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道:对这两个字的讨论,看起来是个小事,其实关乎对整部书的阅读。是整部书读懂没读懂的试金石。
在这儿我就把关于这两个字的真正由来说给你听听,以便你拿着它辨别真伪论述、真伪“红”人。
我曾看到有位朋友在关于“花魂”与“诗魂”的讨论中这么说到:实对实,虚对虚,鹤是实体,花也是实体,对仗有基本规则,绝无可能是“诗魂”。而且“诗魂”根本不通,“诗”为虚无之物,何魂之有?这不仅仅是以辞害意,更是故弄玄虚了。
我觉得这位朋友短短的几行字,说了两件事。第一是说“诗”与“花”从对仗角度来讲谁更工整的问题。第二其实是说了“诗魂”在意义上不通,他倾向“花魂”。但是,他没说出什么意思,仅仅指出了诗为虚无。这个反驳是无力的。呵呵,这正好成了我的由头。我就从这“诗为虚无”说起吧。
其实,“诗”并不虚无,它也有载体,也有灵魂,有时其灵魂还会惊天动地。
哪篇诗没有文字、没有结构;哪篇诗章没有灵魂,中原有《离骚》,西地唱《神曲》,煌煌琉璃章,精神动鬼神。这些都是作者的精血凝结,生命幻化的。屈原死了,他的生命、他的灵魂、他的肉身化成了离骚之神。诗歌是现实的客观存在,根本不是“虚无”。在黛玉与湘云二人的联句的大氛围下,这二人的仙人一般的洒脱与飘逸,正与“诗”配。诗,所以为诗的,就是她的描摩提炼,皴染涂抹,那种飘逸与洒脱的内在气质。这与作者的对湘云和黛玉的气质认知配。那么为什么不能采用“诗魂”?有什么在意义上不当的吗?这二人洋洋洒洒的对句,怎么会是“虚无”呢?他说诗是虚无毫无道理。
当然,周先生认为是“花魂”,直觉也是对的。这个应该用“花”而不用“诗”的原因不是“花”实“诗”虚的问题;也不是“诗”与黛玉、湘云不搭的问题。而是结构的问题。首先,黛玉是“花”,红楼十二女子都是‘花,。“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就全局谋篇来看,只能是“葬花魂”。全部《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中心就是,冷月葬花魂。残酷的“月”一冷月,残害了美好的青春,摧残了花魂与鸟魂。寒塘逃走了鹤,冷月埋葬了花,那样一种凄惨的景象。国破家亡的景象。那种流泪沥血的悲痛与愤恨。就具象而言,“只能是花魂”。同样就谋篇来讲,黛玉与湘云的联句不是仅仅针对个人,她们的联句是整个曹家故事的大串联。要想读懂为什么用“花”而不用“诗”字,也不仅仅象周汝昌老先生那么看。还要从整个联句的谋篇大结构上来看,要先读懂整部书,看懂整个联句的结构才能真正懂得为什么这么用的。这些联句是与薛宝琴十首诗谜一样告诉了曹家秘密,告诉了曹家由盛至衰的整个过程;不是黛玉和湘云的简单即景之描写。这个冷月埋葬的是整个红楼女儿,不是黛玉个人。不能用“诗魂”。其二,诗,所以为诗的,就是她的描摩提炼,皴染涂抹,那种飘逸与洒脱的内在气质。她的具象所具有的气质就是洒脱,即使苦旅诗人,依然具有傲世洒脱的内在存在。“诗魂”在通篇布局上就不合拍。她也许仅仅配的上黛玉,连湘云也难称及的。所以,不可用“诗魂”。另外,不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鹤代表的是出家为道士的人—作者,也就是林黛玉;花代表的是作者的妻子一史湘云,为了真正达到叙述的目的,也只能是“鹤”对“花”的。
那么,到底在《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版本中出现的混乱,是怎么造成的呢?
原因是这样的。在作者的稿本中,正像“推敲”一样,作者最先用了“花魂”,因为这是作者谋篇的通部结构,信手就拿来了。在作者修稿时,觉着在黛玉与湘云二人的连句的大氛围下,这二人的仙人一般的洒脱与飘逸,正与“诗”配。与作者的心配。然而,就全书的主题和“花”的代指女子的安排来看,还是用“花”更好些。用“诗”从章回小环境、黛玉个体适应性来讲,还是有气势的;但是会引起整体布局的混乱,况且,从对仗看“花”对“鹤”要工些。所以,作者终于在改定本中还是敲定了“花魂”。此两种写法在原作者的稿本里都曾出现过。传书者的继传书者,从自己的理解出发,出现了选择性改动。因为这些人是不知道作者本义的。诸本之中,八十回本是原作者本,其中以“戚续本”改动最小,基本尊重传书者原貌。因为“戚”本继传书人是三百年以来唯一真的基本读懂《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的人。所以出现了今天的争议。“花魂”与“诗魂”正如“推”与“敲”一般。在通篇布局上“花魂”恰当,在章回小环境、人物个体心性上,“诗魂”更适配。“花魂”与“诗魂”就对仗工整角度来讲,作者从不看重传统庸俗成规,那不是作者选择的主要着眼点。大手笔,必是惊人笔;成规他尊守,但绝不是对他的束缚。他们的心里创造新的规范的自信从来不缺,而且所有的文字,他的选择的出发点就是有利于表达。比如大家熟悉的现代的鲁迅。
钰报道:先生说道,黛玉与湘云联句,不是仅仅如某些人认为的是黛玉与湘云的个人际遇的表达,而是隐秘揭示了曹寅家的故事,正如薛宝琴的诗谜揭示了曹家人一样。所以,必须采用“花”而不能用“诗”;凡是用“诗”的都是对原作的改动。就版本学意义上来讲,凡是用“诗”的版本越是远离真本的本子。
钰报道:《脂砚斋重评石头记》里关于栊翠庵吃茶一节,各位大家多有解读,但基本上没有统一的看法。我想请先生讲讲真实的和合理的栊翠庵吃茶的用意?
先生道:《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所写凡是你认为模糊的都是大有深意的东西。拢翠庵吃茶一节,最使人不解的是宝钗、黛玉、宝玉所用的茶杯。一共四种:宝钗用的瓣繮聲,王恺曾赏玩;黛玉用的是镌刻了点犀喬三垂珠篆字的器皿;妙玉,洁癖的妙玉竟然把自己日常用的绿玉斗给俗物贾宝玉用,宝玉的是放弃了妙玉自己日用的绿玉斗,这个看似俗却珍贵异常的宝物,用了九曲十环一百二十节的整雕竹艮蟠龙大台。
这些都是有深意的描写,看懂了这些描写有助于正确认识此书的目的和结构。
一、宝钗用的(分瓜)繮聲。(分瓜),瓣的异体字。瓣,瓜中实也。一《说文》。就是指南瓜一类。繮,就是葫芦;聲,玉器。言及王恺曾赏玩,是说其贵重也。南瓜葫芦是说生活、经济上的故事。最奇怪地是作者把“瓣”写成“分瓜”字样,就是说宝钗和宝玉结婚的意思。说明宝钗就是宝玉现实妻子的模样。诗云:犹怜最小分瓜日,奈许迎春得藕(“藕”谐“偶”)时,即是此意。今之所谓破瓜,也是由分瓜,即二八一十六,正是女儿成人日而来的呢。葫芦,是为饭瓢,言指生活中的薛宝钗啊。苏轼见于密府,是谓之贵也。生活经济,富贵珍稀,证兆宝钗本性也。把瓣故意写成异体字(分瓜),目的就是引导大家向二八女分瓜,结婚破瓜之意想去。写南瓜葫芦就是为了告诉宝钗就是现实生活的妻子形象。这个器具给宝钗用,其意明显。
二、黛玉用的是镌刻了点犀喬三垂珠篆字的器皿。点犀,大家都会明白,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之谓,统言黛玉一个情字。黛玉的存在就是揭示爱情与知己的灵性。喬,木梓也,就是高大的绿树;上面的垂珠篆字,很明显是说黛玉眼泪还债,有情无婚姻泪尽而死的结果。这是与黛玉的木石本性,绿色表象,知己的爱情,终于在世俗之压迫下泪尽而逝相一致的。黛玉的器具也是其生命的象征。
三、宝玉的是放弃了妙玉自己日用的绿玉斗,是看似俗却珍贵异常的宝物,用了九曲十环一百二十节的整雕竹艮蟠龙大台。就更有意思了,绿玉斗就是贾宝玉自谓,看似俗物,实为珍贵。妙玉说:怕是你家没有,实是暗示在你家就有一个的一贾宝玉就是。洁癖的妙玉故意把她的日用之物给贾宝玉用,不是诸位意淫的妙玉爱上贾宝玉。是揭示,妙玉就是贾宝玉。妙玉之洁癖,正是贾宝玉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心灵洁癖。妙玉正是贾宝玉出家之后的形象。是曹頓的生命追求。他生活在九曲十环一百二十节的环境里,是蟠龙大台式的人物,是官家的人物。是说,他是一个曾为官宦的蟠龙大台,但是象竹子一样有节、有慧根的人。这是对贾宝玉一次真解、正解;也是贾宝玉,不喜金玉斗偏爱竹木的性情体现。切合木石前盟之说。
以上我给大家解了几个细节,看似很小的细节,却是解释文章主题的大过节,大证据。这种情况在书中很多,大家只要看懂了我的这部解读,皆可以在《红楼梦》之中找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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