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万水,不离不弃-真相浮现,心底深处眷恋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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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从温哥华出差回来,沈南晞按时回到公司上班。谁知午休时间,谭煜在公司外面等着她。沈南晞还在想着要怎么拒绝他的邀约,谁知谭煜只是说办公事,路过附近就顺便过来看看她,聊了几句后他便开车离去,沈南晞不禁松了口气,转身走了几步,恰巧就看到抱着孩子的林颂一手牵着林新白,一手牵着狗,林沛沛被他用婴儿兜挂在胸前,活脱脱一个现世奶爸。

    许久未见,他一见沈南晞就一脸吃到屎的表情,龇牙咧嘴的:“你真和谭总搞到一起了?”

    沈南晞不高兴了,“说什么呢?谁和谁搞到一起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有事情值得被你指指点点?”

    林颂理直气壮的指着谭煜离开的方向:“你以为我傻啊,我刚刚亲眼看到他开车来找的。”说完又急着把林新白拉到他的战线上:“是吧老婆,你也看到了对不?”

    林新白无法否认,为难的点点头,很担心的走上前来拉过沈南晞的手臂:“南姐,你真的和微积分玩完了吗?你和他就再没一点复合的可能了?”

    沈南晞更加不高兴了,是,是,从高中时代起,程微枳的外号就是微积分,还是林颂那个不正经给起的。可林颂叫也就算了,林新白也跑来凑热闹,果真是夫唱妇随。

    “小白,这些事和你无关,你不要来管。”沈南晞尽量使自己的笑容温和,“我和程微枳之间发生的事情你们谁都不清楚,我会处理好的,我可是沈南晞,我不是俞洛佳。”

    听出她言语中的火药味,林颂立刻插嘴道:“听你这酸了吧唧的调调吧,你敢说你对老程没一点非分之想了?你都扯出俞洛佳来了,你心里肯定不爽。你要是真的想玩潇洒放手,你说这些的时候就别冷嘲热讽的。不过老程可比你厉害,他就是和你分开了也会守身如玉,不像你,这么快就和别的男人扯上,你当你是公共汽车啊?当初他追你时我就警告过他了,你这种女人他根本就摆不平,斗心眼儿都斗不过!”

    沈南晞愣住了,不,不如说是气得愣住了。她都听到了什么?公共汽车?那个最不检点的林颂也敢说她是公共汽车?!

    林新白见势不妙,急忙拉扯着林颂,小声劝阻着:“干嘛啊你,再怎样也用不着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啊,南姐也许有苦衷……”

    “苦衷?靠,她有个屁苦衷啊!放着老程孤苦伶仃的,她也好意思说苦衷?大爷的她要离婚就离婚,也就老程好脾气的能担待她,要是换了我,我早休她八百回了!”林颂越说越激动,涨红了一张脸,恨恨的瞪着沈南晞,一副替程微枳杀了她都不解恨的架势:“沈南晞,八年前老程看上你时,他连我给请出马了,为了把你追到手,他就差去迪拜搬座金山给你当俄罗斯套娃鼓捣了!他是对你不忠还是对你不够好?你凭什么说不要他就不要他?老程都和我说了,谭总是你旧情人,怎么,如今老相好回来了,你就嫌老成碍事把他一脚踢开了是呗?你可真够阴的。”

    这都什么和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沈南晞一句也听不懂,只是不服气的顶他一句:“林颂你算哪根葱,我和程微枳想离婚就离了,关你屁关系!”

    “你欺负老程,就和我有关!你哪天要是把他给玩死了,我肯定替他告你!”

    眼看着双方水火不容就要掐起来,林新白赶忙拦在两人中间帮忙降火,还很认真地回头数落着林颂:“你少说几句好不好,人要是都死了,你告南姐也没用啊,死人也用不着精神损失费。”

    沈南晞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推开林新白:“小白你乱说什么呢,咒谁死呢?你安没安好心!”

    自家媳妇被人推了一胳膊,林颂登时化身拼命三郎,冲上去就按住沈南晞不留情面的嚷嚷:“你凭什么推我老婆?我老婆也是你能推的啊!老程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货!”

    沈南晞挣扎着大叫:“我没对不起过他!不管他和你说过什么,林颂我今天告诉你,是程微枳先对我不仁不义的,他背着我和俞洛佳藕断丝连,他配不上我!”

    林颂一把甩开她,“是你配不上他!你怎么就不问问他为什么和俞洛佳在一起?是,我都知道,懂懂是因为俞洛佳才险些死在火海中,那把火的确是俞洛佳放的,但在放火时,她抱着懂懂,威胁老程,如果老程不答应她陪着她,那她就要和懂懂一起跳下楼去,你说老程能不答应她吗?换成是你,你怎么做?”

    沈南晞怔了怔,有点不敢相信似的,“可、可俞洛佳怎么会见到懂懂的?要不是程微枳和她在一起,她也就不会去见懂懂!”

    “你有没有脑子啊沈南晞?要是谭煜和你要求见一眼懂懂,你会拒绝吗?谁知道俞洛佳安着那份心,老程才是受害者好不好,他是怕俞洛佳今后会伤害到你与懂懂,实在没有办法才答应陪在她身边。但你都不问原因,就直接和他离婚,这不就是等于把他推了出去,不要他了吗?”

    夫妻之间,只能共欢喜,却不能共患难,只因为猜疑与不信任,简直可笑、荒唐。

    “是他什么都没和我说……”沈南晞的眼神逐渐变得呆滞起来,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么多,“他爸妈一直都不同意我和他的事情,结婚那天没有出席,懂懂出生那天也没有到场,他什么都不说,让我忍受着那样的藐视,我都可以忍受,但是如果他根本就不打算反驳他父母的话,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他一定不想娶我,只不过是出了个意外,他不想程家名誉受损也不想要私生子,觉得对我有愧才逼不得已和我结婚的,我不傻,我知道这道理!”

    “你就是傻!”林颂简直要怒得一命呜呼了,跺脚起来,“老程对你是怎样程度的迷恋,你自己心里有数!你是怕被他抛弃,所以就先抛弃了他,但你想过没有,他要是能放得下你,就不会像个傻子似的在某东西上面戳洞洞了!”

    “你……你说什么?”

    林颂懒得和她多说,受不了的转过头去,牵着那只小萨摩耶气冲冲的离开,“小黑,沛沛,我们走!”

    林新白则是无可奈何地对沈南晞说:“南姐,阿颂的脾气不好,你千万不要和他认真。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在你和微积分离婚之后,微积分总会来我们家诉诉苦。除了我们,他也不能和谁说这些了。有时他和阿颂都会喝得酩酊大醉,说的最多的,还是你。”

    “他能说我什么?”沈南晞自暴自弃道,“无非是说和我结过婚,是他最失败的一件事。”

    “南姐,你只说对了上一句,微积分下一句说的是,他人生中最失败的事就是明明抓住了你,却又放跑了你。”林新白很是同情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在你去温哥华出差那几天,微积分在公司的电梯里被困了一个多小时。我想那一个多小时是他最难熬也想的最多的时候,后来救援队去了,晚上阿颂找他吃饭,他对阿颂说‘在电梯里我只打得出一个电话就没信号了,可惜我只叫出了她的名字,来不及说些别的’。”

    是那通电话……沈南晞万万不会想到,在生死关头,他打出去的唯一一通电话不是求救,而是打给她。

    可是……

    “俞洛佳……俞洛佳离不开他。”

    “你也离不开。”林新白对她说出实情,“在这几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南姐你不知道,俞洛佳自杀过,源于微积分试图从她那里逃脱。”

    沈南晞愣住。

    “不过别担心,她被救回来了,就是神智上的问题更大,有时候连她自己的父母都认不出来。微积分能陪伴她到现在,也是为了遵守和她之间的约定,连俞洛佳的父母都觉得他已经仁至义尽。虽说是为了救懂懂他才许下的,可阿颂说他那个人就是那个样子,善良忠义,说出口的话就要完成。”林新白有点责难意味的看向沈南晞,“何况,你又那么痛快地不要他了。”

    听到这里,沈南晞不是没有反省自己,可就算如此,又能怎么办呢?她平静下来,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小白,你能告诉我这些我知足了,不过我现在要回去上班,午休很快就要结束,我不想迟到。”

    林新白惊讶道:“南姐,你就这样走了?”

    “那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么?”

    “不是我……是,是你和他,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他是逼不得已的,为什么还是这样的态度?难道你真的要和别人结婚吗?”

    沈南晞的表情中带有倦色,她已经很累,曾经的一纸婚书,到了如今的两两相散,碎掉的镜子就算拼凑到了一起,也还是裂痕满满。她是个认死理的人,发生过这种事,她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黏黏糊糊的,像是铺了一层厚厚的沥青。

    她对林新白坦言:“就是到了现在,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是真的一点都弄不清楚。假设他真的像你们所说是爱我的,那离婚的时候他怎么一点都不挽留?甚至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把俞洛佳的威胁告诉我就那么难吗?他说出来的话,我可能会误会他吗?是,他被困在电梯中的生死关头想起了我,给我打了一通电话,那又能代表什么?我是他唯一感到遗憾的人?还是说他亏欠于我,心里有愧?算了,怎样都无所谓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回不来了。”

    “南姐。”林新白的眼神中流露出不可理喻,“我并不了解微积分,但他是阿颂的朋友,而他对你怎样,我也看在了眼里。我听阿颂说过,他父母并不同意他娶你,所以他用尽法子让你不得不嫁给他,一个男人肯算计你也是要浪费很多时间的,他不爱你的话,还会在乎和你之间有什么未来吗?”

    沈南晞没吭声,林新白就继续说下去,“那他大可以在知道你怀孕后就让你把孩子打掉,反正对他来说是累赘,他何必考虑你?你现在觉得他负心薄幸,我真替他觉得委屈。至少俞洛佳比你爱他,为了夺回他,她连尊严都不要了,可南姐,你还捧着你那份可怜巴巴的自尊当成宝,等你真的失去了他,而他又习惯了你不在他身边,到那时候,你后悔都找不到地方哭了。”

    他们都觉得她无情,觉得她铁石心肠,放任程微枳一人离开,她竟可以做到高枕无忧的笑容满面。然而悲苦,只有她自知,丢了心爱的人,就非要搞得苦大仇深一蹶不振吗?那样他就会回来吗?那样就能解决问题吗?

    她不愿在丢了男人之后又丢了颜面,早先她也神经兮兮过,当她和程微枳在离婚前冷战的那段时间里,她想了很多,以至于脑子里整天想的就是程微枳的事情,他今晚没回家,他会和谁在外面,又在做些什么,她发现自己就快要被他折磨的疯掉了。

    过分在乎一个人,是病,得治,她却无药可医。

    她去看过心理医生,她说,她怀疑丈夫有外遇。心理医生比她还要年轻,像是新上任的实习生,很八卦的劝她买一个窃听器偷偷地装在丈夫身上,这样可以确定他在外有没有情人。

    毕竟嘛,是男人,工作繁忙又没时间回家,加上又和老婆进入倦怠期或是开展冷暴力,长期下面难免会空虚孤单,也是情理之中。

    可在外归在外,回到家里照样疼爱妻子孩子才能维持婚姻。何况有了孩子,有着能栓住男人心的筹码。但是懂懂是个女孩,沈南晞知道,程家想要的是个男孩,能继承家业,所以她的筹码显得很微不足道。看过心理医生,她觉得窃听器这招可行。

    沈南晞就想网购一个窃听器悄悄放在程微枳的西装里怀或是裤脚等不易被察觉的小角落,可她到底还是没有实行。

    她怕,怕真的会发现一些会让她崩溃的事,她忍受不了。

    结果,她和他到底还是走上了离婚的不归路。就在刚刚离婚的那段时间,她经常把懂懂送去程聆以家照料,然后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喝闷酒。整整一瓶白酒都空腹喝下,胃像是要烧着了一般的疼,她不是真的像表面上那样无所谓,她只是努力使自己装出一副镇静平和的模样,她不想自己弄丢了东西还不顾颜面的发疯,最起码,最起码能让他记住的是她最好的一面。

    她多次在梦中梦见自己问他:“如果我求你的话,你会不会留下来,你会不会就不能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

    梦里的他因这句话而停顿下来,回头看她一眼,复杂而又深刻的一眼,令她久久不能忘却。他叹息着回答:“早知今日,你我又何必当初呢?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了那扇门,眼睁睁地看着他去另外一个人女人的身边。

    一念至此,心灰如死。

    每每从梦中惊醒之后,那份感受依然痛的真切,她顷刻间觉得自己失了所有,脸颊上全是泪水的痕迹。她的世界崩塌了,而她坐在一片空旷旷的废墟中,只身一人,壮烈又惨绝。

    而今,她又听起林新白说了那些,她心中震动不已,她在心中问自己,会否真的是她做错了?因为她不够信任程微枳,怕被他伤害,就先逃跑,结果两败俱伤,还是错的一塌糊涂。

    她又突然想起她与他在婚前所经历的那些困难与坎坷,十九岁的恋情无疾而终,重逢后又猜疑连连,好不容易结了婚,又莫名其妙的分手,她在乎的就只是俞洛佳的介入吗?若只是那样,她更应该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面对,而不是轻易同他分开。

    就如同恍然大悟似的,沈南晞一开口哭出声来。林新白惊慌失措的拿出纸巾地给她,沈南晞很没形象的擦着泪水与鼻涕,支支吾吾的抬头问道:“那……那他现在是已经和俞洛佳分开了吗?”

    林新白连连点头,“两个月前就分开了,和不爱的人在一起只是相互折磨,而俞洛佳的父母也像微积分保证过,他们会好好的看护俞洛佳,不会再让她做出一点点奇怪的事情来。”

    “既然如此,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林新白诚实地说,“我只听阿颂说他最近回程家老家去了,好像是南姐你婆婆要给他安排相亲。谁让你们离了婚,那人家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又那样条件卓越,肯定有好多姑娘在排着队惦记呢。”

    沈南晞竟然又哭了起来,林新白不得不安慰她不要冲动,眼泪也没办法挽回啊,反正她想明白了,就干脆实施行动,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懂懂的爸爸,她又是懂懂的妈妈。

    “我不想用孩子牵绊他。”都到这种节骨眼了,沈南晞还不分时间地点与事件的逞强。

    “总之,南姐你先解决一边再说吧。”林新白拍拍她的肩膀,像经历过人生百年似的语重心长,“看得出那位谭总对你情深意切,可是你只能挽回一个,知道吗?”

    沈南晞用力的吸了吸鼻涕,这一次,她终于乖顺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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