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镇长苦巴着脸道:“老郑你在说什么,我张福海咋糊涂能糊涂到干出这种丑事?”
郑队长说:“我也不相信你会干出这种丢死人的丑事,可老母猪是三有媳妇的,这是事实!”
张镇长不高兴了:“老郑,你怎么对我也用起这套敲山震虎时把戏来了,我是有证据的,不信你就去县种猪场……”
郑队长说:“我不管你那些破证据,我只问你,掏实底儿不掏?你要不想掏,这事我就不管了!”
张镇长道:“老郑,你要逼咱福海说假话?”
郑队长说:“别跟我来这一套!”
张镇长的脸揪巴成了个乱麻团子,正犯难,王世标赵德兴两个副镇长推门走进来,两个人都变脸变色的,看到郑队长在座,到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郑队长一甩袖子走出门,张镇长晓得他要去找三有媳妇和潘和,慌忙跟着往外走去,赵德兴抢向前来,低声遣:“表哥,砖瓦窑塌了!”
张镇长的脑袋嗡地涨成了大抬筐。就是把全镇人都拉上去,修复一眼窑也得半月工夫。他颤声儿问道:“砖窑还是瓦窑?”
王世标拖着哭腔说:“十六眼砖瓦窑全塌了!完了,完了!”
张镇长叫了一声娘,转而破口大骂起来:“你们几十个干部都死哪里去了?是不是把人轰到窑里,你们死在办公室赌钱?”
赵德兴说:“多数干部还是靠上了的,问题是这么大的破坏力,一小部分人是干不成的。表兄,我瞅着今儿群众的情绪都不大对劲,都横眉冷目的,三四十个干部根本顾不过来,再个,我看到干部的神情也挺反常……”
张镇长大吼一声:“你给我闭嘴!”
赵德兴不闭:“表哥,光发火不中用,得快寻思个法子呀!”
王世标说:“哪还有法子呀,哪还有法子呀……”
张镇长就满屋转开了圈了,越转越快,疯了似的。赵德兴和王世标的四只跟睛随着他旋转,充满了绝望。
张镇长突然停住了脚步,瞪眼说:“妈的,天无绝人之路,你们立即回去,把厂房也全都给我砸了!”
王世标赵德兴以为张镇长真的疯了,十分恐惧地对视了一眼,都没说出话来,张镇长冷笑道:“受到了文明乡镇表彰大会的鼓励,我要把宏图公司扩展为宏图集团总公司!”
两名手下干部明白了。张镇长便给他们分工:“德兴,你去给崔县长打个招呼,让他心中有数,各方面作个准备。世标,你立马回去砸厂房!”
两个干部没动弹,赵德兴说:“表哥,我听一些人背地里讲咕,那老母猪的确是三有媳妇的……”
王世标接口说:“张镇长你咋……”
张镇长一眼就看清了他们的五脏,不由怒吼起来:“操你娘,你们也怀疑老子是那种下作料呵!操……”
张镇长一急说走了嘴,赵德兴生气了,脸一沉说:“表哥,你骂谁?”
王世标说:“他的娘是你的姑,姑和娘差不离……”
王世标这么样跟张镇长说话还是头一回,张镇长的心肝叶子忒儿一抖,怔忡忡地没有说出话来。
这时候院子里突突了一声。又突突了一声。张镇长一怔,跳起来跑出屋子。郑队长在那里埋头发动摩托车,这个摩托车浑身都是毛病,郑队长气哼哼地,一脚一脚地蹬着。
张镇长跑上前:“老郑,今儿别走了,留下来给我压压阵吧!”
郑队长埋头蹬着:“我给你压阵,我给一个窝匿人家老母猪的人压阵?我姓郑的孬好是个公安,大小是个领导人哩!”
张镇长红头胀脸地说:“不管真窝假窝,我知错了还不中吗?老郑,老百姓都要炸窝子了,我有点捂压不住了,老郑,福海求你啦!”
郑队长蹬着:“实话说给你吧张福海,往后我不会跟你瞎掺和了!”
摩托车突突突地喘息起来,张镇长一把捉住了郑队长的手,苦求道:“老郑,怎么着你也得把潘和带走哇!”
郑队长火了:“张福海,不是看在这些年喝过几顿痛快酒的份上,今儿我就把你带走了!放手!你放不放?”
郑队长居然使出了格斗功夫,手一抽,胳膊肘一拐,张镇长被送出去五步之远。摩托车呼地窜出去,眼看就要撞到院墙上,郑队长忽地来了个急转弯,险些儿翻倒在地,跑回来围着张镇长转了一个圈,呼啸而去。
张镇长的脑子里乱成了团。向三有媳妇和潘和认错,往后还有什么脸见人,这镇长还怎么有法子干呀!僵持下去,潘和自然还会下黑绊子的,镇子眼看已掌握不住了,眼天就是一道鬼门关!横思竖想只是感到绝望,张镇长就想到了老婆;不是这个蠢娘们儿财迷心窍,他张福海哪会落到这步田地!张镇长气愤难抑,抬腿跑出政府大院,往家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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