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霞的身段儿模样儿像三有媳妇,不但俊俏无比,而且还有一股子别样的韵味。十八九岁时,说媒的就踏破门槛,争先恐后地想把她娶家里去。张镇长估摸弄到手得费些脑子,软硬试了几回,果然近身不得。有心跟整治赵玉珠那样,用麻药把她放翻,而后反告她个色相勾引领导干部罪,又想到这种办法得到身子得不到心,玩起来不是很尽兴。刘文霞这样一个尤物,身心都归顺才开心。功夫不负有心人,张镇长不久就思得一计。两个月后,行使计策的机会来临。刘文霞得了重感冒,去乡医院弄药吃。张镇长赶紧给院长张祥禄打去电话,安排就绪。刘文霞进医院后,医生诊断后说不能确诊,恐怕肝脏有问题,正好救护车要去县医院,就把她捎上了。这时候张镇长早已来到县城,请一位干部朋友进了县医院,坐阵指挥。刘文霞很快被确诊为肝癌,而且是中晚期,手术九死一生。刘文霞一来没带多少钱,二来也不想治了,肝癌中晚期还治个啥呢,就绝望地走出了医院。院门口她碰见了张镇长。张镇长当即做出决定,病该咋治咋治,钱政府给她垫上,只要有一点希望,这手术就得做!为免除家里人的痛苦,手术后再告诉他们。刘文霞感动坏了,她晓得肝癌中晚期等于死刑判决,因此,在病房里等待手术的她,当张镇长向她哭诉衷曲说爱她爱得发疯时,她几乎没有犹豫就接纳了他的爱情,从此就睡在了一起。六天后做手术,医生在她腹部割了一道口,肝癌奇迹般的治愈了。刘文霞便爱上了张镇长,四年时间爱下来,她竟把结婚的事也忘记了。
张镇长来到刘文霞家门口,走来走去无计可施。刘家一大家人,六间屋子没有闲的,翻墙进院打招呼太危险,而深更半夜的又不能在外边出声,他急火攻心,不耐烦再等下去,扒住墙头跳进院子,溜到刘文霞的窗根下,轻轻敲打窗扇。屋子里有了响动,张镇长急忙小声说:“霞儿,是我,想你了,出来吧。”屋里“嗳”了一声,张镇长便撤出了院子。
张镇长把刘文霞领进自家屋里,睡到早上四点多钟,放刘文霞出去回来后,老婆仍死猪样躺着。张镇长钻进老婆被窝,美滋滋地合上眼睛,一觉睡到大天亮。他睁开眼,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略略有些悔意。就算真想讨好三有媳妇,竟欲让她归顺到那些妹儿娘儿们的行列,那也应该明打明地讨好她才对。这样偷偷摸摸地算什么事呢,那钱是多少又没个数,日后说起来她也不会相信的。他想了想那钱数,大约三五百块,钱不多,也不会白花,心绪这才渐渐地平静下来,穿上衣服出们去招待所吃早餐。
老婆站在猪圈门口喂那头老母猪。老母猪真是个畜生,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易了主,埋头在食槽里呱呱唧唧,吃得相当有味。老婆喜眉笑眼地道:“四五年没喂地猪了,这手老发痒哩,一看见食槽空了就想绐它往里倒!”
张镇长烦透了,哼了一声走过去。这个女人咋这么不要脸呢,她要是嫁给个普通百姓,就彻头彻尾是一个贼哩!
走出院门没多会,看到赵德兴慌里慌张地往这里跑来,张镇长心里一紧,出了啥事?赵德兴跑剩近前,喘吁吁地说:“表哥,坏了,花坛里的花草树木全让人拔光了!”
张镇长一腔黑血呼地蹿上头顶,立时想到了老家伙潘和,顾不得纲想,撒腿往大街跑来。
两排花坛果真已变成两排光溜溜的秃驴,花树一棵也没剩。花坛里盛着厚厚的白霜,说明是前半夜干的。狗杂种做得真绝!
王世标副镇长从街南头窜过来,日他娘日他娘地叫唤着,跑到张镇恒、脸前,把脚一跺说:“日他娘这是破坏植树造林哩,我去给郑队长打电话广郑队长是县公安局的刑警队长,张镇长跟他是老关系,所以出了事儿一般都是请他来处理。振出所也能处理,张镇长担心生闲话说官官相护。再说声威比刑警队差得远,因此他一般不找派出所。
张镇长低吼一声:“你给我站住!这么点事就能把咱给难住啦?”他冷笑一声,领着两个干部进了政府大院。
他们进了镇长办公室,张镇长立马吩咐主世标道:“你立即去泊里苗圃,咱们出双倍的价钱,让他们调动全部人马,尽快刨挖出来运过来!不行的话,就三倍价钱,四倍五倍也中!”王世标答应着匆匆走出去。张镇长点上支烟,把烟雾长长地吐出来,“德兴,今天晚上,街道要派人看着,最好能够卡住他的手脖子,让郑队长收拾狗日的!”赵德兴点点头,骨碌了几下眼睛,“表哥,这件事情是不是跟那个老母猪有关?”张镇长说:“这还用说么,明明白白是潘和这个老东西支使人干的!”赵德兴的眼珠子又骨碌了几下,“表哥,这头老母猪,怎么搅出这么大的风浪?”张镇长的眼腈盯向赵德兴:“怎么,难道你也怀疑我会做出这种下贱事来?”他把话说得这样死是因这个表弟也不知内情。张镇长揪着老婆的耳朵嘱咐过:老母猪是从县种猪场里买的,必须一口咬定,天王老子来也要一口咬定。要是走了风他就扇烂她的破嘴。
赵德兴说:“我哪能怀疑表哥会干出这种傻事,我只是不解三有媳妇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她来了!”
张镇长一愣,“谁?”急忙趴在窗子上往外看,看到三有媳妇架着潘和已走到了院子中心。老东西上气不接下气的就要死撑的样子,小寡妇泪流满面地哭着。张镇长的头皮发紧发麻,霸他娘大清早的这是来吊丧哩!气愤愤地对赵德兴说:“你过去招呼他们吃饭,不要等我,吃完了就快把人马全拉进公司去!务必不要再出什么闪失了!”
赵德兴满腹狐疑地走出门。张镇长揪住了头发,想在这几十秒钟里思谋出个办法。补贴证的事情没有镇住潘和,这让他心慌。有心在破坏精神文明建设上捏老家伙一把,可这又是一宗有苦说不出的事情,认真办理起来,最后倒霉的不一定是老东西。这事只能留待日后处理。
小寡妇扶着老家伙进来了,张镇长没有寻思出应对的办法,只好仓促应战,火溜溜地道:“潘和,你好大的胆子呀!……”
潘和似乎未曾听到,照直走到张镇长脸前,从怀里掏出小红布包儿搁在办公桌上,一层一层地打开,打到第十几层上,观出一张黄乎乎的折叠成方块的字纸,字纸下边是一个挺旧的红塑料皮儿小本子。潘和抖抖地展开字纸,放到张镇长眼前?“张福海,这是你开给我的补贴证,你收回去吧。欠下的钱粮,我潘和卖血来还!”
张镇长的脑子里轰地打了一个雷,他呆住了。
潘和又把那个小红本本推给张镇长,“这是党证,也交给你了!张福海呀,在你手下干党员,我潘和丢不起这个人呵!”
张镇长黄了脸:“老镇长,你……”
潘和沉沉地道:“张福海,你不是说过,只要有人作证,老母猪就情愿相让吗?走吧,赶猪去吧,我潘和就是见证人哩!老母猪身上的记号,我潘和一清二楚哩!你要还想耍赖,我潘和就招呼群众跟你对证哩!
三有媳妇哭了,一下子就哭软了身子,倒在潘和的身上:“老镇长,俺的老镇长呀……”
张镇长又惊又怕,眼腈发黑,一时没了辙。气愤愤地想道:小寡妇,今黑日我就做了你,脑子不费了,就用拾掇赵玉珠那样的简便法子,让你躺我身子底下哭,哭个死也干瞪眼!可潘和这个老杂种,只有请人来收拾了!张镇长瞪了瞪眼,桌子一拍喝道:“潘和,既然你已无理取闹到了这种程度,那我也就无法跟你讲客套了,咱们请管法律的领导来公断吧!”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