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6月7日,黎元洪宣誓就职大总统。
1917年5月21日,黎元洪与段祺瑞之间发生“府院之争”。
1917年7月1日,张勋率辫子军入京与康有为等扶溥仪复辟。
1917年8月1日,直系军阀冯国璋继任大总统。
1920年7月14日,曹锟与段祺瑞之间爆发直皖战争。
1922年4月28日,吴佩孚与张作霖开战,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
1923年10月5日,曹锟被选为中华民国第五任大总统。
1924年9月15日,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
1924年10月23日,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赶走了曹锟。
1928年6月4日凌晨5点30分,日军策划“皇姑屯事件”,张作霖被炸死。
1930年5月,中原大战爆发,冯玉祥、阎锡山和李宗仁等与蒋介石在中原展开大战。
民国北洋这一段,所谓民主是很混乱的。这段几页就能冒出几十个人名的历史中,乱哄哄地创造了没有南北不是东西的历史。最开始是民国元年普选,虽然农民不知道投票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好歹也能让亲戚帮着投一票,重在参与嘛。可到后来一代不如一代,唱戏的人轮流换,就连票都见不着了。
黎元洪是天津水师学堂的优等生,严复很欣赏他,称赞他“德胜于才”。一般人都认为严复的评语其实是在讽刺黎元洪,实际上黎元洪的军事才华也是相当出众的。他曾参加过朝廷的两次秋操,并指挥南军两次取得南北对抗的胜利,段祺瑞便是他的手下败将。后来两人又掐了起来,发动了“府院之争”。
黎元洪为了袁世凯做总统鞍前马后,不料袁世凯却要做皇帝,把自己弄成了罪人。袁世凯洪宪称帝,要封黎元洪为“武义亲王”,黎元洪宁死也不接受。停了几天,江朝宗来宣读圣旨,三拜九叩,双手把诏书给黎元洪:“请王爷受封。”黎元洪气愤地说:“你回去告诉袁世凯老儿,他要老子做王爷,门儿都没有!”
袁世凯死后,段祺瑞不能继任总统,就去请黎元洪出山。到了黎元洪那儿,看到黎元洪跟个木偶似的一动不动,行过礼后,两人面对面沉默地坐了半个钟头,黎元洪的管家在心里说:“段合肥,你倒是说让我们家老黎做总统啊。”可是段祺瑞没有听到,实在是无趣,起身回家去了。
黎元洪当了民国大总统,一日出外考察民情,顺便视察军队。他来到了陆军检阅总署,检阅使冯玉祥开始哭诉:“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军队伙食标准太低,生活太苦,一天三顿小米饭,赶快多发点粮饷犒劳犒劳肚子也好。”黎大总统说:“这个情况嘛,我还是了解的,小米营养价值高,吸收好,每天三顿能吃饱!我很爱吃。”
1916年“府院之争”是因为黎元洪实在是受不了侮辱。国务院秘书长徐树铮只听段祺瑞的话,根本就不把黎元洪放在眼里。有一次徐树铮拿着福建三个厅长的任命书让总统黎元洪盖章,黎元洪正要问这三个人怎么样,还没说完,徐树铮就说:“总统不用多问,快点盖章,我很忙,没时间。”黎元洪很难堪。
1916年,以黎元洪为首的总统府集团与以段祺瑞为首的国务院集团之间干起架来,实质上是美、日两大后台国在中国问题上的利益纠纷。中国自己的事还管不了,还想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出兵德国管人家。于是段祺瑞和黎元洪就在政府大院里面开始掐了起来,各方势力都参与了进来,越闹越大,弄得鸡飞狗跳,史称“府院之争”。
黎元洪复任总统后,财运有点不顺。在一次宴会上,黎元洪感慨道:“不在此山中,不知总统苦啊,才月把多,光他妈的钱就赔了3万多!”冯玉祥很纳闷,问道:“总统是旅长出身,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啊?”黎元洪说:“当然是存的啊!”冯玉祥更纳闷了:“旅长每个月的工资也就那么几百两银子,怎么会存那么多钱……”
1923年6月,曹锟把黎元洪赶下了台。黎元洪决定跑到天津去,临走的时候把总统大印也带了出来。曹锟亲自让新任命的直隶省省长王承斌带着军警,上了火车跟黎元洪要总统大印。黎元洪问:“我不把大印交出来,你敢把我怎么样?”王承斌冷笑着说:“既然是这样,那就委屈总统在车上好好想想喽!”于是黎元洪交了印。
黎元洪被赶下台后,跑到天津避居。每天待在家里,跟宅男差不多。段祺瑞怕他被西南军阀等利用,就一直邀请他到北京住,黎元洪每次都婉言回绝。一次,天津发洪水,段祺瑞说:“你来北京避避水灾也好。”黎元洪回道:“正是因为发水灾,我还要救济灾民,哪有功夫抽身啊。”段祺瑞只好作罢。
1935年,国民党政府为黎元洪举行了国葬盛典,当成了喜事来办,搞起了持久战,葬礼过程包括天津殡殓、北京追悼和武昌安葬,还是三部曲,前后历时八年,可以想象老黎会从棺材里蹦了出来,说:“咱能不能快点,我骨灰都快没了。”国民党说:“没事,这不是为了给你申请世界记录吗!”老黎爬了回去:“这个还是要得的!”
坐镇北京的段祺瑞,从小是个穷小子,又是天生的杠杠头,整天与人抬杠,脾气倔得像头驴。那时袁世凯的儿子袁克定想学别人练兵,就让老爹去段祺瑞那里说情,寻思着能不能混个团长当当。老袁本以为自己这个大总统少说也有半斤面子,结果段祺瑞笑了:一两也不给!说让这么个瘸子立操场上,影响军容。
段祺瑞看准了的事,就是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也不会改变原则。晚清时慈禧逃难回京,沿途官民跪拜,一路走来,是整整齐齐撅起朝天的屁股蛋子,让慈禧好不快意。可突然看到前方段祺瑞的军队不仅不跪,反而以笔直的军姿,给慈禧瞧了个新鲜。段祺瑞说:“跪着的都是奴才,奴才组成的军队要是能上阵杀敌,老子就把姓倒过来写!”
段祺瑞有过早恋史。他小时候当放牛娃,蹭课不掏钱,上的是霸王课,上完了课老师家开饭的时候也厚着脸皮吃。有一天突然发现碗里有块肉,后来肉类食品隔三差五就出现,遂去厨房“侦查”,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白痴你吃吧,是给你白吃的。”于是白痴不仅白吃了肉,还白吃了老师女儿的芳心。
段祺瑞和私塾老师的女儿早恋,但段祺瑞家太穷了,请不起媒人,即使有缺心眼的媒人上门去说,许老师家也未必答应。那时许大小姐也不能越礼,最多偷偷地多添两块肉。后来段祺瑞拿着一块银元投军混出了模样,好多年后两人相见,老泪纵横,拉着手,越看对方越是悲催。
段祺瑞做了军阀,他臭棋篓子的故事就传开了。嗜棋如命的他虽然棋下得很烂,却偏要在府里面养几个清客,在玩政治玩累的时候陪他下棋。下棋的时候要注意,得每盘棋都下得惊心动魄,到最后还得让人家老段赢上那么一点点,且不能让人家看出来,有技术不过关的一不小心跑神的时候赢了人家,老段是会生气的。
段祺瑞喜欢下棋,不赢就不高兴,甚至骂人。有一天,他听说刚从日本获得九段的著名棋手吴清源回到了上海,马上把他喊过来杀一盘。两个人杀了一个下午,结果段赢了半个子,段祺瑞很高兴,重重有赏。第二天有人问吴清源,吴清源笑着说:“段先生老了,作为我的师长,让他半个子,给老人一点安慰吧。”
段祺瑞对儿子段宏业的要求特别高。有一天,老段跟儿子下棋,结果段宏业输了。段祺瑞火冒三丈,大骂道:“连下棋这种雕虫小技都不行,有什么用!”第二天,这对父子又下棋,这次段宏业赢了,但老段又火冒三丈,开骂了:“只能在这上面消遣,你也就这点志气!”小段觉得日子没法儿过了。
段祺瑞这人,穿衣戴帽极不讲究。平时在家,随便穿个长衫,头上戴顶瓜皮帽,有时候在公众场合也很不注意形象,西服领带都歪到背上去了,都懒得用手拉一拉。有一次段祺瑞宴请外宾,因西式的衣服、鞋子不太合脚,就临时换了一件中式的蓝袍马褂。谁知道,袖子太长,袍子太短了,搞成了非主流,笑死一群人。
虽然段祺瑞混得很好,但他家的家仆邢宝斋却还装坚强。每当有人赞叹段祺瑞的辉煌事迹时,邢宝斋总是要说一句:“哼,他算什么,想当年我跟着他老爹做管带,段祺瑞只不过是跟在我后面的一个毛孩子而已。不起眼也就算了,还一天到晚睡觉,鼻涕邋遢的,一点也没有个当少爷的样儿!”
段祺瑞是小屁孩的时候,不爱干净,每天都挂着一尺长的鼻涕。当时段家有个老公差叫邢宝斋,邢宝斋看不起段祺瑞,经常骂他。后来段祺瑞牛叉了,这老公差却还在大街卖扫帚。大街上的人讽刺他:“守着个财神不知道烧香!”邢宝斋说:“咱也不知道他能有今天呀!早知如此,当初就对他好点!”
段祺瑞一生没有不动产,值得敬佩。段祺瑞在北京一直是租房子生活,后来袁世凯跟别人打牌,赢了40万大洋,那人就把房子抵押给了袁世凯,但没给房契。袁世凯就把这套房子给了娶了自己义女的段祺瑞。袁世凯死后,房主的儿子拿着房契来找总理段祺瑞,要收回房子。段祺瑞见人家手中有房契,二话没说,带着一家人搬了家。
段祺瑞一生清廉,洁身自好。段祺瑞在执政期间确实不贪污,还欠黎元洪一屁股债。他从来不收礼,只是遇见最亲近的下属和友人送来礼物,实在不好意思时,才会挑选一两样最不值钱的东西留下。对于别人送的重礼,他一概回绝。只有一次例外,段祺瑞将别人送的礼物照单全收,那便是冯玉祥送来的一个大南瓜。
1902年,袁世凯在北洋新军中提拔干部,选手一律要经过考试。王士珍和冯国璋都先后考过了,段祺瑞考了两次都没录取。马上又是第三次考试,段祺瑞很失落,不料考试前一天,袁世凯偷偷地派人把试题给了他,还给他上下打点了一番,段祺瑞再考不中可以回家种地去了。每当谈起这段经历,段祺瑞总觉得“爱恩深重,终身不忘”。
1911年11月17日,段祺瑞接到老上司袁世凯布置的任务,去前线换掉连打胜仗的冯国璋。因为袁世凯想和革命党人南北议和坐下来和谈,而冯国璋却不听袁世凯的暗示,反而打得更欢了,直接把革命党人轰出了汉口。袁世凯急了,让清政府把冯国璋换成了段祺瑞,段祺瑞很听话,一到汉口,和起义军各自守防,不打了。
袁世凯为了严肃风纪,派警察总监吴炳湘去好好地查一查政府大员赌博等不良作风。吴炳湘很敬业,不久就哗啦啦搞上来一大溜名单,第一个就是段祺瑞。袁世凯看了,笑着说:“炳湘啊,这玩笑不能这么开!小段这个人我是知道的,每天晚上都来个十圈八圈的,不碍啥事的!我让你查的是每天搞通宵,而且输赢很大的那帮人。”
段祺瑞除了培植私人力量外,也很注意拉拢人。他不仅聘任袁世凯的亲信丁士源为自己的副官长,奉天民政长(省长)许世英也被他拉拢,拜了把子。他的势力,除了靳云鹏等四大金刚外,以曹汝霖、陆宗舆、章宗祥三人管外交;曾毓隽、李思浩两人管理财;王揖唐等安福系操纵国会;倪嗣冲、卢永祥等则是手握重兵。
洪宪帝制,段祺瑞不支持袁世凯做皇帝,并辞去陆军总长一职。段祺瑞的老婆是袁世凯的表侄女。为袁世凯称帝的事,段夫人对段祺瑞很有意见。一天,段夫人当着众位亲友的面,用手指着段祺瑞的鼻梁骨骂道:“真是个没有良心的家伙!亏得总统对你那么好!”段祺瑞无奈地说:“我也是被逼的啊!爱莫能助,爱莫能助啊!”
1916年,袁世凯举行登基大典,段祺瑞说自己生病,请假不去参加,有人说:“袁世凯这么器重你,你却在称帝问题上反对他,当总统还是当皇帝还不是一回事。”段祺瑞皱着眉头说:“你知道什么!袁世凯当大总统,我们是站着说话,称了帝,我见了他要跪着说话,那我不就从长子变成矮子了吗!老子最讨厌这种事儿了!”
1917年,府院之争爆发,张勋率军进京调停。张勋率辫子军北上路过天津,专门下车拜访段祺瑞。段祺瑞很严肃地对他说:“你若复辟,我一定打你!”又说:“保清帝复位的事,即使勉强办了,就算北方答应,南方也决不会答应,因此至少应该缓办。”张勋不听,回头复辟了。于是段祺瑞组织了“讨逆军”把张勋打跑了。
1917年,段祺瑞“再造共和”,拥戴冯国璋做了代理大总统。段祺瑞、冯国璋和王士珍三兄弟相聚北京,凑齐了“北洋三杰”。他们表示:“咱们三兄弟齐心协力,不分你我,一起干大事,从此安宁。”没停多久,冯和段就闹起了矛盾,段祺瑞骂冯国璋:“冯华甫(冯国璋的字)本来是狗,现在看来,简直连狗都不如!”
府院之争中黎元洪让张勋出面调停,不料张勋野骡子撒了欢,搞起了复辟。后来张勋复辟失败,逃到了荷兰使馆,段祺瑞“再造共和”,还是做总理。有一天,他去劝黎元洪回来做总统,黎元洪道:“岂有辞条之叶再返林柯,坠溷之花重登衽席。心脚肝俱在,面目何施!”段祺瑞心里高兴,但面子工程还是要搞的,“哎”了一声。
兼任陆军总长的段祺瑞办了个军官教导团,主持开学典礼。段祺瑞指着身边的靳云鹏说:“你们靳督练就是你们的榜样,那时他只是一个菜鸟,现在都当上了国务总理!所以说‘小站练兵,数只八千,飞黄腾达,何止万计!’”靳云鹏附和说:“总长说得对,跟人得跟对!”下面齐声喊道:“跟着总长,飞黄腾达!飞黄腾达!”
1925年,孙中山先生因病在北京逝世。开追悼会时,汪精卫把各界名流都通知来参加,后来总感觉少了谁,仔细一想,还有个段祺瑞,就让人去通知,让他也来参加。不料通知送到,段祺瑞又犯病了:“足肿皮鞋穿不下去,恕未能临。”敢情是穿小鞋穿的啊!于是世人都讥笑老段一辈子有大鞋不穿,只会穿小鞋。
徐州南关,有位先生象棋下得很牛。他自恃所向无敌,竟把“将”用钉子钉死在棋盘上,以为没人能把它撼动。有一天,徐树铮找他下棋,两人你来我往,一阵猛烈厮杀之后,老先生居然满头大汗,被逼得临时找来斧头起钉子,让“将”能离开原位,躲避对方凌厉的攻击。那一年,徐树铮只有11岁。
徐树铮记忆力超强。曾任北洋第七十四混成旅旅长的陈调元回忆说,有一次,他到北京办公事,朋友请吃饭,饭桌上遇到了徐树铮。经朋友介绍双方认识后,徐树铮说看到他的公文了,同时指出他是要求补充多少枪、多少发子弹,以及要多少军饷等。陈调元惊讶得嘴巴成了“O”型,觉得自己都没对方记得那么清楚。
徐树铮枪杀了陆建章,张作霖知道后很不满,不仅撤销了奉军在天津的司令部,分军械时,也只给了徐树铮两旅半。一天,两人和曾毓隽抽大烟,张作霖说:“奉军进关,亏得你多方照顾。”徐树铮说:“装模作样!再这样整,我打不过你,就求日本人来搞你。”气氛开始有股火药味,曾毓隽赶紧说:“我们抽烟,抽烟。”
徐树铮不愿意家人依附他而谋得一官半职。有一次,徐树铮的二哥徐树锽说自己要去北京找弟弟当官。徐树铮连忙令山东督军靳云鹏在中途将二哥接到了济南,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可拖了两个月,徐树锽还是跑到了北京。徐树铮在家里剃头,突然有人说:“二大人(徐的二哥徐树锽)到了!”徐树铮一听,留个阴阳头赶紧藏了起来。
徐树铮在江苏萧县老家时,看到大哥徐树衔躺在床上,走近一看,原来是在抽鸦片。徐树铮很生气,一把把玻璃罩拿掉,把那些黄铜烟灯座和鸦片烟枪什么的都给摔在了地上,气哄哄地出门走了。徐树衔正在喷云吐雾,好不爽快,突然间没了大烟,追到门外大骂,搞得很“严重”,说:“我要到北京去告你‘犯上作乱’!”
徐树铮去欧洲考察。有一次,吃晚餐的时候,徐树铮对属下说:“我有一上联,只有四个字,名为“开公事房”,你们谁能对出?”众人都直摇头,表示听不懂,徐树铮又说:“你们倒过来念。”众人一看,全都笑趴下了,纷纷表示徐老真是文坛奇才!后来,一个人对出了“了私情案”,总算有点凑合。
语言不通闹笑话,还扯上了官司。徐树铮当时去法国考察,请当地官员吃饭。开席的时候,老徐谦虚地说:“女士们,先生们,饭菜不好,请大家谅解。”这句话在中国很平常,结果法国饭店老板就不干了:“你良心大大的坏,当着这么多名流说我的菜不好,我以后怎么做生意?咱俩法庭上见!”后来赔礼道歉才了事。
1925年年底,徐树铮到上海,去拜访他很崇拜的末代状元张謇。徐树铮走后,张謇一直感到很烦躁,一天夜里,突然梦见徐树铮来向他告别,并作了一首绝命诗:“与公生死几何时?明暗分途悔已迟。戎马书生终误我,江声澎湃恨谁知?”张謇被吓醒了,赶紧把诗写了下来,细读之后,觉得心里毛毛的。几天之后,徐树铮在廊坊被杀。
张怀芝曾经救过袁世凯的命,因此得到重用。袁世凯在小站练兵时,有一次,袁世凯骑着马时,不小心从马上掉下来,脚套在马镫上,情势相当危急。随马小兵张怀芝临危不乱,用脑袋和肩膀顶住惊马,才使马停了下来,救了袁世凯一条小命。袁世凯知恩图报,不仅把他收做干儿子,还给了他一个北洋六镇镇统(师长)当。
北洋的张怀芝是个大抠门,身为参谋总长的他经常拖欠工资,甚至一个少校连长被拖欠了17年的工资没给,真不知道是怎么活过来的。有一次张怀芝过年的时候总算出现在了部团一次,大家都快要饿死了,围住张部长希望能发一点工资犒劳一下肚子。张部长满面春风的样子,大家觉得有戏,张部长开讲了:“要是饿了,勒勒腰带就不饿了。”
一次山东督军张怀芝传见本省籍的一百八十多个候补县知事到团训话,他说:“你们各自都有地盘,同样的地皮,为什么不去搜刮外省而向本省来搜刮!我年轻当兵的时候就很有原则,不升官去做强盗,但我绝不在本省做强盗,一来不忍心;二来做强盗发了财,乡里人都知道钱是怎么来的,我不能显摆。你们这一批知事真是太不懂事了!”
山东督军张怀芝喜欢跟着曹锟的脚步走。他经常对人说:“曹三爷是俺大哥,他走一步,俺也走一步,他跑一步,俺也不会跑两步。”1917年张勋带着辫子军去逼黎元洪下台,黎元洪找曹锟拥护自己,曹锟就发了一通电报,宣称拥护,张怀芝看见了,也赶紧发,后来曹锟否认,张怀芝也跟着否认。豪言除了上厕所不跟,其他都跟。
张怀芝大字不识几个,遇到什么大事就抽签决定。一次抽签抽到了科长姚鹏,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见个人影,一怒之下,责令打二百军棍。这个姚鹏是个老名士,觉得这样太侮辱自己了,坚决不从。全省官员也都给他求情,可张怀芝却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又见姚鹏老泪纵横,一把老骨头,最后还是骂了一顿了事。
北伐战争后期,冯玉祥的第二集团军进驻河北。终于能够歇一歇了,冯军各级将领炸了窝,纷纷趁着这大好时机跑到当地女子学校找媳妇。平时在部队里连个母蚊子也见不着,所以一时当地的女学生大受照顾。望都县一个女子学校的校长找到军部抱怨说:“我这个校长干不下去了,你们的军官把我的学生都快娶光了。”
冯玉祥是个勤学的人。小时候读书很用功,当了士兵还是很下功夫,夜里都不睡觉,老师没有把“最佳用功奖”颁给他就算失误。那时没有手电筒,只能用油灯照明,夜里冯玉祥学习到别人睡觉的时候,总不能把油灯放被窝里看书,于是找来一口大箱子,把头钻进去,借着灯光在箱子里学习。
冯玉祥做了旅长,每天还坚持学习两个小时的英语。他学英语的时候,把门一关,找个牌牌挂门口,上面写“冯玉祥死了”,什么人都不让进,等到什么时候在里面学得瞌睡了,出来打个哈欠,再把牌牌一换,就活了过来。每天读书也弄得死去活来的,这么大了还这么玩。
冯玉祥有个外国顾问,叫乌斯马诺夫,中文名叫我是马懦夫。他每天最感兴趣的事儿就是打听西北军普遍身高多少、年龄多少,再后来就直接缠着老冯问军事机密,老冯来了句经典的话:“你知道什么叫做顾问吗?”我是马懦夫傻乎乎地摇摇头,老冯说:“顾问就是我看你的时候你再说话,不看你连屁也得给我憋着!”
冯玉祥时间概念很强,深刻地懂得“时间就是生命”这个道理,对于浪费自己的时间,谋害自己的生命的人很不客气。1927年,汪精卫开会老是迟到,旷课也是常有的事。老冯就看不惯了,写了副对联给他:“一桌子点心,半桌子水果,哪知民间疾苦。两点开会,四点到齐,岂知革命精神?”当时汪精卫还是他的上级领导……
冯玉祥曾经大力提倡基督教,任西北边防督办的时候,对于外国基督教徒很是亲密,有求必应。等到1925年“五卅惨案”发生,冯玉祥想请他们出来说句公道话,于是致电给各地基督教和外国牧师,电报是发出去了,回复是没有的。冯玉祥感慨这群蓝眼睛的人真是一群白眼狼。
冯玉祥在去苏联之前一直都信奉基督教,跟基督教往来密切。平时老冯闲着没事就给部下传经布道,很像回事。有时在前线督战,如果有士兵顶不住了,冯玉祥便扯着嗓门喊道:“弟兄们,主会保佑你们的!主说后退就是下地狱,进攻就是上天堂!我们都想去天堂是不是!”于是西北军无不前赴后继,相当生猛。
冯玉祥倡导基督教,他的部下当然也跟风。张之江打仗时每日都要祈祷上帝,让战事早日获胜。1926年,张作霖和吴佩孚在南口进攻国民军,张将军集合干部学校和卫队一起祷告:“主啊,张作霖和吴佩孚发动内战,妄图武力统一中国。他们好像一只船在大风浪中迷失方向,愿我主赐给他们智慧,让他们回头登岸……”
面对信仰基督教的困惑,冯玉祥决定赴苏联求取真经。回来时脱胎换骨,在五原誓师后,西北军改头换面:牧师取消,换成政治员;礼拜取消,由朝会代替;圣歌也不唱了,改唱《国际歌》;布道也没了,现在是革命理论课。人人都说:“还是革命理论好,冯大基督不信教!”冯玉祥听见了,一笑了之。
20世纪20年代,西方人眼里的冯玉祥是个高大和蔼的基督徒,又是一个威震一方的军阀。当时,《纽约时报》的一位记者对冯玉祥说:“冯将军,你长得真高大!”身高一米八三,虎背熊腰的冯玉祥答道:“是的。你要是砍下我的头,顶在你的头上,那么,我俩就一样高了。”这个记者听完这话,吓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冯玉祥敢说敢干,老跟蒋介石作对,蒋介石很忌恨。蒋介石借“考察”的名义,把冯玉祥送到了美国,不让他回来。可是冯玉祥一心想回国参加抗战,但蒋介石跟美国通气儿,不给冯玉祥提供任何交通工具。有一天,冯玉祥把全身贴满了邮票,对邮局说:“我买不到机票、船票,请你们把我邮回中国去吧!”
1915年,孙中山倡导全民植树,冯玉祥谨遵总理教诲,大力植树。老冯大力贯彻总理的政策,在自己的地盘内种树不倦。有一次,他在徐州练兵,有空了就鼓励大家植树造林,保护我们绿色的家园,还写下一首诗:“老冯驻徐州,山上绿油油。谁砍我的树,我砍谁的头!”从此,人们又给他起了个新的外号“植树将军”。
北京政变之前,冯玉祥在全国范围内征婚。来面试的美女不少,不过都是冲着钱和势来的,冯玉祥很倒胃。有一天,一个又黑又丑的女士也来应征,冯玉祥很好奇,女士对她说:“上帝怕你干坏事,特意派我来管束你的。”冯玉祥大喜:“就你了!”于是二人就结婚了。这位女士就是我国著名妇女运动领袖、新中国第一任卫生部部长李德全。
1917年冯玉祥在武穴驻扎,通电主和。但是老长官、救命恩人兼叔岳父陆建章催促他去打倪嗣冲,冯将军左右为难。在集合队伍宣布出兵那天,雨下得很大,冯将军借口检查士兵,故意骑着马在巡查兵营的时候摔下来,说自己腿不能动了。医官检查后,声称是骨折了。陆建章听说后,大叫:“枉我待他不薄,跟老子耍这一套,忘恩负义!”
武穴罢兵后,冯玉祥回到北京,拄着双拐,给自己起了个“马二先生”的名号。他去面见段祺瑞,声称要去上海养病休息。段总理回道:“你不要再给我装了,现在我拿手枪追你,你比谁跑得都快,这次没叫陆建章把你的头砍掉,算便宜你了,以后少同陆建章见面,快滚回湘西去吧。”冯玉祥马上拐棍一甩,健步如飞,即刻率部开驻常德。
冯玉祥当众宣布全军戒烟,谁不听话,就罚他吃烟头。有一次,冯玉祥惩罚一个吸烟士兵,士兵顶撞他说:“大帅,你也吸烟了!”原来冯玉祥与支邻部队长官会面时偶尔吸了几口烟。冯玉祥从士兵手里抢过烟头,大声说:“我冯玉祥上梁不正下梁歪。以后我也戒烟!”说着将烟头塞进自己嘴里。于是,西北军就成了一支“无烟铁师”。
第二次直奉战争,冯玉祥去曹锟那里领军械,却被李彦青敲诈了十万大洋。冯玉祥本来就穷,大家都知道的,这次又被狠狠勒索,老冯很是生气。领到军械后,冯玉祥召集官兵,说:“兔崽子们,他妈的李彦青敲诈咱们,把咱的血汗钱骗走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众官兵齐声喊道:“杀了他个混犊子!”于是北京政变,李彦青被咔嚓了。
一次冯玉祥将军给部下讲话,语言生动贴切。冯玉祥说:“今天,我来开会,碰见一只猪,围着老子的汽车哼哼叫个不停。猪对咱贡献可不小,肉能吃,猪鬃还能出口,浑身上下都有好处。我们是人民的公仆,政府的要员,可是咱对人民有啥贡献呢?”一时下边的人无不愧疚万分,情绪激动。
名士彭涵锋见到了冯玉祥,对他一番端详,有了深刻的认识。大家让他形容,他说:“就拿三国里面的人来打比方吧,冯玉祥这个人啊,长得跟刘备一样帅,才能跟孙权差不多,志气呢,比董卓还高,人呢,比吕布还要奸诈。”众人问:“那他有什么缺点呢?”彭涵锋说:“可惜啊,可惜,他运气跟袁绍一样差!”
1926年9月,冯玉祥从苏联回国,宋哲元前去迎接。两人一番寒暄,就切入了正题。冯玉祥问老宋:“你手下还有多少兵马?”宋哲元竖起五根手指头说:“禀大帅,还有一巴掌之多!”冯玉祥高兴地蹦起来:“甚好,甚好,我们就用这五十万人打天下,你以为如何?”宋哲元很无语,小声说:“大帅,是五百个人……”
冯玉祥为了表示自己爱护“子民”,喜欢亲自给自己的士兵操刀理发。有一次,《大公报》发行人胡政之来拜访冯玉祥,冯大帅拿出一张给士兵理发的照片给他看,等了半天胡政之连个屁都没放。老胡回去对人说:“老冯真能装,给士兵剃头还要拍个照出来给我这个记者显摆!”冯玉祥知道了,气得头发都冒烟了。
冯玉祥长得很魁梧,膀阔腰圆,一米八多的个子。1928年7月2日,冯玉祥被美国的《时代》周刊选为封面人物。说他:“他站起来足有六英尺高。他不是纤弱的黄种人,而是个头魁梧、皮肤古铜色、很和蔼,《圣经》拿在手上或者放在口袋里的虔诚的基督徒,神枪手,世界上最大的私人军队的主人。”他就是中国的最强者:冯玉祥元帅。
冯玉祥被阎锡山软禁在山西五台县河西村,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徐铸来访。徐铸是《大公报》的记者,他向老冯打探消息:“最近前方战况怎么样啊?”冯玉祥用筷子指着火锅,讥笑说:“你看,他们如果打了胜仗,里面就有肉,否则就是白菜粉条,今天里面有肉,还有条海参!说明今天打了大胜仗!”
冯玉祥和蒋介石曾经是拜过把子的兄弟,在郑州时两人义结金兰。冯玉祥给蒋介石的帖子是:“结盟真义,是为主义;碎尸万段,在所不计。”蒋介石在给冯玉祥的帖子上则说:“安危共仗,甘苦共尝,海枯石烂,死生不渝。”然而还没两年,二人就兵戎相见,真刀真枪地拼起命来。
1930年5月,蒋介石和冯阎联军展开“中原大战”。之所以会发生这一场大混战,是因为北伐后汪精卫失了势,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咽不下这口气,怂恿反共右倾西山会议派和亲国民党军人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张发奎跟蒋介石中央政府及国民党中央会议来一比高低、一决雌雄、一较高下,说白了就是干一架。
1930年中原大战,中央军出动了空军助阵。西北军第四路军看见飞机一会儿一个炸弹,很是惊慌。冯玉祥为了安定军心,发表讲话:“天上乌鸦多还是飞机多?”众人说:“乌鸦多!”冯玉祥问:“乌鸦拉屎有掉到你们头上没?”众人答:“没!”冯玉祥:“那飞机扔炸弹跟乌鸦拉屎是一样一样的!”众人听信了他的忽悠,第二天被炸得惨不忍睹。
1930年中原大战,阎锡山和冯玉祥准备各派出一支精锐部队,在河南省的沁阳县会师,集中兵力,手拉着手,一举聚歼驻在河南省的蒋介石军队。冯玉祥该死的军师没学过地理,把沁阳写成了泌阳,一撇葬送了一场战争,使阎锡山和冯玉祥的联军陷于被动,导致联合作战计划失败。这位参谋也因这一撇断送性命,所以说错别字应杜绝。
冯玉祥提倡节俭,很是痛恨贪污。他有个叫宋良仲的副官长有房有车还有个做名妓的小妾,冯玉祥全当没看见。有一天宋良仲的名妓老婆打了一天一夜的麻将,被冯玉祥老婆知道了,就去告状。冯玉祥不得不做个样子,把宋良仲暴打几十大板。没停几天,冯玉祥给宋升了官,于是西北军中打麻将的越来越多。
冯玉祥练兵喜欢跟士兵互动。有一次,冯将军又开始给士兵训话,讲了一大段后,问道:“同志们,你们都听懂我说的没有?”士兵们高声大喊:“听懂了!”冯玉祥又问:“我讲得好不好?”士兵们答:“老好了!”冯玉祥很满意,指着喊得最卖力的那个士兵问:“我讲的是什么?”士兵低下头说:“报告总司令,我忘了!”
冯玉祥一生拥护孙中山,坚持“三民主义”。一天,冯玉祥跟部下大讲“三民主义”,唾沫星子乱飞讲了一大堆,完了带领大家一起喊:“我们是有主义的军队!”喊了一阵看差不多了,就问一个士兵问:“我们有的是什么主义?”士兵在冯讲话的时候没有认真听讲,现在喊到他,他立正站好,高声喊道:“报告总司令,是帝国主义。”
冯玉祥管理部下的手段很特殊。韩复渠、孙良城等上将,对于冯玉祥超级严厉的手段也深有体会。只要是惹了老冯不高兴,不管旁边有没有人,不是面壁思过就是一阵棒打。如果离你远的话,也有办法,冯玉祥会问你:“跪下了没有?”等到那边回答:“跪下了。”才能放过。这样的处罚,冯玉祥的部下都感到很丢人。
冯玉祥带兵,虽然待遇不咋地,还老是拖欠工资,但纪律很好。他手下的兵蛋子文化程度都不低,几乎没有文盲,最差都是高小学历。原来冯玉祥每招一个兵就要教他学200个以上的字,告诉他一系列理论,当兵干什么啊,当兵为什么啊,总之打起仗来了,冯玉祥的兵多为理想而战。
冯玉祥在湖南时,老百姓抵制日货,冯玉祥很是支持。日本领事听说抵制日货,就派人见到了冯玉祥,说中国不把日本侨民的生命财产当回事。冯玉祥拍着胸脯说:“麻烦您转告领事,我会当作一回事儿的!”于是冯玉祥在每个卖日本货的商店门口,派人24小时持枪“站岗”,于是没人敢去买东西了。
1947年,冯玉祥在美国考察,会场上的烟鬼很多,把他熏得头晕目眩。于是气愤的他作了一首诗:“大会礼堂,又熏又臭,又臭又熏。既熏且臭,既臭且熏,熏而又臭,臭而又熏。熏熏臭臭,臭臭熏熏。亦熏亦臭,亦臭亦熏。”美国一个禁烟协会把诗译成了英文,登到了《纽约时报》上,并印成了传单散发。
中原大战后冯玉祥避居泰山,投靠了蒋介石的韩复榘经常去看望老上司。有一次,韩复榘又去山上探望冯玉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冯玉祥在屋里痛骂韩复榘忘恩负义,韩复榘知道现在进去了也是被骂出来,于是接过哨兵的枪在门口默默地站岗。一会冯玉祥骂痛快了,才说:“韩复榘进来!”韩复榘才敢进去,两人有说有笑一如从前。
韩复榘投蒋后,在个人感情上,与冯玉祥仍然情同父子。中原大战后,韩复榘每月还给老长官5000块大洋,500袋面粉。1935年,冯玉祥到南京任副委员长,住在蒋介石的别墅里,过了几天,韩复榘派人来接他,说:“韩主席说了,这里是人家的房子,在南京给你修好了公馆,那是咱自己的房子,接您去住!”
“新生活运动”推行得很糟糕。韩复榘干脆在山东恢复了旧俗,并下令把大街上那些烫头发、穿高跟鞋的女士都给当妓女抓起来。龙云也在云南规定了十大工作,其中有禁止学生在街上骑自行车这样的“重中之重”。最后搞得面目全非,过年都过得很不安生,老百姓都说:“自从有了新生活,没有一天能好过。”
韩复榘去实验剧院看戏,发现几个穿凉鞋短袖的年轻女子坐在观众席上,就叫来剧场负责人,生气地说:“你怎么随便让妓女进来看戏?”负责人说:“那几个是学校的学生,不是妓女,她们穿的是校服。”韩主席一听更火了:“女学生怎么可以如此不知羞耻?”回去后韩省长就下令把这些妓女一样的“不雅”校服给取缔了。
韩省长在大街上看到两个穿短袖的女学生在晃悠。学生也不认识韩省长,于是双方就吵了起来。韩复榘让卫兵把两个女生抓到警察局去。卫兵当时正在看着那两位女生的身材流口水,以为是老大想把她们抓回去做老婆,就把她们往小车里塞。韩省长一看,对着卫兵又是一顿踢,说:“我是那种人吗!”卫兵想说:“有点像。”可是没敢说出来。
1925年12月,韩复榘带兵攻打天津的奉系军阀。他想借助田单的“火牛阵”妙计来进攻,可是找来找去却找不到几头牛,只好用300只绵羊来代替。士兵在羊头上绑刀、尾巴上拴上油麻,还给羊穿上秧歌制服,用火点着在阵前乱窜,结果奉军不上当,不仅打退了韩军,还把送上门来的羊给烤着吃了。
韩复榘到高宛视察监狱,发现监狱里空荡荡的,连个老鼠也没有关。韩于是夸赞该县长:“小伙子,办案效率不错嘛,或杀或赦,不要关着。”等到了博兴县,连个蚂蚁都没有了,发现自己被捉弄了,韩复榘不禁勃然大怒:“妈拉个巴子,这么大一个县,连一个犯法的都没有,你们是不是把犯人都给卖了!”
韩复榘深刻地明白了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韩复榘在抗日初期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带着头逃跑了。结果日军一路长驱直入,顺着京埔路杀了过来。韩复榘说:“哎,如今这世道我算是看透了,有枪就是爷,像咱这军队,没枪只有光着脚丫子拼命地跑,扒光了衣服,还不如一群要饭的。”
韩复榘主政山东,被山东人戏称为“韩青天”。啥事都要管,而且审案全是胡来。审案时,他让犯人站在堂口,给犯人相面,观气色,看完后,如果他用右手向下一划,再把手向右边一伸摆,执法队士兵就把这个犯人拉到右边站着,一会拉走枪毙;如果他右手向上一划,再把手向左边伸摆,就拉到左边站着,无罪释放。
有一次,“韩青天”正在“审案”,一个小孩一时好奇,就站到大堂一边看,执法队竟把他也推上了车。小孩大喊:“我是送信的!”韩听见后很不解,执法兵说:“报告主席,他说他是送信的。”韩回答说:“送信的也该枪毙!”于是这个小孩就被稀里糊涂地枪毙了。
韩复榘对于洋鬼子特别愤恨。韩复榘做山东省主席,济南有个英国人造的影院,税务员怎么催都不交税。韩复榘听到了,很是生气,就让公安局派了好几个警察站到那个影院的门口,不让中国人进去看。停了几天,那个英国老板过不下去了,主动来请求交税。韩复榘指着他那金黄的脑袋说:“交什么交,有本事别给老子交啊!”
北洋军阀中冯国璋和段祺瑞两人是微妙的上下铺关系。北洋三杰中,除了知道进退的王士珍被称为“龙”,剩下的“虎”和“狗”两兄弟就是指段祺瑞和冯国璋了。与段祺瑞的强硬杠杠头不同,冯国璋之所以被称为“狗”是因为他很能打仗而且对袁世凯忠诚。但老冯一生命苦,比苦瓜还要苦。
冯国璋是个小气鬼。以前穷的时候,冯国璋就天天厚着脸皮去朋友家蹭饭,风雨无阻。冯国璋喜欢吃玉田酱肉,又害怕仆人偷吃,买的时候就让切成四方块。如果是要待客的话,就把肉切得很薄,跟纸差不多厚。切的时候刀上带了点,也舔个干净。儿童都唱:“冯国璋,小气鬼,吃个肉,切住嘴。”
冯国璋攻破汉口之后,火烧下关,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这还不够,又把士兵放出去大肆抢劫,一时间又抢又烧,汉口屋毁人亡,没个好地儿。张宗昌听到后自愧不如:“妈了个巴子,北洋军义勇队就是牛气,抢劫放火不说,还入室强奸,竟然比老子还畜生!”冯国璋听到后很生气,觉得自己怎么也不能跟张宗昌相比。
冯国璋炒了溥仪的鱿鱼,感觉有点欺负了人家小孩子,就去求画。溥仪也大方,挥笔泼墨画了一幅。冯国璋拿回来一看傻了眼:上面画了一匹马长了两个角。暗示老冯。这还不算,还题款说这是自己家的小毛驴。从此冯国璋就觉得炒了他的鱿鱼算是炒对了,真不行再给他红烧了也行。
1915年袁世凯登基,革命党人陈其美和小弟蒋志清设下圈套暗杀了镇守上海的郑汝成,本来这事跟冯国璋没关系,你革命党人暗杀就暗杀,又不关我的事。可是不关你的事也要弄成你的事,革命党人就向报社投稿,说亲眼看见是冯国璋干的。冯国璋气得脸都绿了:“你们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杀的!”
袁世凯死后,北洋军阀的冯国璋被任命为副总统。新官上任三把火,冯国璋没有把火用在工作上,反而把督军府改为副总统府的改建项目当成了头等大事来办。里面装潢得相当豪华,金碧辉煌,冯国璋很是满意,经常时不时向人炫耀,请别人到家里做客。第二年,副总统府因电线漏电起火,烧成了灰,冯国璋从此脸色跟茄子差不多。
1917年7月,冯国璋对于当总统的事很犹豫。段祺瑞派亲信靳云鹏来游说“总统进京”:“北方的局势如同一个大香炉,香炉三条腿,大总统您是一条,其他两条是总理和徐世昌,有这样的三条腿,您害怕站不稳吗?我保证,这次四哥您到了北京,能做一辈子的总统。”经这么一忽悠,冯国璋精神上缴械投降,去了北京。
冯国璋当了总统,日子也不好过。似乎冯国璋的人生就是用“郁闷”两个字写出来的。那时政府经济拮据,总统门前排起了队,可惜他们不是交钱的,而是来要钱花的。冯国璋作为总统又不能不给,只得把中南海的鱼捞了上来,一人发几条算是一年的工资福利加年终奖。真是总统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冯国璋比较老,所以就容易老糊涂。冯国璋当了总统,刚刚被批准上班的塞北关监督林摄来拜谢。冯国璋问:“你哪的?”林说:“北京本地的。”冯又问:“有啥事儿?”林答:“刚上任,来谢谢领导您的提拔。”冯又问:“谁签的字?”林说:“总统您。”冯国璋挠挠头,郁闷了:“有这回事儿?”林摄也郁闷了:“都好几天了!”
冯国璋做了总统,段祺瑞是总理。这一年,中国加入了协约国,宣布对同盟国作战,却连一个小兵蛋子也没有派过去。而国内也发生了湖南在直系捣鼓下闹自治。段总理下令讨伐湖南叛逆,把讨伐令送到总统府,冯大总统就是不盖章。仗打了起来,政府军也没博得个合法名义。于是就有了对外“宣而不战”,对内“战而不宣”的事情。
冯国璋一生当了好多次冤大头,如果出一本书的话,估计也得有五百万字。于文于武都有两下子的冯国璋,却总是比不过段祺瑞。每次都被段祺瑞按着头在讨伐南方的命令上盖上总统的大章,窝囊得不行。后来干脆归隐山林,临老了还在为老部下被拖欠工资奔波,路上得了重感冒,在1919年60岁时挂掉了。
冯国璋死后曹锟做了直系的新掌门,手下也有吴佩孚和长江三督这样的得力干将,控制着江西、直隶等四省,东北三省的张作霖也成为皖直两系外的一个巨头。曹锟觉得师傅冯国璋的仇不能不报,利益上也有冲突,有必要来打一架。于是联合张作霖和其他几伙大土匪准备找段祺瑞掰掰手腕,发动混战。
曹锟在发迹前,是保定府一个卖布的,而且卖布也不专心,可卖可不卖,只要有人找他帮忙,撂下摊子就跟人走,人送外号“曹三傻子”。不过傻子也脸皮厚,只要看见他帮过忙的人在吃饭,就先蹭了再说,走到跟前一屁股坐下就吃,连声招呼也免了。
曹锟投靠了正在小站练兵的袁世凯。军营里看这个人老实,又傻乎乎的,长官叫干啥就干啥,价钱都不带讲的。凭着这股傻劲,曹锟越混越好,不是有本事,而是胖胖乎乎的又傻又憨厚,像个吉祥物,后来他就被袁世凯看中,每每打仗冲锋可以放在阵中压阵,作为“福将”,屡试不爽,竟然越混越好了。
曹锟检阅军队,走过士兵行列时,突然看见一个士兵正在那儿偷偷地哭。曹锟走到他身边,问他:“哭啥?!”士兵很委屈,原来是他刚收到家信,说他老爹死了,而自己却远在军队,不能回去再看老爹一眼。曹锟一脚踢了过去:“丫的!给你五十块大洋,滚回去好好安葬父亲,再给老子回来打仗!”
曹锟喜欢听戏,常邀戏剧界的大明星来演出。有一次,时任直隶省长的曹锟想邀请梅兰芳来演出,梅兰芳答应了,曹锟很高兴。为了表示对偶像的尊重,老曹亲自备了几辆马车弄个大气场来迎接。结果,梅兰芳竟是乘汽车来的,老曹脸上挂不住了,看戏也觉得没滋味,等梅兰芳一走,就忍痛花高价买了几辆汽车,终于心情一片大好。
曹锟兄弟好几个,在曹锟的几个兄弟中,曹锟和四弟曹锐感情最深厚。曹锟把自己的财政大权交给曹锐管理,曹锐也把自己仅有的儿子过继给了曹锟。后来奉系和曹锟开战,张作霖和曹锟是亲家,张学良偷偷跑到了天津,见到了曹锐,说:“四大爷,我现在正跟三大爷在打仗,外面很乱,社会不太平,您别出去。”曹锐哭笑不得。
曹锟和吴佩孚虽然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却亲如父子。第一次直奉战争,曹锟不想和亲家张作霖作战,而吴佩孚则坚决主战。虽然曹锐等人一直劝阻,但曹锟还是决定听从吴佩孚的话。曹锟说:“你就是我,我也是你,亲家虽然亲,但却没有你亲啊!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连历史上的刘备和诸葛亮也不过这样亲啊。
曹锟没什么本事,但是用人不疑。1913年,曹锟带着北洋军去湖南,见到了湖南督军汤芗铭。汤芗铭发现曹锟手下有一个叫做吴佩孚的低级军官是个人才,就跟曹锟借人。曹锟不认识吴佩孚,但是他觉得汤芗铭眼光还是不错的,就提拔了吴佩孚做旅长。后来凭借吴佩孚称霸军阀后,曹锟经常对别人说:“吴佩孚是我最大的本钱啊。”
曹锟这个人心地仁厚,从贿选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来。曹锟为了当上总统,给480个议员行贿,每个人按人物地位和作用的不同给予了2000元到1万元的大礼包。他没有拿枪逼着议员选他,也没有强迫别人收钱,对于那些收了钱没有投自己票的也没有报复,充分地体现了老曹这个人跟一些当官的比起来其实不算是最坏的。
直奉战争中,吴佩孚让部下董政国24小时内拿下长辛店,不然提着头来见。结果不到半天时间,通讯员回来说:“董旅长已经过去了。”曹锟吃了一惊,以为老董挂了,悲哀地看着吴佩孚,正要商量由谁来继任旅长,通讯员又说了句:“让您们也一起过去!”曹锟才知道打了胜仗,蹦了起来:“子玉,我们也过去!”
曹锟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他脾气很大。他做第三镇统制时,有人打报告说一个军械官贪污公款。曹锟很生气,立马将那人五花大绑,赏了一顿板子。后来一查,冤枉人家了,于是又给人家升了管带,并安慰说:“我打你屁股,不是故意的,现在你屁股好点了没?俗话说‘越打越发’,瞧,这不就升了你的官了吗!”
冯玉祥任陆军巡阅使时,有一次去见曹锟,气冲冲地说:“初一那天,总统府的人把士兵给打了,总统不知道吗?如果您不处理,那就是护短;如果总统您不知道,那就是被人蒙蔽了。”曹锟说:“小子,总统卫队把士兵打了,你们身为长官,为什么不追查清楚,惩办肇事者,我是总统,难道这样的事情也要我来处理吗?”冯玉祥沉默。
1923年,曹锟靠贿选做了总统,选他的议员被称为“猪仔议员”。吴稚晖在北京演讲,说道:“要是人的精子都能怀孕成小孩就好了,那样曹锟跟他老婆上床,就能生四万万个小猪娃,每个投他老子一票,连花钱买议员都省了!”吴大仙人天马行空的演讲,给曹锟博得了又一个雅号:“精虫总统”。
王士珍曾说,如果想害一个人,就让他当总统。曹锟上台,当时内外交困,曹锟的日子也不好过,好不容易贿选当了个总统,却不能威风一把。一天,曹锟心里郁闷,对手下人大发牢骚:“你们一定要把我捧上台来,叫我来活受罪!”手下的人不敢当面说他,只好私下里偷偷地说:“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拼了老命要来活受罪的!”
曹锟任总统时,他的亲信吴毓麟希望任命黄荣良为驻伦敦公使,外长顾维钧说正在考虑,吴认为这是拒绝。吴毓麟请曹锟出面干涉,曹锟严厉地对吴毓麟说:“老弟,你懂什么叫做外交吗?因为我们不懂外交,才请顾先生来作外交总长。顾先生对外交有经验,你们凭什么干预?”顾维钧在回忆录里写道:“曹锟虽然从来没上过学,但却是个天生的领袖。”
曹锟一生与狗有缘。他出生的时候,是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北风那个吹啊,他祖母看着呱呱落地的娃子,不禁长叹道:“唉,这穷恶的大冷天,家里这么穷,也只能当狗养了。”那年,也是狗年。后来曹锟一路扶摇直上,竟然有一天贿选做了总统,他也不忌讳别人叫他“曹狗”,他还乐呵呵地说:“我祖母说过,狗富猫贫啊!”
1923年5月,康有为路过保定,曹锟设宴款待。席间谈起了此时正在保定推行白话文课程的王森然,康生气地对曹说:“这个搞白话文的桐城派叛徒,真是败类。”曹锟说:“不如老弟我以防‘赤化’为名,把他给抓起来,赏他一顿板子?”康有为说:“如此甚好!”于是曹锟派人去把王森然绑过来,不料让王森然给跑了。
李彦青虽然只是相当于曹锟的一个搓澡师傅,但对于老曹家的事他非常上心,管得很宽,顺带兼顾看门的职责。有一次,时任内阁总理的孙慕韩来找曹锟谈正事,李彦青竟然警告孙慕韩说:“小子,你见三爷可以,最近三爷心情不好,你最好别跟他老谈政治!”孙慕韩生气了:“老子谈什么干你屁事!”
吴佩孚做了营长后,带20名士兵组成的手枪队浩浩荡荡去长春领饷,刚下火车站遇到了赶自己出家乡的仇人“翁钦生”,对方吓得掉头就跑,结果吴佩孚追着“钦生,钦生”直叫,并让卫兵把他连架带请弄到了营地,当时翁钦生吓坏了。谁知道吴佩孚不但没有揍他,还请他吃饭后送他回火车站。翁钦生回乡见人就说:“吴佩孚做了大官,还不念旧恶。”
吴佩孚刚进兵营当传令兵时,郭绪栋还是文案师爷,也算是吴的上司了。有一天,吴佩孚送一件公文,说:“这个典故用错了。”郭绪栋疑惑地问:“你说我错在哪里?”吴佩孚引经据典,郭绪栋暗叫一声“惭愧”,他好奇地问:“你念过书?考过科举?”吴佩孚实话实说。郭绪栋又在心里叫了声“惭愧”。于是举荐了吴佩孚。
第一次直奉战争后,曹锟迫切想当总统,吴佩孚苦劝无果,回到洛阳养精蓄锐。吴佩孚虎踞洛阳,在其最鼎盛时期,有数十万军队,控制着直隶、陕西、山东、河南、湖北等省地盘,已成为北方实力最大的军阀,洛阳实际上成为了北方的政治、军事中心。按曹锟所言:“只要洛阳打个喷嚏,北京天津都要下雨。”
吴佩孚喜欢算卦,闲着没事就喜欢卜一卦。有一天,他卜卦算出“有不速之客三人至”,就让厨房把三个人的午饭也给准备好了。可是眼看饭都凉了,只来了两个人。副官为了不让吴半仙出洋相,就又找了个人,前来“拜访”,凑够了三个人,这才开饭。吴大帅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更相信自己的卦术越来越神了。
吴佩孚是个秀才,但这个秀才很能打。段祺瑞玩弄政治,直系前掌门冯国璋刚退出江湖,年纪轻轻的吴佩孚便横空出世,率军挑了桂军主力,一路杀到了长沙,被公认为常胜将军,知名度远远超过了“长江三督”,是直系的当家花旦,头牌猛将。《时代》杂志的封面曾经刊登过吴佩孚,说他是当时“中国最强者”。
吴佩孚和曹锟到了天津,和张作霖谈事。谈论间吴佩孚也经常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张作霖挖苦他:“我同三哥(曹锟)有事相商,一个小师长跟着掺和个鸟!”吴佩孚很伤自尊,转身就走。没过几年,张作霖入主中南海,与吴佩孚成了合作伙伴。张作霖去迎接吴佩孚,亲昵地喊:“大哥,您就原谅小弟吧!”
吴佩孚是个秀才,这就与其他绿林出身的兵痞子们有很大区别,优越感十足。一有空,吴大帅就把李炳之和齐燮元找来吟上几句诗词。为了显示自己军队的整体素质,有一次,阵地休息,吴佩孚对大家说:“英雄者,乃须文武出众。若文不能武则非英也,武不能文则非雄也。”让大家作诗,可惜参谋等也都是草包,连一百个字都搞不出来。
吴佩孚还是个军事奇才,所以不免有些恃才傲物。有一次,吴佩孚到北京,张学良亲自去前门车站迎接。吴佩孚一见到张学良就亲切地问:“小六子,你家老匹夫近来可好?”张学良忍着要暴走的怒火,攥着拳头说:“还好,还好!”等到了开饭的时候,吴佩孚又来了,说:“只要我吴佩孚一出马,无论天下多难之事,必然马到成功!”
吴佩孚极力反对女学,说那是洋鬼子搞的糟玩意。有一次,孙丹林说:“吴大帅,其实女子上学不是洋鬼子搞的,而是咱中国古代就有的。《诗经》有云:‘言告师氏,言告言归’,这个‘师氏’就是指先生。还有佛曰……”吴佩孚脸面挂不住了,一拍桌子说:“那都是胡写的!不足为证!”孙丹林很无语。
吴佩孚虽然也是个军阀,但他跟其他军阀很不一样。他很崇拜关羽和岳飞,也从来不住租界。他做了几十年的官爷没有贪污点啥。日军侵华,大汉奸江朝宗出面组织“治安维持会”,想请吴佩孚出山担此“大任”。江朝宗还没说完,吴佩孚就把桌子拍得震天响,大骂:“你个老而不死的东西!”吓得江朝宗抱头鼠窜,赶紧跑了。
吴佩孚失势后,住在北京东城什景花园,经常有名流登门造访。吴佩孚都热情招待,并说:“中国人,欢迎!日本人与狗,滚蛋!”有一次,一个日本人乔装成中国人到吴佩孚家吃喝一顿,后来吴佩孚知道了,骂道:“现在的日本人实在越来越可恨,竟然狗披羊皮,也怪我老了,竟然没有看出来,哎!”
孔祥熙做财政部长时,曾经出五千块大洋请吴佩孚作画,吴佩孚婉言拒绝了。后来,有个青年后生向吴佩孚求一对联,吴佩孚出人意外地拿起笔,写道:“回首可怜歌舞地,如今不似洛阳时。”老吴半生征战沙场,曾经风光无限,被誉为“中国最强者”,到了一把老骨头的年纪,却如此萧条,这一联读下来,不禁让人感慨万千。
吴佩孚兵败后,在北京待过一段时间。日本的大迫通贞请其出山担负“兴亚”大任。吴佩孚装傻道:“眼前大事,玄黄未判,不可不可。”弄得翻译和大迫通贞都傻了眼。吴佩孚又说:“只需本人掐诀念咒,向空中抛出一团团麻线,你们日本人的飞机就被缠绕下来!你们开枪也伤不了我。”大迫通贞摇着头走了。
1921年4月21日,来自德国的露娜小姐见到了吴佩孚,从此对他一见倾心,爱上了这个帅小伙,一个劲地眨眼示爱,无奈吴佩孚是个石头人,一点也不领情。回国之后,露娜小姐又写了“最后通牒”,经翻译如下:“吴大帅,我爱你,你爱我吗?”吴佩孚看后差点笑抽了,写了个“老婆尚在”寄了回去。
生活中身居要职的吴佩孚粗茶淡饭,生活要求不高,而且不贪图钱财,能书能画,很有儒将风范。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优点,他一生衣服不穿太奢侈的,也从来不穿西装,不讲究品牌。但是如果是外国货,一律不穿,很支持国货。这一点,给那些一味追求洋牌子的国人们树立了一个榜样。
第一次直奉战争,吴佩孚给将士们鼓劲,他说:“兄弟们,这次是共和和他妈的帝制之间最后的战争,胜利了回家种地抱孩子,如果失败了,老子以死谢天下!”吴佩孚让部下董政国一天之内必须把长辛店给打下来,董政国对部下说:“你们要长辛店还是要我的头?”部下说:“要长辛店!(要头有啥用!)”几个小时就把长辛店打了下来。
吴佩孚很迷信。他自称战国名将吴起的后代,认为老子天下第一。他要求大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最好还会算卦。每当打仗前,他就派人早上六点的时候看云彩。如果云是左边过来的,那敌人就是左右夹击,如果从后面来就是敌人要抄后路。
一天,河南大旱,冯玉祥来向吴佩孚求雨。吴大帅拿六枚铜钱煞有其事地抛了几下,说明天有雨,大旱可除。冯玉祥又问:“几点?”吴大仙说:“下午两点多。”冯玉祥就屁颠屁颠地跑回去了。第二天三点冯又来了,问大帅怎么还没下雨。吴佩孚淡定地说:“谁讲的,正下呢。”冯问:“哪?”吴半仙答:“莫斯科。”冯玉祥差点吐血。
吴佩孚发达了,老同学王兆中前来投奔。念在同学关系,吴佩孚给了他一个上校副官当,王兆中不满足,说自己好歹也文武双全,要求给个河南的县长当当。吴佩孚没有同意,这个王呆头鹅又说那给个旅长当当也行,将来用一个旅踏平全中国,老了好回家种树为乐。吴佩孚这次同意了:“那你先回去种树再说吧。”
吴佩孚常把关羽和岳飞挂在嘴边,当作偶像。他自己也很简朴,不嫖不赌、不抽大烟,也不许部下嫖妓,违者枪毙。部下很委屈,说:“没有媳妇,不嫖妓哪有动力打仗?”吴佩孚很坚决:“战场是神圣的地方,思想和身心不健康的人,神明会惩罚的。”部下回去很没有眼色地说:“大帅说杀人也神圣。”吴佩孚听到后很无语。
直皖战争中,段祺瑞派吴光新去占领河南。河南都督赵倜决定誓死反抗。此时,吴佩孚发电报表示支持:“恳我总统、总理勿为安福所利用,立饬吴光新军队仍回原防,并宣示决不轻易赵督,以弭战祸。”赵倜很感动,称“昨夜吴师长电,传诵欲涕”。吴佩孚收到后说:“赵倜自作多情,我是怕老段的嫡系占了河南后,我北归的路就没了。”
吴佩孚是个秀才,所以有“儒将”的称号。后来他失势后避居四川,每天读书赋诗,也很穷酸,还给自己做了副挽联:“得意时清白乃心,不纳妾,不积金钱,饮酒赋诗,犹是书生本色;失败后倔强到底,不出洋,不走租界,灌园抱瓮,真个解甲归田。”有人劝他出山,他说:“我只是一个老酸秀才,不堪大用啊,不堪大用。”
1921年,英国将军吉庆纳到了洛阳,去拜访吴佩孚。吉庆纳说:“现在打仗都得有飞机啊!”老吴说:“何以见得?”吉庆纳说:“多了用处就大了。”老吴说:“我们中国人发明了它几千年,也没见得打仗的时候有多大用处。”吉庆纳很吃惊:“飞机是贵国发明的?”吴佩孚说:“当然了,不过我们不叫它飞机,而叫它飞鸢罢了。”
1922年,吴佩孚五十大寿,广发英雄帖,邀请军政要人。过生日那天,大家都送金银珠宝、古玩玉器什么的,在河南督军的冯玉祥却只送了两缸清水,并附信写道:“君子之交淡如水。焕章虽不敢以君子自比,然足下实君子也,言清行清,洁如清水,故焕章不敢不以清水待也。”吴佩孚虽然很不爽,但这一招实在太狠,只好“笑纳”了。
吴佩孚想去北上讨伐张作霖,无奈票子不够。于是他把平时那些想来攀附的下岗了的军政大员邀请来,说要给他们分配工作,那些人当然是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想再捞一把。不料吴佩孚开门见山地说:“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正巧我军费不够,一个人给我借100万好了,报效祖国嘛。”大家才知道被忽悠了,只得认捐。
胡景翼是吴佩孚的部将。虽然胡景翼长得不高,但却吃得很胖。脸长成了葫芦不说,上个汽车还得弄个敞篷的,先把一半肚子搞过去,再让人踹几把才能上车。而且吃得很多,一顿饭下去三天的军粮就没了,这样下去还不把老吴给吃垮了。可是老吴却不怕,吴佩孚说:“这要是打起仗来,三天不给他吃饭,也能撑住啊!”胡景翼听后想跳楼。
民国军阀都喜欢做“双枪将”:一手拿枪,另一手拿着烟枪。吴佩孚进攻信阳,守信阳的是蒋士杰带领的“双枪将部队”,在战壕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开枪射击,但就是这样的部队,竟然坚守了信阳40多天。后来蒋士杰被押送到吴佩孚面前,大家以为他肯定要挂了,不料吴佩孚设宴款待,夸赞他了不起。
吴佩孚兵败失势后,跑到了四川避居。有一天,一个日舰司令荒城二郎来拜访,希望吴佩孚能够出山,愿意给吴佩孚提供一百万的贷款和十万的枪支。吴佩孚下了逐客令,说:“想当年我枪支可不止十万,军费何止有百万,但还是败了。若是我想依靠你们早就依靠了,君子有什么事能做,有什么事不能做,我还是很清楚的!”
吴佩孚到四川后,找了个地方过上了避居的生活。他经常向别人诉苦,说自己一没杀过爱国青年,二没杀过革命党人,为什么国人就是不能原谅自己呢?那个人对吴佩孚说:“主要是当年你跟一个挑粪的一样,一头挑着曹锟,一头挑着部下,臭气熏天。现在你到了四川,四川人对你还是好的,要不早把你撵出去了!”
吴佩孚失势后,这位昔日“中国最强者”身边只剩下自愿追随的卫队,四处流寓。他到甘肃天水一带的时候,老百姓很是欢迎他,很多人都来拜访他,但是吴佩孚只谈论其他的,不谈论政治。曾经有人问他:“听说蒋委员长要请大帅到南京去,大帅为什么不去?”吴佩孚说:“鸟兽不可同群啊!”说完就陷入了沉默。
1920年江苏督军李纯突然死掉后,大家对继任督军齐燮元很怀疑。督军署秘书长就觉得李纯是被老齐干掉的,给禽兽打工还不如回家种田,决定回家不干了。齐燮元脸面挂不住了,赌咒说:“如果我是杀害李纯的禽兽,我就在南京被枪子打死!”抗战胜利后,齐燮元就在南京雨花台吃了枪子,如愿成了禽兽。
1924年江苏齐燮元与浙江卢永祥为了争夺上海,展开了“齐卢之战”。两军打仗的月把时间,都是窝在战壕里不出来。每天天快亮的时候,一方先打一排炮,然后对方还击,搞到十点左右,两边停打,开始生火做饭,洗衣服,再吃饭。下午天快黑时再搞一次“炮战”,吃完饭,都洗洗睡了。人们戏称为演习式的战争。
孙传芳一生崇尚武力,却死于武力。他一生野心勃勃,迷信武力。他在某次挑战电文中说:“秋高马肥,正好作战消遣。”1935年11月13日午后,被孙传芳俘虏后处决的施从滨的女儿施剑翘,隐姓埋名十年终于用三发子弹刺杀了杀父仇人孙传芳。真是滥杀无辜最后遭到报复,死于非命。孙传芳终年51岁。
1926年,军阀孙传芳过生日,在自己府里面大摆寿宴。有个小官为了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献一把殷勤,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亲自画了一幅《江天春永图》,又特意去包装了一番,裱成精美的高档手卷送了过去。孙传芳看后很是赞赏:“你这兔崽子人长得不咋地,这画的《清明上河图》倒是贼漂亮!”小官脸色跟猪肝差不多。
1926年11月,国民革命军北伐,气势汹汹。孙传芳曾经在一年多以前和冯玉祥一起征讨张作霖,但现在不得不和奉军联合。于是孙传芳秘密前往天津,跟张作霖负荆请罪,共同对敌。孙传芳见了张作霖后,先行一礼,说声:“对不起大帅。”张作霖表示:“过去的事不要提了。”于是两人就成了战友。
孙传芳准备搞一个“神机兵团”,请一些所谓的“义和团拳师后人”教士兵们吃符练气,以达到刀枪不入的终极境界。有一个自称很厉害的术士,子弹都打不死他,孙传芳赶快高薪聘请。开始弄了个贴符的公鸡试验,孙传芳打了几十枪,都没打中大公鸡。士兵说:“大帅,咱整个正宗的,把术士搞上去!”结果孙传芳一枪下去,术士死了。
国画大师刘海粟做了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校长,率先使用模特作画。孙传芳听到了,让来人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模特。那人气愤地说:“模特就是让大姑娘光了屁股,任人看来看去,毒害青年!”孙传芳说:“奶奶的,这不是让外国人坏了咱中国人的习俗吗?去把刘海粟给我抓来!老子要打他的屁股!”
孙传芳被国民军打得大败,到北京去见到了张作霖。张作霖说:“你这仗怎么打的?”孙传芳说:“主要是张宗昌这小子倒戈了!”张作霖说:“那你有什么损失没?枪械呢?”孙传芳说:“没有损失,枪械每人有两把!”张作霖很惊讶,孙传芳说:“张宗昌沿途扔得到处都是,可惜俺们每个人只有两只手拾!”
张作霖敢作敢当,甚至敢玩命。他少年时代赌博,遭人合伙算计,输得精光。他知道有诈,一刀剜下了自己腿肚子上的一片肉,扔在赌桌上:“来!我坐庄,赌这块肉!”旧时赌场的规则是庄家赌什么,众人就要陪着赌什么。张作霖赌了身上的一块肉,如果赢了,输家也必须奉上自身的一块肉!众赌徒认错,把诈来的钱送了回来。
张作霖带着一堆保镖出去逛街,突然一声大喊“卖包子咧!”把张大帅吓了个半死。等到那个包子哥被保镖像小鸡一样抓了回来,张作霖拿着枪恶狠狠地就是一声枪响。“包子哥”一摸自己,除了下面尿湿了其他地方都是干的。这时张大帅吹了一下枪口,耍帅地说:“你吓老子一跳,老子也要吓你一跳!”
张作霖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也很爱国。有一次他的日本顾问要回家去,跟张作霖要题字。第二天张作霖写了一副,后署:“张作霖手黑”。秘书看大帅的手虽然有点黄但不黑啊,就说是不是“手墨”。大帅怒了:“小样儿,你知道个啥?俺少写个‘土’,这叫做‘寸土不让’!”秘书立即立正敬礼:“长官说得对!”
张作霖不仅有野心,他还是个演员。当时东北反对革命,东北三省总督赵尔巽邀请新军将领来看“戏”。等观众到齐后,张作霖陪着赵尔巽登场了,张作霖把个羊肚毛巾包往桌上一甩,恶声恶气地说是炸弹,然后赵开始讲大道理,结果蒙骗效果不理想,就示意张作霖继续演,张作霖把枪一甩,恶狠狠地说要送给大家枪子吃,新军将领吓住了,东北没有独立。
张作霖赢得了赵尔巽的信任,地位急剧上升。赵尔巽平时把张作霖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不仅自己家做了饭要给张作霖送点,平时嫖个娼也喊一老一少,老的自己用,小的留给张作霖。到了38岁的时候,张作霖就当上了师长,结果儿子帮别人养了,张作霖跟了掌控大局的袁世凯,进了门也喊亲爹……
张作霖手下有一个旅长,挪用二十万军饷搞生意,砸了。有一次,张作霖把他叫到面前,问:“我听说最近有人做生意?”旅长低下头小声地说:“嗯。”张作霖说:“你丫的有几个脑袋,敢挪用军饷,你说怎么办?”旅长说:“自裁。”张作霖说:“老子养头猪也不只值20万!滚回去把军队带好,这笔钱老子再拨给你!”
北京汇丰银行有个华人账房,偷偷用银行的钱做投资,导致银行亏空三百万元。于是托人找张作霖帮助自己跑路。张作霖一听说亏损的是洋人的钱,立马对来的那个人说:“不错!洋人天天骗咱的钱,现在有人骗了洋人的钱!还骗那么多,有出息,有胆量!让那小子等着,老子我马上派两个兄弟到恁家站岗!”
张作霖在袁世凯手下时,是海陆军奉天大元帅,身边的军官都是高等文凭,只有他是小学本科的土匪出生。有一次宴会,大家又拿这事开涮,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等都自报学历,无一不是重点本科以上学历。等到张作霖时,大家准备看他出丑,张作霖把酒杯往空中一甩,一枪打得粉碎:“老子是这个学校毕业!”
1925年,张作霖也想当一回终极老大。12月27日,张作霖再次到了北京,他也想跟其他有点实力的军阀一样,当一回“临时总统”或“大元帅”,迫不及待地尝一尝当“元首”的滋味。部下杨宇霆劝张作霖说:“大帅,万万不可啊,现在时机未到,实力不够啊。”张作霖说:“哎,他娘的,我终究非干一次不可。”
张作霖是绿林出身,很讲义气。下属向他报告“某旅增加了多少人”、“现在又添了某某某”,他都给钱给军备,从不多问。平定郭松龄叛乱后,张作霖摆宴庆贺,突然随从抬进来一个箱子,报告说:“箱中皆是郭鬼子死后所搜得内部人和郭鬼子的密件。”一时间在座的都慌了神,但张作霖命令当场烧掉,部下都很感动。
张作霖曾经是个无赖土匪,想要朝廷招安,但是没有门路。他听说盛京将军增祺的家眷要出行,于是派人劫了下来,回去后好生伺候着增太太,诉说自己做匪徒的苦衷,说明自己的远大志向。增太太见他如此爱国,于是回去后在老头子增祺那吹了吹耳边风,不久之后,张作霖便混上了清军巡防营管带。
张作霖整了个航运公司,没赚几个子儿,赔的倒是不少。张作霖很失望,这时候一个小职员写了一封信给张作霖,说自己有两把刷子搞活经济。张作霖觉得就把死马当活马医吧,于是提拨他为总经理,让他全权负责。谁知道才干了一年,这个航运公司就扭亏为盈,张作霖很高兴,把净利润全部赏给了他。
1918年,德国战败了,想把克虏伯工厂给卖了。张作霖派韩麟春前去购买。谁知道老韩不争气,跑到赌场里把钱都给输光了,准备跳黄浦江自杀。张作霖知道后,大骂道:“妈拉巴子的,孬种!”立即又汇了一百万元过去,让韩麟春用五十万把本捞回来,那五十万买机器。韩麟春重上赌场,赢了一两百万,铸成了“中国的克虏伯”。
张作霖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也很注意教育。张作霖就说:“学务为造就人才之所,振兴国家之基,关系最重。”奉天的师范学校,不仅不收学费、住宿费,吃饭也不用掏钱。学生伙食早餐为大米粥、咸菜;中午大米饭、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晚饭四菜一汤,皆为素菜。星期六午餐改善伙食,有坛肉、木须肉、烧黄花鱼、烩海参等,营养很搭配。
1923年4月26日,在张作霖大力支持下东北大学正式成立,他曾说:“开学越快越好。用钱告诉我,不管多少,我宁可少养5万陆军,但东北大学是非办不可。”1925年,新校舍建成,东北大学整个校园面积达900亩,是当时国内最大的校园。东北大学的经费、学生人数,远超北大、清华,可惜“九一八”后没落了。
张作霖办学没有什么诀窍,他也不懂,但就是舍得花钱,找第一流的人才。东北大学所设定薪金和待遇相当优厚,以教授为例,北大、清华教授月薪300元,南开240元,东北大学则为360元,非常著名的可高达800元。东北大学还为教授们盖新村,建别墅,安排宽敞舒适的住宅,许多知名教授纷纷前往。
东北讲武堂是张作霖培养军官的摇篮,每期军官毕业张作霖都亲自主持典礼,并致辞。张作霖是个粗人,演讲的话也不怎么会说,每次都是拿参谋写好的稿子上去背一通。有一次,张作霖又去演讲,看到台下面黑压压的,都看着自己,愣了神,憋了半天才说出了一句:“妈拉个巴子!原先背得挺溜的,现在卡壳了!”底下哈哈大笑。
张作霖去北京的时候,觐见溥仪,一直往四处看,觉得大清皇家威仪也就那样。溥仪看见张作霖跟贼一样,心里很不高兴,没说几句就走了,对下人说:“这小子贼眉鼠眼的,一点礼貌都没有!”张作霖听到了很生气,对人说:“礼貌?这小子都已经是平民了,还摆什么臭架子!把老子逼急了上去抽他两耳刮子!”
1916年,为了把段芝贵赶出奉天,张作霖与冯德麟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戏。一边是冯德麟制造谣言,说要杀到奉天,一边是张作霖半夜十二点找人放枪,然后张作霖跑到段芝贵身边说:“不好了,冯军要杀进奉天了,还说要把你给剁了!”段芝贵慌了神:“那怎么办啊?”张作霖说:“只有跑了!”于是段芝贵就被骗走了。
1925年,冯玉祥在古北口倒戈,驱逐了溥仪,接管清宫宝物。和冯玉祥一起的张作霖听说后,在北伐军快到北京时,派了数百辆军车,准备把故宫博物院里面的宝物捡贵的运到沈阳去。叶恭绰跟张作霖说:“那都是造谣的,没有什么宝物,现在你来抢宝物,不正好替冯玉祥背了黑锅。”张作霖说:“上他娘的当了,快开回去!”
郭松龄穷困的时候,张作霖曾给他很大帮助。没想到养了个白眼狼,郭松龄起兵反起张作霖来,等到张作霖把这个没良心的收拾了,对大家说:“我用人失误,出了姓郭的败家子,对不起父老乡亲,我还是让位的好!”大家都很沉默,这时,吴俊升说:“除了大帅,关东哪有英雄,何况我们这些狗熊!”
郭松龄起兵反奉,让饶汉祥写通电。饶汉祥使出了全身本领,写得“文辞华丽,气盛言宜”,可以当范文用了。张作霖看到后说:“精彩的文章能当饭吃?不搞内战,谈什么荣华富贵,妈拉个巴子!饶汉祥这个人最能吹他娘的牛皮了,黎菩萨(元洪)还不是给他吹毁的,不要管他,让他随便蹦跶!”
在北洋军阀中,就数张作霖的统治最粗暴,完全没有人权言论自由,他教育学生必须尊孔读经,师生都得听话,“刘邦约法三章,我就一章,不听话就枪毙”。杀害了的记者,查封的报社不计其数,弄得人心惶惶。杀人的时候,他连审判都不用,直接拖走枪毙,样子也懒得做。李大钊同志当时也惨死在张作霖的手下。
张作霖曾经下令:帅府是军事禁区,半夜一过,任何人不得入内。有一次,张大帅出去打牌,回来的时候超时了,门卫不给开门。张作霖说:“我是大帅!”门卫说:“大帅也不给开!”张作霖拗不过人家,只好从后门进去了。第二天,张作霖要给门卫升官,门卫说自己不识字,干不了。张大帅说:“那好办,我给你找个识字的当秘书。”
张作霖曾对人说:“做马贼,做土匪都无关紧要,成则为王败则贼,混出了名堂就一切都好说,但千万不能做汉奸,那是死后留骂名的。”有一次,张作霖到日军占领下的旅顺和大连作访问。日本人夸耀说:“看过我们日本人在旅大的成就后,你们一定不想收回旅大了。”张作霖说:“正好相反,我今天看过后,更想收回来。”
张学良是张作霖的长子,字汉卿,乳名双喜、小六子,大家更喜欢喊他“少帅”,他也很喜欢大家这么喊他。张学良是“民国四公子”之一,是当时有名的花花公子。有一次,张学良陪父亲喝酒,席间,张作霖说:“你小子!当我不知道,整天在外面跟女人混。我告诉你,玩女人可以,可千万别被女人玩了。”
张作霖对于少帅张学良管教很严,期望很大。张作霖曾经让儿子做过奉军王牌军第三旅的旅长,好锻炼一下他。有一次,张作霖穿着便衣在城里溜达,听见几个百姓叹气说第三旅的人老霸道了,强取豪夺,无恶不作。张作霖很生气,回到家后,把张学良喊过来,大骂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老子要关你三天禁闭!”
1923年秋,张学良和李景林等去长腿将军张宗昌那里检阅。张学良见械弹器材仅铜质电报机便有五百余部,惊讶地说:“长腿,哪儿搞的?”张宗昌不屑地说:“狗日的白俄军送的。”张学良又指着田瓜式手榴弹问:“这个呢?”张宗昌说:“一个花两块哈尔滨大洋买的。”张学良和李景林对了一下眼神:“长腿真有两下子,这些东西比我们的都高级。”
中原大战,张学良见冯阎联军被打得差不多了,就引军入关,准备占领北平,掐断冯阎联军最后的希望。当时守城的是阎锡山的部下楚溪春,张学良派去占城的是董英武,双方都是老同学。楚说:“老同学,你来得很好,我是奉令撤退,咱哥俩也不用打了,请你进城,我就交防。”两人去酒馆喝了个大醉,次日就和平“解放”了。
张作霖统治东北期间,东北将领设宴请外宾吃饭。吃饭中间一个日本领事讽刺张学良说:“阁下这么年轻,也能当上东北军队的领袖,真是东北人民的福气啊!”说完等着看张学良出丑,结果张学良说:“太过奖了,我不过也是跟你们天皇一样大而已,荣幸啊!”日本人顿时脸憋得跟酱猪蹄似的。
张作霖是很精明的,当年出身土匪的军阀不少,最出名的有两个,一个是广西干帅陆荣廷,另一个就是东北雨帅张作霖。张作霖之所以口碑不怎么的,是因为他的兵到哪都不讲纪律,老是弄得鸡飞狗跳的。他手下的“三不知”将军张宗昌就是一个典范。强抢粮食收编土匪算小的,还老是强抢民女,手段相当残暴。
张宗昌名为“三不知”将军,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枪,因为土匪天天有来投奔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因为抢得实在太多;最重要的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二奶,据说他的老婆是“八国联军”,连洋妞也不知道泡了多少,讲究中西合璧,连二奶也得改改口味儿。到哪溜达,后面跟的老婆和卫队差不多人数。
山东军阀张宗昌不是吃狗肉长大的,却有“狗肉将军”的美名。张宗昌喜欢赌钱,尤其喜欢玩骨牌,当地人把玩骨牌叫做“吃狗肉”。张宗昌每次赌博下的注都很大,每当下属们赢了一大把准备好好高兴一把的时候,老张总是耍赖不认账。下属们又不能得罪他,只好背后骂他:“狗肉将军张宗昌,跟他打牌真遭殃。”
张宗昌有“狗肉将军”的雅号。早些年的时候,张宗昌在山东阅兵,突然有一条野狗闯了出来,乱撕乱咬,将张宗昌的皮靴咬破,弄得张宗昌狼狈不堪。回到都督府,余怒未息的张宗昌立即下令:快去打狗,打死大家吃肉。于是,齐鲁大地上掀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打狗风潮,大街小巷,警察士兵手持大木棍,遇狗就打,狗肉满地。
张宗昌不仅有“狗肉将军”等称号,还是个脸皮超厚的角儿。那时张作霖派郭松龄以视察名义解散张宗昌的军队,话说岔了,郭张口便骂,操娘声不绝于口。谁知张宗昌接口道:“你操俺娘,你就是俺爹了!”还给年轻自己好多的郭松龄跪了下来,郭松龄还能说啥,自己“儿子”的军队也就留下来了。
张宗昌是个大老粗,花钱也很阔绰。一次张宗昌坐黄包车,如果打表的话也就几毛钱,他甩手就是十块。车夫以为要找零,身上哪里有这么多零钱,一时慌了手脚。张宗昌一看以为车夫嫌钱少,暗叹穷人心真狠啊,又掏出八张十块的,车夫这时反应过来了,直呼青天大老爷。张宗昌扬长而去。
张宗昌的父亲是个吹唢呐的,很穷娶不起媳妇。一次有一个穷妇女从面前路过,看她饿得不行,就给了她半碗粥喝,这个妇女很感动,两人就结婚了。后来两人生了张宗昌,日子就更难过了,张宗昌的母亲夜里拿根棍子躲在路边把一个路人敲晕了,抢了他的粮食拿了回来。一会张宗昌的父亲回来了,说:“真他妈晦气,粮食被抢了!”
张宗昌的母亲是个另类女人。她的脚长得很大,人称“祝大脚”,在社会上混了好多年,由一个社会女性转变为了一个仙姑附体的巫婆。张宗昌没有嫌弃母亲,当上了军阀就把老母接了过来。张宗昌赋诗来了兴趣,张母便说:“我儿子真有才!”
张宗昌很孝顺。一次张宗昌在徐州赴宴,席上端来了鲜荔枝,张母不知道怎么吃,就连壳吞下,众人一阵哄笑。张宗昌见状第二天也大开宴席,将前次宴会的主客统统拉过来,嘱咐厨师把荔枝一样的糖果端上来,跟真的一样。吃的时候,张的母亲依然如旧,而客人不知道,反而准备剥壳吃,被张宗昌好好戏弄了一把。
张宗昌手下的程国瑞(字竞武)团军纪很烂,张宗昌的参谋建议换掉程国瑞。张宗昌摇摇头说:“哪能哩!你要晓得程竞武和俺的关系,俺让他去杀了陈其美,说给人家四十万大洋,一个子儿也没有给人家,现在给他一个团玩玩,那又有什么呢?”参谋问:“那你咋不给人家?”老张说:“四十万啊,那么多钱,你舍得俺舍不得!”
张作霖派郭松龄为校阅委员,视察张宗昌的演习情况。演习过程相当苛刻。张宗昌躲到一边发牢骚,骂道:“他妈的,这是哪个龟孙子的计划,弄得我们这样。”郭松龄突然推门进来,听到骂声问张说:“你骂谁?”张说:“这是我的口头语,并没有骂任何人。”郭大发雷霆,指着张的鼻梁骂道:“我*你妈!这是我的口头语!”
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奉系与沪浙皖系、广东孙中山、冯玉祥国民军联手对抗直系把持的中央政府。曹锟手下的吴佩孚要进攻冯玉祥的部队。吴佩孚和张宗昌是老乡,战争开始之前,吴佩孚想用老乡见老乡这一套让张宗昌反奉。张宗昌回复道:“要我反冯玉祥可以,你也要反了曹锟,要做王八蛋,大家一起干。”
张宗昌在山东期间,天遇大旱,日头比那盆子还要大,禾苗都枯死了。百姓怨声载道,张宗昌不得不做点表示。因此他上任第二天就率领文武官员赴龙王庙祈雨。可是一连好几天,牛毛大小的雨点也没见着。老张急了,下令:“给我轰他娘的!”炮团摆开大炮,对天猛轰,遂降暴雨,开创了人工降雨的先河。
张宗昌在早年军旅生涯中,曾经率领一个混成旅到湖南作战,不幸被南军包了饺子。眼看敌人就要拿自己开刀,部下褚玉璞急中生智,将拉磨运粮食的百头小毛驴牵上来作前驱先锋,向西北方向突围,张宗昌率大队随后。突围成功后,一百头毛驴无一生还,壮烈捐躯。
张宗昌有个外号叫“张扒皮”,实际上比扒皮还要扒皮。张宗昌摊派的苛捐杂税不只人要捐,连鸡狗也要捐,那时老百姓说,除了放屁不纳税其他都纳税。狗税就是谁家养个小狗,纳六角大洋,给狗挂个牌牌表示纳过税了。如果狗没有牌牌被警察发现了,一律枪毙,因此“济南市民每见数百只狗拉出郊外掩埋”。
张宗昌的小老婆很多,具体多少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娶小老婆非常随意,没啥程序,只要看上了,租间房子塞进去就算是张家的人了。门口再挂上个“张公馆”的牌子,派个卫兵装门面。不过,没几天,好色的张宗昌就把这位姨太太忘得一干二净。卫兵一溜,牌子一摘,姨太太以前干啥还干啥。有人打趣说:“走,跟张宗昌的老婆睡觉去!”
张宗昌虽然治军很烂,却老是有歪主意。他看那个年头中国军人被洋鬼子打怕了,就趁机收编了一万多白俄兵。打仗前给他们灌上一通酒,装甲车开道,后面白俄兵“乌拉”一声鬼叫,就跟疯子一样冲了过来。白俄兵长得凶神恶煞、人高马大,张宗昌凭着这一招牛气了好一阵子。
张宗昌虽然是个粗人,却写得一手“好诗”。其经典巨献有:《求雨》:玉皇爷爷也姓张,为啥为难俺张宗昌?三天之内不下雨,先扒龙皇庙,再用大炮轰你娘。《大明湖》: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跶。文采惊人,每逢张大帅吟诗,下面都能笑趴下。
一次张宗昌视察,遇见一个警卫打盹,上去就是一马鞭,来了句:“真他娘的是‘玉不琢不成器’。”然后问警卫:“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警卫一脸懵懂:“您要是遇不着就不生气了吗?”张大帅:“呦,兔崽子,行啊,没想到还是个文人。这样吧,大门也不用看了,给你个连长当当!”
张宗昌是个大老粗出身,但也是个性情中人。有一次,资金周转不灵,部队起来闹饷。张大帅拍着桌子大喊:“混账!王八蛋!发不发饷能闹吗?我爱你们,我是嫖客,你们都是婊子,嫖客能欠婊子的钱吗?老子有钱立刻就发,都他妈给我下去!”经过这样一顿臭骂,部下都服服帖帖的。
张宗昌是一个“个性军阀”,有不少反传统的习气。一般的土匪虽然文化程度都不怎么高,但是对自己的爹、自己的女人,都是很在意的。可张宗昌却很特别,在这方面的观念十分薄弱。他对女人占有欲不强,曾对“共产共妻”发表意见说:“共产不好,但共妻是好的,自己睡不到的女人和别人睡没错。”令人很是佩服。
陈光远做江西都督时,曾经缴过张宗昌的械,两人从此结下了梁子。后来张宗昌打进天津,陈光远正好在天津,手下的人拍马屁建议把陈光远绑过来报仇。张宗昌说:“大丈夫不记前仇,算了吧!何必跟小人计较。再说,如果这样干,人家会骂咱们是土匪的。”
奉系军阀,其实性格都很豪爽,豪迈又好笑。张宗昌从黑龙江回来,去张作霖的办公室,老远就喊了起来:“老爷子!效坤回来了!”张作霖骂道:“出去!哪有个军人样?妈拉个巴子,你当在家里呢?给我重进!”于是张宗昌马上原地立定,向后转,正步出去,然后在门口啪的敬了个礼:“报告!张宗昌到!”才敢进去。
张宗昌下台后,投奔了韩复榘。有一次张宗昌对韩复榘说:“虽然现在我下台了,可是俺的老部下都分散在山东各地,只要俺登高一呼,马上就能再拉出一条队伍来!”韩复榘听了很有危机感,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就笑着说:“那是,大哥什么时候都是英雄!”后来韩复榘为了除掉这个心头大患,找人把张大哥给做了。
辫帅张勋是何许人呢?答案:他是个清朝人。于是有人就说了,那谁不是清朝人。可张勋是个地地道道的清朝人。溥仪早就被人赶下了台,他却一直留着辫子,表示效忠清朝。自己留也就算了,他的属下也都拖着一条长长的辫子。进了北京,要求有辫子的扎起来,没辫子的去买也得拖着。
1917年6月,张勋率领他的辫子军进京调停,结果搞起了复辟。段祺瑞组织“讨逆军”一路杀到了北京,辫子军除了辫子比较长之外,其他没什么特长,不堪一击,跑得比追兵还快,伤亡没有多少。许多人在火车上目睹了这场战争,唉声叹气连呼不过瘾,打得比妇女老太婆对殴还没劲,辫子军逃跑的速度,历史罕见。
张勋是个强奸犯,当时张勋在南京挨家挨户搜查革命党,凡是没有辫子的,挂白旗的,有白旗的,全部杀掉。于是南京就被张勋屠了城,壮丁和学生,和尚和尼姑都成了重点杀害对象。一时间买不到辫子的人一个个倒下了,张勋搜查着搜查着就搜查到人家闺房里去了,于是又有不少妇女被张勋的辫子军强奸。
张勋虽然人不咋地,音乐戏剧天分却不错,经常自拉自唱。复辟失败了就躲到天津退隐江湖,举办张家戏剧演唱会,请各路京剧名角前来压场子。张勋是个内行,所以不能跑调、假唱什么的,名角们都使出看家本领唱戏,使得艺术水平暴涨,当时京津地区“宁愿跑到张家墙头上看戏,也不愿意去戏院里坐着看”。
1913年,山东省财政困难,省议会遂通过决议,要把孔林的树砍了卖钱。孔子的后裔慌了,忙向省督周自齐求援,周自齐做不了主,便向张勋求助。张勋一听,很生气,立即派兵三百人前去保护,并且放话:“有敢动孔林一草一木者,杀无赦,无论是都督还是议长!”于是孔林就免了被砍伐的命运,留了下来。
张勋做长江七省巡阅使的时候,很有权势。他经常把属下找来用骨牌赌钱,从来没输过。原因在于他天天出老千:骨牌有32张牌,可张勋却多搞了一张“天牌”,藏在手里面,等什么时候需要了,就塞在里面用。这样一搞,每次都是他赢。时间一长,属下们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
1916年,黎元洪和段祺瑞府院之争,搞得大家不得安宁。于是群众们不愿意了,这时还留着辫子的辫帅张勋被邀来扯架,带着五千个甩着黑溜溜辫子的小弟上了北京。进了京城也要再过一把清朝的瘾,把溥仪从草窝里拉出来,现场演了一出12天的复辟闹剧。让北京城把好几年没挂的龙旗挂出来,有龙旗的要挂,没龙旗的缝个也要挂……
张勋父母死得早,就去给广东巡抚许振祎家当书童,伺候人家的公子。后来他投了军,慢慢混成了江南提督。有一次,许振祎到京城公干,张勋前去看望。张勋为了炫耀,整的名片上印了各种官衔。不料许振祎很生气,不让他进来,大怒道:“什么东西!”张勋脱去官服,搞了一身普通衣服穿上,并改了名片,这才被请进去。
张勋复辟成功,推荐康有为做首席内阁大学士。跟老板溥仪请示的时候,老板娘瑾太妃在一旁反对。原因是康有为把胡子剃了,而清朝还没有过没胡子的大学士,先让康夫子回去长长再说吧。康有为知道了,很沮丧,急忙从药店买来生须水,一小时抹上个两三次,照镜子的次数急剧飙升,“不啻农夫之望禾苗也”。
张勋复辟的原因很简单,闹着玩。张勋复辟的闹剧经历了12天就结束了。张勋被赶了出来,躲到了荷兰使馆的洋楼里,生活很是安逸。有人问他:“你为什么不选择君主立宪呢,这样也好多一点看头。你即使失败了,也不会被别人嘲笑。”张勋说:“哎呀,那有什么啊!我不懂这套玩意,都是万绳拭他们瞎闹的。”
张勋在南京遇到冯国璋,二人一起去喝酒。估计喝得有点高了,张勋决定告诉冯国璋一个秘密:“你知道吗,袁世凯给我发了一个密电,让我监视你。”冯国璋蛮不在乎地也从身上摸出一张密电:“看见没?我也有!”张勋感觉自己被耍了,生气地说:“这个人真是混账!”冯国璋很同情地说:“你老现在才知道啊!”
1917年张勋复辟,辫帅同志在北京城大肆兜售辫子,孙中山坐不住了,别人从来不把自己辛辛苦苦制定的《临时约法》放在眼里,眼看共和大业摇摇欲坠,于是开始举行“护法”运动。结果这年头什么都需要有兵权,没有兵权就会很惨,被桂军和滇军的首领陆荣廷、唐继尧当了一回枪使,护法运动变成了军阀自己的娱乐活动。
陆荣廷社会阅历很丰富。2岁时,他爸爸死了,跟着母亲流浪到了武鸣县城的贫民窟里住,靠着他母亲割马草和挑水卖挣点钱,8岁时,他母亲送他去上了一年私塾。10岁时,他母亲也死了,他就去纸伞铺做了学徒。13岁时,他被伞铺解雇,住到了县城观音庙里,以庙内一口空棺材盖翻过来当床铺睡觉,平常打点零工,拮据时做小偷。
苏元春当上了广西提督,举行了就职典礼。晚上陆荣廷一个人偷偷跑到政府大院去偷省长的马,可惜被抓住了。苏元春问道:“为什么要偷本提督的马?不怕杀头吗?”陆荣廷从容地回答说:“别人只有一匹马,一偷还有啥,提督老爷的马偷了一匹,还有一大群,提督老爷何必为了一匹马,而落个小气包的名声呢?”于是陆荣廷就被放了。
桂军头头陆荣廷小时候家里穷,乘船去广西,身上只带了块熟肉,饿了就舔舔。哪知道有个洋教士带着条狗也上了这条船,半路狗窜上来把肉叼住抢了去,陆荣廷追上去的时候,狗早就把肉咽到了肚里。陆荣廷找洋教士理论,洋教士说了一句让他喷血的话:“狗抢了人的肉不是新闻,人抢了狗的肉才是新闻……”陆荣廷跟他干了一架走了。
1911年南宁独立,广西副省长陆荣廷害怕自己的辫子被革命党强行剪掉,那多丢人,就在家中开始上演一出闹剧:陆荣廷穿着御赐黄马褂,在家中遥对着清朝坟墓的方向跪着,说道:“臣罪该万死,民变难当,只好从权避乱,日后必报圣恩!”他的小老婆等急了,甩了他一巴掌:“死老头,别装了,快点吧!”拿出剪刀,他那根小辫子就跟随大清一命呜呼了。
陆荣廷做土匪被招抚,派到日本学打仗。他和很多同盟会混了个脸熟,但陆压根对民主没什么兴趣,玩了几个月就回来了。同盟会却一直没有忘记他,想策反他。孙中山问他:“老陆啊,能不能跟我一起起义呢?”陆荣廷:“可以啊,兄弟肯定不会害我。”孙中山大喜:“那就这么说定了啊!”陆荣廷就这样参加了革命。
陆荣廷是土匪出身。有一次,一个法国人的警犬咬死了一个中国儿童,大家就把那条恶狗给杀了。后来法国洋毛子很猖狂,把中国人给杀了好几个。陆荣廷很气愤,说:“中国人的性命比不上一条法国狗?!”于是就带领几个游勇兄弟把那个狗主人给干掉了,算是给中国同胞报了仇。为了逃避法方追捕,陆荣廷上山做了土匪。
陆荣廷应征参加了清兵,步步升官,当上了左江镇总兵,也算是个中将了。他以前流浪的时候,认了一个无儿无女的寡妇黄妈做干妈,陆荣廷做了土匪,黄妈对他也很照顾。他现在当官了就派人找到黄妈,将她接到中将府第安享晚年,直至去世。黄妈的葬礼十分隆重,出殡时,单扛挽幛的就有600多人,浩浩荡荡,徐徐送至团结村马鞍山安葬。
陆荣廷当了官,觉得不识字确实不行。他请来了蔡先生、陈先生教他读书、写字。每日早起练习一阵射击之后便捧起书本学习,“每日必须写一尺见方的大字30个”,几年下来,陆荣廷不仅能朗读古诗文,看个《三国演义》之类的小说写个诗啥的都不在话下,还能亲自起草或批阅公函和电文。
陆荣廷做了上将军之后,有一年元宵节,邀请舞狮队到上将府第门前表演。他的副官卢五洲很淘气,将鞭炮塞进了狮子的嘴里,把舞狮头的人炸伤了。双方吵了起来,现场一片混乱。有人大声说:“乡亲们,他们有枪,可以随便欺负百姓,我们赤手空拳,会吃亏的,走吧!”陆荣廷知道了,当场将卢副官臭骂一顿,又去安慰伤者,赔礼道歉。
陆荣廷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枪法却很准。他小时候家里穷,就天天拿石子练习,一来二去,陆荣廷就成了一个神枪手。不用瞄准,随手一甩,就能打中。长大了每天起床都练射击,下雨刮风都不停,还喊全家都练,举行“家庭射击大赛”,奖金五个大洋,你要是嫌钱少输了,对不起,三天的做饭拖地就交给你了。
1916年,陆荣廷到北京办公事,段祺瑞在家设宴款待。席间段祺瑞请陆荣廷给大家射击助兴,陆荣廷说:“现在老了,射不了游鱼,姑且拿这老掉牙的枪法来献丑吧。”然后对着鱼缸里的一条凤尾鱼,“砰”一声响,鱼死了,缸也破了。段祺瑞很心疼,客人走后,段祺瑞骂了起来:“这个陆荣廷,真是野性难改!”
唐继尧很自私,陆荣廷也不例外。当初孙中山号召护法,云南都督唐继尧和陆荣廷积极响应,他们本来对护法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但为了把自己的势力伸到四川去,两人也举旗护法。护法运动开始没多久,他们就露出了本来面目,导致护法失败。孙中山护法失败回到上海,气愤地说:“真是一丘之貉啊!”
陆荣廷听说城隍庙有许多算命的术士,就想自己一个大贵人,不知道这些术士能不能看出自己的“贵相”?他于是假扮成一个商人,一摇三摆到城隍庙一个相士的摊前坐下看相。那个相士自然不知道他就是督军大人,就如常地施展伎俩,先把他奚落一顿:“睇(看)你个衰样,死到临头还到处走!不出三日……”陆荣廷自找没趣,夹着尾巴走了。
张作霖和陆荣廷在北京太和殿遇见了,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忽然一个鸟从头上飞过,陆拔枪便射,飞鸟应声落地,帅气无比。张作霖也想表现一把,但一来没有枪,二来也没有鸟啊!就想出一招,跟陆荣廷比赛,说:“看谁身上的疤痕最多!”比试结果:张有五十处伤痕,而陆更是有八十处。张自愧不如,只得称陆荣廷为大哥。
法国领事听说广西军阀陆荣廷非常喜欢狗,就特地从巴黎弄来一条上好的猎狗送给他。过了几天,法国领事又去陆荣廷的家,问道:“狗好不好?”陆荣廷啧啧地说:“好是好,可惜皮子厚了一点。”法国领事疑惑不解。过后有人告诉他,他的猎狗已经让陆荣廷吃了。法国领事感慨,连条狗都不放过啊!
阎锡山其实很能装。袁世凯曾经三次召见阎锡山,回来后,有人问阎锡山:“给我们说说袁大总统长什么样子啊?”阎锡山很窘迫地说:“我……没看见,我只看见了他的靴子。”阎锡山这样懦弱驯服的表现,使得袁世凯这样的人也觉得还是有点用的,于是阎锡山这个辛亥革命的都督就被留了下来。
20世纪30年代,上海一家小报登了一幅漫画,画中蒋介石一手握枪,一手托着现大洋;冯玉祥一手提着大刀,一手抓着窝窝头;阎锡山一手提一杆秤,一手拿着算盘。每当有人提起这幅漫画,阎锡山总会得意地笑起来,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精于算计,是个经济学家的料,还把这幅漫画裱到了自家墙上,来个人就把自己夸一顿。
阎锡山精于算计,擅长经济。民国各省的都督,大多做不了几年,但阎锡山在山西统治了三十多年,省内比较稳定。由于不经常打仗,百姓生活也就安稳了,到了30年代的时候,山西还曾经被评为全国模范省,全国的注册商标中,有一多半都是山西商家注册的。阎锡山经常跟朋友夸赞说:“我虽然没啥本事,但挣钱还是在行的。”
阎将军想买一套炼焦设备供他的太原钢厂使用。一时间,很多以前吃过甜头的外国公司都来抢单。阎锡山把竞标剩下的三家公司的经理、代表等请到他的别墅里好好招待着,让洋人们自己掐架。洋人们也不辜负老阎的期望,一场狠掐。掐到最后,某家洋行中选。事后洋经理一算账,利润少得可怜,吃亏倒是大大的!被老阎摆了一道。
阎锡山统治山西,为了不让别人顺着他的铁路走,想了一个怪主意。他把省内的铁路全都换成了窄轨的,这样自己的特制火车就能在窄轨上开进,也能跑到省外的铁路上溜达。而省外的都是宽轨,火车开不进来。建成之后,阎锡山很是得意,跟冯玉祥炫耀,冯玉祥说:“什么人修什么路啊。”阎锡山听了脸色铁青。
“十二月事变”后,西安新旧军决裂,决死队除了三个团之外,其他的部队全部跑到了八路军那里。在一次内部的高级军事会议上,阎锡山痛心疾首地说:“这帮家伙,一下子就拐走了我三万人哪!”旁边有个人喃喃地说:“谁叫你那么抠门。”阎锡山没听见,自顾自地说:“枉我对他们那么慷慨。”于是一群人都憋得脸红,没敢笑出来。
1937年,阎锡山路过江苏无锡的时候,在锡山上这个大老粗突然决定写下一点东西,就对随从说:“老子今天给你们写副对子‘阎锡山过无锡,登锡山,锡山无锡’,你们对个。”结果没人能够对出来,阎锡山很得意,登到了报纸上。后来记者范长江在安徽天长县对出了下联:“范长江到天长,望长江,长江天长。”
阎锡山是个人精,人精了就疑神疑鬼。阎锡山早些年的时候得罪的人不少,害怕别人找他寻仇,暗算他,精神紧张了一辈子。他的厨师从来不换,喝水也从家里带,外面的水也不敢喝。为了自己的安全大业,有一个副官数十年如一日地背个水瓶,给阎大帅背水喝。时间长了,副官连睡觉都背个水瓶。
八路军曾经用辣椒面当作催泪弹,使得日伪军的炮楼里惨叫连连。解放战争时,阎锡山也想照葫芦画瓢,就命令手下把辣椒面裹在手榴弹外面,准备大展身手。不料这种新型手榴弹下发以后,士兵们把辣椒面搞下来,当调料拌菜吃。阎锡山又用煤油把辣椒面泡过,可惜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用清水分离煤油,整出辣椒面,依旧拌菜吃……
1948年,阎锡山在解放军手下连吃败仗。阎锡山总结经验说:“我们虽然有飞机大炮做防守,可是解放军却会跑,跑来跑去把我们当成了他们的兵役大队,咱们说啥也要跑它一回!”于是在接下来的晋中战役中,擅长防御的十四万晋军和徐向前的六万人对跑,结果跑丢了十万人,老阎只带着三万多人跑回了太原。
解放军公布日记引发的“血案”。1945年,阎锡山手下的一个政治主任李生康要求自裁殉职,主要罪行是泄露了军事机密。这件事的起因是老李经常写日记,作战时不慎丢失,谁知道解放军捡到后竟然给公布了。泄露的军事机密是:“师中作战,伤亡以少报多,战绩以小报大。”
解放战争后期,解放军兵临太原。阎锡山对太原城防工事相当得意,说自己武装的要塞可以抵挡百万解放军的进攻。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他在记者发布会上,指着几个装有毒药的小瓶,对中外记者说:“我决心死守太原……太原失守,我就和这些小瓶同归于尽!”他还专门做了一口棺材。解放军来了,阎锡山却直接坐飞机丢下太原飞走了……
刘湘是个大迷信,当年在四川做主席时,还专门有“神军”。当时四川有个大神棍刘从云,耍了几套把戏就把我们的刘湘主席给迷住了,从此要“信神兴军”,并请刘从云出山做了军师。刘半仙不仅求神拜佛,还组建了一只自称刀枪不入的神军,足以媲美义和团。一时间大家都说“刘湘将军有海、陆、空、神四军”。
民族资本家卢作孚想办民生轮船公司,但老是被刘湘防区内的官兵骚扰。卢去拜访刘湘,刘湘不支持。于是卢作孚找到神棍刘从云,请客吃饭好好地行贿了一番。刘大仙见到刘湘,说:“水火不能相容,老大你名字里‘湘’是水字旁,而你对头刘文辉属火,要水盛才能灭火!”刘湘急忙问计,刘从云说:“办航运,兴水德。”卢的轮船遂畅行。
1932年,军阀刘湘在成都主持召开教育会议,他说:“现在咱们不应跟别人打交道,我看咱有喝水的茶壶,有自己地盘里养的白白胖胖的猪,还讲什么科学呢,自己就能养活自己!”重庆大学的何鲁站起来说:“国家富强当然要依靠科学了,不依靠科学,那督办您今天为什么还要穿西装呢?”刘湘当即红着脸下去了。
1934年刘湘没统一四川之前,四川的治安基本上没有,军阀横行,土匪大白天都敢跑到县衙里去抢人。当局碍于名声出面剿匪。每一次说要去哪个地方剿匪,先派人通知土匪转移,好提前清场,避免尴尬。还害怕有的忘了走,一路敲锣打鼓,警笛长鸣,剿了几个月的匪,连个老鼠也没剿到。
1934年,为“围剿”长征的红军,刘湘请来大仙刘从云来督阵。刘湘对刘从云很是信任,聘请他为“剿赤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刘从云出兵不但要选时间,而且要指定方向,士兵们按照他的方向走,不是遇见大山就是遇见悬崖。打电话跟他请示,刘从云说:“你们不会遇山开路遇水搭桥啊!”有人说了一句:“是不是还要跳崖啊!”众人爆笑。
刘湘与他叔父刘文辉,为争夺四川霸权,即将展开决战。此时,刘文辉送给范绍增50万大洋,收买他倒戈。范哈儿拿到大洋,笑得眼睛眯眯,立刻向刘湘打报告:“收到敌方刘文辉50万大洋,请问如何处置?”刘湘看了报告,差点笑翻,于是批示道:“你拿钱到上海去玩一趟吧。”范绍增拿钱到上海,结识了杜月笙等人。
军阀刘湘有“海、陆、空、神”四大草包军团。他的“海军”都是普通小轮船,然后焊上一些铁板做装甲,再装上两门陆军用的小钢炮。因为吨位小,马力也不足,所以只要打过一炮,船身就要倒退一大截,想开下一炮,还得重新起锚调整位置。刘湘为此贴出布告:如果哪天浪高把船打翻了,船钱还得让老百姓们掏钱报销。
1937年,“四川王”刘湘带着川中弟子出川抗战,但是胃病发作了,住进汉口医院。后来,川军大将范哈儿突然反水,揭发刘湘勾结韩复榘准备投日。蒋委员长就把韩复榘给杀了,夺了川军的兵权,刘湘被活活气死了。范哈儿揭发有功,不仅做了军长,还被宋美龄收为义子,很是轰动。因为,那年范哈儿44岁,宋美龄四十挂一……
川军师长唐式遵有“唐二瘟”的绰号。一次刘湘到唐部视察,顺便把拖欠的三个月工资发给士兵意思一下。但第一个士兵领到工资后,一数,还差两个月的,就大声说:“报告师长,这军饷明显不够啊!”刘湘自己吞了军饷,心里毛毛的,这时唐式遵说:“弟兄们,为了你们不嫖不赌,我给你们留下来,这是为了你们好啊!”
号称“北洋三杰”的王士珍、段祺瑞、冯国璋被人称为“王龙、段虎、冯狗”,地球人都知道。后来冯国璋当上了总统,对于段祺瑞和王士珍两位兄弟很是傲慢。王士珍不禁感叹说:“现在冯狗做了总统,想我这条龙连只狗都不如啊!”段祺瑞拉着王士珍的胳膊,同病相怜:“我这老虎也甚是窝囊啊!”两人黄昏中的背影,很是凄楚。
王士珍曾经找人冒名顶替,涉嫌作弊。有一年,武毅军总统聂士成向直隶各镇调用军官,守备王士珍要被调走。可是他不愿意挪窝,就找了一个姓王的马前随从冒名顶替调了过去。王士珍慢慢有了机会,后来到小站袁世凯麾下做了“北洋之龙”。而那位顶替的仁兄在那里老老实实地做了几年小官,最后连个姓名也没人知道了。
王士珍对袁世凯非常忠心,袁世凯对他也很信任。凡是有重要军事问题,袁世凯都要咨询王士珍说:“聘卿核否?”他上的奏折,或下发的文稿也一定让王士珍改改,临发前还要让王审阅。因此当时不少人称王为“龙目”,即袁的“眼睛”。有人问袁世凯这件事,袁世凯说:“聘卿乃北洋第一军事人才也。”
袁世凯做了大总统,几次派人去请王士珍出来做大官,但都被拒绝了。1914年夏,袁世凯派大儿子袁克定亲自去请,临行前,他嘱咐袁克定说:“请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结果只有小袁回来了。最后段祺瑞出山,以朋友之道邀请他来车站见上一面,喝杯小酒,结果天真的王士珍就上了火车,不经意间开到了北京。
王士珍是个老顽固,段祺瑞致电内阁“立定共和政体”和袁世凯逼着溥仪下台,老王很不解,致电段祺瑞,称:“皇恩浩荡,清廷曾对你不薄,你怎能发如此大不敬之电?”可是没人听他的,他就退隐江湖了。他出门喜欢坐马车,一辈子从来没坐过汽车。有人说:“咱买个汽车吧?”不料王士珍大骂:“崇洋媚外的狗东西!”
时局惨淡,王士珍决定回正定牛家庄老家隐居。每天闲云野鹤,不问政事。有一天,王士珍出去散步,看见一个人推着小推车上坡,推到半坡上推不上去了。于是,他热心地上前帮忙,不过由于力没使好,险些把车推翻。那个人不认识他,吼道:“你个糟老头会不会推!尽帮倒忙!”王士珍也不生气,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杨森当权了,又是个色狼军阀,妻子小妾数不胜数,都是些才多貌美的美女。他办的报纸吹嘘老杨英雄盖世,所作所为,都是为国为民,实乃侠之大者,于是老杨就被媒体宣传成了“杨大侠”,成了当时四川少女的偶像,好多人写信向他求爱,其中有一封这样写:“愿为英雄妾,不作庸人妻。”
杨森不仅娶了好多小妾,还按宠爱程度给妻妾建造不同的房子,请个音乐教师来教妻妾们唱“杨大英雄爱我,我爱杨大英雄”之类的歌。为了表现他“与民同乐”的愿望,还让各房姨太太裸体上阵,跟着自己学游泳,一时间轰动了江城,大家饭都不吃了,专门跑去长江边看女人洗澡,旅客人数突破了武汉历史同期最高记录。
杨森虽然自己荒淫无度,对自己的老婆管教却很严。除了教妻妾们唱歌外,每天早上还让老婆们扎腰带穿军装,在副官的带领下跑早操。吃过饭还得上古文、钢琴、英语等各项课程,不能旷课,管得比军校还严。对此杨森很是得意,多次推广自己的“先进”经验,说:“如果不这样,那一屋子的女人怎么管得住啊!”
杨森的老婆多得成了加强排,所以女儿也就多得像个加强连。后来在“新生活运动”期间,杨森在四川提倡妇女穿短衣短裤参加体育锻炼。在运动场上他看到一个少女很是活泼,就上去问:“你是谁家的女儿啊?”少女说:“杨司令家的女儿。”杨森纳闷了:“四川还有哪个杨司令?”少女说:“就是你啊!”杨森很是尴尬。
杨森司令特别重视军队现代化,买了架飞机自封海陆空三军司令。陆军不行了,就派没有炸弹用的飞机带着条石往地面扔,敌人一看新式武器都吓得抱头乱跑。可是前脚走后脚老百姓就把石头搬回去弄成猪槽用了,因为平原没石头,这种猪槽硬是要得。于是从此空袭多了一道风景,老百姓跟着飞机狂跑:“总司令又送猪槽来了!”
1924年,杨森任四川督理,搞创新,把他所提倡的各项内容,以“杨森说……”式样写在木牌上,钉在成都的电线杆、街旁树木和公共厕所墙上。诸如,杨森说:“应该勤剪指甲。蓄指甲既不卫生,又是懒惰!”杨森说:“打麻将壮人会打死;打篮球强身健体!”杨森说:“夏天在饭店、宾馆、大街等公共场所光膀子是不文明行为!”
1925年4月,杨森为统一四川,首先攻打赖心辉,杨森军压力很大,火力异常凶猛,赖部支持不住,各军阀又作壁上观,自顾自地在家喝茶。赖心辉日盼夜盼没有一个援军到来,于是暴走,给刘湘等人发了一封电报,曰:“衮衮诸公,槃槃大才。使我上吊,你们不来。时机一到,一起下台。”
1928年年底,杨森率领自己的残部逃到了渠县。当时穷得粮饷空空,还得靠别人接济。杨森甚至连给士兵发军装的钱都没有了,士兵们天天穿着破烂的军装,一不小心就会露出屁股腚子。只好把老百姓的长衫强行剪了留给士兵遮羞用。当时的《观察》杂志还刊登了杨森的士兵夜间睡觉要脱裤子,以防逃跑。
杨森在四川,提倡新风化,下令放足。一次在川南运动会上,突然让数千女观众脱下裹脚布,当场焚烧,臭气熏天。贯彻最认真的是卫生检查,他每天派警察挨户检查,无论是卧室还是厕所,都要以摸不着灰为合格标准;要是在街上吐痰,就让人跪着拿衣服擦掉;吃口香糖的吐烟头的,要处以割嘴片的大刑。
在武夫当国的民国年间,军阀中妻妾成群者不在少数。那么谁的姨太太最多呢?川军将领范绍增。他的姨太太多达四十位,可谓旷古奇闻。不过,范绍增风流而不下流,对姨太太们很讲感情,不像军阀张宗昌、杨森之流经常强暴良家女子,且不把姨太太们当人看。其风流韵事有好事者将其撰为《十七姨太外传》,当时很流行。
四川军阀范绍增有个绰号叫做“范哈儿”。男人往往好色,有的敢想,有的敢说。新中国成立前,盘踞四川的军阀中,有两位是特别好色,不但敢想,而且敢做,姨太太成群结队。一位是杨森,另一位是范哈儿范绍增。哈儿长得憨头傻脑,看上去一副痴痴呆呆,缺少心眼的模样,故而人送绰号“范哈儿”。
范哈儿是个性情中人。范哈儿对姨太太们很讲义气,重感情。有个叫紫菊的姨太太读书时喜欢上了校长王世均,两人演绎了一场师生恋,给范哈儿带上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范哈儿很生气,就把两人都抓了起来。但两人的父母跪着求情,范哈儿心就软了,认了紫菊做干女儿,送了一套嫁妆,把他嫁给了王世均,成为当地的一段佳话。
见过振奋气势的,没见过这么振奋气势的。北伐战争时,奉军和北伐军在河南展开激战,奉军正要表现一把。结果北伐军每次战斗,由将领带头,后面跟着一群士兵,齐声高喊:“**妈!”前赴后继,有进无退,杀声震天。你想象一下千军万马喊着“**妈”,气势一浪大过一浪,奉军在这样的气势前被杀了个屁滚尿流,悲剧了。
1916年袁世凯死后,北洋军阀没了领头羊,开始互相混战。今天你挠我两下,明天我踢你两脚。北洋军阀也分成了两家,一家是以段祺瑞为首的皖系,一家是以冯国璋为首的直系,都是当时在护国运动中要反过来咬大哥的主。虽然段祺瑞有日本撑腰,握有中央大权,但是没有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可,顶多算个危楼。
四川军阀很多,番号也是随自己的性子乱设,于是出现了很多乌龙部队。赖心辉组了一支“边防军”,应该驻防川边,却长期在川中游晃,从不挨“边”;有一支清乡军,不仅不在成都所属地区,还驻扎在川南十万八千里的地方,从未清过乡;雷马屏屯殖军,只有一个连不说,也不在驻地放牛种地,反而在宜宾宅着,直到解放。
1923年,熊克武和杨森带领部队掐起架来,杨手下六十三团的李御良进驻三台。三台县是李团长的老家,所以对谁家有多少存款多少家具都一清二楚,进城之后派团部“自由活动”一天,各种“战利品”都抢了一百多万。不仅抢活人,连死人也抢,四处盗墓。当地老百姓说:“别人做了官造福桑梓,李畜生是专门偷抢桑梓的啊!”
1928年,曾经发生了一起震惊中外的“东陵大盗”案。军阀孙殿英借口说军事演习,封锁了清东陵,和士兵用炸药把人家慈禧的墓掀了个底朝天。这还不满足,把乾隆的墓顺手也给盗了。孙殿英从墓中拉了好几十车的财宝,士兵们也都私藏了不少。孙殿英因此出了名,成了史上最猖狂的盗墓贼。
中原大战前,孙殿英去洛阳参加冯玉祥的动员会议。冯玉祥握着他的手说:“孙殿英老弟,我很敬佩你!当初我把活的溥仪干了下去,你把死的慈禧揪了出来,一死一活,咱俩都是壮士!伟大得很!”孙殿英满脸通红,很感动,当面就对冯玉祥说:“总司令这么懂俺,以后叫俺干啥,俺都不含糊!”
唐生智在长沙,公然挑衅兵临城下的吴佩孚说:“湖南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虽然你有十万人马,海军大炮。但你来攻打长沙,我就跑到武汉去。你把我这个小小的师长打败了不要紧,我要是把你打败了,老子我就出名了!”看着吴佩孚不鸟他,又拿着枪指着自己的头说:“你干什么?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可就自杀了啊。”
民国初年的时候,“王灵官”王陵基投靠袁大头做了四川节度使。四川没什么事就经常跑到上海的高级夜总会“长三堂子”嫖娼,而当时落魄的蒋介石也经常去那里嫖娼。后来蒋介石做了委员长,王陵基就大爆猛料说那时委员长是个穷光蛋,连嫖的小姐都没自己嫖的漂亮。蒋委员长很没面子,对于王陵基就一直没重用。
1927年,桂系联合程潜把唐生智赶出了武汉,由桂系将领胡宗铎和陶钧管理省政。二人都是刮财不要命的主,一上任就横征暴敛,征收营业税。武汉几千个商户集合起来请愿,胡宗铎当众大骂“混蛋、王八蛋”,陶钧也不甘示弱,怒骂一声“滚蛋”,架起机枪对准商户,商人吓得落荒而逃。胡、陶两人由此得到外号“三蛋将军”,所征的税叫做“三蛋营业税”。
桂系军阀占领了武汉,胡宗铎、陶钧二人在武汉杀人从来不带眨眼的。有一次军法处长拿着一批“犯人”名单,其中有好多连抓都不用抓的轻型案犯。陶钧看都不看,画个大圈“一律枪毙,以免麻烦”。不仅把所有犯人画了,连署名的军法官也画了。处长说:“这个是法官。”陶说:“法官留着,圈画大了,呵呵。”
桂系军阀张淦,是个求神问佛的兵团司令。他无论什么事都要卜一卦,自称自己从一个小喽啰升到一个中将军衔的兵团司令,完全是靠求神指点迷津。他吹嘘说:“我在内战和抗战中每次打胜仗,是问过佛,佛给的指示。”有人就笑了,说:“那你被俘虏前为啥子不给你卜一卦噻?”张淦脸挂不住了:“我卜了,可是……”
民国时期,军阀们天天混战,可苦了百姓。这十几年打仗,都热衷于在湖南打。人死了还不算,还要赔上钱,到最后,好端端的地方,被糟蹋得像个猪窝一样。而且动不动就杀人,在南北战争中,醴陵一个县城,就给人家杀得剩下28个人。由此可见,军阀确实“不是东西”。
陆建章在任期间,大肆屠杀革命党人、进步人士及广大群众,被称为“陆屠伯”。他杀人的时候,先请吃饭,等吃饱喝足了,送人走的时候,再用手枪将人从背后打死。所以陆建章请人去吃饭的帖子,被称作“阎王帖子”。久而久之,陆建章就被人称为杀人不眨眼的“陆屠伯”。后来徐树铮用他这一招把陆建章整死了,报应啊。
1932年,军阀连年混战,中原西北又遇到了灾荒。到处都是卖人的市场。一个年轻的妇女才卖不到十文钱,到处扔的都是婴儿。有一个人买了一个馒头,把一个女孩当作人质押给卖馒头的,自己跑了,卖馒头的去要账,这个女孩说:“难道我不值一个馒头吗?”一个卖烧饼的看这女孩可怜,就把馒头钱给了卖馒头的,把这个女孩换到了自己家养活。
宁夏的土皇帝,西北军阀“四马”之一的马鸿逵长得比猪还肥。马鸿逵光净体重就有三百六七十斤,走在大街上一般的巷子他还过不去,但他这个人喜欢精神上的减肥,跟阿Q有一拼。马鸿逵在宁夏的新别墅建成后请客,给别人发的请柬上都是写“茅葺小筑”,里面整了个“瘦腰廊”,自称是“瘦腰廊主人”……
军阀张发奎有个外号叫“大王”。因为他签名的“奎”字,老是上下过于分开,圭潦草得跟“王”一样,一眼看上去,“奎”字很容易看成“大王”。后来他的亲信部下有时就干脆当面叫他“大王”,他没有答应,而是拈起削细的竹签,眯起眼在牙缝里剔出一点骨头渣子,冲喊他的人淡淡地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广东革命政府第二次东征,张发奎任第一独立旅旅长,在紫金县热汤圩跟林虎部万余人相遇,一个旅打人家一个师,很是危险。张发奎把帽子一扔,衣服一脱,对部下大喊道:“有前无后,打死就罢,叼你老母,冲!”说完端起挺机枪就往前冲。独立旅官兵见状,也跟着狂喊“叼你老母”发起冲锋,连破敌人七处阵地。
皖系军阀倒了台,安福系的政客们纷纷跑路。当时六国饭店和东交民巷等庇护所异常火爆,六国饭店连洗澡间都租出去了。司法总长朱深跑得慢,到那里的时候,只剩下几间奶牛棚,只得把全家老小安置在牛棚里,一个月给人家八十大洋。奶牛棚门口刻有“牛舍”二字,所以人们纷纷嘲笑朱深,又是“猪”(朱)又是“牛”的。
回族军阀马步芳喜欢给部下讲经,尤其是“三民主义”。有一次,马步芳又给部队讲了起来:“娃子们,俺今天给你们讲个新鲜的‘三民主义’!”下面开始偷笑了。他接着说:“这个‘三民主义’就是汉、满、蒙……”挠了挠头,“我讲到哪里去了?”部下喊道:“大帅,您讲到沟里去了。”于是马大帅和部下都笑成了一团。
马步芳的儿子马继援是马家的末代将军。西府陇东战役期间,回族的马家军和粤系的整编第六十五师同时赶到,但都以为对方是土八路,于是先对打了一番,打着打着感觉不对劲,马家军就抓来对方一个俘虏问话,还都是方言问答,结果说了半天也没人知道是什么,后来拿出笔来比划了几下,才知道搞了乌龙,总算罢了手。
刘显世早年曾参加镇压广西会党起义。1916年1月27日刘显世宣布贵州独立,自任都督、督军,做了省长。有一次,一个留美的工科硕士拜见他,刘显世问道:“你会不会造牙粉果子露?”硕士生挠挠头,说:“不会。”刘显世后来对旁边的人说:“这也算是硕士?还不如王和叔会造牙粉果子露呢!”旁边的人很无语。
张敬尧是个形象不太好的军阀。他在湖南,被人们称作“张毒”。而且他的军队战斗力特别差,战斗力先不说,穿干净点至少不那么惹人讨厌,可是事实上张敬尧的部队衣服都很破,有的还能露出屁股蛋子,军人脸也不洗,跟木炭似的,手跟脚一样脏,人们称之为“乞丐军”,湖南人为了捍卫自己省的形象,发起了“驱张”运动。
张敬尧兵败北上后,他的靠山段祺瑞很鄙视他。张敬尧很郁闷,就去南口投奔冯玉祥。冯玉祥一看见是他来了,就让人把他五花大绑,掰着指头数他祸害湖南的罪名。最后给了他《新旧约》和《三民主义》两本书,说:“你要是能读这两本书,就放你走!”两个月后,张居然会背一些章节了,冯玉祥不得不佩服,只好放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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