加罢工者,限三日内一律复工,务须各安本分,不得再度滋事生非,路局既往不咎,不予追查。违禁者,定当严查,予以除名。害群之马,更应依法严办,以儆效尤,特此布告,咸宜周知!”

    史文彬看罢,一把扯下告示,扔在地上。赵继贤见状,嘿嘿冷笑,朝第十四混成旅士兵挥了挥手。第十四混成旅士兵扑上前去,抓住史文彬、吴汝明、陈励懋、王永泰、李三、洪永福、杨锡贞、吴春西、吴祯、易顺十位分会委员,抹肩头、拢二臂,五花大绑,押往火神庙巡警局。

    与此同时,京汉铁路总工会高碑店分会委员长高顺田、保定分会委员长何立泉、正定分会委员长康景星、安阳分会委员长戴清屏、新乡分会委员长杜石卿、黄河北岸分会委员长吴昌义、黄河南岸分会委员长韩松亭、许昌分会委员长柳胜友、郾城(今漯河)分会委员长杨志清、信阳分会委员长胡传道等人,也带着本车站劳工,参加总同盟罢工。

    曹锟、吴佩孚把京汉铁路看作是自己的生命线,眼见罢工影响他们发动第二次直奉战争,气急败坏。经过秘密协商,他们作出决定,京汉铁路全线驻军同时行动,镇压罢工劳工。

    2月7日下午17点,张厚生带着第二十五师官兵,端着曼利夏洋枪,赶到江岸分会会所(今福建街),将会所团团包围。劳工纠察队队长曾玉良见状,带着数百名队员,拿着铁棍、木棒,与第二十五师官兵展开搏斗。

    张厚生见状,气得又蹦又跳,厉声嗥叫道:“弟兄们,快开枪,打死这帮土匪!”

    话音未落,第二十五师官兵端起曼利夏洋枪,瞄准劳工纠察队队员,砰!砰!一顿儿乱放。曾玉良猝不及防,胸脯中弹,鲜血染红破棉衣,登时倒在地上。他身后的三十多名队员,也相继中弹,倒在地上,命丧黄泉。一时间,分会会所门窗上布满弹孔,密密麻麻,星罗棋布。墙壁上弹痕累累,墙皮脱落,坑洼不平。地面上尸体狼藉,血流成河,染红大地。二百多名受伤的队员躺在地上,垂死挣扎,呼爹唤娘。

    张厚生还不罢手,带着第二十五师官兵,端着曼利夏洋枪,来到劳工家属居住的窝棚区,搜捕分会委员。江岸分会委员长林祥谦和六十多位分会委员、劳工,来不及转移,不幸落入魔掌。眼见来了烧杀、奸淫、抢劫的机会,第二十五师官兵异常兴奋,抢走窝棚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劳工家属如果反抗,就会遭到他们的痛打,头破血流,栽倒在地。最后实在没有什么可抢的了,第二十五师官兵抓住劳工的老婆、闺女,扒下她们的衣服,轮番强行奸污。临走时,第二十五师官兵找来火种,点燃破败不堪的窝棚。顷刻间,浓烟从窝棚里冒出,烈焰升腾,整个窝棚区被付之一炬。

    第二十五师官兵押着林祥谦和六十多位分会委员、劳工,离开熊熊燃烧的窝棚区,冒着漫天大雪,来到江岸车站。他们把林祥谦和六十多位分会委员、劳工,绑在站台电线杆上。

    张厚生提着孔明灯,走到林祥谦面前,凶相毕露,用命令的口吻说:“赶快让劳工复工,牙迸半个‘不’字,别怪俺不客气!”

    林祥谦仰着头,迎着刺骨的风雪,斩钉截铁地回答:“复工要有总工会命令,没有总工会命令,决不复工!”

    “行——”张厚生朝身后刽子手摆摆手,吹胡子瞪眼睛,厉声说道:“看你的嘴硬,还是俺的刀快,除非你不要命了。”

    刽子手扑到林祥谦面前,朝他的左肩砍了一刀,鲜血登时染红对襟棉袄,不断地滴落在铺满雪花的站台上。林祥谦忍着剧痛,怒视着张厚生,一字一句地说:“头可断,血可流,工不可复!”

    张厚生气得直跺脚,指着林祥谦,朝刽子手命令道:“给俺砍,他啥时候答应复工,啥时候别砍了。”

    刽子手答应一声,挥舞着大砍刀,朝林祥谦右肩砍了一刀。林祥谦怒目圆睁,咬紧牙关,大声说道:“砍死也没二话,头可断,血可流,工不可复!”

    刽子手听罢,抡圆大砍刀,横七竖八地在林祥谦身上乱砍。林祥谦变成一个血人,浑身鲜血流淌,登时昏了过去。待到林祥谦从昏迷中疼醒过来,张厚生用孔明灯照着他坚毅的面庞,阴阳怪气地追问道:“咋样,这回该复工了吧?”

    林祥谦气息奄奄,使尽全身力气,痛斥张厚生道:“丘八蛋军阀,好端端的一个中国,就断送在你们手里……”

    不等林祥谦说完,张厚生恼羞成怒,面对刽子手,歇斯底里地号叫道:“别听他废话,给俺砍喽!”

    刽子手扑上来,砍下林祥谦的脑袋,鲜血从脖腔中喷出,染红了洁白的大地。张厚生犹不解气,让刽子手找来铁丝,穿上林祥谦脑袋,挂在电线杆上。

    林祥谦被害后,张厚生带着第二十五师官兵,端着曼利夏洋枪,闯进花楼街皮亚巷施洋家,将施洋逮捕。第二十五师官兵押着施洋,乘火轮船过长江,来到武昌文昌门正街,把他关进武昌模范监狱。

    张厚生知道施洋是有名的大律师,不敢擅自做主,找到湖北督军萧耀南,请示一番。萧耀南灵机一动,给施洋扣上“煽动工潮”的罪名,下令把他杀害。施洋在武昌模范监狱呆了七天,面对严刑拷打,坚贞不屈,写下《伯高狱中七日记》。

    张厚生带着第二十五师官兵,端着曼利夏洋枪,来到武昌模范监狱。张厚生给施洋戴上脚镣、手铐,把他押上囚车,来到武昌洪山下。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施洋拍着胸膛,厉声说道:“我堂堂正正地做人,反对强权暴力,从来就不怕死。你们杀了我一个施洋,还有千百个施洋!”

    张厚生不敢看施洋,捂住耳朵,厉声命令道:“开枪,快开枪!”

    第二十五师官兵端起曼利夏洋枪,瞄准施洋,砰!砰!一顿儿乱放。施洋身中三颗子弹,倒在雪地上,仍大声喊道:“劳工万岁!”

    这几天,高斌、姜海士、刘文松、王宗培、钱能贵五人受尽酷刑,浑身伤痕累累,躺在郑县南关监狱牢房里。靳云鹗严禁他们的家属前来探视、送饭,企图用饥饿和酷刑,迫使他们屈服,答应复工。

    靳云鹗来到南关监狱,提审高斌、姜海士、刘文松、王宗培、钱能贵五人。靳云鹗板着脸,拍着桌子,大声呵斥道:“你们煽动工潮,罪该万死,还不赶快让劳工复工!”

    高斌饥肠辘辘,站在靳云鹗面前,义正词严地答道:“俺们为人权而战,啥罪也没有,决不复工。”

    靳云鹗听罢,气得浑身直哆嗦,声色倶厉地说:“啥人权不人权,俺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老子的人权。”

    话音未落,几个狱警扑上来,把高斌按倒在地,让他跪在玻璃碴上。他们逼着高斌,双手高举一个小板凳,板凳上放着一只装满水的碗。过了半天,高斌膝盖鲜血淋漓,疼痛难忍,两臂发麻,实在撑不住了,不小心晃动一下板凳,把碗里的水洒出几点。狱警们见状,挥舞着皮鞭,没头没脑地抽打高斌,直到他们精疲力竭,方才停手。

    高斌喘息着,被打得血肉模糊,躺在地上。他再也站不起来了,嘴里仍在下意识地嘟囔道:“决不复工,决不复工。”

    靳云鹗见状,让狱警们提来几桶凉水,掰开高斌的嘴巴,不停地往里灌。高斌拼命挣扎着,呛得直咳嗽,肚子逐渐鼓起来,活像一个大皮球。狱警们狠踩高斌鼓胀的肚子,血水从他的嘴巴里喷涌而出。高斌吐出最后一口气,全身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变得冰冷僵硬了。

    姜海士、刘文松、王宗培、钱能贵四人,此刻也不好过,烙铁、拶指、老虎凳、辣椒水等酷刑,正在对付他们。但他们个个咬紧牙关,挺直胸膛,没有一个人屈服。

    眼见史文彬、吴汝明、陈励懋、王永泰、李三、洪永福、杨锡贞、吴春西、吴祯、易顺十位分会委员,被关押在火神庙巡警局,长辛店分会劳工纠察队队长葛树贵,带着三四千名罢工劳工,拿着铁棍、木棒,将火神庙团团包围,高呼:“还我工友!”、“打倒军阀!”等口号。高顺田带着高碑店车站罢工劳工,坐上火车,赶到长辛店火神庙,声援葛树贵。庙里的巡警见状,忙不迭地端起曼利夏洋枪,瞄准葛树贵、高顺田和罢丁劳工。

    关键时刻,时全盛带着第十四混成旅士兵,端着曼利夏洋枪,赶到火神庙大门外。时全盛一声令下,第十四混成旅士兵端起曼利夏洋枪,瞄准罢工劳工,砰!砰!一顿儿乱放。葛树贵、高顺田、杨诗田、辛可红、刘宝善、刘川田、李玉、赵长润八人中弹,当即倒在地上,命丧黄泉。还有三十多位罢工劳工被子弹打中,身负重伤,也倒在地上。剩下的罢工劳工拿着铁棍、木棒,与第十四混成旅士兵搏斗,王永福、刘炳波等二十余人被捕。

    就这样,曹锟、吴佩孚残酷镇压了京汉铁路总同盟罢工,制造了震惊中外的“二七惨案”。林祥谦、施洋、高斌等五十二人被害,何立泉、康景星、戴清屏等八十四人被捕,五百余人受伤,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张继忠、张继义回到芒杨山中,重操旧业,占山为王。他们带着数百人的“码子”,自称与段祺瑞取得联系,打起“定国军”旗号。孙桂枝、孙美松父子和孙美珠、孙美瑶兄弟在抱犊崮上,与张继忠、张继义兄弟遥相呼应,打起“建国自治军”第五路军旗号。他们过着吃肉、喝酒、斗鹌鹑的日子,倒也清闲自在。

    孙美珠、孙美瑶兄弟闲来无事,带着“建国自治军”第五路军弟兄下山,到峄县西集抢劫。兖州镇守使何锋钰闻讯,当即带着山东第六混成旅士兵,端着曼利夏洋枪,赶到峄县西集,将孙美珠的人马包围。孙美珠猝不及防,被流弹击中,倒地身亡。何锋钰二话不说,砍下孙美珠脑袋,挂在津浦铁路临城车站电线杆上。孙美瑶带着残兵败将,冲出包围圈,回到山上,气得咬碎钢牙,决心替哥哥报仇雪恨。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打算做一桩大买卖。

    这一天凌晨两点半,浦口至天津的第二次特快火车,沿着津浦铁路北上,行驶到姬庄道房,距临城车站约六里处。乌云遮住月光,司机不明就里,驾驶着特快火车,冲到拆去接轨钢板的铁轨上。只听得轰隆隆——声巨响,第四〇六号火车机车、第二七一三号邮车车厢、第四四〇五号、第四四〇六号三等客车车厢登时出轨,牵扯着后面的车厢,全都倾斜在铁轨上。英、美、法、意、比等国三十九位旅客和中国二百余位旅客,从睡梦中惊醒,吓得哭爹叫娘,乱作一团,有的瘫在铺位上,有的跳出车窗口,有的躲到座位下,还有的爬上行李架。

    孙美瑶见状,带着“建国自治军”第五路军弟兄,端着洋枪、鸟枪,爬上火车。他们张牙舞爪,抢过中外旅客的行李,扛在自己肩上。他们把中外旅客当作肉票,轰下火车,问明姓名、年龄、籍贯、国别、客票等级,登记造册。

    “建国自治军”第五路军弟兄押着肉票,离开姬庄道房,撤回抱犊崮。眼见肉票们不敢走那条狭窄的山梁,“建国自治军”第五路军弟兄们找来绳子,把他们吊上崮顶,关在山寨里。

    英、美、法、意、比等国公使闻讯,当即向黎元洪提出抗议,要求迅速营救外国旅客,否则他们就要组织国际联军,采取军事行动,共管中国铁路。黎元洪吓坏了,忙让直鲁豫巡阅使曹锟想办法,解救洋肉票。

    曹锟给山东督军田中玉打电报,让他带着第二十混成旅,山东第五、第六混成旅官兵,端着曼利夏洋枪,包围抱犊围。曹锟让杨以德当代表,赶到临城车站,与孙美瑶谈判。杨以德找到张敬尧老部下张继忠,让他充当调解人,官匪之间开始谈判。孙美瑶狮子大张口,要求杀掉何锋钰,替他哥哥报仇;撤掉田中玉,封张敬尧当山东督军;把“建国自治军”第五路军改编成山东暂编第十一旅,封孙美瑶当旅长、孙桂枝当参谋长。杨以德不敢怠慢,给曹锟打电报,把孙美瑶的条件,详细报告一番。

    曹锟接到电报,打开仔细观瞧。看罢,他给杨以德打电报,答应撤掉何锋钰职务,由张培荣接任;撤掉山东督军田中玉,封郑士琦当山东督理;把“建国自治军”第五路军改编成山东暂编第十一旅,封孙美瑶当旅长、孙桂枝当参谋长,驻扎在峄县郭里集。就这样,经过一个多月的谈判,由英、美、法、意、比等国旅客当担保人,官匪之间最终签字,达成协议。

    曹锟招安孙美瑶,依靠洋毛子支持,把黎元洪轰下台,解散保定陆军军官学校。他开出每张选票一万个银圆的价格,急不可耐地贿赂国会议员,选举自己当大总统。有一位国会议员拒绝受贿,看不惯曹锟所作所为,故意跟他捣乱,投了孙美瑶一票。曹锟走马上任,住进新华宫延庆楼,当作自己的住宅。老百姓见状,都管曹锟叫“贿选总统”,管受贿的议员叫“猪仔议员”。孙中山闻讯,义愤填膺,让滇、桂、粤、湘讨贼军,打跑陈炯明的粤军。他再次南下广东番禺,成立陆海军大元帅府,当上陆海军大元帅,下令讨伐曹锟,通缉“猪仔议员”。

    吴佩孚见状,给兖州镇守使张培荣打电报,让他杀掉孙美瑶。张培荣接到电报,不敢怠慢,在峄县临城东兴隆煤窑签押房里,摆下鸿门宴,专等孙美瑶上钩。

    孙美瑶不明就里,脖子上挂着锦囊,里面装着锦毛鹑,离开峄县郭里集。他带着十几个马弁,背着洋枪、鸟枪,大摇大摆地来到东兴隆煤窑签押房,出席宴会。

    张培荣见到孙美瑶,拉住他的手,亲热地寒暄一番。

    双方落座,张培荣指着孙美瑶脖子上的锦囊,好奇地问道:“孙旅长,你的斗鹑咋样,能不能让俺看看?”

    孙美瑶听罢,赔着笑脸,忙不迭地答道:“不是啥好鸟,让大帅见笑了。”

    孙美瑶一边说,一边解下锦囊,掏出锦毛鹑。他双手捧着锦毛鹑,毕恭毕敬地递给张培荣。

    说时迟、那时快,张培荣一只手接过锦毛鹑,另一只手乘机伸到孙美瑶枪套里,掏出他的毛瑟手枪,顶住他的肚子。站在张培荣背后的第五师第十八团士兵见状,当即端着曼利夏洋枪,冲到大惊失色的孙美瑶面前,将他按在地上,用绳子捆起来。眼见大势已去,孙美瑶的十几个马弁没敢反抗,乖乖地交出洋枪、鸟枪,当了俘虏。

    张培荣带着第十八团士兵,端着曼利夏洋枪,押着五花大绑的孙美瑶和十几个马弁,出了东兴隆煤窑签押房,来到院外大树下。张培荣铁青着脸,对第十八团士兵大声命令道:“吴大帅有令,把土匪孙美瑶就地正法!”

    第十八团士兵扑上来,抡圆大砍刀,砍下孙美瑶脑袋,脑袋登时滚落在地。第十八团士兵端着曼利夏洋枪,逼着十几个马弁,让他们在院墙下排成一队。张培荣一声令下,第十八团士兵端起曼利夏洋枪,瞄准十几个马弁,砰!砰!乱枪齐放,把他们全部枪毙,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张培荣让第十八团士兵,捡起孙美瑶脑袋,装进木笼子,挂在临城车站电线杆上。

    张培荣带着第十八团士兵,端着曼利夏洋枪,离开东兴隆煤窑,赶到峄县郭里集,把山东暂编第十一旅兵营团团包围。孙桂枝、孙美松父子见状,带着十几个“码子”,乘乱逃出营房,跑回抱犊崮。依靠张继忠、张继义兄弟帮忙,他们死灰复燃,重操旧业。张培荣将山东暂编第十一旅士兵缴械遣散,让他们回家务农,不料想这帮人出了营房,就去投奔孙桂枝、孙美松父子,继续当“码子”。有当时民谣为证:

    孙老美,真大胆,拉“码子”,抱犊山;

    劫火车,津浦线,绑洋人,受招安;

    当旅长,小半年,掸脑袋,临城站。

    民国十三年(1924年),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孙中山改组国民党,重新解释三民主义,提出“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国共两党开始合作。在番禺黄埔,孙中山开办中国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俗称黄埔军校),亲自担任军校总理,用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当校旗,封蒋介石当校长。苏联派来政治顾问鲍罗廷、军事顾问加仑将军(布留赫尔元帅),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悦嗣冲住在天津意大利租界,请小日本医生诊治梅毒,转眼间过去好几年,病不但没治好,反而越来越重。他脸上肌肉不时地颤抖,神经全部坏死,口齿不清,讲话都不流利了。小日本医生见状,找来倪道烺,悄悄地告诉他,倪嗣冲命在旦夕。果然不出小日本医生所料,又过去半个月,倪嗣冲的病更重了,每日里不是抽羊角风,就是发精神病,颠三倒四,胡言乱语。一会儿他哭喊道:“俺,俺再也不敢,不敢害蚕桑讲习所师生了!”一会儿他又号叫道:“龙……龙团景廷宾大元帅,饶命,饶命!”

    刚老实半晌,倪嗣冲又钻到床底下,双手捂住脑袋,不停地嘟囔道:“不……不好啦,张……张汇滔二叔抓俺来了!”

    待到倪道烺把悦嗣冲从床底下掏出来,倪嗣冲扑通一声,跪在愧道烺面前,一边磕头,一边乞求道:“孙……孙六龙大师兄在上,俺……俺给你赔罪。”

    倪嗣冲瘫倒在床上,呼吸困难,声音嘶哑,耳聋眼瞎,鼻梁塌陷,头发脱落,关节变形,全身长满蚕豆般大小的硬疙瘩,有的疙瘩已经溃烂流脓,散发出阵阵恶臭,那话儿已经烂掉。

    就这样,倪嗣冲又折腾了十五六天,最后呜呼哀哉。倪道烺梧着鼻子,忙活好几天,把倪嗣冲埋在天津城外。

    倪嗣冲死后不久,孙烈臣也在吉林省城病死了。东三省保安总司令张作霖闻讯,把孙烈臣灵柩运回沈阳,趴在灵柩上痛哭。他封张作相当吉林督军,封张学良当第二十七师师长。他让儿子张学良当代表,暗中与孙中山、段棋瑞、卢永祥联络,打算联手攻打曹锟、吴佩孚。

    段祺瑞躲在天津日租界,搂着大老婆张佩蘅、姨太太张氏、刘氏、连氏、魏氏,闭门不出。他其实也想重新出山,让儿子段宏业当代表,暗中与孙中山、张作霖、卢永祥联络。浙江督军卢永祥见过张学良、段宏业,大喜过望,带头宣布废除督军,自封浙江督办。他让儿子卢筱嘉当代表,暗中与孙中山、段祺瑞、张作霖联络。一时间,“北洋四公子”里的三位主角,忙得不亦乐乎。

    曹锟、吴佩孚闻讯,让福建督军孙传芳,带着第二、六、十九、二十四师,第九、十、十一、二十四混成旅,江苏第一、二、三师,江苏第四、二、五混成旅,安徽第三、五混成旅,福建第一、四混成旅,江西第三混成旅官兵,兵分三路,攻打上海、浙江杭县、衢县(今浙江衢州),发动江浙战争。

    卢永祥见状,给张作霖、孙中山发电报,请求支援。他自封浙沪联军总司令,带着第四、十师,第六、二十四混成旅,浙江第一、二师,福建第一师官兵,兵分三路,防守上海、浙江杭县、衢县。双方打了一个半月,张作霖、孙中山鞭长莫及,卢永祥寡不敌众,只得丢下本部人马,逃往奉天沈阳,暂避一时。徐树铮见状,接任浙沪联军总司令,困兽犹斗,最终失败。他丢下残兵败将,逃到上海公共租界里躲藏起来。曹锟论功行赏,封孙传芳当闽浙巡阅使兼浙江督理。

    孙中山接到卢永祥电报,将讨贼军改称为建国军,带着本部人马,北伐江西赣县,兵锋直指省城南昌。江西督理蔡成勋见状,吓得辞掉官职,让赣南镇守使方本仁接任,自己逃往天津英租界。

    张作霖自封镇威军总司令,带着卢永祥,沿着京奉铁路南下,把总司令签押房设在奉天锦县(今辽宁锦州),前锋直指北京。他封姜登选当第一军司令,李景林当第二军司令,张学良当第三军司令,张作相当第四军司令,吴俊升当第五军司令,许兰洲当第六军司令。张作相带着东三省第八、十、十四、二十五混成旅官兵,驻扎在奉天锦县,作为后援。姜登选带着东三省第二师,东三省第十二、十六、二十七混成旅官兵,张学良带着第二十七师,东三省第二、五、十九混成旅官兵,驻扎在奉天绥中(今辽宁绥中)。李景林带着东三省第一师,东三省第二十三、二十四、二十六混成旅官兵,驻扎在热河朝阳(今辽宁朝阳)。吴俊升带着第二十九师,东三省第一、七、十五混成旅,东三省骑兵第一、二、五旅官兵,许兰洲带着东三省骑兵第三、四旅官兵,驻扎在热河赤峰(今内蒙古赤峰)。张兆坤当上第二军副司令,带着东三省第三混成旅官兵,也驻扎在热河朝阳。聂嘉夫开着铁甲火车’沿着京奉铁路南下,驻扎在奉天绥中。张作霖从法国进口了几辆雷诺坦克车,调到前线作战。沈鸿烈率海军东北舰队“镇海”“威海”“定海”“飞鹏”号等兵舰,停泊在奉天葫芦岛(今辽宁葫芦岛)。东三省航空处处长张学良,率二百余架高德隆、爱费罗、小维梅教练机,随时准备参战。

    吴俊升,字兴权,本是吉林昌图府(今辽宁昌图)人。年幼时冻伤嘴巴,落下大舌头后遗症,吐字发音不太清楚,人们都管他叫“吴大舌头”。吴俊升看似傻里傻气,粗鲁无知,其实擅长骑马打枪,功夫过人,当过奉天巡防营后路统领,此刻当着黑龙江督军。

    吴佩孚闻讯,离开河南洛阳,沿着陇海、京汉铁路北上,赶到北京。在新华宫四照堂里,贿选大总统曹锟封吴佩孚当讨逆军总司令。吴佩孚也不客气,把总司令签押房设在四照堂。他封王承斌当副司令,彭寿莘当第一军总司令,王怀庆当第二军总司令,冯玉祥当第三军总司令,张福来当援军总司令。彭寿莘带着第九、十五、二十三师,第十二、十三、十四混成旅官兵,驻扎在直隶山海关(今河北秦皇岛)。王怀庆带着第十三师、热河第一混成旅官兵,分别驻扎在热河平泉(今河北平泉)、凌源(今辽宁凌源)。冯玉祥带着第十一师,第七、八、二十五混成旅官兵,驻扎在密云古北口。张福来带着第三、二十、二十四、二十六师,陕西第一、二师、第一、十六、二十、二十六混成旅官兵,驻扎在北京,作为后援。杜锡珪率海军第二舰队“楚同”“楚谦”“江元”“江利”“海筹”“海容”等号兵舰,温树德率海军渤海舰队“海圻”“海琛”“肇和”“豫章”“永翔”“同安”“楚豫”号等兵舰,停泊在直隶秦皇岛(今河北秦皇岛)。南苑航空学校七十余架高德隆、爱费罗、小维梅教练机,驻扎在北京南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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