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刀陈还开了个肉铺。他卖肉从来不用秤,你要多少,看准后手起刀落,回家一称,分毫不差。起初有人还不信,神刀陈当场就黑下脸,说:“拿回家去称,少一钱,老子剐身上的肉补给你。”你听,没有真功夫,哪个敢夸此海口?
当然,神刀陈的功夫还远不止这些,比如他还有一手阉猪的本领,一刀下去,他能准确无误地将公猪那祸害的东西掏出来,然后在伤口上抹上一把黑灰,猪们爬起来,照样吃喝自如,只不过,目光上却多了些哀痛。阉猪是神刀陈的外活,他从不收费,随叫随到。
可就是这样一个奇人,至今还是王老五一个。有人说他是长相太凶,克女人;也有人说他缘分未到,有好姻缘。但不管怎么讲,神刀陈阴差阳错,转眼过了四十,人说老就老了,常常就见他一个人默默地坐在空荡荡的屋里叹气。
这天,村里的女人菊花请他去阉猪。完事后,女人递给他一杯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有件事我想求求大哥,不知你手头上宽松不?孩子的学费没缴,老师又来催了……”
不等菊花说完,神刀陈爽爽快快地从身上摸出早上卖肉的两百块钱,说:“这些你先拿去吧,有什么困难再找我。”
菊花的丈夫前年外出打工,一去杳无音信,菊花在家带着两个孩子,日子过得挺艰苦。
此后,神刀陈隔天隔日的,便给菊花娘俩送点剩肉过去。菊花觉得欠了神刀陈的人情,也隔三差五帮他洗洗衣服、被子什么的,倒也相安无事。
不觉到了夏天。一天傍晚,神刀陈在邻村给人家阉猪,主人盛情难却,就多吃了几杯酒,心中燥热,一回家便想洗澡。可衣服刚刚脱下,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原来换洗衣服还搁在菊花那边哩,于是他只好再穿好衣服,向菊花家走去。
菊花家大门未拴,神刀陈手一推便进了堂屋,堂屋没人,再看房门是关着的,门的缝隙里透着几道光,菊花在里面“窸窸窣窣”的,听声音他知道菊花正在洗澡……
神刀陈的胸口顿时窜出一团火来,他一脚踢开房门,把赤身裸体的菊花紧紧抱住。
菊花先是一惊,而后羞辱难当,使出平生之力,只听“啪”地一声脆响,猛一掌打在神刀陈的脸上。
神刀陈醒悟过来,无地自容,急抱着头跑出了门……
好几天,未见神刀陈卖肉,陈村的人只当他病了。
这天,菊花轻轻推开神刀陈的屋门,见他脸色苍白地坐在屋中的凉椅上养神。
菊花愧疚地说:“大哥,那次,我不该那样。”
“其实,我——”神刀陈打断她的话说,“是我不对,今后,再也不会了。”
菊花说:“不,你要的话,我现在可以给你。”
神刀陈苦笑道:“不要,永远也不要了。”
菊花愕然问道:“怎么了?”
神刀陈说:“我把自己给阉了。”
(顾诗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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