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名诗人的情书

    我为你着了迷，入了道，即使丧失自我，依旧深信不疑，原谅我是个堕落的信徒。

    （法）波德莱尔

    亲吻你的脚，把我整个心灵呈给你

    ——罗伯特·勃朗宁VS巴雷特

    罗伯特·勃朗宁（1812年5月7日至1889年12月12日），英国诗人、剧作家。

    代表作品有《环与书》、《戏剧抒情诗》、诗剧《巴拉塞尔士》等。

    巴雷特，全名伊丽莎白·巴雷特·勃朗宁（1806年~1861年），英国着名女诗人，罗伯特·勃朗宁的妻子。巴雷特因为15岁时骑马摔断腰脊椎，长期卧床不起，但却写出了很多脍炙人口的篇章。罗伯特·勃朗宁和巴雷特相识相恋后，于1846年结为夫妻，成为英国文学史上的一段佳话。

    罗伯特·勃朗宁致巴雷特

    你可能无法想象我有多么喜爱你的诗篇，我亲爱的巴雷特小姐。我对你诗歌的喜爱延伸到我对你本人心悦诚服的尊重。我不会随手写恭维谄媚的信，更不会顺口敷衍，一味夸大你的才能，我只是想发自内心地和你说说话，表露一下我内心的澎湃。

    我在上个星期，第一次拜读了你的诗篇，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我的脑子里总是翻来覆去地想着那些句子，那样的意境。我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向你阐述我当时的感受了，现在回想起来，我都禁不住失声笑出来。我自以为是地认为，只是单纯地欣赏一下就算了，我也确实得到了欣赏的乐趣。我或许还可以做些什么，像一个忠实的同行一般，挑剔地指出一些你的缺点，给予你小小的帮助，这样一来，你还有可能记住我，而我也可以以此为荣。

    然而，你那宏伟的诗篇早已渗透到我的心髓，成为我灵魂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不能让已经发芽的花枯萎，即便如此，我也会把它们晒干、压瘪，将其夹进书中，并在书页的顶部加上详细的说明，最后置之高阁地珍藏起来。可是倘若真的这样做了，这本诗集或许可以称作为“花苑”，也必将面目全非。至少我现在还做不到这些。

    就目前而言，不管谁和我谈起你，我都可以有一个充实饱满的钦佩道理，比如那美妙的音乐性，富饶多情的字眼，那细腻精细的情操，那真实、创新的思想，数不胜数。

    可如今————如此近距离地面对着你，我还是头一回，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却不知从何说起。我也深沉地爱着你，就像爱着你的诗篇一样。

    也许你不知道，我们曾经差点就可以见面了。那天，亲爱的坎宁先生问我是否想你，我自当愿意，他也就去做了安排，可是之后不久便给我回复，说你身子不舒服，我们也就这样错过了。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可是每每想起我依旧觉得遗憾。我充满好奇地去攀爬着那块神圣的土地，眼看就近在跟前了，只是举手之劳，撩起幕帘，便可置身其中，却没有考虑到近在周遭的微小障碍。无奈那扇门又关闭了，只能打道回府。就是这近在咫尺的距离，我却无从上前。躲藏在我身后的感激、快乐、自豪会随着你的诗篇永远存在。

    1845年1月10日

    除去我们早前望风怀想的四五个月，今天刚好一年，是我们真正交往一年的纪念日。你有时会埋怨我盲目自大，可是我下面要说的话，却是低声细语的。我热爱我们目前这样宁静安逸的生活，只要能把你托付在我的生命内，我愿意抛去一切荣华富贵，哪怕得到的只是片刻的安息。很难想象，如果没有你，我将会怎样生活下去。我只愿专注地向着你的方向前进。我最亲密的爱人，我对你的爱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你不需要对我盲目地好，我就是你的，全部都是你的，这是我唯一获得的特权，或许没有规定的特殊权利，我也可以爱你。我从没有期待我首先要获得你多少的宠爱和关怀，我欢天喜地去超越自己，相信除去你曾经选择的路径外，别无他选。

    起初，我只是以世界上其他事物为参照物而爱你，而现在，我亲爱的，我是依照自己过去和记忆中的行为做比较来爱你。

    最亲最亲的巴雷特，所有一切都是虚妄的，我要亲吻你的脚，把我整个心灵呈给你。

    亲爱的心肝儿，昨晚你没有起来，我匆匆离开了你，不知为何，我突然感到很晚了，慌了神，而招待室里也确实来了很多找我的人。

    1846年5月19日星期二

    巴雷特致罗伯特·勃朗宁

    我最亲爱的人，我的生命，你知道是什么让我如此快乐吗？正如你所说，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刻意使我开心，我也亦如此。我懂得明白的只有——你就是我的幸福，你能给我一份圆满的幸福，这样就足够了，而一味地要求创造其他模式的幸福，是劳神的。当然，你也不会这样要求的。没有人可以办到，你当然也不能做到这点。我昨天几次想挑明说出这一点，但我又不能说，或许写出来会显得容易些。

    我们可以讨论一下幸福。我应当和你说这些吗？你是否想听呢？你只有在保证绝对不会生气的情况下，我才可以淡定悠然地继续这个话题。

    我时常在想，我该怎样，如果我可以自私一点，或者狭隘一点，又或者悲观一点，我或许就会在这个冬季独自死去。在你还没有厌倦我之前，在你还没有对我灰心失望之前，我应当还能够，稍微保留一下我在你心中的美好形象，我还可以这样去做。但我如何去做这些？我的思想确实没有你的好，没有你的可爱，没有你的考虑周全，因而，我也确实不想死了。我无法不顾及你所承受的痛苦，虽然死亡所带给我的痛苦，远远小于成为你生活沉重负担的痛苦，但是，即使为了你，我也不能死。

    我虽然非常乐意看到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但恐惧再次席卷了我。就好像昨天我们大言不惭地说话一样，笑一笑时间便过去了，为这匆匆流逝的时光，我战栗了，瑟瑟发抖。倘若你认识到我所想的，你会失望、不高兴吗？然而，我终究也不愿意如此，难道使你不愉悦，让你气恼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我只是就事论事，我提出这样的问题来讨论，不知是否可以得到满意的回复。

    1845年12月20日晚上

    我是爱你的国度中唯一的天才

    ——波德莱尔致萨巴提夫人

    波德莱尔，全名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CharlesPierreBaudelaire，1821年4月9日至1867年8月31日），法国19世纪最着名的现代派诗人，象征派诗歌先驱，代表作有《恶之花》。散文诗集《巴黎的忧郁》、《人为的天堂的》。

    萨巴提夫人，人物不详。曾安慰过波德莱尔。

    要想让我忘记你是不可能的。世界上最柔情的诗人，只会孜孜不倦地把目光锁定在一种可爱的意象上。而忠实却是我所信仰和迷恋的，是我勇气的独白，爱的宣泄。我是爱你的国度中唯一的天才。

    你对我来说远远超越梦想之上，是一种高不可攀的美好愿望。爱你是我每时每刻的信仰，我为你着了迷，入了道，即使丧失自我，依旧深信不疑，原谅我是个堕落的信徒。

    当我做了坏事时，都会不知所措，往往焦躁纠结地对自己说：“我仁慈的上帝，她如果知道了此事，该如何是好。求你一定不要让她知道，我信奉你。”而当我做了什么好事的时候，我骄傲忘情地对自己说：“我爱你上帝，感谢你的庇佑，让我在精神上接近她，在灵魂上靠近她。你是天下无双最可爱的神。”

    你永远无法想象，你的一句最家常的话，所带给我的震撼。我感谢上帝精心安排的际遇。他一定是垂爱我的，让我碰到如此可爱多情的你，让我听到世间最华丽的乐曲——我的先生，祝你晚安。你可知道，其实我一直想躲避你，内心的挣扎让我驻守在原地，我是那样羡慕你坐的车，它一定是车子中最特别的，不然你也不会选择它，它也自惭形秽地觉得配不上你的高贵。“我的先生，祝你晚安！”它直捣我的耳鼓，满心快乐情绪蔓延开来。我快乐，我痛苦，我爱你，我可以一直爱着你吗？前进的道路上，什么都没有，唯有那句“我的先生，祝你晚安”是一首高昂的进行曲，让我有喜有忧。我置身在自我陶醉的情态中，用心模仿着你的声调，低低吟唱。

    你要记得有人正在思念你，他的思念天然、纯粹。他的思念没有半分轻浮的意思。他甚至因为你一时兴起的逗乐而对你有了情绪。他是个多么真实可爱的人儿。

    我极力要求你，真切地恳求你，凡我信任托付给你的一切事情，请你一定代守秘密，从今以后，永永远远的。

    你是我永恒不变的伴侣。你是我内心深处最隐晦的秘密。而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给予我力量，给予我信任的勇气。

    亲爱的夫人，再会，我恭恭敬敬地亲吻你的玉手，那是最忠诚的爱的亲吻，是我最真心的礼物。

    1857年8月18日星期二

    伟人话语的威力将会贯穿我生命的始末

    ——施替格理慈致霞洛特·威尔合夫特

    施替格理慈，德国诗人。

    霞洛特·威尔合夫特，是施替格理慈的夫人。她非常富有牺牲精神，为了使丈夫在诗歌创作上力求上进，竟然选择自杀。

    我的思维晃荡，思想活跃，所有的精神斗志昂扬、激情四射，幻化成高大鲜活的期望，在尔伏特和威马之间的荒芜的原野上，奔驰咆哮。我一直住在“象”区，从未离开过亚克曼。我从上个星期六，到这个星期一，已经逗留两天，除少许的睡眠和瞻仰敬爱的歌德之外，无所事事。通过亚氏引荐，他向歌德表达了我的敬畏之心，我可以在周日12点见到他。而我即将见到他时，内心澎湃激荡，在踏入这扇门时，内心涌现的是敬畏以及一些难以名状的情感。我在欢悦和惶恐中等待……我终于见到梦寐以求的歌德了，他尚且年轻充满活力，周遭弥漫的那种浑然天成的才气，衬托出他的高大伟岸。我由于过度紧张而禁不住地颤抖，久久伫立在那里，不能言语。他是多么伟大受人瞻仰的人啊，他是精神领域最智慧的神灵，他的人生璀璨夺目，其一举一动牵扯着整个时代的发展，他就是歌德，他此刻站在我的身前。我以一个拐角，窥视着伟大的人，他是上帝的艺术品，他完全伫立于人类的心灵之上。他是无法触摸的神话，他不是人，只是上帝人为地给予了他人的身躯，造化使得他出现在当今时代，他可以粉碎一切力量。

    我依旧不能平复，只能稍作调整地和他握手，我按住紧张跳动的心脏，我想和他打招呼，可我不能，唯有深情地看着他，以此代为传达。他一直言语深刻，向我谈及我的努力、志向、方法，他说话温和幽默，让人沉湎。我终于做了个决定，鼓足勇气，正视他，与之说话。他热情地鼓励我去游玩意大利和希腊。我热血沸腾，颇有感悟，我不会如旁人那般，只是出于对虚荣心的幻想而游历奇观丽色，不做任何的打算和安排。我自当不会留有遗憾，我会着实规定一些任务，按时完成，在远游中追怀领悟。我深感如此的对话，像是受到某种蛊惑，暴露出前所未有的热忱。在伟人面前的那种自惭形秽，让我空虚灼痛。

    他一直安静地听着我的诉说，并在中间空隙时安慰我道：“你是个好青年，无比着实有效的从事着某些工作，我希望听到你的好消息，希望能够再次与你会面。”我从未听过把“很好”说得如此动听的人。这种甜蜜和谐的感觉钻入心灵深处。不知不觉又要和他分离，然而我已经受到了空前的鼓励，一副激情昂扬的面貌，那种感觉依然复苏，我回来了。

    伟人的话语影响深远，这种威力将会贯穿我生命的始末。我虽然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但终将利用身上有限的资源，去创造美好的世界。

    这种巧合是何其甜蜜

    ——克洛普施托克VS密达·穆勒

    克洛普施托克，全名里弗朗德里希·戈特利布·克洛普施托克（1724年~1803年），德国诗人。

    密达·穆勒，1754年与克洛普施托克结婚，但四年后婚姻破裂。

    克洛普施托克致密达·穆勒

    亲爱的格列兴，就在昨天，我多么渴望能够收到你的信件。那今天早晨总该收到，来这里的季色克，一定会带来我想要的。

    只愿祈求上天不要让你生病，永远不要生病。我对你的生活何等关怀，我想知道你一切的事件，无论大小。嗨，我的格列兴，你知道我昨天夜晚经历了些什么吗？我是如何坐立不安，哭号哀道，虔诚祈祷。等到下次相见，我一定不漏分毫地完全转述给你——那是怎样的夜晚，不眠不休，直到天明。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关怀，有关爱情，即使你不爱我了，你又怎会不爱我了，就单单这一夜，就已经足够表明一切心声，你一定会疯狂爱我，用你可爱美好的心来永久爱着我。我亲爱的格列兴，我亲密的恋人，我的穆勒，你是我的，永远都只是我的……

    1752年7月10日早于布闹施维格

    我的宝贝儿，今天是星期日，我留在家里哪儿也没去，我并不觉得寂寞，相反，我很快乐。因为首先，我就是很希望能够待在家中。其次，我可以专心研究《救世主》这本书，甘愿驰骋其中。最后，这是我爱你的时间，单独和你待在一起，哪怕只是写信，这些时间也必将属于你。我并非不善交际，我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可有可无，我只是更愿意把这些时间呈给你，我的丽人，我的妞。

    我是以何种心情来看待这一切，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亲爱的密达，你就是为我能够欢愉而生，我就是按照你的意愿而铸造的。

    我们如此需要着对方，如此般配。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幸福？除非是我们将来长相厮守的境遇。我所钟爱的永远是你，天长地久。

    密达·穆勒致克洛普施托克

    啊，我亲爱的克洛普施托克啊，我是昨天收到你的来信的，我该说些什么呢，还是什么都不要说？现在这个时候，其实是我什么都想对你说，可是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无法想象我的狂喜。对，对，对，一时间我的感触太多，已经无从说起，你是好的，最好的，天底下最好的，全人类最棒的。你爱我，我爱着你。由敬畏和羡慕也可以延展为爱情。我是何其爱你，一想到你居然也同样爱上了我，我不能平静，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肯定是在做梦，这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呢？上帝是如此地恩宠于我啊。

    我常常问道，一个人如果知道了天大的好消息，该是怎样的一种情怀。现在我完全知晓了，最初是完全蒙了，不知所措。一想到你爱我，我快乐无比，你怎能如此善解人意呢？即使现在我们相隔甚远，你远在他乡，这些都毫无关系，一切我都可以忍受的了。我从未想过，即使你不在近前，我也可以如此欢乐愉悦。

    你知道我爱你，你真的知道我爱你，你也爱我，是这样的吧，肯定是这样的，不能去想象这件事，我可能会永远沉湎其中，无法淡定。克洛普施托克爱我，哦，上帝啊。当你知道我爱你时，你想必也很快乐，可是绝对没有这种无法自控的仓皇。我已经无法再书写了，这种情绪会一直持续，星期六那天还会依旧如今天这般，神经过敏。我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我被我的思想掌控了。

    我万分满意，将来也必将是幸福安康的。上天成全了我们，它值得我们敬仰，快发自内心地感谢它吧。

    我们一起感谢上天，再重新感谢一遍，多少遍都不能表达心中的谢意。

    1752年7月24日于汉堡

    我的小爱人克洛普施托克，都怪你，我直到现在才平静下来，给你回信。

    我有多么快乐，除了昨天、今天，是每天。克洛普施托克，你可知道，在1748年以后，我从来没有最近8天如此健康快乐——也无法达到现在的这种状态。

    啊，你几乎在同一时间和我感谢上帝，那我们现在祈福，重新感谢一遍吧。我和你同时站在上帝面前，我和你离他那样近。你为我祈祷，我为你祷告，我们因不同的原因奔着同一个目的。这种巧合是何其甜蜜，何等的幸福。

    我愿一直不约而同地和你去信奉他。

    昨天晚上我早早进入了房间，我深信你我的祈祷又会不期而遇，为了响应这件事，我应该给予更热烈的回应。这种虔诚度，毋庸置疑。我是太走运了，这种幸运无法描述。

    我甜蜜的克洛普施托克，愿你每天有个好心情，每天都值得回味。今天、明天、后天，天天我都在无穷尽地想念你。赶紧把这神圣的思念和你融合在一起吧。

    亲爱的，你圣洁无瑕，爱我们的造物主不低于我，也不会超越我之上，是一个最佳的点上，而我也在慢慢完善自我，向着神圣走去。

    克洛普施托克，能够属于你，我万分荣幸，我将因你而变得更好，趋向高雅纯洁。我亲爱的克洛普施托克，我为我所作所为而异常感动，不能说话了。

    这前后的半年，怎会有如此大的差异啊。在不知道你也爱我之前，我对爱情对幸福一直很迟疑，甚至有所忌惮。我怕上帝忘却了我。可我真的想多了，他如此仁爱厚德，原来我才是更容易接近上帝的。所有一切感觉汇聚在一起，使我情绪高涨。

    克洛普施托克，你好，我好，我们大家都要好好的。我为你祈福。

    你的未婚妻

    1752年11月24日晚6点钟

    你是我灵魂交融的一半

    ——纪伯伦VS玛丽

    卡里·纪伯伦（KahlilGibran），黎巴嫩阿拉伯诗人、作家、画家。被称为“艺术天才”、“黎巴嫩文坛骄子”，是阿拉伯现代小说、艺术和散文的主要奠基人，20世纪阿拉伯新文学道路的开拓者之一。其主要作品蕴含了丰富的社会性和东方精神，不以情节为重，旨在抒发丰富的情感。

    玛丽，纪伯伦的心灵和人生导师，以及红颜知己。两个人虽未结婚，但却保持着刻骨铭心的爱恋。

    纪伯伦致玛丽

    亲爱的美人儿：

    你是那样美，那样地值得我赞颂。你那姣好的面容，你那高贵无双的品质，多么值得称道。我想我本就应该立即回报你，你给予我的太多太多，更别说我还没有实施。

    我对你的爱使我精神抖擞，内心激荡。这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刺激，我们需要这种感情。

    因为饿了，我们吃饭，饱餐一顿。因为渴了，我们喝水，痛饮一番。我们深陷爱情无法自拔，饥渴难耐，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救赎。

    我不会隐藏对你的爱，也不会表露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不会昏了头喝着滚烫的肉汤，就如我会大声喊出“我爱你”这样必然。

    我敬重你无比高尚的灵魂，期待某一天能够与你的灵魂交融。我爱你，爱你的身心，爱你的灵魂。

    哈利勒

    1911年5月25日

    致玛丽：

    我很高兴，我用热情而又饱含深情的双手，画了一幅挺美的肖像画，确实很满意，这幅画整整花费了我好几个小时的心力。为我当模特的姑娘，有着一头金子般的头发，她美丽特别。她不会再为我当模特，她要求一些补偿，希望可以在办公室做一份工作。

    我思想活跃，天马行空，感悟了很多对生命的见解，人死后还会有些什么。我懒得去想这些，我暂时不会死，或许以后也不会死，至少不会被淹没在时代的长河中。

    玛丽，你想过如果有一天，你饥渴难耐，怎样找食物也找不到，你该怎么办？那种窘迫的境地会把你逼得何其凄惨。告诉你，这就是你亲爱的哈利勒现在的真实写照。我没有食物和水，就算有也吃不下，我一口也咽不下，浑浑噩噩地度过一天岁月。但我迷恋自己勇敢而坚强的状态。

    喜欢和你说话，你和我灵魂合一，不辨你我，看着你，和你倾诉就仿佛对着自己的心境一般。我和你的命运紧紧相扣，永不分离。这就是我最真实的命运写照，关于命运也无须回避。

    哈利勒

    1912年2月1日

    我的灵魂伴侣：

    亲爱的，你是那样的美好。玛丽，玛丽，瞧你多么的心思缜密，多么能未雨绸缪，多么善于为我打算周全。这就是你的美，文雅、聪明、智慧、精明、贤德——我爱的你。

    我要尽心尽力地爱着你，为你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你已经为我做了这么多，难道你还以为做得不够吗？啊，已经足够好，相当完美了啊。我的玛丽。

    你让我驻扎在你心底，我也让你抵达我灵魂深处。你就是我，反映我思想，我就是你，是你所思所想的写照。你是我灵魂交融的一半，我是多么地爱你啊，玛丽。

    我的身体非常好，我找不到需要去百慕大或者古巴疗养的借口。倘若真的有必要换个环境，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还有其他很多地方可供选择。

    再说，我也不能调换空气，我不能在置换空气的时候，顺便把思想也换掉了。我所需要的一切只有你，也只可能是你，我要你那高贵无瑕的灵魂。

    玛丽，无论发生任何事情，请一定要如实告知，我要知晓你的一切事务，你断不能隐瞒自己的痛苦而独自承担。如果这样的话，漫漫长夜我将不休不眠。

    玛丽，你怎么会怪我优柔寡断呢？你会认为我虚伪无妄吗？内心想着是要花那么多钱。不，不，不，你那辛勤劳作巧妙无双的手，给予了我太多。你慷慨地给了我生活的真谛。你知道，我所犹豫的是没有必要的奢侈。

    亲爱的玛丽，我将一遍又一遍，反复揣摩品读你的来信。这样机械地重复，会点燃我整个心扉，可谓是妙趣横生。

    你可明白，如果用一个美好的词汇来称谓你的话，请允许我叫你“喜神”。

    “嗨，喜神你好。”

    哈利勒

    1913年11月30日

    我所迷恋的爱人：

    我将返回波士顿，如果你愿意，请和我共度美好时光吧，这样的星期一一定值得期待。我会在之前和你联系，我会在星期一上午打电话给你，我最甜蜜的恋人，等待我吧，等待与我共度良辰。我喜欢和你独处，彼此看着对方的脸，仿佛抽离了灵魂，两颗心在通话。

    玛丽，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不明所以的默契。我一直坚信无比，这也就很好解释，为何我们可以不分你我。你是如此明了我的心思，而我又是怎样地知晓你的心声。如果没有灵魂上的依偎，那么这些无妄的神奇又该作何说明呢？

    你不是说，你可以隔空和我对话交谈吗？而我也具备这种能力。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它有效真实地体现了我们的特殊和我们灵魂的共通。

    我相信我们之间的千丝万缕必将永远牵扯在一起，永不分离。它们好比环环相扣的绳索，紧紧相依。我们的灵魂夜夜笙歌，互相爱抚。

    我亲爱的人啊，赶紧和我相见。

    星期日相见。

    哈利勒

    1913年12月19日

    玛丽致纪伯伦

    致纪伯伦：

    亲爱的哈利勒，如果我真有十分重要的东西急需找寻，那么我就放任不管，属于我的总该还会属于我，它会自己主动地悄悄找到我的。

    有关你的任何事，我都不会去忽视，我都会放不下，我会特别地款待你，关怀备至。我在捋顺自己的思绪，这个花费了我很长很长的时间。我该逃避自己的想法吗？亲爱的玛丽应该赶紧行动，让所有的精神灵魂向哈利勒靠拢，让我们思想上合二为一，双剑合璧。

    《被折断的翅膀》是一部不朽之作，我默念“献词”，将会把它作为我永永远远最美丽的珍藏。我同样深爱你的另一件礼物，《秋》那幅画卷上居然印着我名字的小环，我虽未向你提过对它的喜好，可是毫无疑问它是值得珍爱的。

    我爱这两件高贵的礼物，这种喜爱超越喜爱的本身，在我的血液里沸腾，在我的心底回荡。没有人能够读懂它，唯有我知道，我明白。它们是两本耐人寻味的艺术品，虽不能完全吃透其中的奥秘，但丝毫不能阻挡我的喜爱。他们无价，唯你至尊。

    上帝夺取了我的心，多情地将我的心丢给了你，可是我发现，我卑微得无法承担这浓情的厚爱，我祈求上帝赐还我心。

    我的眼睛深情地守望着你更多作品。

    玛丽

    1912年2月6日

    亲爱的纪伯伦：

    啊，我的纪伯伦，我低下头和你静静地诉说，我沉默寡言，我聆听讴歌，我意见活跃。这是多么绝妙的循环，这是心灵的爱、完美的爱、深沉的爱，这是每个环节的高度糅合。

    我将会在六周之后抵达西部，我像一个神经错乱的人，自怨自艾，哀恸啼哭。因为我即将离开你，离开那些我只看过一面的宝贝画卷，离开那片我一直生活的土地。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灵魂的栖息地，而你画中的迷人场景将会是我来世守候的地方。

    我唯一难过的是，我还无法懂得你深邃多姿的言语。我直面自己内心的无知和苍白，就像一只动物一般，尾随着你前进的道路。我陷入抱痛惨烈之中，我需要调节自己的情绪，需要让自己信服。哪怕我学会了阿拉伯语，我依旧不能。

    我喜欢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那是一种安慰，一种满足，使人快乐，心旷神怡。我的心中充满了这种奇妙的感受，坚信幸福将是自己的，而不是他人的。

    玛丽

    1912年5月16日

    哈利勒·纪伯伦：

    这是多么亲切热烈的名字，这样的称谓让人心中舒坦。这是值得致谢的日子。

    我其实明白你心中的渴望，你喜欢独居，喜欢住在优雅的环境中，喜欢自己直面自己最真切的灵魂，洞听它的声音。

    两个人在一起，就会发生一些必然的事情。彼此会为相见离别而激情澎湃。这种离别会引发整个心灵的颤抖。

    离别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也是最常发生的状态，它会持续很久，但无论怎么说，无论离别多久，新的哈利勒和新的玛丽必将再次会面。

    夜已经很深了，而我却久久无法入睡。在尚未天明之前，我的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我亲爱的哈利勒为什么不去古巴呢？那里有舒适的疗养场所。

    我亲爱的哈利勒，快去吧，那里有上帝对你的召唤，只需要花上80美元，在百慕大住上三周，赶快行动吧。那是上帝的旨意。

    哈利勒，赶紧动身吧，这次旅行对你来说绝对是有意义的，而且对你的身心都会有直接的帮助。该启程了。

    你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要为我多想，我只是你忠实的情人，只是早已习惯性地关注你这些，为你着想而已。

    玛丽

    1913年11月27日

    难为你了，我最亲爱的宝贝

    ——利施顿柏格致其夫人马加列

    利施顿柏格，全名为乔治·克里斯托夫·利施顿柏格（GeorgChristophLichtenherg，1742年~1799年），德国讽刺诗人，他虽否认爱情但对他妻子所写的信却处处有情。其妻马加列（Margarete，今多译为玛加雷特）。

    致马加列：

    我最最亲爱的宝贝，真难为你了，你是在守活寡呀，不过，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小孩子，他在做什么？我想问的是那个大的孩子，由于还有一个半岁的小鬼在，他一定快乐地成长起来了，这一点我毫不怀疑。记得以前他的样子很好，乳妈曾指着他的两只眼睛告诉过我：一只呢，美丽又有光彩，就像是太阳；另一只十分纯白，且屹然不动，就像是十五时的月亮。

    关于我的健康问题嘛，一想到现在是春天，也还说得过去，可我根本无法这样想的。还是把我的皮衣和皮手套寄给我吧，这样我的健康情形或许会更好一点。

    但是……请注意听着，我的盖被发生了一点事情。我相信，哈特曼宁（Hartmannin）已经将盖被中的羽毛取出来了，并且放进了些凝灰石（Duckstein）。因为全欧洲几乎没有鸟能生长出这样美丽的羽毛。每天早晨，当我一只腿从被中抽出来时，倒也没遇见什么麻烦，然后我抱住火炉，去抽另一只腿。糟糕！这一只腿顿时就成为恶魔了。哎，这张床对于一对结婚的夫妇来说是很好的，可是对于像我这样一个孤独的人来说就未免有些残忍了。每天晚上，我必须替乔治（Georg）盖好被子，于是我经常被拥挤着，可我的这两只腿通常要比我早安半点钟。

    1792年4月16日于哥庭坚

    以生命最后一点火花投入你的怀抱

    ——布尔格致穆理

    布尔格（1747年~1894年），德国抒情诗诗人。

    致穆理：

    你知道吗，我在精神上是如何地爱着你，这远非言语所能形容。

    这是我一切精神生活上的一种呼声，当它潜伏着不动时，便使我的身体和心灵十分疲劳和困顿，甚至累到恨不得立刻死去。尤其是这种呼声每一次短时间的停顿还会产生更凶猛的怒潮。我经常想要在最黑暗的、最厉害的暴风雨夜中逃出来，逃到你那里，躺在你柔软的床上，投入你温暖的怀抱，然后我们纵身于欢乐海中——即便死去。

    啊，亲爱的，你是一个何等勇武神奇的人物，能这样擒住我的身体与精神！并且将我束缚得如此坚固结实，令我竟丝毫不能动弹。至于你的其他一切嗜好，无论怎样和我的性情与本质打成一片，我都可以忽略不计，但我感觉到在上帝的奇妙的创造物中，你是我的最爱、令我最最感到幸福的那个人——这种感觉是无法剔除的，绝对不能！

    我时常梦想：让我的幻想飞到全世界去，飞到天上去，飞到宇宙去，好让它看看哪里还有何事何物是值得思念的，是可以和你媲美的。可是，万古长存的上帝能够做证，它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能如天使般地你投入我的怀抱一样，让我感觉到如此的甜蜜和幸福。当我能够因赤足走遍世界荆棘场、悬崖地和冰雪窟而得到你，我一定会这样做，当我最终血流满地，能以生命最后一点火花投入你的怀抱，从你的身体里吮吸出新的生命和快乐，那我相信，我是以世界上最廉价的代价获得了你。

    1779年11月

    我永远是属于你的

    ——宽列尔致约哈拉·秘德曼

    宽列尔（1791年~1813年），德国兵士诗人。

    致约哈拉·秘德曼：

    亲爱的小哈，昨天你曾经告诉过我，说因为我经常去你家，招来好多人都在说三道四，你母亲虽然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可是你觉得心里有些郁闷，因为闲言碎语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影响太不好了。然而我认为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很有分寸的，你不是也曾对我说过，我是你值得敬重的人——如果你认为我的造访会加重众人对你的流言蜚语，亲爱的小哈，如果你打算因此而终止我们之间纯洁的友谊关系——虽然这种关系能让我非常愉快——可是为了你，我即使不乐意也必须牺牲掉我对幸福的企盼，并且要尽力去克制住内心的这种情感，因为它是能够成为我的生命中不好的隐患的。很多男子都极少懂得这些，有的甚至一辈子都不会懂，一个人怎么可以为了去迎合时宜而放弃他所追求的幸福呢？对于我们来说，时宜是应该适可而止的，不能过于为所欲为，这是一种正常心灵的表现。本来我是相信自己会拥有更多更强的力量的，没想到我竟然也公然承认了自己的软弱。

    亲爱的女郎，这一次我是真的动了心，请你不要无情地将我抛弃好吗？起码你应该好好想一想，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会宁愿牺牲掉自己的幸福，从而博213得那些以往一直对你表现出真诚倾向的人们的欢心，让你不再烦恼——但是，也请你不要让我失望好吗？不要动摇在我心目之中妇女人格品性的崇高地位！

    我深知，就我目前的情况而言，是根本无法向你做真正结合的请求的，因此我才对我的这种原本是光明正大的举动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可是约哈拉，你现在打算如何去支配你内心的情感呢？无论如何，我始终会对你敬爱如初的。请以我的名义向你尊敬的母亲致谢，谢谢她对我真挚的友谊，也希望你能够记得我，因为一直到死，宽列尔都永远是属于你的！

    1810年4月3日于佛莱堡

    和你生息于同一片蓝天之下

    ——伏斯科洛致洛息安尼

    伏斯科洛（Ugofoscolo，今多译为乌戈·福斯科洛，1778年~1827年），意大利诗人，他所爱恋的人甚多。洛息安尼外文为Roncioni。

    致洛息安尼：

    我的名誉、我的责任，尤其是我的命运逼迫我出发。我也许将再回转来，如果我不是由于病患或死亡而永远隔离此神圣的地方，我愿再回转来，和你生息于同一片蓝天之下，那么我的遗骸也将安葬于你出生的地方。并且我决定不再给你写信，也决不再见你。

    可是……不，我真的不愿再次见到你！当写完这几行字，我已经泪透纸巾。如果有便于投递的地方，请——请将你的相片寄给我！

    如果对于薄命人还有些怜悯的话，请你不要吝惜这一点点恩授，对于我而言，一切的不幸与恩爱都已经不足为重了。而且我相信，即便是对于那个爱你的幸运青年来说，他也不会反对的。因为这样一来，他将加倍地看到不幸和痛苦。他还可以来看你，你们可以用语言交流，甚至是以泪洗面，而你们无论是忧是喜，都痛并快乐着。然而此刻的我却忧心忡忡，每当眼前出现那自己不愿见到的幻觉时，心里就立刻充满了忌妒，同时，我真为那种再普遍不过的不被信任而烦恼、困惑。在郁郁寡欢中，自己仿佛在一点点走向了我人生中的终点。如果说，我还能够得以支持一时的话，那么我将把剩余的所有时间都交给你那神圣的相片，和相片中的你接吻。而也正是由于你的原因，我会再次获得一丝勇气与力量，从而持续我微弱的生命。直到死去的那一刻，我仍然会死死望着你的相片，让你在接受我人生之中最后一声叹息的同时，我也会将你从相片中请到我的心里，走进坟墓。

    在意识之中，我感觉自己更坚强些。看在仁慈的上帝的面子上，请你不要拒绝我这种安慰，好吗？请把你的相片送交给尼可里尼（Niccolini）吧。那位朋友从不妨碍人家的。

    祝好，再会，而我也不能再写了。请代我向细可（Ceoco）问候。当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完全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哭丧着脸。再见了，望时常念着我！我爱你，永远爱你。

    再见！

    你爱的幽哥

    1799年

    像田野的风一样，飞向我们的未来

    ——福禄特尔致珰洛叶

    福禄特尔（Voltaire，1694年11月21日至1778年5月30日），原名弗朗索瓦·马利·阿鲁埃（FrancoisMarieArouet），伏尔泰是他的笔名，他是法国着名的启蒙思想家、哲学家和文学家，被称为是“法兰西最优秀的诗人”。他将爱情看作上进的一种阶梯。

    珰洛叶（OlympeDunoyer，今译为奥林普·迪诺耶），伏尔泰在海牙时期的恋人。后来，伏尔泰奉父亲之命回到巴黎。

    给我最心爱的珰洛叶：

    因为我参与了很多事情，所以国王宣判我有罪，如今我成为了一个囚犯。

    但是请你不要担心，不管我在什么地方，我只在乎你过得好不好。此时身为囚犯的我，性命虽然可以随时被那些人拿去，但是他们却夺不走我和你拥有的美好爱情。

    心爱的珰洛叶，我只想能够再见你一面，只要能让我再看见你，哪怕是上断头台我也无怨。天哪！如果你给我写信的话，请不要用这样凶狠的字眼来表达你的心情。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你在外面一定要小心谨慎，好好生活下去。尤其是要防备你那可怕的母亲——你母亲的恶行已经说明了一切，你要时刻防备着她，就像防备那些浑蛋一样。瞧我说的是什么呀！我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够防备任何人，千万不要轻易地相信那些表面充满善意的人。

    我此时在牢狱中，能够嘱咐你的也就只有这些，该怎么做还要看你。一想到这些，我就替你担心，你是那么善良和孝顺，我亲爱的心上人儿，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活着。

    我还要告诉你，等你看到新月的时候，就即刻出发，到时候我也会离开这里，我们乘车离开这里，像田野的风一样向我们美好的未来飞去。记住，这是我们共同的梦想，我希望和你一起去往自由的国度。虽然这只是我们的理想，但请你不要放弃。我会带上笔墨，我们随时可以通信联系。如果你相信且爱我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将这些话告诉你的母亲，不能够向你母亲走漏一点风声，因为我知道她会拼命地阻止我们。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设法带上你的一张照片，不管以后我去了哪里我都会将其当成宝贝一样珍爱。天哪！我又在说些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或者是事情能够将你我分开，我们的爱情是伟大的、高尚的、纯洁的，我对你的心是永不改变的。

    再见了我亲爱的爱人。我没有一件事情不是对你坦诚相告，这对我来说是值得的，我为你可以做到任何事。

    此时，我没有办法向你说出再见二字，我难以说出口。可是“再会”依然毫不客气地出现在了这封信上，请原谅我，我的心肝。我的心永远在你那里，我亲爱的心肝宝贝，请一定多保重！

    1713年于海牙

    因为爱你，想去拥抱每一个人

    ——伯恩斯致亚丽孙·柏格毕

    伯恩斯，原名罗伯特·彭斯（1759年~1796年），苏格兰着名的农民诗人，至今在英国文学界有着重大的影响。每年的1月25日，苏格兰人都会举行盛大的仪式来纪念这位伟大的诗人。他的诗歌多数是可以写成曲子吟唱的。他充满自由的诗情也融入了他的爱情观，他对爱情是渴望自由的。

    亚丽逊·柏格毕（EllisonBegbie），伯恩斯的情人，他们相亲相爱，既表现出了他们对自由爱情的追求，又体现了一种民主精神。

    致我亲爱的亚丽逊：

    亲爱的，我一直相信在世界上，任何一种纯洁、真诚的感情都和宗教信仰中那些圣洁的情感是一样的。当然这始终是我所信奉的。说实话，我很害怕你把我当作一个十分热心且狂热的教徒，认为我说话的时候，尤其是和你说话的时候像是一个传教士那样，古怪且严肃。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可能我带给你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但请你相信我，在我的一生中我从来没有像给你写信这样快乐和高兴过。虽然这并没有让我达到一种接近痴狂的境界，但是却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和幸福，我想这就是爱人之间的感情吧。只有爱人之间才会有如此让人着迷的感觉，这也是深陷爱情中的两人经常有的事情。

    我有时候就会想，一种刻骨铭心且十分坚固的爱情应当就像是教义中的道德一样那样受人尊敬和推崇。就算完全不一样，那么也应该是类似于道德的事情。

    亲爱的亚丽逊，我每次想到你的时候，内心就像是遇到了春风一样，温暖且柔和，让我不能自拔。我胸中的这种感觉让我似乎可以忘却所有的现实。而我心中的那些激情的元素也全部像是受到了鼓舞一样，燃烧着、舞动着，所有的烦恼和怨恨都烟消云散了。

    我因为得到了你的这种爱于是我便想要去拥抱每一个人，因为你的爱让我感觉到这世间的美好。我愿意与那些快乐的人一起感谢上帝，感谢命运之神，我同时也愿意与悲伤者一同承担忧患。我的爱人啊，我通常用一颗感恩的心来面对生活，仰望上帝，我希望上帝能够赐予我幸福，将美好且永恒的爱情赐予我们。我更希望上帝能够让你安康快乐。

    亲爱的，我不是不相信爱情的永恒。但我每次看到那些卑劣下流的男子对那些下等的穷苦女子伸出手表示那种爱情的永恒誓言时我就会感到特别厌恶，我知道那男子最专注的不是对女子的呵护和守候，而是那女子的钱袋。还有些下等人在选择妻子的时候，会像人们在市场上挑选一匹既便宜又温驯的马。

    噢！上天知道我有多鄙视这些人的思想，他们根本不懂爱情是什么，爱情的价值在这种人眼中似乎一文不值，而上帝赋予他们爱的权利就等于是白白浪费了。亲爱的，你应当和我是一样的心情的，你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认为上帝之所以会制造女性，就是让其成为人间快乐的源泉。当我有时候认为女性很糟糕的时候我总是很快就对自己产生愤怒之情，因为我对女性是尊重的，就像我尊重你一样。我的爱人，我们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我们是平等的，我们将永远地享有这种爱的权利。

    1783年于洛荷里亚

    爱情给我带来生命的曙光

    ——雪莱致伊丽莎白·西琴勒

    雪莱，1792年生于贵族家庭，欧洲着名浪漫主义诗人，其作品热情而富思辨哲理，诗风自由不羁，变幻驰骋，又惯用梦幻的手法和远古神话题材，最着名的作品有《自由颂》、《西风颂》以及《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本文选自雪莱写给他“心灵的知己”伊丽莎白·西琴勒的情书，语言优美寓意深刻，表现了雪莱真挚而深切的感情，既超前而深刻，又理性不失唯美。

    致伊丽莎白·西琴勒：

    今天我刚刚收到你一号那天写给我的信，接到你的信后，我没有一丝的懈怠马上给你回信，这是我们的约定，不可违背的约定。我记得你的确说过，我们每天早上起来都要面对大自然不同的面貌。此时，谁又能猜得到我上次给你写信时的心境呢？我心灵的知己，这真让人胆寒，我的心情无比的沉重，锐气尽消……亲爱的人儿，我又属于你了，我这短暂的孤芳自赏又将被你的幸福压倒。然而在这种时候，谁又能感觉不到呢？啊，如果一息尚存却要对它置若罔闻，不就与凭感觉做事一样的鲁莽吗？最亲爱的朋友，请你原谅我吧，我已把整个心奉献给你了。思绪飞转，几度提笔，却不知从何说起。你的信深深地影响了我，压抑很久的情感涌上心头。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停止我们的交往，因为这种交往给我带来生命的曙光，温暖的阳光洒落在我冷清而漫长的人生之旅上。偏见如幽灵一般，可能会让我们牺牲很多，但我们不会屈服；来自世俗和舆论的压力也不会将我们打垮。这样的磨难会让我们更坚韧、更勇敢。我们要乐享其中，它将为身心带来好处。

    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们就要不抛弃、不放弃，决不向命运低头；即使生命将尽，我们也要相聚在天堂再续我们的友情。

    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友情？它会像我们身边的一件东西，随便拿去就可以送人的吗？不，它有着深刻的含义，并且通过交流可以逐渐成熟起来。凯米斯勋爵曾为爱情下过这样一个定论，爱情是一般激情的特殊体现，它追求的是肉欲，是情欲，是荒唐透顶的逢场作戏。爱是欲望、占有的代名词，而非幸福之道。这种爱以自我为中心，自私自利，它只为自己的利益着想，是忌妒的源泉，占有追求的玩物才是它的目的所在，其本质是私心、垄断。这种爱的某些表现也是对爱的亵渎，使纤如弱草般的爱无法生存。但我们崇拜的爱，是美德、奉献和包容的象征，总之，真爱是可以看得到，感觉得到的。它希望所有人的幸福——尤其是对方的幸福，不只是因为对方让自己欢乐，也不仅因为对方让自己幸福，而是因为这种爱有感情、有力量，是一种无私的美德。所以我们要因为美德的可爱而爱美德——不是因为怕下地狱或想进天堂而为他人祈福，而是出于质朴单纯的美德。亲爱的，你很快就会再收到我的信。希望见到你，我最亲爱的朋友。也请你继续相信这一点：我对你是忠诚的，如果我背叛了你，那么我将会随着逝去的忠诚而不复存在。

    你的最诚挚和至死不渝的

    雪莱

    我对你的爱，不休不眠

    ——莱瑙致索菲·勒文达尔

    莱瑙（1802年~1850年），奥地利着名诗人。1832年出版了《诗集》，并获得成功。他的作品中流露出“人世痛苦”的情绪，因此被称为“德国的拜伦”。

    索菲·勒文达尔，是莱瑙的朋友勒文达尔的妻子。

    你赠我小玫瑰花作为离别礼物，小小的花儿，香气四溢，美丽却短暂，它将在今天绽放殆尽。今天是个好日子，时间飞速流逝，我们却了无察觉。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总是那样的短暂，让人迷恋。

    我为你哭红了眼。亲爱的索菲，你一定要记住这个日子，以后的每年都要怀念这一天。它和你的生日一样，值得我铭记。当被美丽的爱情浸泡时，我达到了幸福的顶点，我感知死亡的意义，似乎天底下没有比这个更美好的事情了。但之后，我会立马打消这个念头，我对你的爱与日俱增，这种幸福的喜悦感会一直增强。我的生命，因为有着对你爱的增长，而充实丰满，以此保证了生命延续悠长。

    你的眼睛充满了幸福和善意，你已经快乐得发疯了。你可知道，你如此满足的陶醉着是我爱的动力的那种心灵的契合，我明白你所有的心意。我想叫出223来，欢愉地发出声来，即便此刻死去，也在所不惜。

    连作别的小玫瑰花也有了情绪，它在向我们问好，在和我们告别，在为我们祈福。亲爱的宝贝儿，祝你晚安，记住今天，记住属于你我的美好的日子。

    我对你的爱，长此以往，不休不眠。

    1836年10月22日晚于白集

    我是如此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我得想个办法把它留住，一分一秒也不要它开溜。我们可以紧紧握住幸福，让时间停住。然而时间听不见，它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它只会静若无人地站在一边，看着我们幸福的模样，它被感染，深陷其中，它不走了，连它也忘了时间。不知是否它开始娇羞了，于是它跑了。你没有看它，而是做着一些轻松自在的动作，你关灯、闭眼、躺下去。

    你深切的眼睛里是否全是我的身影，你体贴地望向我，似乎示意不要去理会。

    为什么这么快？为什么和你在一起时间跑得如此迅速呢？我憧憬一个极限的东西——永恒，它是庄严美丽的，值得我们去追逐。我羡慕神仙的能力，神仙总是比人强大，他们号称自己无所不能。他们可以稳固世间万物，长长久久。

    我喜欢这样去想，我的空气被你呼吸，我的光线来源于你的眼睛，我喝的饮料是你的言语，我的食物就是你的吻，我安眠在你的心中，天国是我们嬉戏的游乐园地。亲爱的索菲，你喜欢我在司徒嘉德写信给你，对吗？这样你就可以知道一切我所做的事情。我得好好写信给你，把握好这样的机会，不久后我将回到你的身边。

    多么渴望我现在就在你身旁，我的心肝，我的宝贝儿，愿你安眠，祝你好梦。

    祝你早安，我在你去往教会的道路上，守望着你，期待你的经过。我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街头一个女郎说，已经六点半了，就在刚才我看见有人送早餐给我的邻居，我相信已经不早了，你必定从此处经过。你睡得好吗，亲爱的？

    我邻居的肚子居然比你的祈祷还早。亲爱的宝贝，当你从我家门口路过时，立即进来和我共进早餐，我等着你。

    1837年6月10日于维也纳

    你如果遭遇任何烦恼悲苦的事情，不要悲伤难过，只要想想今天晚上散步的场景，深切地怀恋这份心情，你即可抛却一切不快。

    我们的爱情极度无奈，悲催而让人伤怀，只要是和你爱着的状态，我愿意沉湎其中，不眠不休。连身旁的路人都会为我们忧伤，我们自己也会时常感怀其不幸。我们终究会克服一切磨难的，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得到上天的赞许。

    我经常有所感触，我们感情多舛，这种不幸之情让我心生怨恨，但同时我又在感谢这样的境遇，它们珍贵可爱。真正的感情就应当在危险和痛苦之中孕育成长，倘若不是，势必会减弱我对你的爱。我和你的爱是一起成长，共同呵护。我们必须暴露自身的全部，并认真剖析。我们不能忘记磨合中的争吵和眼泪，以此铭记这些伤痛，让爱更加稳固强大。亲爱的，我愿意遭遇任何事情都不放弃，始终爱你，你也愿意，我明白。

    1837年6月14日于维也纳

    你应当很关心我的身体，请放心，我今天觉得很好，在用过餐后，我将去伊施旅行。高贵的绅士们都是慈悲友善的，他们知道我的情况后，肯定会处处帮助我、照顾我。

    倘若我死了，你不可以自杀，绝对不可以，我非常明确地警告你。你不能只自私地想到自己的感受，你得顾及孩子、父亲、我、我的面子和高贵无瑕的名声。你既然曾经深爱我，那么就要想到我，想到我的嘱咐——因为爱而让你充满力量，并愿长长久久地思念我，继续你的生命。顺便提醒你，自杀是懦弱无能的表现，是最愚蠢的方式，是不可被原谅和救赎的行为。你如果选择自杀，没有任何好处，只能彰显你的软弱可憎，是对我们爱情的亵渎，让爱情的本身充满罪恶。

    这种幼稚可笑的事情，一定不要出现。你应当像你往常一样乐观向上，那才是伟大积极的人生。我们将会在各处会面。

    1844年10月18日于司徒嘉德

    “娇丽的香猩猫”

    ——海因里希·海涅致卡密拿·塞尔登

    海因里希·海涅（HeinrichHeine，又译亨利希·海涅，1797年12月13日至1856年2月17日），德国着名诗人，代表作有《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西西里亚织工》和《论浪漫派》等。

    我最甜蜜最美丽的苍蝇：

    假如不这样称呼你的话，我一定不会看到你的印章戒指人，难道让我按照你书信里的香气来称呼你吗？

    在这样的场合，我必须把你称作“娇丽的香猩猫”。

    昨天我已经收到你的来信了，你那秀美的蝇头小字不时地闪现在我的脑海之中，甚至是闪现在我的心房里。对于你曾向我表达出的所有情感，我深表感谢。你那首诗翻译得非常好，离别时我跟你说的关于这件事的话，现在我依然没有改变，即使再向你说一遍也无妨。我很快就会再见到你，对我而言，能够在你那美丽又可爱的脸上轻轻一压一亲，那是一件多么令人愉悦的事啊。只可惜……我的诗集的法文版刚刚出版不久，便很快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当大家首次看到一些比如《新春》等那些我从未在报刊发表过的诗歌作品出现在了该诗集的最后一卷时，那应该是两三个月后的事情了，这样看，你是不会失去多少机会的。

    啊，我心中那只可爱的苍蝇，我一定会和你再次相见的，那将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一件事！亲爱的，你是香猩猫中最美丽的那一个，但同时又跟安哥拉那里的猫似的同样可爱，而这正是我最喜欢的那种猫。

    之前我一直喜欢那种大型的像老虎一样的猫，但是这种猫对人的威胁太大，而且有时候它们在我脸上留下的爪印太过残忍。我的情况总是不大好，包括来自各方面的干扰，那些愤怒的人们的攻击，还有对我的失望状态的不满的发作，这些情况总是会不间断地发生着。

    我又是一个刽子手，然而渴望生命能够带给我最美丽的享受。

    我知道这一点是非常可怕的。

    祝好。并愿你身体健康。致以我最诚挚的敬礼！

    你的朋友海涅

    没有把你带在身边，简直是一种罪过

    ——海因里希·海涅致马特希尔德

    海因里希·海涅（HeinrichHeine，又译亨利希·海涅，1797年12月13日至1856年2月17日），德国着名诗人，代表作有《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西西里亚织工》和《论浪漫派》等。

    我最心爱的女友：

    希望你一切都好，而我呢，我那个恶作剧的大脑总是喜欢和我开玩笑，让我无法早日结束在汉堡的这些事情。

    我郁闷极了，甚至是有些无奈，因为我总是不停地会想到你。每当我的目光在有意无意间只要一看到霞洛特的方向，我立刻就会变得快要发疯了似的。

    亲爱的，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没有把你带到这里来，简直是我的一种罪过。愿老天保佑，只要是我回来后看到会生气的事情，请你都不要去做。你一定要安安静静地守候在你的小屋中，可以读读书，或是消遣一下，要么就纺纺纱什么的，就像在音乐馆里你看到的那位忠守岗位的刘克提亚一样。

    不过今天，我要交给你一件差事，那就是为我选两顶女帽，我要把它们送给我的妹妹和我的外甥女。你也可以到帽子店去挑选两顶比较时髦的帽子。假如店内的帽子都不中意的话，你可以定做的。这种帽子不用太过华丽，也不用太多的丝带来装饰，只要是能赶得上潮流，戴上它好看就行。不过颜色最好还是不要太深的好，要浅一点，白色的，或者是玫瑰色的，还是其他什么颜色的都可以，但记住不要是蓝色的，因为我的姐妹们都不喜欢这种颜色。我相信，绿色其实也是一种不错的颜色。

    我亲爱的天使，再会了。代我向达特夫人问好，向奥列息亚致礼。

    你的可怜的丈夫海涅

    1843年11月19日于汉堡

    睹物思人，似乎每一处都有你的足迹

    ——弗南利格拉特致伊塔·默罗

    弗南利格拉特，全名费迪南德·弗南利格拉特（1810年~1876年），德国着名诗人。

    伊塔·默罗，人物不详。

    亲爱的女孩：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在这样一个金灿灿、沉甸甸的秋天，让我充满了无穷的幻想的渴望。我和学琴、居拿列他们在埃兴多尔夫聚会在一起，正好有八个精通音乐的人从这里经过，还有几个哈慈山人从郭斯拿赶了过来。我把他们全都召集起来，并以酒食相待，让他们留在了花园里。而我们三个却悠闲地躺在草地上，怡然自得地欣赏起那忽而急促忽而舒缓的音乐。在我的授意下，他们演奏了华柏的《马赛歌》、《新近的感怀》，还有《布列息阿萨》里的《在林中》等这些歌曲。我十分快乐，直至现在依然如此。那种音乐徘徊在心头的感觉，庄严而神圣，让人如痴如醉。那穿着粗布衣的八个山里人带着大笛、号角、喇叭，而我们三个诗人却穿着破旧的睡衣肆意地躺倒在地，手里拿着烟筒或是雪茄，还有几个一身褴褛的人在我们的周围跑来跑去。而场子中间放着一把晃来晃去的椅子，上面放了瓶子和玻璃杯，这真是太美了，所以我忍不住立刻回到了书桌前，将这份小小的快乐告诉你。

    如果下一次在塞列塔或是在你家附近的什么地方搞同样的活动，我一定会把他们全都带到你的窗下，那优美的声音和动人的旋律一定会把你带到美妙的梦乡的。我的伊塔，祝早安。

    我跟学琴他们在傍晚时分一起去登了居拉哈诸岩，到现在才回来。我们是徒步经过南多夫的，然后爬上了那陡峻的山路，那条路和路两旁的岩石你是见过的，所以一看到它们我就忍不住再次想起了你。因为在这里，曾经留下过你的足迹，同时也留下了我的足迹。居拉哈岩、宽尼格维脱、洛连威特、罗兰亚克，还有墨伦到阿克尔斯台，这些所有的沿岸路线都是你亲口告诉我的。这沿途的每一处地方，每一条路，甚至是每一块岩石都充满了神圣，我每到一处都仿佛能看到你。我经常一个人独坐在格洛伊或是吹白的露台上，而且我还经常在你于6月18日跟我握手的那栋维色玻璃房里徘徊，不免睹物思人。曾经有一个传说，说是一个人凭借着他真诚的思念和不变的渴望，便能够让自己的灵魂穿过大海越过高山去和他的心上人相会。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那么我对你的思念是何等的强烈，那么此刻一定是早就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我亲爱的女孩，祝你晚安，我的灵魂一定会守护在你的床前，伴你进入甜美的梦乡。

    1839年9月21日于阿克尔

    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拜伦致奥加斯达·莱

    拜伦，全名乔治·戈登·拜伦（1788年~1824年），英国19世纪初期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

    其代表作品有《恰尔德·哈罗德游记》、《唐璜》等。在他的诗歌里塑造了一批“拜伦式英雄”。拜伦不仅是一位伟大的诗人，还是一个为理想奋斗一生的勇士；他积极而勇敢地投身革命，参加了希腊民族解放运动，并成为领导人之一。

    奥加斯达·莱，是拜伦同父异母的妹妹。据说拜伦还在家乡时，奥加斯达·莱就是他的爱人了。

    我最亲爱的奥加斯达：

    对我们的企业及其名声，相信你一定会有所耳闻的，或许还会听到一些夸大其词的传闻，不过现在都已经搞得非常好了。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住在希腊，对这里不算是满意，一切事情也都还好，和我理想中的环境没什么两样。

    我已经成功救出了近三十个土耳其的俘虏，其中男女老少都有，而且我还亲自把他们遣送回家。其中有一个叫哈托的小女孩，她刚刚九岁，长得很漂亮，她一直央求我，想留在我这里，或是在我的保护下都行，我几乎都要答应她了。

    后来我想，拜伦夫人完全可以把她叫到英国去的，哈托和阿大年龄相仿，她可以成为阿大的玩伴，同时大家也比较容易照顾她。或者，我还可以把她送到意大利去读书。她十分活泼、乖巧，眼睛黑黑大大的，颇具亚细亚的特质。她的所有兄弟都在革命中牺牲了，母亲打算回到白维萨那里的婆家去，可就那里的情形而言，她宁愿把自己的女儿交给我来抚养，也不愿让她回到那里去。她的母亲主要是念在这孩子年龄还小，又是个女孩子，所以就想能够好好保护她，可是在战争年代，尤其是这样一场残酷的战争，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或者，我还可以把她送给在这个岛上的一位英国太太。我征询过这个女孩的意见，她同意了，别看这孩子小，她做事很是果断。如果你愿意，可以跟其他人聊聊这些。不过我一定会好好抚养这个孩子的，以我的年纪和其他一些情况而言，我相信，别人也不会说三道四的。

    听说阿大的病好多了，我很高兴。按照拜伦夫人在信中讲述的情况看，这孩子的身体和性格倾向，同我当年的情景很是相似，只不过她的情况比我那时好像只是轻了点，不妨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去看护一下。我后来把你的信拿给斯坦霍布看，他也感怀疑这孩子的病可能和父亲的基因遗传有关。而最近，我的病闹得挺厉害，就像是得了癫痫，经常发作。只要一提起这事来我就犯愁，可是也没有什么办法，这种疑似癫痫的病究竟是从何而来，我真的是无从知晓。我是在三十六岁那年才得了这种病的，算起来应该并非缘自家族的遗传，而是后天所致。请你转告拜伦夫人，对于阿大叫她一定要格外小心，千万不要让那女孩子的病变得像我这样。为了防止这种病的再次发作，我采用了对自己生活规律的控制和坚持体育锻炼，效果还不错，可是谁也不能保证它不会再重蹈覆辙。唉，如果这种病只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才出现的，那该有多好。

    1824年2月23日于密索洛隙

    循着爱的足迹前行

    ——索妃·密罗致格理门·布兰达洛

    格理门·布兰达洛（1778年~1849年），德国浪漫派的诗人，与索妃·密罗结婚三年，后者便死了。

    致格理门·布兰达洛：

    我要做你的妻子，而且马上就要实行！格理门，你听到没有？这是上天命令的！一直到现在我都以为这件事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我不再怀疑了。我的健康，你的青春，我如今的病情——难道你都无动于衷吗——如果此刻你在我的身边，在吻了你之后，一定会说给你听，可是却没有勇气用笔将上天的决定写出来。最奇怪和诡异的是，上天决定要做的事情，是断然不会永远都不表露出来的，但也不会永远都隐藏起来——所以现在你应该给我一些忠告！不妨试想一下，痛苦、快乐、生命、死亡，这些都集聚在一个人的身上；试想一下，你已经成为忧郁的歌唱家了。

    你如果是恢复到以前的残忍上去了，那么我就果敢地决定做一个贼，卷着你的财产逃到我预先择定的地方，你永远都不会再找到我的。没想到你的信就像一条金项链，每一个花条都衔接得十分巧妙，死死地将我围在了中间，而且不断地拖着我朝你走去，因此我甘愿把所有的财产都归还给你，或者小心帮你保管着。现在我的心里十分豁达、十分轻快、十分勇敢，几乎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否还有一颗心在跳动着——还有我这个人，杂乱的事务和书信简直把我搞得都昏了头了。这些天有好多人来访，如果一周只有一个人来访，我只做一件事，而且不要再写那么多的信，那多么悠闲自在！可是由于你的原因，而且又发生了一些争执。这世上没一个人不称赞你的才能，没有人不尊敬你，而只有我是个例外，我毫无畏惧地对抗全世界，这令我很自豪。

    我们将共享幸福，这是毫无疑问的，至于是否能够永远这样，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想那么远干什么呢？在我即将受到痛苦之前，我不能死吗——死在你的怀里，任你痛哭流涕，这样的话一定很惬意——但是如果活在世上，如果能够和你共享这美好的欢乐时光，那当然更好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有信仰、勇气和主见，并且知道你不会不帮我的。

    我现在的想法是能够和你旅行结婚。你可以来埃森拉哈（Eisonach）找我，我会在威马把我们结婚所必需的东西都准备好，而你可以在埃森拉哈把你需要的物品也办好，然后我们同往第一个村庄的牧师那里，在教堂中接受牧师的证婚。如果你愿意在瓦特堡（Wartburg）举行婚礼也可以，只是希望你尽快对此事做出一个准确的答复，在下一封信中告诉我。我已经给你写了两封信，加上现在这一封已经是三封了，可我还没有见到你的回信。你知道吗？我向你说明原委，想成为你的妻子的事，不知你现在是否知道了？其实这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只是我不大了解男子对待这种事情时的心理，恰好借此可以探悉。

    日月如梭般飞过，很快就会把我最亲爱的人送给我；忧郁的日子已经远去，只留下明媚的阳光，照耀着我们。

    啊！不要让我死去，愿老天保佑我们！

    最亲爱的他即将和我相见！

    美丽而高贵的服饰配着他的身段，有如天上的神仙来完成这人间的结合。

    我已经收到了你的金子，其中的三分之一我会很快带去给你。至于你写给我的信，我认为它远远胜过了你的金子。我对你的来信的渴望，一天比一天强烈，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奇怪。盼望书信的时候，我的内心十分焦躁。我伏在窗前，朝亚斯布兰拉德（Esplanade）望去，很快便看到了自己所期待的邮差的衣服，在我眼中，这种衣服简直比彩虹还要美丽。紧接着我听到了他那熟悉的脚步声，然后我应声而出，我喜欢这个人，他本就不招人讨厌，后来被我的友谊所迷惑，总是暧昧又狡猾地看着我，每次都是这样。可是当我离开威马时，我会哭吗？

    我离开此地，心胸顿时变得十分开阔。

    我循着爱的足迹，啊，心里甜蜜得如同春天！

    这就是青春少年时的憧憬，期盼许久之后终于使理想变为了现实。

    一个人坚强的意志和执着的信仰，对于别人会有很大的影响，这一点很奇怪。自从我拥有了爱情的期待与执着以后，和大家一样，听到那和自己完全相左的意见后，不知不觉地就把它变成了关乎自己的意见了。唉！你知道吗？每当你对我说“祝你快乐”时，我心里简直幸福得几乎要晕倒了！我为你的幸福而祈祷、而奋争，哪怕是因此而付出了我的幸福乃至生命。是的，即便如此我也决不后悔——只要是能够换来你的幸福！我对你的感情是绝对纯洁而不掺任何杂质的，这在人世间是十分难得的。

    可惜我不能再继续写下去了，我真的无法再忍受，有些迫不及待了。请你尽快把关于旅行结婚以及相关的一些事情确定下来，然后写信告诉我。比如书籍、使女的床还有其他的东西，我应该写明交付给什么的地方的什么人……我的梦想、我的主人、我的宝贝，祝你晚安！

    1803年10月28日于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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