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里的中国-被网住的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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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互联网是一种革命,应该无人反对。它不只是一场技术革命,更是一场社会关系的革命。网络已经影响到了所有人的生活、思维和行为,重新树立了社交游戏规则,深刻地改变着社会的运行和文化的塑造。

    我们承认,网络带来了一些积极正面的作用——社交、消费、知识成长、公民参与,不一而足,在社会批判和社会建设上都有重要意义。我们也看到了网络的诸多弊端,虽然有一些反思,但还远远不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对待网络的态度,仍是将它过分美化了。

    对网络美化的一个表现就是对它的信任以及建立在信任之上的依赖。我们将网络作为社会生活中最不可或缺的一个部件,而过度依赖的直接后果,就是人的异化。网络与人的地位发生了颠倒,不是人在支配着网络,而是网络在控制着人。

    在被网络异化的世界里,人们不再去思考、思想,而是简单地遵从。可以说网络没有遇到任何有效的抵抗,我们正在集体失去行动能力,失去正视自己的勇气。有人因此称其为精神鸦片,而且这种异化正在全民范围内蔓延。

    好在这还是一场正在进行中的网络革命,它还没到结束的时候。在门户网站时代、Web2.0时代之后,与我们相遇的是社会化媒体时代、移动互联网时代,每一次新的变革发生时,其实都是我们反思的机会。错过这些机会,我们只会一步步滑向深渊。

    当然,新的变革也给了我们巨大的市场机会。新网络形式的盛行,同样需要新的商业智慧去把握每个消费者的需求。在新网络形式时代,中国几乎是与发达国家站在了相对公平的起跑线上,我们有机会去赢。

    我们要做的,是反思、反省、反叛,也是发展。

    网络之中,你我都是蜘蛛侠

    烟台小白领曹琳琳今年35岁,回忆起20年来一家晚饭后的时光,她感慨万分。

    1990年,那会儿一大家人晚上7点准时守在电视机前收看《新闻联播》;看完后就眼巴巴地继续等着看《渴望》,然后泪眼婆娑地爬上床,睡不着的小弟还会偷偷躲在被窝里收听《千里共良宵》。

    2000年,电脑成了大家的新玩物,晚饭后根本抢不到电脑玩,一帮家里的小孩儿争先恐后地在电脑上玩游戏,自己只能在旁边流着哈喇子和老公聊着有的没的。似乎世界从来没有这么小,信息从来没有这么多、这么快。

    2012年,电视已经被冷落,她饭后开始习惯性地打开电脑,一边在优酷、土豆上煲着电视剧,一边在豆瓣上狂欢,兴之所至,再登入微博分享一番。儿子就抱着平板电脑看《喜羊羊与灰太狼》。

    信息的通道有太多条,我们真的成了“蜘蛛侠”,翻腾在媒体这张网上,寻找着自己的心之所往。这是一个信息与其载体共同爆炸的时代。轻点鼠标就知道世界各个角落的讯息,掏手机就成了万事通,信息披着各种各样的媒介外衣,悄无声息四处挖“坑”织网,静候我们深陷重围。

    ※ 媒体七十二变

    媒体数量直线增加。由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联合发布的《2012年传媒蓝皮书》显示:截止2011年,中国传媒产业总产值已经升至6379亿元。不论是传统媒体还是网络新媒体,蛋糕都越来越大。

    根据《中国新闻出版报》数据,我国报刊数量从2000年的8725种增至2011年的9849种;电视和广播媒体也不再是中央媒体独占鳌头;而网络新媒体的飞增,更令人瞠目:《中国互联网络发展报告》显示,我国互联网域名已经由2005年的259万增至2012年的673万。

    媒体概念外延扩大。回首过去的20年,从传统媒体时代到新媒体时代再到自媒体时代,媒体的概念逐渐扩大。除了电视、广播、报纸和杂志等传统媒体,门户网站、搜索引擎、网络游戏、社交媒体、网络视频、网络购物六大门类构成的互联网和移动平台形成了全媒体时代传媒产业格局。曾经,QQ是用来聊天的,现在,QQ是用来看新闻的;曾经,同学录是为了联络感情的,现在,同学录是用来分享新鲜事和人肉搜索的;曾经,博客是用来写日记的,现在,博客是用来做广告的……即使是最年轻的网络媒体,都已经不是我们最初认识的样子。

    媒体由“大众”走向“分众”。媒体正在粘贴特定种类受众的需求。以电视媒体为例,首先,内容分众化了。节目做给谁看远比做什么节目更重要,就像小女生离不开《康熙来了》,欧巴桑离不开N百集的韩国肥皂剧一样;其次,节目的时段安排也分众化了。为了迎合不同受众接触媒体的时间特点,电视编排的时段化特征越来越明显,不同时间段都有特殊的目标人群,就像《快乐大本营》永远不会安排在周一早上8点半,而《凤凰早班车》永远不会出现在周末晚上9点一样。

    哪有一处不被网住?

    无孔不入的媒体。如今的媒体网,已经网住了生活的每个角落。“微”“轻”“浅”“碎”成了这个时代信息获取的特点。每一次遇到时间的缝隙,我们都忍不住要将它用“比特”填平。无论是走着、站着、跑着、躺着,甚至蹲着,我们都与媒体和它们的载体为伴。

    这种“碎片化”,既与生活节奏的变化有关,也与信息科技的发展有关。一方面,现代人的快节奏生活,已经让他们无力抽出大块时间来深度品读信息,面对快速刷新的世界,只能握紧手里的时间海绵,挤出零星碎片来高效率地“浅尝”;另一方面,通信技术的发展,也为碎片化提供了物理支持。截至2012年7月,使用手机接入互联网的网民数量达到3.88亿,首次超越台式电脑网民。移动通信技术已经足以撼动我们的生活方式。

    我即媒体。看了老外“屌丝”Mike隋的网上视频,想必会被他一口倍儿溜的汉语亮瞎双眼。不去星光大道,不参加外国人汉语大赛,他通过一人模仿12人的视频一夜蹿红,惹得网友纷纷膜拜!他的飘红,只是以微博为代表的信源革命的小缩影。2012年,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报道,有276364.5万网民玩微博,有35331.3万网民使用博客,较去年均提升一成左右。自媒体时代已经势不可当,每个人都可以是新闻、八卦的第一报道者,都是传播自己的最佳人选。

    ※ 信息时代的蝴蝶效应

    网络进化至新的时代,“聆听者”和“传播者”的界限消失了,这也带来了信息的指数式扩散,信息时代的蝴蝶效应愈演愈烈。以零点研究咨询集团20周年庆典的微博为例,此条微博于2012年7月25日在新浪微博发表,虽然转发仅有110条,但传播的层数却高达4层。这意味着消息曝光量达3093226人次。

    媒体之网,网住了天地间纷飞的热点,也网住了我们生活中的零星琐碎,更网住了身在其中的我们。我们一边从网中截取形形色色的信息碎片,一边齐心协力将这张网织密铺大,不管这张网怎样七十二变,它都脱离不了鲜活的生活,并且影响着生活与它一起改变。

    虚拟与现实:难分彼此

    1987年,互联网进入中国;10年后的1997年,中国网民62万,互联网普及率不足0.1%;20年后的2007年,中国网民2.1亿,互联网普及率16%;2011年,中国网民5.13亿,互联网普及率38.3%。现实世界,正在不断被网络世界侵占、渲染,闪现虚拟的色彩。

    以前,网络即“虚拟”,是现实的对立面,沉迷网络即逃避现实。眼前,现实已然被网络绑定,交融为一体。它强化了现实中的人际纽带,认识的或不认识的;它直播了你的小日子,丰富的或孤独的;它还是生活助理,提升了我们对“便捷”的标准。

    ※ 互联网:从信息互联到人际互联

    你的网龄有几岁?如果你用过拨号上网,开机主页曾经是新浪或搜狐,恭喜你!网龄肯定两位数,年龄嘛,没到“而立”至少也是“奔三”。如果对上述场景感到陌生,只晓得胖企鹅图标一直伴随着开关机,浏览率最高的网站是人人网或某款“围脖”,你肯定是互联网界的“90后”,正在青春期,或是青春刚离开不久。

    如今,我们对网络作为通讯工具的依赖性在增大,通过网络寻找老朋友、认识新朋友,再由即时通信软件沟通,强化彼此间的联系。据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即时通信的网络使用率从2002年的45.4%增至2011年的80.9%,超过了对搜索引擎(79.1%)和网络新闻(71.5%)的应用。对于80后,大学时,呼朋引伴最潮的方式是短信,现在是用微博@一堆人或是用微信吼一嗓子。

    2006年零点“中印居民沟通指数调查”显示:36.6%的受访者表示在网络聊天室中会主动与陌生人交往,这比在朋友的婚礼中和陌生人搭讪还来得容易。在网络虚拟的面纱下,人们似乎更易卸下防备,网络另一端的网友像木隔板后的神甫,和你有某种联系却并不硬生生地介入你的生活。你对网络好友归类的每一个标签代表了一个圈子,也代表了一类自我。网络提供了一个保护的环境,让你的每一种自我都能得到共鸣与响应,进而存在下来,只是多重自我就像3D电影,看着鲜活,可是看久了却容易头晕目眩,陷入困惑。

    网络的人际关系不尽是神甫般隔着木格子看不实在,从线上沟通向线下活动转换已经不稀奇了。2011年零点“90后调查”指出,高达六成的中学生表示参与过网络组织的线下活动。通过网络呼朋引伴一起干件事儿也不难——闪聚!从闪聚发起人到网上发帖招募,最后落实行动,一般不会超过48个小时。

    不过,网络并未完全颠覆传统的人际交往法则,比如,我们还是更习惯于跟了解一点儿“底细”的人进一步接触。2006年零点“城市生活调查”显示,在QQ联系人名单中,现实生活中认识的人与陌生网友的比例为4∶1,除了同学、同事,其中不乏家人的身影,网络渐渐成为代际联系的纽带,否则贾君鹏他妈怎么叫他回家吃饭!你在旅途中遇到过那些坐爸爸腿上用平板电脑看动画片,或是玩画画游戏的小“潮娃”吗?根据2012年零点“00后调查”数据,拥有数码产品的00后占80.2%,会上网的比例接近四成。这批“IT潮娃”的父母正是网络冲浪的主体,相似的生活习惯无疑会增强他们对网络沟通的依赖,这让我们有理由期待网络能成为家人代际间物理距离的弥合剂。

    ※ 每个人都有成名15分钟的机会

    2001年零点“城市生活调查”中,仅1%的网民认为“网络是展示个人的舞台”。10年后,新浪微博注册用户突破2亿,相当于一半网民都在网上秀自己。曾经,我们通过网络获取外部资讯,现在,我们都是资讯的制造者!安迪 · 沃霍尔曾说:“在未来,每个人都有成名15分钟的机会。”这个“未来”已然到来——2004年起,托“超女”掀起的选秀东风,这个机会一年一次。而现在又有了微博,如果你是“达人”,几乎每天睡觉前都能“爽”一下!安徽医科大学大二学生将自己的原创歌曲上传网络,红了,他叫许嵩;娇嫩炫富女的奢侈日记登陆微博,红了,她叫郭美美。

    网络像是个飓风眼,你在这儿抖抖翅膀,就可能搅起一场风暴,即使我们只是宇宙中的一粒尘沙。当北京遭遇特大暴雨时,热心网友通过微博,相互号召,自发组织爱心车队将滞留首都机场的旅客免费送到城区;当山东德州的小传旺生命垂危,全国网友微博接力,传递爱心,为他募款,争取最好的医疗条件……如此种种,不一而足。你热心写下的一个评论,随手转发的一个动作,影响的可能是某款车型的关注度,或是某个村子土豆的销量,也可能阻止某个抑郁症女孩的自杀倾向。是的,就是这样。

    麦克卢汉曾说:“我们塑造工具,工具又反过来塑造我们。”网络对生活习惯潜移默化的影响赤裸裸地验证了这一观察。有人说网络让他宅在家里变成胖子;有人说网络让他变成贪婪的购物狂;有人说网络让他变成了“暴露狂”,晒干了幸福却湿透了酸楚。如果说被创造的工具和人一样,都是怀着让生活更美好的初衷,那么人为了区别于工具,还得擅用思维,既要掌握工具也要掌握自己。和所有工具一样,一副利刃可以削去带农药的苹果皮,也可以捅进肚子里,结局取决于自己。

    网游世界:亦真亦幻

    毕业三年之后,王涛拨通了大学同学潘佳的电话。

    一阵寒暄之后,王涛问起潘佳:

    “现在还玩《梦幻西游》吗?”

    “早就不玩了,刚工作那会儿,还玩过几天,后来没时间了,兴趣也淡了。”

    “上大学那会儿,你可是玩得很High啊!”

    “那时是年少无知,爱玩,现在都做爸爸了,怎么还能玩?我那个号后来卖了,卖了两万块,心疼啊,那可是我四年打出来的。”

    “卖了两万,也值了。”

    “值你个头,买点卡就花了我一万多,还花了我那么多时间。

    唉,现在不像大学有那么多时间了,时间太宝贵了,玩个《魔兽世界》都得瞒着老婆……喂,千万别告诉我老婆啊!”

    ……

    这就是潘佳,住在隔壁宿舍,天天盯着电脑屏幕,玩他的《梦幻西游》。如果他不在宿舍,就在购买点卡的路上。他在游戏里厮杀、买装备、升级,还聊上了美眉。在鼾声四起的深夜,他像一座雕塑般岿然不动,除了那只握着鼠标的手。大学四年,他端坐桌前的形象成为网游爱好者的永恒象征。

    ※ 挡不住的网游魔力

    中国最早的网络游戏出现于2000年,在10年多的时间里,它迅速发展。据中新网报道,从2004年到2011年,中国网游收入从25.7亿升至446.1亿,增长了16倍之多。而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数据显示,截至2012年6月底,中国网络游戏用户达到3.31亿人,已经成为全球网络游戏第一大市场。

    2011年零点“90后调查”显示,49.1%的90后大学生玩网络游戏,男生玩网游的比例高达64%。网游,已经成为很多大学生重要的娱乐活动之一。当然,网游并不是年轻人的专利,其他年龄的人群也在加入网游大军。中金研究发布的《2012年中国网游行业的研究报告》显示,2006~2010年这5年间,0~15岁、31~40岁和超过41岁的网游玩家的比例均有较大幅度上升(1.9%→10%;10.5%→16.9%;0.7%→5.5%)。

    可以说,我们已经进入全民网游时代。

    网游在崛起,很多网游爱好者正在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网游中去。对一些玩家来说,网游成了名副其实的“时间绞肉机”,很多人通宵玩网游,“通宵一刻值千金”,此言不虚。

    ※ 虚拟的世界里,我的真情不虚拟

    网游为何会有如此的魅力?不就是刷怪、买装备、练级、砍砍杀杀,有何意思?不,在网游的世界里,有更多的神奇。

    网游创造了一个虚拟的世界,并把现实世界中无缘相见的人拉在一起,大家彼此交流,打架斗殴,不亦乐乎。单机游戏,一万个人玩,剧情和结局都是一样,但是在网游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这里有帮派,有兄弟,有情侣,有刀光剑影,有爱恨情仇,这是一个奇妙而“真实”的社会。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网游在人类游戏的发展史中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在以前,从来没有什么游戏能够把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创造出另外一个世界。我想,这就是网游真正的魅力所在:电脑终端的真人,在虚拟世界里的社交。不要说QQ、MSN,它们仅是沟通的工具,而在网游里,有绚丽逼真的场景风物,有一起战斗的兄弟情义,有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网络游戏是一种虚拟的电子模拟,所有图像的背后,不过是一串串的数字和代码。佛说:“一切色相,皆是虚妄。”然而,又有几个人能看破红尘?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网游能够长期发展的最重要原因,不是创造稀奇古怪的东西,不是打造了绚丽真实的场景,而是在虚拟世界中引入了现实世界的行动和规则。如玩家在游戏中可以坑蒙拐骗偷,可以加入某个帮派,可以义结金兰,还可以结婚、生孩子。正因如此,玩家才有深刻的情感卷入,网游也具有了充足的生命力。网游充分地展现了虚拟与现实之间的魅力和张力,现实因虚拟而快乐,虚拟因现实而精彩。当我们在游戏中付出了真情,那么真实和虚拟间的界线又在哪里?

    ※ 世界可以虚拟,金钱不能虚拟

    “大侠”是可以买到的。据传一山西煤老板的儿子喜欢玩游戏,见了好装备必买,先后花了1600多万。那家网游公司为侍候好这位客户,就给他开通了一个24小时专线,专人接听解疑。煤公子上线打游戏时,就有该公司员工开一个隐形的管理账号跟着他“打怪”,如果怪实在太强大,隐形者就出手消灭掉敌人,确保煤公子不会被打死。虽然在网游里,每个人都是赤裸裸地从0级玩起,但是“大侠”也是可以买到的,一把绝世好剑能让你威风八面,一部武功秘籍可以让你武功倍增,而这些,都要花费人民币。舍不得花重金购买,那就辛辛苦苦打小怪升级吧,不知何日才能出头呢!

    易观国际《2009年度中国网络游戏市场用户研究报告》显示,超过88%的中国网络游戏用户有过消费行为,其中82%的网游玩家每月消费在60元以上,而每月花费在500元以上的玩家超过一成。所谓免费网游,仅是吸引更多玩家的噱头,网络游戏中的道具、装备都要玩家掏钱购买。

    稀缺和等级制:网游吸金之谜。网游里的那些贵金属铠甲、上古神器是什么?不过是游戏程序里的几个数字,配上光芒闪闪的动画。一堆破铜烂铁,只要程序员在代码后多加一个0,立马就变成了极品装备。因此,本质上网游里任何东西都不稀缺,但是网游必须创造稀缺,只有稀缺,极品装备才有价值;只有稀缺,玩家们才愿意花钱。没有稀缺之物,网游注定是失败的,因为玩家无法得到奋斗的动力。就像在现实世界里,我们购买的商品可以反映我们的品位和身份,在网游世界里,装饰或功能性的物品都可以让我们不同于其他人,从而提升游戏体验。有了稀缺,才有一穷二白和富甲一方的区别,才有赤脚行走和御剑飞行的差异,体验即价值,价值即财富。

    另一方面,网游具有如此巨大的魔力,正是利用了人们对于等级制的迷恋心理。试问,有几个游戏没有设置等级呢?等级提高意味着更强壮的身体、更多的特权、更高等级技能……游戏的很多元素都依托于等级而获得了生命力。玩家们为什么不厌其烦地刷怪?就是因为下一个等级,那个耀眼的光环,就在他的面前,达到这个等级,就可以有更广阔的天地,可以干更多的事情,也更加风光。而等级的提升,需要时间,也需要与等级相配合的各种装备,所以,为了升级,来买点卡,来买装备吧。

    在我们玩网游的时候,我们忘记了一切,我们沉迷其中,在网上进行社交,在游戏中练级、成长,为此投入大量金钱。我们把各种梦想和希望寄托于游戏当中,游戏中的体验似乎比现实世界更饱满、更真实。我们的情感,已经分不清是真是幻。有一部电影叫《盗梦空间》,有些人在网游里也不愿意醒来。但是,我们最终都要成长,就把游戏作为一个美丽的梦吧,梦醒了,我们也该继续上路。

    信息“天堑”变通途

    70岁的张大爷现在觉得生活体面而安逸。一天下来,没事听听广播,看看电视,逗逗小孙子,家里买了电脑装上网线之后,还经常上上网看看新闻。张大爷很满足。

    有一天,他发现以前单位的工友老方最近有点让人难以理解。

    “跟老方打了个电话,问在忙啥,人家说:‘我在新浪微博上都晒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问他啥是微博,他说我落伍,跟我有代沟了。”张大爷很不服气,第二天就在家人的帮忙下注册了微博账号,第一个就关注了老方。

    “开拆远书何事喜,数行家信抵千金。”在信息传递只能依赖车马驿站的时代,一封家书何其珍贵。在人类的历史上,地理、时空都曾经是信息传递的障碍。如今随着手机、电脑等设备的持续更新换代,以及网络、3G移动通信等技术的不断升级,人们可利用的沟通手段越来越丰富多样。沟通成本降低,沟通效率却越来越高。在不同地点的任意两个人能够很轻易地联系起来,世界似乎真的是“平的”了。虽然不同社会群体之间在获得信息内容、享有信息资源、运用信息技术、享用信息便利条件等方面仍存在客观差距,但是得益于社会经济、技术等因素飞速发展以及人们观念的变化,信息鸿沟正在一步步消弭——IBM更是预测在未来5年中,通信技术的发展将消除信息鸿沟的存在。

    ※ 持续缩水的上网成本

    电脑价格以及网络通信费用曾是信息鸿沟存在的主要原因。在1990年,电脑还属于高科技产品,在中国城市普通家庭中还比较少见。当时北京市居民年人均收入仅有1787元,动辄1万多元一台的电脑无疑是奢侈品。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的10年间,电脑价格就像坐上了“滑梯”,呈加速度下降,加之IT产品更新换代周期逐渐缩短、居民人均收入上涨,电脑成为了普通家电的一员。

    2003年,宽带技术引入中国,不仅使信息传递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让传播成本越来越经济。在上世纪90年代,拨号上网的初装费2000~3000元,每月还要额外支付200~300元不等的网费;2005年后,伴随宽带网速和网络覆盖等指标的提升,我国宽带平均资费水平下降了30%以上;到2012年,4M宽带上网套餐的资费一年不到2000元。

    ※ 越来越友好的操作界面

    缺乏使用技能是信息鸿沟存在的另外一个原因,而触摸屏的出现改变了这种状况。与传统的键盘和鼠标输入方式相比,触摸屏输入更直观,配合识别软件,触摸屏还可以实现手写输入。自1994年IBM推出首款触摸屏手机以来,触摸屏已广泛应用于手机、平板电脑。到现在,即使从来没有接触过电脑的儿童或老年人,都可以毫不费力地使用iPad收发电子邮件和上网。网络运营商还根据特殊群体,如老年人的生理、心理特征,开发了专门的浏览器、输入法等各种应用程序。

    科技的进步总是朝着简洁易用的方向发展的,于是,近年来手机开始有了取代台式机成为居民上网的主要载体的趋势。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最近的报告显示,2012年上半年,中国通过手机接入互联网的网民数量达到3.88亿,占整体网民数量的72.2%,手机成为了我国网民的第一大上网终端。美国非营利性组织皮尤研究中心“互联网与美国生活项目组”所做的调查显示,虽然用户使用手机上网的体验与电脑大不相同——手机的屏幕很小,而且连接数据的速度相对慢一些,但是,手机有助于减少信息获取上的差距。因为消费者一旦获得了无线设备,他们就会更频繁地使用网络,尤其是跟别人取得联系。

    每年5月17日,是世界电信日。1992年,电信日的主题为“电信与空间:新天地”;2002年,则是“帮助人们跨越数字鸿沟”;2012年,主题变成了“信息通信与女性”。电信日主题的变化展示了时代的变化:人们对通信技术的关注正从技术发展的层面转向人文关怀的向度,希望技术的发展,能够帮助人们跨越越来越多的人与人之间的鸿沟。

    有病的不是网络,而是我们自己

    这是一组让人不安的数据。2011年零点“90后调查”显示,33.5%的90后常常坐在电脑前直至凌晨,14.2%的90后从来不关电脑。依照美国临床医学会认定的“每个月非强迫性上网144个小时(或每天4小时)以上”即为“互联网成瘾综合征”的标准,目前中国城市中的90后上网成瘾已是不争的事实,其实何止是90后,各个年龄层都有大量的国人成了网瘾的病号。

    从唯物论说,网络如此受欢迎,必然是顺应时代发展的体现;从辩证法看,受青睐的事物,也必然有消极的一面。在光怪陆离的虚拟之网笼罩下,人的不少本性被激活放大。网络让城市人退化、迷失,带来了更多的精神压力,也包藏了不少邪恶。

    ※ 网络使人退化

    思维退化。“有困难,找民警;有困惑,找百度”,不管你想了解什么事,“百度一下,你就知道”。搜索引擎大行其道,网络变为城市人首要的信息来源。很多上班族变成了无感的“木头人”,遇事不动脑先动鼠标,上网拼拼凑凑就算完工;大学生忙着“复制粘贴”论文,千方百计应付“打假”软件;中小学生也学会了在网上搜索作业答案。攒报告、攒讲稿、攒总结,一个“攒”字折射出一个事实:网络极大地刺激了创新,也着实泯灭着创新。电脑强大了,人脑萎缩了;电脑开始承担思维性工作,人脑却退而承担机械性工作,这是个尴尬

    的退化过程。

    体质退化。城市人因网络“头脑简单”,却未见“四肢发达”。电脑成为办公室标配后,众多上班族被迫“与网为伍”,一坐一整天,身体状况明显变差。上班族每天接受8~12小时电磁辐射洗礼,会出现面无表情、肌肉僵硬、眼神迷茫等典型的“屏幕脸”症状;类似的电脑综合征还有“鼠标手”“干眼症”等。大学是上网成瘾重灾区,教育部和体育总局历年国民体质监测结果显示,我国大学生体质已连续20多年呈现下滑趋势。

    ※ 网络让人迷失

    陈芝麻烂谷子也拿出来晒。用“沉渣泛起”这个词来形容某些网站的主旋律再恰当不过了。科学主义刚有成功压制封建迷信的迹象,网络的普及就把这大好局面毁了——不甘没落的占卜业迫不及待地从网络中找寻到新的生存空间。起名、算卦、批八字;求财、求子、跳大神,此类网站一条龙的专业化服务在大都市很有市场。如若披上周易或风水学的外衣,就更沾上了科学的“仙气儿”。用百度搜索“占卜”这个关键词,不到1秒钟就可以找到4770万条信息。打开手机,你能在苹果应用商店或安卓电子市场发现花样繁多的算命软件。这股风气还传染到了未成年人,中学生中很流行在网上“请符保平安”,命运玩偶之类的玩意儿也很受欢迎,一些准备中高考的考生会听信风水软件每天重新布置房间,甚至订制高价的“每日运势”手机早晚报。

    黄赌毒骗有了自己的官网。黄赌毒一向是见不得人的,网络却为它们提供了新的信息中转站:既可以发广告招揽客户,又可以隐蔽聚会通风报信,还能扩大队伍招兵买马。一些黄赌毒分子还堂而皇之地建了自己的官网。

    2008年,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的调查显示,48.3%的青少年接触过黄色网站,43.4%收到过含有暴力、色情等内容的电子邮件。2011年9月破获的一起特大网络吸贩毒案,涉及全国31个省区市,涉毒犯罪嫌疑人12125名,缴获毒品308.3千克。2012年7月被捣毁的“MM公寓”特大淫秽色情网站,注册会员超过百万,管理人员多达2148人。网络骗术更是新奇,“钓鱼网站”让不少网民栽了跟头。中国电子商务协会发布的调查数据显示,在有网购经历的网民中,31.8%的人曾直接遭遇钓鱼网站或诈骗网站,其中超过73.1%的人损失额度在500元以上,每年因此造成的损失总额超过308亿元。

    炒作、恶搞,庸俗无底线!“1切斗4幻j,↓b倒挖d!”不给你翻译,你能看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这是标准的“网络火星文”,翻译成普通话是:“一切都是幻觉,吓不倒我的!”“火星文”因严重不同于地球文字而得名。这种对语言的“锐意改革”究竟是何目的,至今没研究明白,不少人说它侮辱汉字,还有专家说长期沉溺其中会损害语言能力。不用说,这种无聊的语言文化是城市人无聊心态的写照。网络炒热的无聊文化还有很多。耽美自1997年进入内地,如今如火如荼,任何事在网民合力恶搞下都能“基情四射”;“穿越文学”也经历了畸变,从历史题材演绎出情色、虐恋,极大迎合读者的窥探欲。不少人看中网络的宣传能力借机炒作,先有兽兽,再有露露,后有美美,炒作者对网民需要什么拿捏得相当精准。在网络世界,只要没有挨不了的骂,就没有出不了的名和挣不了的钱。

    ※ 网络让人受伤

    网络谣言。在网络里捕风捉影地传播些小道消息,或是编造些莫须有的故事,既不容易找到源头,更难以控制扩散,流传的速度快得惊人。为了吸引眼球,网络中充斥着负面新闻,再加上流言蜚语煽风点火,不由得使经常上网的人感叹:“我们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中国青年报》专题报道评价说,造谣传谣行为“给网络的戾气添油加柴”。网络谣言严重契合有恶意的闲人和无恶意的闲人发泄戾气和不满的心理,却给当事人造成不可想象的精神压力。2012年7月北京暴雨过后,广渠门溺亡车主的遗孀接受采访说“网络上的语言太恶毒”——她不仅要承受丧夫之痛,还要默默承担毫不相干者的围观和嘘声。谣言把群体性的快乐建立在少数人的痛苦之上,最终难免动摇社会的稳定,把痛苦带给更多的人。

    网络泄密。2011年底,全球最大的IT业者社区CSDN爆出600万会员信息泄露的事件。紧随其后出现了“多玩网”800万会员的信息数据被盗,人人网和猫扑网也分别有500万和1000万会员信息泄露。让人吃惊的是,泄露的密码都是真的!国内很多网络营销公司此后都收到过出售电商网站会员资料的邮件,售价从500元至15000元不等。这是迄今为止国内最大的一次网络信息泄露事件。网上无隐私,这成了网民使用网络前预先认可的条款。在各类社交网站上,获取会员的工作信息、家庭背景和受教育状况轻而易举。更恐怖的是,不少黑客通过攻击“网银”系统获利,账号信息一经泄露,受害者就会遭受成千上万的经济损失。

    网络暴力。不管是以讹传讹、煽风点火,还是宣扬隐私,偶发的网络事件蔓延开来就发展成了网络暴力。“人肉搜索”正是煽风点火和隐私泄露相结合的强大变体。这种在网上发布的民间通缉令,把广大网民化身成搜索引擎,短时间内就把当事者全部家底曝光。当个人隐私被毫无保留地公布,受害者所面对的就不仅仅是网络上的口诛笔伐,还会有现实中的人身攻击。过去两年间,全国范围有23宗知名“人肉搜索”事件,囊括了不同地区的不同阶层、不同背景的人,显示着网民互动战争的浩瀚与壮阔,成为群体演绎网络暴力的舞台。凯迪社区总编肖建增评价说:“网络暴力是我们这个竞相追逐的、狂躁的、缺乏安全感的现实社会的折射。”

    “宅、瘾、孤僻、罪恶、谎言”,人们已深陷其中难以逃脱。很多人开始诋毁网络,可说来说去,网络根本没错,归根结底都是人自己的问题。虚假、欺骗以及黄赌毒,在没有网络的时候就已存在于人间;上网不成瘾,人还有别的瘾。至于围观争斗和传闲话,也历来是国人的特长。网子是人自己编织的,也是自己跳进去的,这是主观选择的结果。与其批判网络,不如重新审视一下我们的价值观。走进网子里的人,终究要自己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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