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犹记红尘泪-选台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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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裳、橼魉及缱玥踏进畅春园的时候已经较晚了,虽然天色看起来还尚早,但是从畅春园的院子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程度来看,他们确实是来的太晚了些。

    院子里普通价格的桌子早已坐满了人,其余那些来晚的没有座位的人,就挑着视线最好的位子站着看。这不,站着站着院里就给围着水泄不通了。

    “我怀疑我们是不是来错了。”望着一园子的人,橼魉止不住的一声长叹。

    缱钥对着这黑压压的吵杂人群,皱了皱眉。

    “这个热闹还真是让人凑得难受,我看还是回去吧。”云裳的声音不大,但是她能确定缱钥和橼魉能够听得见。

    橼魉和缱钥相视一眼,点了点头,便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请问是不是橼魉公子,缱钥公子和云裳姑娘。”刚走到畅春园的门口,一个恭敬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缱钥微微地皱了皱眉,这个人是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的,他尽然没有发现。

    “畅春园今天的人比较多,也比较嘈杂,公子没有发现小的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像是看出了缱玥的疑惑,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恭敬地说着。

    缱钥依旧皱着眉,橼魉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位小哥既然认识我们,想必是有什么事吧?”橼魉微笑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他长得并不出众,一袭普通的褐色衫衣,眉宇间透露出不符合年龄的内敛。

    “我们家主人早就让小的在这里候着了,多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我早已为三位准备了上好的雅间,这边请。”褐衣男子恭敬地走在前面带路。

    绕过那拥挤的人群,左拐右拐的便已来到了大堂内。上了阁楼,来到了一间布置得相当典雅舒适的房间。

    “各位请坐,已经为你们准备了上好的酒菜,你们请慢用,没有别的事小的就出去了。”褐衣男子把橼魉他们带到桌前,行了个礼便退出了厢房。

    “等等。”橼魉适时地叫住了男子。

    “公子还有其它的什么吩咐吗?”褐衣男子依旧是恭敬的态度。

    橼魉望了眼不远处有礼的男子,缓声问:“你家主人是谁?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还请小哥告知一二。”橼魉双手抱拳对着男子问。

    “这个……”褐衣男子没有抬头,依旧低着头一副恭敬的样子。“我家主人说时间到了公子自然便知,没有其它的事小的就先行告退了。”说完男子便退出了房间。

    云裳转动着脑袋,细细地打量着这间屋子。淡蓝色的布帘,洁白的墙壁,上好檀木做的桌椅,名贵的山水画分挂在墙壁四周。一边的角落里有摆放着一架上好的古琴,桌上的酒菜一看便知不亚于宫廷膳食。

    这个房间的位置极好,正好可以看见下面搭建的台子。甚至能一眼看见下面的人在做些什么,就连自己旁边雅间里面的一切,似乎都能分毫不差的落入眼里。

    这是一个绝佳的黄金位置,这么好的一个雅间肯定有不少人抢着人要。可为何要留给他们呢,这幕后的主人究竟是谁?

    “坐下来喝两杯吧。”橼魉率先坐了下来,对着还在四处打量着的云裳和若有所思的缱钥说。

    缱钥看了一眼正端起酒杯轻酌的橼魉,缓慢的走到了桌前坐下,打趣问:“你不怕里面下有毒么?”

    橼魉端起杯子摇晃了两下,“有你这个解毒高手在这里,我怕什么。”说完一口喝了去。

    缱钥摇摇头,为自己和云裳各自倒了杯酒,“既然是人家的盛情,我们又怎么好推却呢。来,这等佳肴不吃岂不浪费了。”缱钥托起酒杯一饮而尽。

    云裳也拿起筷子,慢慢地品尝着佳肴,笑着同橼魉他们举杯。

    “没想到今天到这里来也能遇到的熟人呢。”云裳一边说一边喝着佳酿。

    橼魉与缱钥身子一顿,抬眼顺着云裳的目光望去,正好看见了坐在隔壁厢房正喝着酒的男子。

    “是他!”缱钥的眉头轻蹙,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不死河畔的魍魉,怎么你们认识?”橼魉依旧喝着自己酒杯里的酒,唇角有着些许的笑意。

    “算有一面之缘吧,在紫落阁时见过一面。”云裳轻答。

    “紫落阁。”橼魉轻声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眉头稍微皱了一下,但随即又舒展开来,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

    “这里的熟人似乎特别的多呢。”缱钥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桌面。

    云裳顺着缱钥的目光移到了另一边的雅间,那里坐着的是那天在客栈里遇见的那一对表兄妹。

    “看来这个殇州还真是有些小。”云裳调回头来,望着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虽然先前已经吃了面,可依旧到令她的食欲大增。

    云裳在转眼时不小心碰见了一双骇人的眸子,这种骇人的感觉她平生只遇见过一次。那已经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她还很小,小到她第一次看兮翮的眼眸,就忘了要怎么的思考。

    那一次云裳把它称作命运。

    那么这一次呢?那个陌生的男子对着云裳友好的点头一笑。

    云裳也淡淡的扯动唇角轻笑着点了点头回应,随后又把视线放在了一桌子的佳肴上。

    楼下的表演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云裳没有注意。只知道有一瞬当她抬起头时,下面大厅搭建的舞台上已经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了。

    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的从四周传来。

    一个一个女子带着自己精心准备的节目登台表演。

    “我说我们到底是来这凑什么热闹的?”缱钥无趣的摇晃着自己手里的酒杯。

    “人生本就是在无趣中自找乐子。”橼魉的声音飘荡在空气里,像足了一个久经世间沧桑的人。

    “再坐坐吧,我总觉得主角还没有登场。再说这么一个黄金位置给我们,也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意。”依旧是橼魉的声音,他看起来那么的漫不经心。

    缱钥和云裳点了头。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节目,云裳只知道外面早已暮色四合,已有隐隐的月光从窗外洒了进来,像是给厢房里布上了一层薄纱。

    楼下群众的热情似乎没有因为时间的问题,而有半点减退。

    “下一个表演者:缈纱。”司仪洪亮的声音里似乎透着几丝兴奋。

    “似乎是最后一个节目了。”缱钥沉声道。

    “最后一个。”云裳望着下面的舞台小声的低喃着。看了这么多个节目,每一个姑娘都是出落得水灵灵的。不管是舞蹈,是琴、琪、书、画,都各有千秋,的确是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但是,这些东西云裳他们都看得太多,多到云裳只觉得美,但她却一个也记不住。就如过眼云烟,看了也就望了。

    云裳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把古琴弹奏得这般,愤世嫉俗。那时而高亢,时而悲切,时而如小桥流水般的琴声,就是能让云裳感觉出浓重的悲哀,像是要毁掉一整个世界。

    窗外月色迷离,如水的月光轻柔的洒下,像是给舞台蒙上了一层薄纱,增添了些许的神秘气息。

    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出现在了舞台中央,脸上蒙着一块白纱。她是怎么出现在舞台中央的,似乎没有人注意到。

    只知道等大家回过神来时,那里已经有一道白衣胜雪的婀娜身影在尽情的舞动了,像是要把她全身的热情全都挥洒尽。

    只是她全身透露气息是那么的淡漠和疏离,朦胧中云裳看不轻女子的脸。但是她全身上下,由内而外的给人一种遥远的感觉。远看就像是一位生长在画中的女子般,不容亵渎。

    女子是何时退场的似乎也没有人知道,就如同她来时一样,让人无处找寻。如果没有司仪出声宣布表演已彻底结束,或许真没有人相信方才的那一幕幕是自己亲眼看见。

    “如果残颜会跳舞或许会比她更美。”这是云裳欣赏完所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缈纱。”橼魉轻声的呢喃着这个名字,“这大概就是要我们坐在这的原因吧。”

    缱钥转眼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微微地叹了口气,“该来的始终要来的。”

    “很晚了,回去吧。”云裳率先站了起来,走到面口,打开了房门。

    “我们这能算有缘么?”一个戏谑的声音从云裳的头顶传来。

    云裳下意识地抬头,再见到来人时眉头微皱,“是你。”

    “想不到不死河畔的魍魉当家也会在这里,真是幸会。”橼魉走了过来,微笑着朝魍魉点了点头。

    缱钥走在最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还是一脸淡笑的样子。

    “这是不是就印证了那句话: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魍魉一头及地的白发在风中飞舞。

    橼魉先是望了眼站在一旁的云裳,末了才转头对魍魉说:“很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要是真有缘的话我们应该会再见面的。”

    魍魉站在原地,望着云裳他们三人的身影渐渐地淡出自己的眼眸。

    一只黑鹰乖巧的落在了魍魉的肩上,魍魉轻轻地抚着黑鹰的身子,笑靥如花。

    “看来,崇阳的动作比我想象中要快的多呢,你想他了吗?或许很快我们就能见到他了呢。”魍魉的动作温柔,脸上的笑靥明媚动人。

    “表哥,那个缈纱我总觉得好熟悉。”一个身穿粉色纱衣的女子刚踏出畅春园,就忙不迭失的对一旁的褐衣男子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是呀,我也觉得有些熟悉。”一身褐衣的男子赞同地点了点头。照理说在这畅春园内我们是不可能遇见熟人的,可是为何那个叫缈纱的女子,能让他和表妹都有一种熟识的感觉呢?

    “青衣,我们还是写封信回去给姨丈报个平安。过了这么久了,我想姨丈的气应该也消的差不多了。”褐衣男子轻声说。

    “恩,好。我待会儿回去马上就写,我也想爹了呢。”青衣有些雀跃,她一直在担心爹爹是不是真的在生气了,现在能给爹爹写封信回去报平安,她相信爹爹一定会原谅她的。

    “表哥,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紫霞师姐呢,我好想她哦。”青衣拽着褐衣男子的衣服撒娇似的问。

    “恩,好。不过得过几天再去。我听说紫霞师妹似乎这几天离开梅林,好像是要出去办点事。”褐衣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抬头望着月亮发呆。

    “白奕表哥。”青衣摇着褐衣男子的手臂,像是在期盼他的回应一样。

    她很少看见表哥发呆的……

    “走吧,我们该回客栈了。”男子回过身来,拉着青衣的手就走。

    青衣瞟了眼身边的表哥,最终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表哥,紫霞师姐不是从来都不离开梅林的吗,怎么这一次表姐会下山办事呢?”

    许久——

    空气里迷漫着沉默的气息。

    白奕轻叹一声,他松开拉着青衣的,转过身看着青衣。望着眼前这张出落得越来越水灵灵的女子,脸上挂着不符年龄的天真表情。

    白奕抬起手抚摸着女子的头发,“或许我真的不应该带你出来。”

    “表哥,我……”青衣急切地想说些什么,但却被白奕这突然的温柔动作弄得忘了言语。

    白奕微笑着理了理青衣的头发,“既然紫霞下山了,或许我们能在殇州城看见她也说不定。”白奕小声地呢喃一句,“看来这个江湖真的注定将不再平静。”

    “我们这算不算是偷听。”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云裳从一旁的拐角处走了出来。

    “我们只是不想打扰他二人说话而已,绝对不算偷听。”橼魉的声音很浅,可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的飘渺。

    黑夜淹没了缱钥的笑脸,但是从缱钥的声音中不难听出他声音里的淡笑。“梅林,这个在江湖上一直隐秘的门派如今也要出世了么?”

    “该来的总会来,或许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的回去睡一觉。还没发生的事,担心也没用。”橼魉一边说一边大步的往回走着。

    “凡尘事凡尘了,现下何不且逍遥。”橼魉爽朗的笑声飘荡在寂静的夜里,惹得云裳和缱钥也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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