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有一人或许可以勉强与他交手。”莫忘看着苏玉衍，快速道，“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苏大人要舍近求远，请我来对战北漠武士，明明苏大人身边有更厉害的人物。”
“更厉害的？莫姑娘是说龚觉？”苏玉衍仰着头，视线穿过窗外已经有些萧疏的树枝，淡淡一笑，“往常他或许可以匹敌，但与北漠对战的那一日是十五，龚觉不能出战。”
“十五！”红月一惊，紧张的拉起莫忘的手，想要开口说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莫忘安抚的拍了拍，示意她不要慌张。一旁的苏玉衍瞧见这一幕，问道：“莫非那一天，莫姑娘也不方便？”
“没有不方便，但是赢不了。”莫忘根本不看他，面上拂过一丝不安的笑容，“风郁于我而言，可以算半个师傅，我这一身的功夫大半都是靠他所授。”
“既然是旧识，不是更方便了。”苏玉衍默默地让一旁的龚觉上前，“莫姑娘只要能将风郁的招数在龚觉身上演练出来，我便能想出破解之法。”
“世人都知苏大人功夫天下无双，何不亲自出手？”
“出手有出手的用意，不出手有不出手的用意。莫姑娘还是不要清楚的好，像我在船上说的，很多事知道的越多，就越不安全。”苏玉衍不紧不慢的回复道，“我想莫姑娘并不是那种不识时务之人。”
“既然这样，那就按暗香阁的规矩来。”莫忘的眼中闪着颇有兴趣的光芒，“想要风郁的功法套路，那就给出合适的价钱。”
“莫姑娘想要多少？”
“苏大人或许理解错了，”莫忘走到苏玉衍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不是我想要多少，而是这套功法套路在苏大人心中值多少。”
“莫姑娘……”苏玉衍也看着她的眼睛，好像要被吸进去，靠在软榻上，许久才道：“你的眼睛……很熟悉。”
说完之后，他干脆闭上了眼睛，仿佛开始小憩。众人尴尬的站在一旁，红月更是一甩袖子，拉着莫忘出了神官宫，“什么态度！”
而莫忘却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别人不了解苏玉衍，她却是最了解的。他越是假装淡定的模样，说明越是有想要隐藏的东西，他是不出手对战北漠，或者是说不能出手对战北漠？
“红月，你有多久没有看到苏玉衍出手了？”
红月扬起头，眸子看着她，道：“有几年了……你是觉得他……”
“和风郁交战，整个楚国没有比苏玉衍更合适的人，可是他还是要舍易求难，不得不让人怀疑。”莫忘看向渐渐远去的神官宫，露出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他不出战，很有可能，不是他不想，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红月稍稍有些愣住，半响后，她摸出怀中的长鞭，“既然想知道，那还不容易？”
当晚，红月拉着莫忘就夜探了神官宫，用她的话说：“我行事向来不羁，就是把这神官宫闹的鸡犬不宁，也没人敢把我怎么样。更何况，我只是来找苏玉衍比试比试。”
莫忘穿着夜行衣在高高的树叉上坐下，月光洒在她的身上，静静的夜晚，凝视着住着那个人的房间，一个仆人也没有，清冷的就好像没有人居住。那一瞬间，莫忘突然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咯噔了一下，仿佛有些把持不住，只是那股恨意忽强忽弱的梗在心口，想要不想他，不想过去，原来是一见那么难的事情。有时候，莫忘也想过，不回来复仇了，不想那些恨啊爱的，寻一处山水之地隐居，和暗香阁中的几位好友，就这样了了此生。只是那终究是一种内心底的奢望，她活下来，背负了太多人命，无论未来怎样，都要继续走下去。
“阿月，试探一番即可，若他不敌，不要伤他。”莫忘看着张扬的红衣女子，千里传音说道。
房内灯盏突亮，苏玉衍的声音就着微光传到莫忘的耳朵里，内力浑厚：“莫姑娘，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莫忘一惊，语调中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惊讶：“怎么会？”
就在这时，提着长鞭冲进房间内的红月被一阵强劲的掌风打出门外，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一口鲜血就吐在地上。莫忘赶忙冲过去将她扶起，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喂她服下，正要开口，就又听到房内苏玉衍的声音，“红月，前两日说要与我一战，不知今日可还满意？”
“啧啧啧，自己家的姑娘都下此重手，苏大人果真是武功高强。”风郁的声音由远处传来，不一会儿就出现在莫忘身边，伸手拉着她的袖摆，“你为了钱，帮这样的人对付我，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随即拎着两位女子一跃出了神官宫，还不忘给苏玉衍留下一句，“你不会怜香惜玉，那就让我来替你吧。”
突然出现的风郁着实让两人一惊，可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他丢进了马车里，顺带还嫌弃了一番红月的功夫：“什么京城第一高手，还不是和拎小鸡仔一样。”
“你！”红月刚一动怒，又是梗结于心，半响说不出话来。苏玉衍这一掌，确实是半点情面没留，红月这内伤没有十天半个月恢复不来，“他……他苏玉衍哪里是不会怜香惜玉，他是想我死啊！”
莫忘也是心中惊讶，根本想不到苏玉衍竟然无情到了如此地步。
风郁却是一副看戏的表情，淡淡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今晚苏玉衍的房间里，有两个人。”
“什么？”
看着两人震惊的表情，风郁挑了挑眉，道：“我一靠近那人就隐藏了气息，是男是女无法判断，不过是个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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