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就算再不好，也是我经历过的。那是我的选择，艳生。我知道你想保护我的心思，也明白你希望我可以一直这么任性下去，可是人总会学着长大的。不只是现在，还有以后，你保护了我一天、保护的聊我一时，但保护不了我一辈子。”
我看着艳生，神色淡淡：“不管我是怎么样的，我终究要长大，终究要去承担自己的责任，我还要为我的责任牺牲些什么。这些本来无可厚非的。艳生，你不用说什么，也不用说什么让我好好活着。如果你好好活着的话，说不定我也会试着努力活下去，但是你没有。”
艳生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始终张不开口。
我笑了笑：“你不用苦心孤诣的来劝我了。我不会轻易抛弃自己的命的，我会努力活下去，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放弃自己的命。但是，其实……牺牲我一个人救回很多人也是值得的。”
“你别说了。”艳生说，他看着我，一双黑亮的眸子里满是流离的光，“我也想答应你，好好活着。可我知道，那样太难。你有你的使命，我会去帮你承担你的使命。你只需要好好的活着就可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都帮你挡着，你只需要任性下去，你什么都不用管。可是……”
“可是这一切都是不得已是吗？你骗我是不得已，你瞒着我是不得已，我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也是不得已吗？”我的声音很平淡，甚至没有半点儿起伏，我看着艳生的眼眸，“我说了，别把我当傻子。”
“我之所以任你们骗我，是因为你们太重要。重要到可以让我放弃一些东西，但是你们都要放弃我了，那我为什么还要任你骗我？”我歪了歪脑袋，看着他。
从头到尾，我的情绪都没有失控，冷静的不像话。
艳生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垂下眸子，避开我的视线。我被他抱在怀里，一阵一阵的发凉：“所以，事到如今，你还要瞒着我吗？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条命。”我摊了摊手，“大不了我豁出命去，就算骗我，你们也不会拿我的命来做赌注吧？”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他抱紧我：“不会。”
“我永远不会拿你做赌注。”
“艳生……”我轻轻的喊了一句。
“我听着。”
“如果你死不透的话，别管我了。不管我以后是什么模样，你都别来找我了。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好好活着，别来祸害我了。”
他揽着我腰的手越来越紧，头埋在我的肩窝：“别这样。”他说，“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好好活着，只要你别这么说，我都答应你。”
“迟了。”我说，淡淡的拨开他紧紧放在我腰上的手，勾起唇角一笑，“你答应得迟了。其实，那样也不错，你不祸害我，我也不祸害你，你找个好姑娘好好的谈场恋爱，我就自己作死，直到死透。”我仰起头看着他，“从前你护我与羽翼之下，我便还你一个安宁祥和的未来。怎么样？这个交易不亏吧？”
“我从来没求你回报我。”
我笑：“那是我求你让我回报你。”
他闭了闭眼睛：“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我知道，你要的是我。”我笑了笑，“如果你想要我，尽管拿去就是了，我不会说半句话。但是，你要想清楚……”
“艳生……”
“嗯。”
“我答应你了。”
“什么？”
我冲他一笑：“我不告诉你。”
我依旧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怎么了，平日里艳生会抱着我走进走出，直到腿上有了力气，他抱着我出来看外面的桃花，我说：“好像不久前才下了一场雪。”
“很久了。”艳生蹲在我面前，摸了摸我的头发，“你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
“多长时间？”
“自己猜。”
撇了撇嘴巴，我也不再说话，抱着艳生的肩头：“我想要桃花。”
“我帮你摘。”
“不要，我要自己摘。”
“好。”艳生无奈的揉了揉我的头发，“我抱你起来摘桃花。”
桃花开的很是旺盛，它们像是通了灵一样在我的掌心蹭了蹭：“我突然不想摘它们了。”
艳生宠溺的笑了笑：“你个小坏蛋，存心折腾我是不是？”
我扬着脸看着他，“是又怎样？”
“还能怎么样？”他苦笑，捏了捏我的鼻尖“自己宠着的人，就算跪着也应该宠到天上去。”
“嗯。”我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现不错，特此嘉奖。”
他笑了笑。
一阵风划过，桃花簌簌的往下落，我伸出手来，接了一两朵桃花。艳生笑着看了我一眼：“得偿所愿了？”
我笑着倚在他肩上：“当然。”捻起一朵桃花插在耳边，问他，“怎么样？”
“人比花娇。”
“就当你说的是真的了。”我笑起来，舔了舔唇，“我想吃冰淇淋。”
艳生一顿：“什么叫冰淇淋？”
“人间的一种圣品，特别好吃。”我的眼睛亮起来，“冰冰的，甜甜的……”
“不许。”
“为什么？”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突然听见有人喊我。我愣了愣，看了看周围。
“你在看什么？”艳生扭了扭我的头。
我摇了摇头，以为是错觉：“没什么。”
艳生点了点头，又说：“你身体不好。”
“已经很好了。”我强辩道，又有声音在喊我，我愣了愣。
艳生并没有看见：“我会做给你吃。”
“你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做？你做的一定不好吃。”
“那我就是不许。”
“你真霸道。”
艳生放我坐在藤椅上，握着我冰凉的手，看了我一眼：“为什么你的手又这么冰了？”又苦口婆心的劝，“你的身体不好，不能吃冰的。更何况，我做的吃的，不比你要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要好？”
我笑了一下：“那你先告诉我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不好看？”骤然凑近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我们等价交换好不好？”
“算了。”他伸出食指抵着我靠近的额头，“我不感兴趣。”
“这样啊？”我撇了撇嘴巴，“那你就把秘密带到棺材里面吧！ ”
艳生笑：“你又在咒我？”
我无辜的看着他：“有吗？”笑了笑，“反正都是要死的，那么忌讳干什么？”
“艳生，你死了，我把你埋这树下面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我讨厌桃花。”
“嗯。”我想了想，“正好，我也是。”
“如果我死了，你把我埋在雪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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