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饶远走燕国
春秋时期,在鲁国国君鲁哀公的身边有一个很有才能的人,名叫田饶。遗憾的是鲁哀公并不了解他,当然更谈不上重用他了。田饶很不得志,总是闷闷不乐,心里头琢磨:为什么我长期侍奉君王却不能引起他的注意,而一些外来的人往往只是一席话,一次交谈,便能受到重用呢?他反复观察,想来想去,悟出一个道理。于是便打定主意,要去寻找能任他自由展翅翱翔的蓝天。
有一天,他对哀公说:“我将要离开您,像鸿雁那样远走高飞了。”
哀公很诧异,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我这里不是很好吗?”
田饶回答说:“大王您见过雄鸡吗?它头上戴着红红的冠,非常文雅漂亮;脚上有锋利的爪子,显得格外英武;面对敌人,它敢打敢拼,特别勇敢;看见食物就呼唤同伴一道享用,品德多么高尚;守夜报时,也从不误事。雄鸡有这么多的美德,可您并不看重它,甚至还命人杀了它作食物。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因为它就在您的身边,已经司空见惯,因而并不觉得可贵。可是那鸿雁,一飞上千里,有时停在大王您的水池里,吃大王的鱼鳖;有时落在大王的田园里,啄大王的谷物。尽管它们没有雄鸡那么多好处,可您却很看重它们,视之为珍宝。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它们来得远,您见得少呀!所以,我也想做一只鸿雁飞得远远的。”
哀公说:“我明白了,你留下吧!我把你的话记下来。”
田饶觉得哀公还是没有重用他的意思,便说:“我听说吃人家食物的人,是不会毁坏他的器具的;靠树木遮荫的人,是不会折取它的枝条的。放着有能力的人不用,写下他的话有什么用呢?”
就这样,田饶离开哀公,远走燕国了。
燕王经过接触、交流,感到田饶颇有能力,于是让他担任相国。只三年时间,便使得燕国大有起色,国内安定,人民富裕,盗贼绝迹。鲁哀公听后,慨然叹息,说:“我当初不明智,才有今天的悔恨。哪里能够再得到田饶呢!”
田饶能审时度势,正确选择自己生存的环境,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是非常明智的。同时,他的前后境遇也给掌管用人权力者以启示。
汉高祖和亲
“和亲”是西汉立国之初对匈奴的一项国策,是汉族和少数民族统治者互相利用的外交策略。“和亲”的意思是把皇帝的女儿嫁给匈奴单于,使单于成为女婿,生子为外孙,外孙继位仍为单于。按人伦之理推论,女婿、外孙是不会用武力骚扰岳父、外祖父家的。汉与匈奴可以保持甥舅关系,不致发生战争。
那么,刘邦为什么要采取“和亲”政策?又是怎样“和亲”的呢?
原来汉初时,匈奴贵族冒顿单于经常带兵袭扰西汉北方边郡,劫掠财物,虏夺人口。汉高祖刘邦为了巩固西汉政权,加强边防的力量,御驾亲征,率军30余万迎战匈奴。汉高祖七年(前200)冬,汉军与匈奴部队在边境相遇,两军稍一接触,匈奴便假装败走,汉军乘胜追赶。时值天气严寒,雨雪交加,汉军手指冻坏者有十分之二三。刘邦先后派出十余名使者,侦察匈奴军情,又派大臣刘敬出使匈奴,再行侦察。高祖刘邦急功好胜,未等刘敬回营,便轻率发兵北伐匈奴。队伍行至句注(今山西代县西北),正遇刘敬从匈奴回来。刘敬禀告刘邦说:“两国相击,此宜夸矜见所长。今臣往,徒见羸瘠老弱,此必欲见短,伏奇兵以争利。愚以为匈奴不可击也。”刘邦不但不听劝告,反而大骂刘敬为“齐虏”,又令人“械系敬广武(今河南荥阳东北广武山上)”。结果,当汉军进至平城白登山(今山西大同东北)时,陷入匈奴的包围圈,冒顿单于纵精兵40万包围白登山凡七日。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平城白登山之围”。后来,高祖采用陈平的奇计,才突出重围,与汉军主力会师。高祖回想起刘敬的建议,急忙召回刘敬,对他说:“吾不用公言,以困平城,吾皆已斩前使十辈言可击者矣。”
另外,匈奴冒顿单于继位以后,改革、整顿了政治、军事机构,加强了对内部的控制,其兵力发展到三四十万人。东征东胡,西伐月氏,南并楼烦、白洋,北击浑庾等,建立起东起辽东,北抵漠北,西到河西走廊和新疆,南据河套的统一的奴隶制国家。冒顿单于在位36年间是匈奴国力强盛时期。而西汉建立之初,社会动荡不安,经济被严重破坏。据史载“汉兴,接秦之敝,诸侯并起,民失作业,而大饥馑,凡米石五千。人相食,死者过半。高祖乃令民得卖子,就食蜀汉。天下既定,民亡盖藏,自天子不能具醇驷。而将相或乘牛车”。经过战乱,贵为天子的刘邦,竟没有颜色纯一的马来驾车,有的将相只能坐牛车。汉朝困难到这种地步,又怎能与匈奴几十万精兵作战呢?
为此,汉高祖决定采用刘敬的“和亲”建议,作为缓和矛盾的手段,求得暂时的安宁。刘敬,原名娄敬,由齐入汉,被刘邦赐姓刘,改为刘敬。他认为:“天下初定,士卒罢于兵,未可以武服也。”建议刘邦“以适长公主妻之,厚奉遗之,彼知汉适女送厚,蛮夷必慕以为阏氏,生子必为太子,代单于。何者?贪汉重币。陛下以岁时汉所余彼所鲜数问遗,使辩士风谕以礼节。冒顿在,固为子婿;死,则外孙为单于,岂尝闻外孙敢与大父抗礼者哉?兵可无战以渐臣也”。刘敬建议高祖以嫡长公主嫁给单于,那么生子为太子,可以代单于。高祖以为这的确是一条上策,高祖九年(前198)冬,刘邦“取家人子名为长公主,以妻单于,使刘敬往结和亲约”。
汉初的“和亲”政策,虽说是汉朝对匈奴统治者进行妥协的表现,但却是适合时宜的一项措施,它既缓和了匈奴与汉的矛盾,加强了双方的友好往来,而且有利于西汉经济的恢复和发展,有利于西汉政权的巩固,因而曾起过积极的作用。
曹参无为护政体
汉朝开国皇帝刘邦与丞相萧何去世以后,按照刘邦的生前意愿,曹参做了丞相。
曹参也是汉朝的功臣,在开国的功劳簿上,萧何可称第一,曹参亦名列前茅。为此,不少大臣都暗自猜测,怕曹参一旦上台以后,会功高震主。可是,曹参接过相印以后,却仍然依照以前的法律行事,对以前的大臣们还是以同僚相称,亲热程度反显得更加增添了一层。数月之后,曹参把一些张扬生事、喜欢舞文弄墨的官员革除了,又选了一些少言寡语、年事已高的人补上空缺。从此以后,他便将自己关在府中,终日里饮酒作乐,不理朝政。
许多大臣搞不清楚曹参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很想当面去问一问他。可每次到了曹参的府中,就被他拉到桌子前,痛快地喝起酒来。大臣们无可奈何,只得陪着他喝得昏天黑地。时间一长,曹参只饮酒不理朝政的做法传到了汉惠帝的耳朵里。汉惠帝心想,自己因为吕后专权,没有用武之地才整日里借酒浇愁。你曹参是群臣之首,手中大权在握,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却为何如此放纵自己呢?
这一天,曹参的儿子曹窋来见皇帝,汉惠帝对他说道:“你去问问你父亲,为什么终日里不理朝政,非要饮酒作乐?难道丞相的任务就是一天到晚地喝酒吗?”曹窋回家后就把这话给父亲说了一遍,但是,他按照汉惠帝的要求,没有说出这是皇上说的。曹参听后,立即取过戒尺把儿子的手掌打了个通红,怒气冲冲地喝道:“你小子懂什么朝政上的事情!”
他儿子把这件事告诉了汉惠帝,汉惠帝一怒之下便召见了曹参,问道:“你为什么要责打你的儿子?他所说的话全是我的意思啊。”曹参一听,连忙跪在地上,一边磕头谢罪,一边问汉惠帝:“陛下自认为能比得上高祖皇帝吗?”
汉惠帝一愣,立即道:“朕如何敢同先皇相比呢?”曹参又说:“皇上圣明。那么,陛下以为萧何与我,谁为最优?”“这个……你恐怕不及萧丞相。”汉惠帝不解其意。“皇上圣明。高祖平定天下以后,各项法令制度都已经齐备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是遵守先皇的法度,只要没有任何过失,就算是有功德了。难道臣还想着要胜过前人吗?”
这时候,汉惠帝才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丞相的意思啦。”
吕后专权,人人自危。曹参身为丞相,选择无为而治的做法,并非无革弊创新之才,而是审时度势,以继承先皇法度、保国安民为宗旨,从而维护了国家政体,也保护了自己。
诸葛亮的《隆中对》
诸葛亮,字孔明,琅琊郡阳都县人。《隆中对》,亦名《草庐对》,载入《诸葛亮集·文集》卷一,《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亦有所载,内容大同小异。
刘备在参与镇压黄巾起义以后,在豪强割据和军阀混战中,处处寄人篱下,先后投靠公孙瓒、陶谦、曹操、袁绍、刘表,悒悒不得志。建安十二年(207),刘备在荆州依托于刘表时,通过司马徽、徐庶的推荐,到隆中(今湖北襄樊市西)“三顾茅庐”,求教于诸葛亮。诸葛亮当时27岁,虽然结庐隆中,但对天下形势洞若观火,已有“卧龙”雅号。他很了解刘备目前的困难处境,又见刘备果然一片挚诚,便推心置腹地陈述自己的方略。这项极有远见的战略对策,被称为《隆中对》。
诸葛亮首先分析当时的客观形势说:自董卓作乱以来,雄豪蜂起,然而几经较量,情况已渐趋明朗化。成功者自有好的经验,失败者亦应总结教训。即以曹操和袁绍相比,无论就名望和军队数量来看,曹操都不如袁绍,可是曹操居然打败了他,变弱为强,这绝不是命,而在人谋啊!诸葛亮说到这里,见刘备若有所思,便不等他开口,又说:“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指孙坚及其子孙策、孙权),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援而不可以图也。”意思是就刘备目前的处境而言,根本无法与曹操、孙权抗衡。若要抗曹恢复汉室,只能利用曹操与孙权的矛盾,采取联结东吴的方针。诸葛亮接着为刘备指出一个可能实现的机遇,那就是向荆州、益州方面发展势力。他说: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是一个发展势力的好地方,况且荆州牧刘表又那么懦弱无能,这也许正是老天给将军提供方便,但不知将军有意图取荆州吗?诸葛亮接着说:益州沃野千里,号为“天府”,形势险要,进可攻,退可守,汉高祖就是以此为据点,终于打败项羽而建立汉朝的。而今益州牧刘璋愚昧懦弱,北面的汉中太守张鲁也是无能之辈,那里的智能之士都希望能有一位明君。将军不但名扬四海,又是高祖皇帝的后代。若将军能跨有荆、益二州,则与曹操、孙权互为鼎足,形势就会变得大有希望。诸葛亮见他心领神会,又继续说:若将军能够西和诸戎,南托夷越,一方面整顿内政,一方面与孙权交好。待天下有变时,将军可以派一员上将由荆州出发,北上攻取南阳、洛阳,将军自己则由益州西出秦川。到那时候,中原百姓肯定会用酒用饭迎接我们。如果真是这样,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
诸葛亮的这次谈话,深刻而透辟地分析了当时的形势,为刘备筹划了取荆州、居益州,内修政治,联孙抗曹,和戎抚夷,而后两路出兵、夹击曹操的战略方针。可谓是纵观天下,畅论宇内,目标既定,步骤分明,充分显示了诸葛亮的政治才华,是一位高瞻远瞩、胸有全局的政治家。这一席话,使刘备茅塞顿开,如鱼得水。从此,诸葛亮就成为刘备的股肱之臣了。
而在实际行动上,诸葛亮也能紧紧抓住这一主要矛盾。在赤壁之战(208)以前,诸葛亮亲自去江东,排除了重重阻力缔结了“孙刘联盟”,终于在赤壁击败了曹操,促成了三国鼎立的局面。而后来的刘备招亲、久借荆州以及后来的占据益州、南抚夷越、北伐中原等,也莫不是根据既定的战略方针而采取的不同策略和办法。如果诸葛亮不是死得过早,这一远大目标或许是能实现的。
器弩悉弄智灭钦陵
器弩悉弄,亦译作弃都松,生于唐咸亨三年(672),是松赞干布的玄孙,吐蕃第三代赞普。他在位期间所做的最突出的一件功业,就是翦除了以钦陵兄弟为代表的旧贵族势力,重新恢复了王权,因而促进了吐蕃王朝的统一和强盛。
唐凤仪元年(676),器弩悉弄的父亲芒轮芒赞去世,他年仅四岁便继位赞普。因其年幼,吐蕃王朝的军政大权均委诸钦陵兄弟之手。钦陵是吐蕃开国大相噶东赞之子。自从松赞干布去世以后,噶氏家族便一直控制着吐蕃,不仅“事无大小,必出于宰相,便宜从事”,而且,赞普的继嗣也由噶氏家族决定。当时,吐蕃对归附的各部,只靠传统的会盟形式维系领属关系。对于北方各部还不能直接会盟,只能由钦陵代替王室进行约束。钦陵兄弟为了扩张势力,与唐中央王朝连年征战,使吐蕃内部的社会矛盾日益激化。据记载:“钦陵专国久,常居中制事,诸弟皆领方面兵,而赞婆专东境几三十年,为边患。兄弟皆才略沈雄,从惮之。”意思是说:钦陵控制中央大权多年,他的弟弟们都拥有重兵。其中赞婆控制东部近三十年,已成大患。再加上钦陵兄弟都很有才能,众人非常害怕他们。由此可见,以钦陵兄弟为代表的旧贵族势力已经成为直接危害王室的重大祸患。
圣历二年(699),器弩悉弄已经23岁。他十分不满钦陵兄弟的胡作非为,决心收回王室权力,便与大臣论岩等人商议。由于钦陵兄弟专权多年,又各拥重兵,削夺其权决非易事。而且,王室周围驻扎着钦陵的亲兵,一旦消息走漏,就会贻害无穷。所以,策划只能秘密进行。论岩等人认为,钦陵兄弟侵夺王权,连年对外征战,违反了吐蕃人民的意愿,实际上已经很孤立,只要谋略得当,就可以利用王室的威望,抓住时机消灭他们。于是,他们秘密制定了先消灭王室周围钦陵的亲党,而后削夺钦陵兄弟的实权的计划。这一年夏天,钦陵到北部边境处理军务,暂将日常军政权力委托他人代管。于是,器弩悉弄立刻抓住这个机会,扬言外出狩猎,调集大批军队,突然包围了王室周围钦陵的二千多名亲党,全部杀死。然后,派遣专使召令钦陵兄弟返回逻些(今拉萨)。钦陵兄弟手握重兵,深知如果奉命无异自投罗网,自然不受召命。于是,器弩悉弄公布了钦陵的罪状,亲自率兵征伐。果然不出所料,由于人民“怨钦陵日深”,两军还未交战,钦陵的军队便不战自溃。同年冬,钦陵逃往宗喀(今青海湖东)自杀,其亲信同时自杀的有一百多人。噶氏家庭除钦陵之弟赞婆及其子莽布支归降唐朝外,全部被诛。从此,结束了噶东赞及其子在吐蕃专横跋扈50多年的历史。
长安二年(702),器弩悉弄遣使入唐,受到隆重接待,汉藏再度和亲,吐蕃出现了兵精国强、前所少有的兴旺景象。
“三苏”论时势
“三苏”是苏洵(老苏)及其子苏轼(大苏)、苏辙(小苏)的统称,他们是当时文坛上的领袖,被列入“唐宋八大家”,又都相继出仕为官。当时,北宋内忧外患,朝廷因循苟且,每年要按“澶渊之盟”和“宋夏和议”送给契丹和西夏大批白银和绢帛,而这些负担又转嫁到平民百姓身上。如此恶性循环,内外交困,形势险恶。为此,“三苏”不避嫌疑,先后上疏言事,希望朝廷审时度势、变革图强以挽救危局。
苏洵的官职仅及秘书省试校书郎,但却是一位“皇皇(惶惶)有忧天下心”的人。他在《上韩舍人书》中说:“方今天下虽号无事,而政化未清,狱讼未衰息,赋敛日重,府库空竭,而大者又有二虏(指契丹、西夏)之不臣。”认为如果不清醒地估计这种潜在的威胁,就谈不到治理国家。为此,他写《审势》这篇文章,要人们对时局有所认识。他说:“不先审天下之势而欲应天下之务,难矣!”又说:“天下之势有强弱,圣人审其势,而名之以权。”意思是只有先分析天下的形势,然后才能制定出相应的策略。他针对当时官员渎职犯罪的严重情况,提出了“严用刑罚而不赦有罪”的“尚威”主张;对于契丹、西夏的侵扰和朝廷献纳金帛以求偏安的思想,建议改变贿敌政策而采取“强攻”的姿态去战胜之,认为只要奋发图强,奖掖人才,抑制兼并,那么,“为之数年,而天下之势可以复强”。苏洵对形势的分析和对策,为后来的王安石变法提供了借鉴。
苏轼对于审势的重要性和变法的步骤有独到的见解。嘉祐六年(1061),25岁的苏轼在参加直言极谏科考试时,就曾在《进策》、《进论》中比较系统地提出自己的看法。他认为:“昔圣人之兴作也,必因人之情,故易为功;必因时之势,故易为力。”针对当时局势表面上太平而实际危机深重的情况,他曾大声疾呼:“苟不能涤荡振刷而卓然有所立,未见其可也。”他又强调指出:“治事不若治人,治人不若治法,治法不若治时。时者国之所以存亡,天下之所最重也。”为此,他赞成王安石通过革新以改变国家“积贫积弱”的主张,但又反对王安石变法“求治太急”。在他看来,北宋王朝的流弊太多,变法不能操之过急和全面开花,而应轻重缓急,循序渐进。如果忙于“变法度”而不审时,忙于“施号令”而不变人,那将会“颠倒失序”而难于成功。他说:“未成而为之,则其弊必至于不敢为;未服而革之,则其弊必至于不敢革。”意思是说,没有成功的把握,老百姓的思想不服,仓促地进行改革难以奏效的。由于他的变法步骤与王安石为代表的新党有所不同,又与以司马光为代表的旧党认为“新法不可行”的保守态度也卓然有别,因而两边都不讨好,不论是新党还是旧党上台,他都屡受排挤和打击。然而,苏轼主张改革而又认为要分清主次缓急地进行这一思想,是值得肯定的。
苏辙也认为改革势在必行,主张“因时立政”和“因时制宜”。他特别提出朝廷在制订政策和采取措施时,一定要坚持“无害于民”的原则,不要伤害平民百姓的利益。另外,在《上皇帝书》中,提出要“破天下之浮议,使良法不废于中道”。这种反对浮而不实的议论以及主张改革不要半途而废的思想,也富于现实意义。
“三苏”不仅以文学知名于世,而且为政清廉,勇于革新图强,因而受人推崇。
郭德成避祸得福
郭德成,元末明初人,性格豁达,十分机敏,特别是喜爱喝酒。在元末动乱的时代里,他和哥哥郭兴一起,随朱元璋转战沙场,立了不少战功。
朱元璋做了明朝开国皇帝后,原先的将领纷纷加官晋爵,待遇优厚,成为朝中达官贵人。郭德成仅仅做了骁骑舍人这样一个普通的官员。
郭德成的妹妹宁妃,当时在宫中深得朱元璋的宠爱,朱元璋因此感到有些过意不去,准备提拔郭德成。
一次,朱元璋召见郭德成,说道:“德成啊,你的功劳不小,我让你做个大官吧。”郭德成连忙推辞说:“感谢皇上对我的厚爱,但是我脑袋瓜不灵,整天不问政事,只知道喝酒,一旦做大官,那不是害了国家又害了自己吗?”朱元璋见他辞官坚决,内心赞叹,于是将大量好酒和钱财赏给郭德成,还经常邀请郭德成去皇家后花园喝酒。
郭德成算是一个知道满足、没有过多奢欲的人。他能够有自知之明,正是他后来能忍受一时的委屈、一时的灾祸而保全生命的关键。伴君如伴虎,多少君臣相互猜忌,造成了多少历史悲剧。
一次,郭德成兴冲冲赶到皇家后花园,陪朱元璋喝酒,眼见花园内景色优美,桌上美酒香味四溢,他忍不住酒性大发,连声说道:“好酒,好酒。”随即陪朱元璋喝起酒来。
杯来盏去,渐渐地,郭德成脸色发红,醉眼蒙眬,但他依然一杯接一杯,喝个不停。眼看时间不早,郭德成烂醉如泥,踉踉跄跄走到朱元璋面前,弯下身子,低头辞谢,结结巴巴地说道:“谢谢皇上赏酒!”朱元璋见他醉态十足,衣冠不整,头发纷乱,笑道:“看你头发披散,语无伦次,真是个醉鬼疯汉。”郭德成摸了摸散乱的头发,脱口而出:“皇上,我最恨这乱糟糟的头发,要是剃成光头,那才痛快呢。”朱元璋一听此话,脸涨得通红,心想,这小子怎么敢这样大胆地侮辱自己。他正要发怒,看见郭德成仍然傻乎乎地说着,便沉默下来,转而一想:也许是郭德成酒后失言,不妨冷静观察,以后再整治他不迟。想到这里,朱元璋虽然闷闷不乐,还是高抬贵手,让郭德成回了家。
郭德成酒醉醒来,一想到自己在皇上面前失言,恐惧万分,冷汗直流。原来,朱元璋少时,在皇觉寺做和尚,最忌讳的就是“光”、“僧”等字眼,郭德成怎么也想不到,今天这样糊涂,这样大胆,竟然戳了皇上的痛处。
郭德成知道朱元璋对这件事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以后难免有杀身之祸。怎么办呢?郭德成深深思考着:向皇上解释,不行,那更会增加皇上的忌恨;不解释,自己已经铸成大错,难道真的为这事赔上身家性命不成。郭德成左右为难,苦苦地为保全自身寻找妙计。
以后,郭德成和过去一样继续喝酒,狂放不羁。但有一样不同,他真的进寺庙剃光头做了和尚,整日身披袈裟,念着佛经。
朱元璋看见郭德成真做了和尚,心中的疑虑、忌恨全消,还向宁妃赞叹说;“德成真是个奇男子,原先我以为他讨厌头发是假,想不到真是个醉鬼和尚。”说完,哈哈大笑。
以后,朱元璋猜忌有功之臣,原先的许多大将纷纷被他找借口杀掉了,而郭德成竟保全了性命。这是由于他能够从小的祸兆看到以后事态的发展,提前避祸,才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而其他的功臣则远不如郭德成明白祸福的转化道理。他因祸进庙,因祸保住了性命,谁又能说这不是福呢?
有道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凡事能领悟到其中的利害,并能作出适当的反应,那么,麻烦的事情也就会随之化解。
龚自珍独具慧眼知忧患
龚自珍(1792—1841),字璱人,号定庵,浙江仁和(今杭州)人。道光九年(1829)进士,曾任内阁中书,后任礼部主事。晚年的龚自珍通过对封建末世社会的观察,透过太平盛世的假象,看到了清王朝走向末路的真情。他所处的时代,社会环境和个人遭际,使他有可能洞悉统治阶级上层社会的黑暗、执政官僚的昏庸和社会危机四伏、政治衰败的严峻现实,并朦胧地感觉到“乱亦竟不远矣”的社会大变动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他寄希望于在社会变革中使古老的中国重焕生机。
首先,他较为深刻地揭示了封建王朝面临末世、行将崩溃、无以挽回的颓势。他指出,土地兼并造成的“流民”问题日趋严重,“自乾隆末年以来,官吏士民,狼艰狈蹙,不士、不农、不工、不商之人,十将五六”;“大抵富户变贫户,贫户变饿者”,全民赤贫化的趋势,造成了清王朝“日之将夕,悲风骤起”的境况。
其次,龚自珍揭示了封建官僚政治的黑暗、腐败及其在政治、经济、文化、思想等方面行将崩溃的局面。他说,清末“政要之官,知车马、服饰,言词捷给而已,外此非所知”,早成为“莫知大义”的偶像泥胎。“官益久,则气愈偷;望愈崇,则谄愈固;地益近,则媚益工。”龚自珍认为这是腐朽的科举制度造成的。钻营做官的人“进身之始”就“言不由衷”。当官后,“少壮之心力,早耗于禄利之筌蹄”,“其仕也,余力及之而已”。只顾“浮沉取容,求循资序”,早就没有治国安邦、解民倒悬的心志了。
龚自珍以审时度势的洞察力,发现了清王朝的各种尖锐的社会矛盾。他痛心地在诗中写道:“凭君且莫登高望,忽忽中原暮霭生。”他看到了当时的统治集团,只知养尊处优,一意粉饰太平,剥削人民,而对与国计民生有关的经济事业,如盐铁、水利等一概不闻不问,弃置一旁,使广大农民陷入“屠牛那不胜栽禾”的地步。他预言社会巨变终将爆发,并在审察时势的基础上,继承了历代封建社会思想家“更法”、“改制”的思想,作为“补天”良策。希望能顺势利导,给衰落的社会重新注入生机。他以王安石“上仁宗皇帝书”为榜样,主张以变更法度、改革旧制为“医国”的药方,实行内部的“自改革”。
龚自珍在鸦片战争前,通过自身观察、感受得出的这些看法,充满了对国家、民族前途的忧患意识。他的这些看法,不仅对当时的人们来说,是一副清醒剂,直至几十年后,还使当时的资产阶级改良派中的某些代表人物读后感到“若受电然”,从而对他们起到了启蒙和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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