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好吗？”
“你喜欢他？”
他的问题像子弹一样朝她砸过来，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
“等等，等等——”艾微然大声地说，“你……你要问这些干嘛，老师？”
气氛有一瞬间的安静，然后楚昭言叹了一个这辈子最长的气。
“艾微然，你真的是逼疯我了。”他说。
他的左手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右手揽住她的腰，深深地吻了下去。
艾微然今天没有戴隐形眼镜，可是他们的距离，足以她看清楚这个人的五官。
她就这样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他，直到这一吻结束。
楚昭言看着她涨红的脸蛋，忍不住轻轻拍了拍，“笨蛋，呼吸。”
“呼！”艾微然才突然想起来，她刚才一直在屏息。
到底是哪来的笨蛋啊……接吻居然会忘了呼吸？
“楚昭言，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她问。
“你还看不出来我是什么意思吗？”楚昭言气结，“我喜欢你啊，艾微然，我对你一见钟情啊，艾微然！”
啊？
艾微然眼底水波涟涟，他刚才说什么？
本来以为听到“我喜欢你”就已经是她的大幸运了，但没想到，居然还有“一见钟情”。
但是这听起来很玄幻，她跟这个男人相处了一个月，他一直都没什么反应。
真的，不管她怎么靠近，他都很自持。
搞得她觉得，他肯定是不喜欢自己。
“你骗谁呢？”她忍不住说。
楚昭言简直气笑了，“你觉得我在骗你？”
“是啊，你明明……”她说，“你明明刚才，刚才都没反应的。”
“我没反应？我都冲上去把你带走了。”他的手指抚上她的嘴唇，“我还亲了你，艾微然，你是不是第一次接吻？”
“呃……”从她忘了呼吸这件事看出来的吗？
楚昭言把头埋在了她的颈间，呼吸着那淡淡的Gucci香水味，“我真是败给你了，艾微然。你怎么这么折磨人呢？非要逼得我……”
他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太不可思议了，当众把人带走什么。
就跟毛头小子似的，他已经是一个毕业老学长了。
和学弟抢女朋友？好像有点无耻。
“明明是你在逼我吧。”艾微然轻轻地说，“我追着你而来，你却拼了老命把我推开。现在又为什么……又为什么拉住我了？”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艾微然继续说，“我不会答应他的，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糟蹋我自己和别人。老实人没犯错，我不需要他来缓解我的寂寞。所以……我要走了，楚昭言。”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难受。
掩饰住她的鼻音，还有她微红的眼眶，故作潇洒的笑了笑，“我妈妈的朋友，奥地利的安德森大师想要收我当关门弟子。我机票都订好了，明天下午的。退学手续也办好了，就在在昨天。那个男生不是普通的学弟，他其实是洛亭的表弟，故意试你的。我一开始就没报多大的希望，所以现在我还蛮意外的。”
洛亭！那臭小子！
虽然知道自己被阴了一把，但是他的气没有想象中的大。
“我才刚刚坦诚喜欢你这件事，你就要走了？艾微然，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他说。
她不负责吗？
“明明是你……”她轻声说。
女生夜谈会说过，大学时期的爱情是最为宝贵的。
因为这个时候的男孩子，会做一些傻傻的，冲动的事情，比如辛苦地打工，替自己喜欢的女孩买一支口红；比如做一些傻事，去感动她……
而当他们毕业，感受到社会的压力时，就会慢慢的改变。
更多的为自己考虑，不会再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做出那么蠢，那么傻，那么冲动的事情。
楚昭言已经是一个顾虑颇多的人了，他一开始没有挑明，是他在珍惜艾微然。
他其实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女孩子对自己的仰慕，“吃了她”，但是他没有。
当然，那是在他不知道这个女孩不止是仰慕他，而是真正地喜欢他的情况下。
他甚至还在顾虑，要给别人一个选择的余地。
所以束手束脚，永远都是观望的态度。
没有提前行动，没有贸贸然，而是丢出了鱼饵，等着她上钩。
但是追女孩怎么可以这样呢？水里的美人鱼不会上钩，只会看着提着鱼饵的人，暗自伤神。
你连只身涉险的勇气都没有，我又怎么有勇气去借一双腿与你共舞？
“嗯，是我。”他大概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
气氛有一丝静默，因为楚昭言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他想要说，“你可不可以为了我留下来”？却觉得，应该尊重她。
如果她想要去进修，他自然是必须成全她的。
他的顾虑太多了，一个顾虑接着一个顾虑。
当初他不明白燕行面对楚昭阳的感觉，现在终于懂了。
可是他和艾微然能够像他们那样，修成正果吗？
所以楚昭言看着艾微然，他在期待着艾微然说出她的想法。
可是女孩子的心思太难猜了，她在等，一开始就在等，现在也在等，在等楚昭言出言留住她。
为什么他就不能大胆一点，冒失一点，不让自己的理智站于上风，等脱口而出了再懊恼？
艾微然的目光微微黯然。
她也有她自己的骄傲，如果为了一份喜欢，要让她零落成泥。
那还是……算了吧。
她想推开楚昭言离开，却突然被他握住了手。
“你去吧。”他说，“我会去找你的。”
“什么……？”艾微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艾微然，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折断自己喜欢的人的翅膀的人吗？”他冷静地说，“安德森大师很棒，你去他那儿能接触到最好的资源，还能接受维诺大师的指导。帝都音乐学院虽然也不错，可毕竟比不上那儿。”
他说的没错，可这跟他说的话有什么关系——？
“不过，你还会有一个老师，而且是二十四小时跟着你的老师。”他低声说，“你愿意接受我的海外全天指导吗，艾微然？”
艾微然反映了一下，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里面的冰全都化了，只有天地的形状，美得惊人。
“当然，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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