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有些试探的问道：“我很感激你五年前救了莫忘，可是……你本不像是多管闲事之人，怎么会……？”
“自然是有人知我手中有一颗九转还魂丹，带了重礼来求我出手。”东方瑾故作神秘的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只是又接着说道，“可是我赶到郊外行宫的时候莫忘已经被人救走，等我半年后再从别人手里把她救下时，她身上的毒已经解的七七八八，根本不需要我的药了。”
“别人？是当初救她的人吗？”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东方瑾淡淡一笑，把编织好的长鞭教给红月，自己留下了些边角料，“这些就当是你给我的工钱。”
言罢，将红月赶了出去，一边赶还一边说：“若是你来找我喝酒吃饭，我这忘忧阁十分欢迎；若是你来找我打听以前的事情，那我就只能端茶送客了。”随即指着蓬莱岛的方向，“你要是真的好奇，何不带好银两上暗香阁，看他们卖不卖消息给你？”
出门刚好碰上了前来拜访的苏玉衍，东方瑾会心一笑，也指着蓬莱岛的方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想知道，去暗香阁。”
“慢着！”苏玉衍怀中的折扇应声而出，拦住了东方瑾关门的手，“我去过了，他们只回了我那四个字。”
东方瑾接过折扇又丢还给苏玉衍，大门缓缓地关上，“那我如今也只能送给你同样的四个字……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我、我……”红月有些尴尬的指了指自己，赶忙后退两步，“苏、苏大人，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但……但肯定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苏玉衍默默地低下头，有些沮丧，勉强冲着红月一笑，“红月姑娘又来问什么呢？”
“我？我哪里有什么问的……没、没有……”摸了摸绑在腰间的长鞭，嘿嘿一笑，“我是来找鬼工帮我制造兵器的。”
“哦，原来是这样。”苏玉衍朝她点了点头，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红月在一旁挑了挑眉，见苏玉衍的马车是往皇宫方向，也不管他同不同意，一跃也进了马车里，“好久没见神官大人骑马了，不如改日咋们比试比试？”
苏玉衍斜倚在马车内的小桌上，淡淡一笑，微微点头，“好，有机会定要和你这京城第一高手比试一番。”
“什么京城第一高手，还不是你让给我的，这江湖中能与你一较高低的还有几人？我可排不上号。”红月嗤之以鼻，试探性的望着苏玉衍，“我的功夫都是从罪女莫忘那学来的，当年莫忘也有一柄天蚕丝的鞭子，不知道咱们比试的时候，神官大人会不会有些许熟悉。你会不会因此……故意让我赢？”
“不会。”苏玉衍稍稍闭上了眼睛，像是故意让自己带上了那一张假面具，“我……即使她真的还活着，我和她也不可能了。”
红月全身一震，垂在身边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脸色有些冰冷的盯着一旁云淡风轻的人，“不可能？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
言闭，半倚在马车内的苏玉衍并没有随即回她的话。与她相比，苏玉衍要淡定的许多，一面吩咐驾车的小厮行稳一些，一面挑了一本书，慢慢翻了两页，这才缓缓开口。
“红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苏玉衍的语调听不出悲喜，“可是事情并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五年前是我对不起她，但是哪怕事情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处理，还是会杀了她。”
“呵呵，事情不简单，所以毫不迟疑的要杀了她？”红月像是在极力控制着不对苏玉衍动手，“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至死不渝，海枯石烂？这真的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因为爱她，所以要杀了她？”
“你要知道，我不仅仅是一个爱她的人，还是楚国的神官。”
红月根本不看他，“说的那么好听，不就是你对莫忘的爱，比不上你手中的权利。你还是要杀她，即是是五年后的今天你还是要杀她……我祝愿，你永远都找不到她。”
转头看向马车之外，两人相顾无话。曾经红月很想知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是短短的一夜，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变成了仇人，曾经的太师莫进被满门抄斩，成了楚国的罪人。突然间，她最要好的两个人，一个生死不明，一个闭门不见。而皇帝，只是告诉她，等你可以打败被摸勇士之时，一切疑团都会解开。可是她突然不想知道了，现实已经足够残酷，若是真相更残酷，她该怎么办？
红月回到皇宫的时候，莫忘也已经在宫内等她，她抹干脸上的泪水，可还是被莫忘发现，“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这句话一出，红月才止住的泪水又潺潺的流个不停……阿月，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教训他，我爹爹是楚国的太师，没人敢得罪我的。
“莫忘……”红月突然蹲坐在草地上，抬起头看着莫忘这张找不到过去一丝痕迹的脸，“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你变的面目全非，而他……也变的面目全非了。你们曾经那么要好，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
“是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莫忘伸手帮红月脸上的泪痕擦干，将她扶起来，“可是回不去了，不是么？我和他之间，只剩下我对他的恨了。或许有一天，一切尘埃落定，我连对他的恨都没有了，我和他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
红月攀住莫忘的手，眼神真挚的望着她，“莫忘，你还爱他对不对？”突然猛地摇头，拉紧手，“不要爱他了，他没有心，他只有楚国，只有天下。他说，哪怕再来一次，还是会杀你，他还是要杀你……”
“阿月，你怎么了？”
“没什么，到今天才真真正正的看清一个人罢了。”红月用手抽出怀中的长鞭，讪笑道：“前几年，他都会派人去寻你的踪迹，我以为他后悔了、他还爱你，你回来找他复仇，我甚至想劝你不要……如今不会了，是我看错了他。”
“呵呵，爱情？”莫忘自嘲般的一笑，“这世上最不靠谱的就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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