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飞机的引擎声由远而近地传来，人们都不由自主地抬头仰望，只见一架客机披着夕阳的余晖，在冬日黄昏的天际中穿行，就像一只闪光的巨鸟翱翔长空，牢牢地牵住了人们的视线。突然之间，路人看见那客机在已经灰暗的天空中火光一闪，飞机骤然间变成了一团炫目通红的火球，还没等目瞪口呆的人们回过神来，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飞机凌空爆炸了。

    英国警方对苏琳德进行询问后，终于证实贾斯旺特是个安分守己的美国公民，和这起洛克比空难毫无关系，他只是一个侥幸没有赶上这趟“死亡航班”的超级幸运儿而已。67岁的贾斯旺特对记者回忆说：“我和妻子在电话中通了话，我阴差阳错逃过了这一死亡劫难，那是我生命中感到最幸福的时刻，我们在电话中不住地哭泣，不住地哭泣。”

    “洛克比大空难”事件调查人员在好几年时间，始终怀疑是否有内应牵涉入恐怖计划，原因是他们相信，如果炸弹不是放在前货物舱，而是在机上任何其他位置的话，相对地小的爆炸不会摧毁飞机。其他喷气客机试过在类似爆炸后安全着陆。最终的结论是，恐怖分子没有如此准确地放置炸弹；装有炸弹的行李箱被放在那里纯属不幸。

    洛克比是英国苏格兰地区靠近英格兰边界的小镇，只有4000人，历史上并无名气，只是一个靠和英格兰贸易生存的普通苏格兰城镇。但随着上空的一声沉闷的爆炸，巨大的火球在该镇坠落，一下子让“洛克比”成为悲剧的代名词。

    1988年12月21日，泛美航空103号班机执行着“法兰克福——伦敦——纽约——底特律”的航线飞行任务。飞行数分钟后，在苏格兰的边境小镇洛克比上空爆炸。罹难人数达到了270人。这次炸弹袭击被视为一次对美国袭击的典型象征，它也是“911”袭击事件发生前最严重的恐怖活动。丧生的270人中189人是美国人，涉嫌制造这起空难的两名利比亚人——利比亚阿拉伯航空公司的前保安主管阿卜杜拉·巴塞特·阿里·迈格拉希和他的助手拉明·哈里法·费希迈于1991年被控制造了此次袭击。机上无人生还。

    空难发生后，遇难者家属的律师代表在同利比亚政府进行了长达14年的谈判后，得到了空难史上最高的赔偿金。利比亚政府承诺的对洛克比空难家属提供总额为27亿美元的赔偿，平均每个遇难者的家庭将得到1000万美元的赔偿金。此次事件亦重挫泛美航空的营运，该公司在空难发生的 3年之后宣告破产。这起空难被称为“911”前最大的一起恐怖袭击事件，是对美国的一次正面的挑衅。遇难人员中有美国中央情报局官员马可·甘农和临时调任美国国防情报局的陆军官员查理斯·麦基少校，而后者当时正在调查恐怖贝鲁特真主党挟持美国人质事件。爆炸结束后，联合国开始对利比亚实施长达15年的经济制裁，直到2003年利比亚政府承认对袭击负责，并提供27亿美元的巨额赔偿金。

    那么这起旷世空难是如何发生的？它与恐怖组织之间有什么密切的关系？空难的谜团真的被完全解开了吗？

    一

    英国伦敦的希思罗国际机场，1988年12月21日18时25分，华灯初上时分，依然显示出一派繁忙的景象。美国泛美航空公司的一架波音747客机正点起飞，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这架航班号为103的宽体客机展开它那银色的翅膀，矫健地飞向夜幕初挂的天空。泛美103航班是从联邦德国法兰克福起飞，途经伦敦飞往纽约的。机上包括机组人员共259人，其中有189名美国乘客。可以想象，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他们都带了许多圣诞礼物，满心喜悦地准备回家与亲人团聚。机舱内，旅客们有的在听音乐，有的喝着饮料轻声地聊天，有的在读书看报。前面就是浩瀚的大西洋了，越过大洋，彼岸温馨的家正期盼着他们。他们早已归心似箭。

    忽然，机长詹姆斯·麦克夸瑞的耳机中传来地面指挥站发出的气象信息与指令：“北大西洋英格兰海岸的上空正有风暴形成，103次航班应立即改变航线，向北经苏格兰上空绕过风暴区。”麦克夸瑞立即遵照地面的指令，熟练地改变航线，这在飞行中是常有的事。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正在飞临苏格兰的洛克比上空，高度为9654米，飞行正常……”播音小姐柔美的声音回响在机舱中。空中小姐推着精巧的食品车，微笑着给乘客们送上一份份可口的晚餐与饮料。此时，银色的机翼下面就是白雪皑皑的苏格兰大地，颜色深一些的是大片大片裹着银装的森林，在金黄色的落日映照下，闪耀出一抹柔和而迷人的玫瑰红的光晕。再往前就是洛克比小镇了，从近万米高空俯瞰，微小得犹如点点蚁穴。

    洛克比镇上的一些居民，这时吃罢晚饭不久，正在悠闲地散步。这远离尘嚣的小镇，平时难得听到飞机的声响。当飞机的引擎声由远而近地传来，人们都不由自主地抬头仰望，只见一架客机披着夕阳的余晖，在冬日黄昏的天际中穿行，就像一只闪光的巨鸟翱翔长空，牢牢地牵住了人们的视线。突然之间，路人看见那客机在已经灰暗的天空中火光一闪，飞机骤然间变成了一团炫目通红的火球，还没等目瞪口呆的人们回过神来，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飞机凌空爆炸了。

    洛克比小镇也成了这场空难的受害者，飞机爆炸后的残骸与碎片借着下坠时巨大的冲击力，当即撞毁了地面上的一座加油站与7幢民房，镇上有11人也被这飞来横祸夺走了宝贵的生命。注满燃油的机翼撞上地面爆炸，在舍伍德新月广场造成一个巨坑，而上面原本有几间房屋；另外有21间房屋因损毁严重而须拆毁。调查人员找寻左机翼，最后发现它已经在火球中消失。住在那些被气化了的房子里的人，只在巨坑深处留下数以千计家族照、圣诞卡与陶器的小碎片。飞机残骸遍布在一条142公里长的走廊地带上，面积达2188平方公里。惨剧发生后，600多名英国警察火速赶来，封锁了现场。他们在飞机坠地的中心点，看见了一个7米深、30米宽，还在熊熊燃烧的大凹坑；103航班早已变成了上万块碎片，机尾掉在离洛克比镇25公里的地方，而最远的一块残骸离坠毁中心有65公里远。

    正值圣诞节前夕，原本祥和的平安夜期待却在一瞬间成了震惊全球的恐怖梦魇。谢伍德新月广场13—19号的7座房屋，连同11名洛克比居民人间蒸发，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这在物理学上又被称为汽化。最大机体残骸的着落点，形成长47米、体积达560立方米的焦坑。大爆炸的威力让尸体如雨点倾泻而下，如钢刀削去艾拉·拉姆斯泰老太太房子的大半，在爆炸坑周边几所残存房子的屋顶上，顿时覆盖了70多具航班上乘客的尸体，犹如人间地狱。尽管奇迹般地存活下来，但当看到从自家残存屋顶上吊送仍被安全带绑在座椅上的尸体时，艾拉，这位一直住在洛克比的老人喃喃自语：“我再也不相信上帝了。”

    矗立在洛克比镇上的空难纪念碑，赫然镌刻着来自26个国家270位死难者的名字。如果说空难带给亲友们是不尽的悲哀的话，那么，2009年8月20日发生的事情，就更像是一个噩梦，挟裹着痛苦和愤懑汹涌而来，让人无所适从。

    飞机碎了，黑匣子掉哪儿了呢？

    直升机空中搜索。据雷达显示，航班在进入洛克比上空，就已解体。机头掉在了最南面，而后，这无头机随惯性北飞，正值刮西风，机体碎片随风东飘，最远飘出了142公里。而质量较重如发动机的机翼，则从31000英尺滑翔到了19000英尺垂直坠落，带着90吨航空燃油，砸在了洛克比镇上的新月广场。虽说“黑匣子”终于找到了，而且爆炸前的数据都正常，但到了那个点，记录却中断了，只留下了180毫秒的声音。这意味着飞机解体一刹那，飞行电力中枢最先被破坏。这也就解释了应急系统失效，飞行员没有呼救等一系列谜团。毫秒，秒的千分之一，180毫秒，还不及眨眼时间长。通过复杂的技术手段，还原了这声音，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声“嘶”。出事前毫无征兆，数据记录失去功效。飞机如何会空中解体呢？调查人员提出设想：可能是恐怖袭击！因类似情况，已有先例。回想就在两年前，曾有一架印度民航客机也突然与地面失去了联系，后来证明是在空中被炸毁了，而发生爆炸的位置，竟然也在苏格兰上空！若不是此案凶犯后来自首的话，则可能至今也破不了案。因这架航班失事时，正飞在跨海区域，所有残骸和证据都落在了大西洋里。同样，若不是因伦敦天气不好积压下大量航班，让103航班晚点了半小时，那准点起飞的航班在爆炸发生那一刻，就会飞在大西洋上空。倘若如此，空难所有证据将谜沉大海，相关调查更将无从说起。

    二

    现年67岁的贾斯旺特·巴苏塔曾是美国纽约附近一名汽车修理工，1988年12月21日，他在伦敦希斯罗机场买了一张机票，准备搭乘泛美航空公司的一架波音747客机返回美国纽约。可贾斯旺特永远也没有赶上那趟航班。他并不知道他错过的是一辆怎样的死亡航班！

    贾斯旺特本来是到英国贝尔法斯特市来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的，当婚礼结束他准备搭乘飞机返回美国时，一些住在伦敦附近的亲戚都赶来希斯罗机场为他送别，他们决定邀请贾斯旺特到机场楼上一个酒吧中喝杯酒。由于距飞机起飞时间尚早，贾斯旺特答应了英国亲戚们的热情邀请。可没想到他们在酒吧坐下后，就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喝得忘了时间。当时贾斯旺特的妹夫对酒吧服务员说：“当他的酒杯空了后，你一定要负责倒满。”而那名酒吧服务员也相当尽职，当贾斯旺特想起他还要搭飞机回美国时，当时客机已经快要起飞了，登机大厅的屏幕上已经闪烁着“泛美航空103航班，纽约，登机门正在关闭”的字样。

    贾斯旺特匆匆和亲戚们告别，抓起自己的皮包就冲向登机门。即使奥运会长跑健将此时也不一定能赶上这趟班机，但贾斯旺特仍然决定试一试。他快速穿过护照检查通道和安检门，可此时通向客机舱门的乘客通道已经关闭，只有几名泛美航空公司的地面员工还在房间里。不管贾斯旺特如何哀求，他们都拒绝再让贾斯旺特登上这架即将起飞的客机。贾斯旺特急得和机场员工争吵了起来，但却毫无用处。接着他就通过房间窗户看到那架747客机正在缓缓驶离登机通道门，滑向机场跑道的尽头，然后慢慢飞向空中。

    仅差几分钟时间而错过了这趟航班，贾斯旺特感到懊恼透顶，他在机场大厅中游荡，心想只能在候机厅的长椅上度过难熬的一夜了。当贾斯旺特在机场候机厅长椅上睡了两小时后，他没想到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了。他看到两名机场警察径直地朝他走来，对他问道：“你就是那个错过泛美航空公司航班的乘客吗？”

    贾斯旺特刚刚困惑地点了一下头，就立即被两名警察摁倒在地，戴上了手铐，关进了希斯罗机场的警察局中。贾斯旺特不知道的是，泛美航空103航班升空后38分钟，就在苏格兰洛克比上空发生了爆炸，机上259人全部遇难。希斯罗机场警方通过调查立即发现贾斯旺特是唯一没有搭乘这架飞机的乘客，可他的手提箱却已经被送到了客机的货舱中。

    当希斯罗机场警方将贾斯旺特“逮捕归案”后，他们都以为洛克比空难的飞机残骸火焰还没熄灭，可他们已经将制造这场空难的恐怖元凶逮住了。

    希斯罗机场警方将贾斯旺特当成了制造这起英国最严重恐怖袭击案的恐怖分子，并对他进行了无休无止的审问，当时贾斯旺特仍然宿醉未醒。直到贾斯旺特讲述了他来英国的目的，以及他会见的英国亲戚朋友的姓名后，英国警方才发现他们闹了一个乌龙，贾斯旺特可能是无辜的。

    为了证实贾斯旺特的话，英国警方打通了他位于纽约附近家中的电话。这时贾斯旺特的妻子苏琳德已经从电视上看到了洛克比空难的消息，她知道丈夫购买了这趟航班的机票，以为自己成了寡妇的她正在家中哭得昏天黑地。当英国警方打通苏琳德的电话时，她在电话中伤心地啜泣说：“是的，我从电视上知道了发生的一切。我丈夫乘坐的飞机坠毁了。”

    这名英国警官告诉苏琳德，她丈夫并没有遇难，并且就坐在他旁边。英国警方对苏琳德进行询问后，终于证实贾斯旺特是个安分守己的美国公民，和这起洛克比空难毫无关系，他只是一个侥幸没有赶上这趟“死亡航班”的超级幸运儿而已。67岁的贾斯旺特对记者回忆说：“我和妻子在电话中通了话，我阴差阳错逃过了这一死亡劫难，那是我生命中感到最幸福的时刻，我们在电话中不住地哭泣，不住地哭泣。”

    贾斯旺特侥幸错过“死亡航班”，成了唯一逃过洛克比空难的购票乘客的经历，让他的生活发生了彻底的转变。贾斯旺特很少和人谈起他阴差阳错逃过“洛克比空难”的离奇经历，贾斯旺特回忆说：“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获救了？我应该成为洛克比空难中第271名遇难者，我至今仍为飞机上的其他遇难者哀悼。”

    事实上，从那以后，贾斯旺特变成了一个更加谦卑和更追求精神生活的人。贾斯旺特说：“我不停地想，上帝为什么独独对我仁慈？我甚至不是很虔诚的信徒，可上帝却给了我第二次生命。那一天，我获得了生命的宝贵礼物。我的脑袋中始终有一个声音对我说：‘现在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帮助他人成了我的职责，我开始尽可能地在生活中帮助他人。”

    三

    洛克比空难发生后几个月，美国联邦调查局官员向贾斯旺特展示了一张部分被烧毁的手提箱的照片，他们相信那是贾斯旺特的手提箱，它是从洛克比空难残骸中找到的。贾斯旺特说：“他们问我是否还想要回这只手提箱，可我还要这只破手提箱做什么？我已经拥有生命和我的家人，我为什么还需要其他东西呢？”

    空难发生以后，英国警方立刻展开调查。没过多久，失事飞机的两个黑匣子找到了，由8名专家组成的小组开始对它们记录的资料进行详细的分析和研究。一千多名科技人员紧张地对飞机残骸进行化验分析。灾难发生后不久，警方又有了决定性的突破，他们在离失事中心几英里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毁坏的箱子，调查突破：英国鉴证专家确认在洛克比发现的蓝色Babygro（婴儿连身套装品牌）碎片含有炸药，显示它被装在放了炸弹的手提箱内。部分蓝色Babygro的标签残存下来。苏格兰探员根据标签追溯至一批送往马耳他斯利玛一家服装店“玛丽屋”的Babygro。一周后，也就是12月28日，英国的一位洛克比空难调查负责人宣布：泛美航空公司103航班很可能是被恐怖分子放置的高爆可塑炸药炸毁的。这种高爆可塑炸药装有电子定时的双重起爆装置。

    苏格兰公共调查法庭在审理空难时得知：一位母亲被发现抱着她的婴儿、两个朋友握着对方的手以及部分乘客紧握着十字架。埃克特医生告诉苏格兰警方，机师拇指上的明显痕迹间接显示，他在飞机坠落时仍紧握操纵杆及可能在着陆时仍然生存。有10名乘客永远无法确认。他们其中8人被分配到机翼上的经济客位，相信他们在机翼着地、爆炸前附在机翼结构上。在头等及商务客位的乘客中，最少有一人是美国中央情报局官员马可·甘农，一人是临时调任美国国防情报局的陆军官员查理斯·麦基少校，以及两名分配给他们其中一人的保镖。麦基少校当时正从贝鲁特回国，相信他在当地参与找寻被恐怖组织真主党挟持的美国人质的行动。“洛克比空难”导致注满燃油的机翼撞上地面爆炸，在舍伍德新月广场造成一个巨坑，而上面原本有几间房屋；另外有21间房屋因损毁严重而须拆卸。调查人员找寻左机翼，最后发现它已经在火球中消失。住在那些被气化了的房子里的人，只在巨坑深处留下数以千计家族照、圣诞卡与陶器的小碎片。飞机残骸遍布在一条142公里长的走廊地带上，面积达2188平方公里。

    驾驶舱是在苏格兰村庄中一间小教堂旁边的田野着陆，里面发现机师、高级副机师及一名机舱服务员。一个苏格兰公共调查法庭后来得知，那名机舱服务员被一名农夫的妻子发现时仍然生存，但她在召唤到救援前死亡。检查验尸证据的法医威廉·G·埃克特医生向苏格兰警方表示：他相信机师及其他243名乘客在炸弹爆炸后而极可能在撞击时仍然生存。乘客当中无人有在爆炸中受伤的迹象。虽然遇难者可能已在30000英尺高空上因缺氧而失去知觉，鉴证人员相信他们可能在落到氧含较高的高度时重获知觉。

    英国航空失事调查局的官方报告指出：虽然机上的爆炸相对地小，但在220英尺长的机身旁边却炸出了一个20平方英寸的洞，致使飞机的解体十分迅速。航空失事调查人员报告道，机鼻可能在炸弹引爆3秒后已跟主要机身分离。虽然飞机放下了氧气罩，没有证据显示飞机曾发出遇难呼号。由于爆炸已破坏飞行通讯中心，将飞行记录器的电力截断，因此即使机组人员对身边发生的事情作出反应，他们的行动并没有被记录下来。747客机的神经中心控制所有航行及通讯系统，位于驾驶舱下两层，和前货物舱只有一道隔板之隔。调查人员相信：爆炸力冲破这道隔板，冲击飞行控制线路，令机身的前面部分开始扭动、上下颠簸及偏航。这些突然而猛烈的移动将保护机身前段的加强带拍打向左面一排窗子，并令它开始脱离机身。与此同时，爆炸引起的冲击波打中机身后反弹回爆炸的方向，跟正在从爆炸中心发出的冲击波汇合，形成马赫波在机身中来回反弹，随着空气调节喉管传至整个机身，将机身断开。机身的前面部分脱离。乘客和机组人员被抛出冰冷的夜空。机身的主要部分连同部分仍然附在上面、被缚在座位上的乘客继续向前飞，直到机身跌至19000英尺、插水式垂直下坠为止。

    据说美、英、联邦德国的情报机关和保安机关使用了包括卫星在内的多项高技术，对恐怖分子及他们的组织经济活动的场所用微波进行了千万次窃听，然后进行计算机的分析处理。时光飞逝。1991年11月14日，美英两国公布了调查结果，根据破获的一名利比亚特工人员的日记，认定利比亚航空公司驻马耳他办事处经理拉明·哈里法·费希迈和利比亚特工阿卜杜拉·巴塞特·阿里·迈格拉希涉嫌制造“洛克比空难”。美英两国要求利比亚政府逮捕这两人，并将他们引渡到美、英审讯。第二天，法国总统密特朗也宣布了1989年法国航空公司772次航班爆炸事件的调查结果，有四名利比亚人涉嫌此案。法国政府也随即向利比亚提出引渡要求。一个月后，利比亚政府表态，已经拘留了被美英两国指控为嫌疑犯的两名利比亚人，并对他们开始审讯；但拒绝美英两国政府引渡嫌疑犯的要求。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强硬地表示，利比亚政府与洛克比空难案没有关系。

    美、英、法三国不依不饶。在1992年3月，三国就向联合国安理会提出一份决议草案，要求对利比亚实行武器禁运，禁止同利比亚进行空中商业航运。这年的11月，安理会通过决议，对利比亚实施全面制裁，以迫使它交出两名嫌疑犯。双方僵持了好多年。后来，阿拉伯联盟和非洲统一组织提出一项建议，在美、英之外的第三国，对两名嫌疑犯进行公开、公正的审判。美英两国与利比亚都接受了这一外交斡旋。可以说，利比亚政府是在国际社会的压力下，被迫同意交出了两名嫌疑人，但同时也提出对两人的审判必须在英美以外的第三国进行。1998年，美、英和荷兰同意在荷兰按苏格兰法律对两名被告进行审讯。1999年4月，费希迈和迈格拉希被移交给联合国代表，并前往设在荷兰的苏格兰法庭受审。2001年1月，法庭判处迈格拉希无期徒刑，后来将刑期改为27年。费希迈被无罪释放。2003年8月，利比亚与美英达成协议，同意对洛克比事件遇难者家属支付总额约27亿美元的赔偿。平均每个死难者家属将得到1000万美元的赔偿。同年9月12日，联合国安理会以13票赞成、2票弃权的表决结果通过第1506号决议，决定解除联合国因1988年洛克比空难和1989年法国联航空难事件而对利比亚实施的长达15年的制裁。2004年2月26日，美国宣布取消对利比亚实施了长达23年的旅行禁令，允许利比亚在美国设立利益代表处。2009年8月20日，英国苏格兰司法部长麦卡斯基尔宣布释放因制造洛克比空难而在英国服刑的利比亚特工迈格拉希。

    “洛克比空难”事件调查在随后两名被控放置炸弹的利比亚人的审讯中，法官接受苏格兰警方所提供的证据：那个装有爆炸品的棕色Samsonite硬手提箱，是马耳他航空航班KM180上另外托运的行李，由马耳他鲁卡机场运至法兰克福。它由KM180转至PA103A，再在希斯路机场转机。调查人员推算，那土制炸弹由280克至400克塑胶炸药（可能是塞姆汀，一种捷克制的强力炸药）、一枚电池和一个电子计时器组成，藏在一部东芝收音录音机（可能是型号RT-SF16）里。虽然找不到任何塑胶炸药，他们在炸弹所在行李集装箱的金属碎片上，发现太安和黑索金。太安和黑索金是塑胶炸药（包括塞姆汀）的成分。

    英国鉴定专家从一颗在洛克比找到的10公厘粒子及中央情报局提供的资料：从塞内加尔恐怖分子手上找到一批类似计时器，鉴定出炸弹的计时装置。中央情报局的资料帮助调查人员追溯出那MST-13计时器的来源：一家位于苏黎世的瑞士生产商埃文·保利亚。人们在审讯中发现，保利亚在炸弹袭击前向一名利比亚情报官员售出20个这类计时器。这些计时器的可设定时间是1分钟至999小时。恐怖分子可能将引爆时间设定成让飞机在爱尔兰海消失，但当晚的强风令PA103迟了30分钟才飞越苏格兰北部上空而不是平时西面路线的爱尔兰上空。在陆地上空爆炸意味着调查人员可获得飞机残骸。数以百计的苏格兰警察在坠机地点进行地毯式搜索。他们接到的指令是：“如果那东西既不是在生长又不是块石头，拾起它。”辛勤的搜索终有回报：一小块纤维里藏有残余炸药的布碎将调查方向指向利比亚。

    阿拉伯国家在洛克比问题上均反对针对利比亚的制裁，但多数都执行了安理会对利制裁的决议。利比亚阿拉伯航空公司的前保安主管阿卜杜拉·巴塞特·阿里·迈格拉希和他的助手拉明·哈里法·费希迈也于1991年为是次袭击而被控。费希迈于1988年12月21日在马耳他的机场工作，而那时迈格拉希探望他，并涉嫌使用假护照进入该国。

    1998年，当数个阿拉伯及非洲国家开始无视联合国因空难而对利比亚实施的经济制裁，利比亚政府作出让步，同意在中立国进行审讯；经卡扎菲同意，在1999年4月5日将嫌犯移交苏格兰。中立地点位于荷兰，在前美国空军基地宰斯特营成立苏格兰法庭。根据英荷两国签订的协议，审讯期间苏格兰拥有该处地方的主权，在苏格兰法律下管治。在各方同意下，1998年8月，联合国制裁暂停（但非解除）。法庭设有一间审判室、一间监狱和为传媒、死难者家属而设的办公室。审讯其间，基地由苏格兰警察和狱警把守。审讯在2000年5月3日开始，共有三位法官：萨瑟兰、麦克林和高斯菲尔爵士，但没有陪审团，这是利比亚方面的条件。

    法庭于2001年1月31日达成裁决。迈格拉希罪名成立，被判终身监禁，建议最少服刑20年。法庭没有解释为何在炸弹袭击当日迈格拉希身在马耳他或他何以使用假名往来不同地方，但他没有采取自辩，故很多人认为他的利益受损。费希迈被判罪名不成立，并在翌日回到利比亚的家。2002年3月14日迈格拉希的上诉被驳回。他被移送到位于苏格兰格拉斯哥的巴连尼监狱。据称：他在那里住在一个特别兴建的公寓式囚室，内有数个房间，狱方供他阿拉伯食品。他说自己是误判受害者，他的支持者视他为第271个洛克比受害人。

    阿里·穆罕默德·麦格拉希，利比亚的情报官员，这位被英美两国认定制造了洛克比空难的元凶，身穿白衣捂着脸蹒跚登上驶向他家乡的飞机。此新闻，在这一天及之后一周里，成为国际各大媒体爆炒的头条新闻。因从那一刻起，首次被判终身监禁而后减判为27年刑期的麦格拉希，仅被关了八年半，就被苏格兰法院给放了，理由是：出于同情。嫌疑犯是苏格兰司法部长肯尼·麦卡斯基尔宣布释放的，这在全球引起轩然大波。官方、媒体、民间的口诛笔伐接踵而至：“你同情了恐怖分子，那谁来同情受害者呢？”据苏格兰地方法律规定：如医生认定囚犯的生命仅剩三个月或更短时间，则司法部门可基于“同情”释放当事囚犯。而对此款的应用，苏格兰其实也很严格：凡囚犯能活过三个月，哪怕只多一天，也不在此列。由三位医生于2009年8月10日联名出具的《麦格拉希体检报告》中写道：“麦格拉希患有晚期前列腺癌，于7月26日至8月3日，出现急剧恶化症状，有理由推断，他将活不过三个月。”可以说，作为洛克比空难元凶被释放的直接当事人，苏格兰司法部长肯尼·麦卡斯基尔受到的责难自然最多。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罗伯特·斯万·穆勒三世，在写给他的信里，措辞严厉：你释放麦格拉希，是对“正义的亵渎和对感情的嘲弄”或“让全世界的恐怖分子都感到欣慰”。穆勒先生曾参与此空难的完整调查，且担任本案助理检察总长。穆勒还在此信中，披露一个令他耿耿于怀，又很惊爆的事实：尽管被关了八年半，但实际上，麦格拉希从来就没认过罪！既然没有认罪，缘何被判大刑？皆因证据确凿，罪名成立！而为搜集和调查这些证据，至少动用了2500多人，跨越三大洲、涉及六个国家，被誉为“20世纪最大规模的反恐司法调查”。套用穆勒先生的话说：“有人甚至为此付出了整个职业生涯。”2008年，美国国家地理频道制作了纪录片《洛克比空难调查》，再现了那个可怕夜晚的恐怖场景。

    国际社会一直呼吁：要求上诉及让迈格拉希在一个穆斯林国家服刑。非洲联盟一个委员会批评迈格拉希定罪的基础。2002年6月，纳尔逊·曼德拉探望迈格拉希以示同情。2002年10月，据报告，利比亚政府为死难者提供27亿美元赔偿，约每人1000万美元。2003年8月15日，利比亚正式对袭击承认责任，尽管其声明显得似乎毫无悔意。一些人甚至认为利比亚政府承认责任不过是为解除制裁所做的例行公事，而不是真心认错。但2003年9月12日，联合国终止了对利比亚长达15年的制裁。

    2003年11月24日，根据欧洲人权法要求，苏格兰最高法院将迈格拉希的最低刑期，即可接受假释前的最少服刑年期定为27年，由1999年的羁押开始计算。苏格兰检察总长哥连·博伊德在接触美国遇难者家属后随即提出上诉，宣称这刑期是“太宽大了”。

    利比亚总理加尼姆2004年2月24日在英国广播公司第四台的访问中说：他的国家所提供的赔偿只是“和平的代价”，及用来保证联合国会解除制裁。当被问及利比亚是否不认错，他说“我同意”。他还说没有证据显示，他的国家跟1984年4月利比亚驻伦敦大使馆外警员被枪击的事件有关。但他的言论又在华盛顿及伦敦即时的巨大压力下而被卡塔尔菲收回。

    2009年8月20日，英国苏格兰司法部门宣布，释放因制造洛克比空难惨案而正在英国服刑的利比亚特工迈格拉希，理由是他已被确认患有晚期前列腺癌，离生命终止最多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据美国媒体报道：迈格拉希在机场受到几千名青少年的欢迎。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的儿子赛义夫陪伴他离开飞机。美国总统奥巴马对此发表谈话：严厉批评英国苏格兰司法部门提前释放迈格拉希是一个“错误”，并且要求利比亚政府对获释后的迈格拉希实施软禁。

    麦格拉希刚踏上家乡的土地就不仅受到热烈欢迎，当晚更受到了卡扎菲的接见。卡扎菲不减“狂人”本色，对麦格拉希说：“我跟我哥们儿，英国首相布朗，英国女王伊丽莎白，还有安德鲁王子都打过招呼了，他们都鼓励苏格兰政府克服障碍，迈出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一步。”此情景经利比亚电视台播出后，迅速传遍全球。那狂人显然在吹牛：他也不太可能跟王室直接沟通，但他的这番狂言，彻底把英国首相布朗给搁进去了。布朗本是苏格兰人，却被卡扎菲称为哥们儿，英国人愤怒了：对于给苏格兰带来巨大伤痛的洛克比空难，政府难道就是这么处理吗？外界普遍评论，麦格拉希获释所隐藏的，实际和石油交易有关，即英国用一个犯人换回的是BP公司与利比亚签署价值几十亿英镑的石油开采合同。这消息一出，抗议示威的浪潮立刻席卷英美，人们打出标语：“勿拿鲜血换石油！”此时，洛克比空难刚刚过了20年祭。司法调查尘埃未定，交易内幕喧嚣又起，洛克比空难再度激起世界关注。而被判定活不过三个月的麦格拉希呢？按说死期早过了，可再没听到过他的确切消息。而开出体检报告的三位医生呢？没人知道他们是谁，身在何处。在公布的体检报告中，他们的名字却都被抹掉了。试想，世界上一定会有很多人希望麦格拉希能活着，因在得知即将获释那一刻，他在病床上的确留下了令人震惊的遗言：“我将在来日无多的有生之年，写下‘洛克比空难’的真相。而这一真相，也许可以告慰那270名死难者的冤魂。你们的痛苦，我已感同身受。”

    英国石油公司曾否认它与利比亚政府的开采石油交易涉及政治因素。据有关报道称：英国政府早在两年前就已决定，释放洛克比空难凶手迈格拉希，以照顾英国的石油利益。英国司法部长斯特劳当时写信给苏格兰司法部长麦卡斯基尔，通知他英国政府决定把迈格拉希列入转移囚犯协议。斯特劳原本反对把迈格拉希列入有关协议，随着利比亚政府和英国石油公司就一个大规模开采石油的交易的谈判陷入僵局，斯特劳改变立场。迈格拉希最终没有在转移囚犯协议下获释，但麦卡斯基尔现在却基于人道立场，在2009年8月提前释放患末期前列腺癌的迈格拉希。英国政府坚称释放迈格拉希跟石油利益无关，不过，随着斯特劳写给麦卡斯基尔的信件曝光，他提前获释的真正原因再次令人起疑。斯特劳在2007年7月26日的信中，表示他同意不把迈格拉希列入囚犯转移协议。不过，利比亚跟英国石油公司谈判时，坚持要把迈格拉希列入有关协议，斯特劳在2007年12月19日的另一封信中，改变立场。斯特劳曾驳斥有关报道，他说利比亚人清楚知道：作为判刑当局的苏格兰有权力否决任何人的申请，包括迈格拉希。他也强调迈格拉希并非在囚犯转移协议下获释，而是苏格兰当局以人道立场释放迈格拉希。

    四

    世界上相信迈格拉希为无辜的人曾试图建立诸多的“洛克比空难”的阴谋论。一些人相信巴勒斯坦恐怖分子阿布·尼达尔才要真正为袭击负责。但他在过去20年一直以利比亚为基地，他的参与不一定会免除卡塔尔菲的嫌疑。

    大多数人相信袭击责任在“解放巴勒斯坦人民阵线总指挥部”（简称PFLP-GC），它是一个由阿荷曼·基利尔所领导的以大马士革为基地的抵抗派组织。该组织在1988年10月——袭击前两个月期间，活跃于法兰克福地区，而且他们将土制炸弹藏在家庭电子用具内，包括至少两部东芝收音录音机。不过，他们所制的炸弹使用气压计触发器，在飞机达到其巡航高度时就会引爆。换言之，如果PA103上的炸弹用上气压计触发器，它在马耳他航空的班机上就已爆炸。事实上，PFLP-GC在德国的活动早已为西方情报机构所知，原因是他们其中一个炸弹制作人马尔旺·克里萨特是一名约旦双重间谍，他向约旦情报机构汇报组织的一切资料。约旦人又将资料交给监视该组织的德国警方及情报官员。

    另一个阴谋论说，中央情报局跟利用PA103运送海洛因的叙利亚毒贩合作。中央情报局被指保护那些装有毒品的手提包，以保证它们不会被搜查，并以之换取阿拉伯组织在叙利亚的情报；但有一天，恐怖分子将毒品换成了炸弹。 这个阴谋论的另一个版本是，中央情报局明知恐怖分子调了包，但仍让事件发生，因为中央情报局对毒品手提包的保护是非常规的行动，而PA103上的美国情报官员发现了此事，正要回华盛顿告诉他们的上司。这些阴谋论似乎大多建立在那些指洛克比四周田野发现有海洛因的谣言上。但是，既然毒品已被换成炸弹，那么毒品就不会去到洛克比了。所以在坠机地点附近发现毒品不能作为阴谋论的论据。

    “洛克比空难”阴谋论的第一个版本由纽约私人调查公司的老板阿维夫提出。他声称自己是前以色列情报局官员，领导一队叫“上帝之手”的杀手小队，刺杀了数名要为1972年奥运选手村袭击事件负责的巴勒斯坦人。阿维夫在炸弹袭击后被泛美航空聘请为顾问，向泛美航空提交一份所谓调查报告，指责中央情报局保护毒品路线。死难者家属向泛美索取赔偿时，泛美以此作辩护，因为如果是美国政府让炸弹越过泛美保安的话，那就不是航空公司的责任。但纽约一个法庭拒绝了调查报告的结论，泛美要为事件负责。后来又有列斯特·柯曼支持这个阴谋论。他自称是由前自由新闻记者变为前药物执行管理局以及国防情报局在塞浦路斯的线人，声称在药物执行管理局的办公室见过PA103其中一名乘客。柯曼后来将他的故事写成书，叫《八爪鱼的痕迹》。他没有提出任何证据支持他的说法。

    1989年8月，苏格兰探员飞往斯利玛会见服装店的老板东尼·高斯。据高斯忆述：在炸弹袭击前两星期，他向一名貌似利比亚人、操利比亚口音的男子卖出那套Babygro。 高斯清楚记得那宗买卖，因为那名顾客看来不大在乎他在买什么。他买了一件高斯老早就想甩掉的旧粗呢外套，还有其他不同款式、大小的物品。高斯还记得，在那顾客临离开服装店时，外面开始下起雨来。他开玩笑地问他那位利比亚顾客要不要还买把雨伞，结果他买了。

    苏格兰探员在直觉驱使下向高斯买了把雨伞，跟那名利比亚顾客所买的一模一样。他们将雨伞带回洛克比，与坠机地点找到的一打雨伞作比较。结果他们找到一把雨伞，跟高斯卖给他们那把一模一样。那把雨伞被火速送到英格兰的政府鉴证实验室RARDE做检验。雨伞的纤维上含有那蓝色Babygro的痕迹，显示它们都曾经在那放有炸弹的手提箱内。东尼·高斯似乎将衣物卖给了那洛克比炸弹袭击者，或者是一个亲近他的人。对苏格兰当局来说，那是第一个突破。现在他们有了目击者。

    1989年1月中旬，西方有些报纸报道说，泛美103次航班的失事，很可能是以色列的“摩萨德”制造的一起惨案。叙利亚国防部长塔拉斯将军在1月21日接受科威特《火炬报》记者访问时支持这一说法称：“以色列‘摩萨德’的一名特工将一个藏有炸药的袋子交给一位美军，让他带上飞机，并给他30万美元作为报酬。这位特工说，袋子里是价值50万美元的钻石，需要偷运入美国。”据一些人士分析，以色列炸毁泛美103班机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嫁祸于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破坏美国和巴解的对话，离间美国和巴解的关系。然而以色列却断然否认此事，并指责叙利亚国防部长的指控是荒谬的。不仅如此，以色列的“摩萨德”反而通过一些渠道散布消息说，在以伊拉克为活动基地的一个巴勒斯坦游击队组织中，有一位出身工程师的领导人。多年来此人一直在研制精巧的起爆器和塑料炸药。言下之意是说泛美103班机的爆炸失事与这个组织有关。有关塑料爆炸物的来源问题，线索纷繁复杂，互相矛盾，所以根本搞不清楚。

    众所周知，PA103的袭击有两个明显动机：第一个动机是美国在1985年轰炸的黎波里和班加西，令卡扎菲夫妇收养的一名小女孩丧生。第二个动机是1988年7月3日美国巡洋舰温森斯号在波斯湾击落伊朗航空655号班机；战舰误将客机当作来袭战机，美国事后亦拒绝道歉。无法得知到底哪件事导致炸弹袭击。可能两者皆是，由利比亚及伊朗雇用的人员合作，又或者在德国人包围PFLP-GC在法兰克福附近的成员时，一个组织将工作交与另一组织。一些曾参与调查的中央情报局人员对记者说，他们相信PFLP-GC在伊朗的吩咐下策划袭击；因为PFLP-GC成员一旦被德国人拘捕即无法完成任务，他们在1988年10月后把袭击计划转移给利比亚情报机构。其他调查人员相信无论谁资助炸弹袭击，他都安排了两个同时进行、性质相同的任务，以肯定最少其中一个会成功。但很多留意洛克比空难事件发展的人发觉美国只是在萨达姆·侯赛因于1990年8月入侵科威特后才转而指责利比亚。美国需要叙利亚支持1991年的波斯湾战争，所以理论上，美国不想指责一个以叙利亚为基地的巴勒斯坦恐怖组织。由于这个缘故，卡扎菲于是被指而当了替罪羊。

    事实上，这个理论幼稚在以下两方面：第一，虽然美国是在1990年8月后才首次为炸弹袭击而公开指责利比亚，知情者知道早在1989年10月调查焦点已在利比亚。第二，即使以大马士革为基地的巴勒斯坦反抗派恐怖组织要为袭击负责，那不一定会损害到叙利亚。PFLP-GC与其他巴勒斯坦反抗派组织只不过将总部及新闻发报处设在那儿。没有证据或暗示指叙利亚政府会为回应美国对利比亚或伊朗的攻击而赞成对美国发动攻击。

    1988年12月22日至23日，从英国各地调来的1000名警察和600名士兵协助苏格兰地区的公共服务部门，展开了泛美103航班的坠机残骸收集工作。一手白袋，一手黑袋，白袋放证据，黑袋装尸体。所有参与收集的工作人员，都接到了指令：把既不长在地上，也非石头的东西都收集起来。镇上居民和其他志愿者也纷纷赶来。遇难者遗体被临时安置到市政厅，而机体残骸等证据，则被送到了在坠机现场快速搭建起来的勘验基地。勘验基地的帐篷外挂着AAIB（英国空难调查局）的牌子。在政府机构登记册上，此局隶属英国交通部，而实际有英国国防部的背景。在其牵头下，英国军情五处、六处、美国联邦空管局、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等美国机构专家相继出现。一时间，以前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镇里，会聚了几大情报部门和罪案调查机构的顶尖高手。他们对收集上来的2万多块残骸进行专业检查和分析：无数事实证明，当初推断没有错，的确是恐怖袭击，飞机确实是被炸毁的。通过对编号32652的一块行李舱金属支架上爆破残留物的化学分析，是一种被称为Semtex的专业塑性炸药。而所有死难者的伤痕，都是撞击伤。由此推断，爆炸发生在行李舱。而在支架旁找到的残破标签，复原后表面是东芝SF-16型收录机。把炸药装进这款别名为“爆破节奏”的收录机送进航班，真非巧合，在案发两月前，德国反恐部门经长期跟踪调查后展开的“秋叶行动”，摧毁了国际恐怖组织：巴勒斯坦人民解放阵线设在法兰克福的据点，起获了大批军火，其中就包括了Semtex炸药和类似装置。据被获恐怖嫌疑人交代，是准备炸飞机的。在103航班上，恰有47名从法兰克福转机过来的乘客，而103航班的爆炸，是否是在“秋叶行动”中逃脱的两名嫌疑人所为呢？要解此谜，须查验乘客名单和行李托运清单。一检查，让人大吃一惊：竟有20多件行李和乘客名单对不上！它意味着行李上了飞机，乘客却没上，问题就出在转运行李上！

    事实上，103航班的航线分为两段：从法兰克福到伦敦为103A段，乘客在伦敦换乘波音747大飞机飞纽约。而在A段班机上，搭载了来自世界各地，至少五个不同航班上的转机托运行李。机场的八条传送带中，有五条红色，传送从其他国家航空公司转机的行李；一条蓝色，传送当地出发乘客的行李；两条绿色，传送从另两架泛美航班上转运过来的行李。除绿色属泛美内部调运的行李免检外，其他都要过安检口。而那些对不上号的行李，大都混入绿色免检传送带送过来的。散落各处的无主行李，有些已被炸碎了，哪一件里会有炸弹呢？从德国方面得到的消息，让此案更扑朔迷离：在该国被起获的炸弹，是用气压计方式引爆的。一旦外界气压与地面上的不一样，炸弹就会被引爆。若是巴勒斯坦人民解放阵线作的案，炸弹早就在转机途中爆炸了。调查人员在英格兰租下了硕大仓库，按飞机建造图纸划分比例，日夜忙碌，费时半年，愣是把103航班的残骸给拼起来了。当这架碎裂成千万块儿的波音747再次呈现眼前时，调查突破口也随之显现：机身上向外轰开的大洞，就是发生爆炸的位置，即泛美航空标示的字母P附近。行李舱AVE4041号的中层，行李编号为B8849。

    据希思罗机场搬运工回忆，此行李舱的中层两排，放的就是从法兰克福转来的免检行李。而从已收集到的行李残骸中，唯一碎片符合所有条件：一只赭红色的新秀丽硬壳皮箱。在这残骸上，有厚重的爆炸物残留，混杂着破碎的东芝收录机零部件，且就放置在AVE4041号行李舱的中层。再查这一层的转机行李，就数这件最可疑。因其递送过程最复杂：先通过马耳他航空的KM180航班运到柏林，后搭乘泛美643航班到法兰克福，再通过那绿色免检带，送进了103A班机。而最关键的是，那皮箱主人从没有出现过。

    在洛克比空难之后，英国政府收到了伊朗、巴勒斯坦，甚至还有爱尔兰共和军等四个恐怖组织的声明，都声称是他们干的。而伊朗是当时主要调查方向，因就在这空难发生5个月前，1988年7月3日，美国巡洋舰温森斯号在波斯湾巡逻时，击落了伊朗航空的655号客机，使290名乘客丧生。美国的解释是：以为是来犯敌机，看错了。此解释，谁能受得了？因此若遭伊朗报复，也在情理之中。而1990年，从调查组总部传来了消息，罪案现场发现了新证据：一些比手指肚还要小很多的集成电路板碎片，混杂在那只新秀丽皮箱的残骸里，起初以为是那个东芝收录机的零碎部件。直到中央情报局的特工在非洲破获了另一起爆炸案之后，破案的证据引起联邦调查局的关注，这些碎片不是收录机上的，而来自一个定时器。联邦调查局依据碎片很快就找到了生产商——瑞士美宝电讯公司。公司老板埃德温·博伊尔看到碎片后倒是承认，确是来自于公司生产的一种从1分钟到999个小时的范围自由定时的高精密定时器，型号MST-13。但当被问及都有谁买过这种定时器时，这位瑞士商人死活不肯说。但全球几大情报部门联合招呼着，调查人员很快把该公司连同商业往来记录兜底查：有买家专门订购了20个。谁？利比亚！

    五

    美国和利比亚的关系自1969年卡扎菲上台以来就一直走下坡路，双方积怨已久。而最尖锐的对抗是1986年的4月15日，时任美国总统里根下令发起代号为“黄金峡谷”的突袭，大规模超低空轰炸利比亚首都的黎波里和重要港口班加西市。卡扎菲虽幸免于难，但其养女却死于此次大轰炸。美国为何要置卡扎菲于死地呢？因在其眼里，卡扎菲是个不听话的“狂人”，对其在中东乃至非洲利益有极大的威胁。此后，美国也一直提防利比亚的报复，但万没想到，数年后会落难在一架民航班机上。

    2011年2月24日，因不满卡达菲血腥镇压示威者而愤而辞职的利比亚前司法部长阿卜杜勒·贾利勒，却公开揭露卡达菲一手策划1988年发生的苏格兰洛克比空难。

    事实上，1991年11月14日，经过近三年时间的调查取证，美英两国终于宣布了对洛克比空难的调查结果：空难是由两名利比亚秘密情报人员制造的：前利比亚航空公司驻马耳他办事处主任阿里·穆罕默德·麦格拉希，办事处职员拉明·哈里法·费希迈。

    明察暗访，勾勒出大致作案过程：1988年12月20日，麦格拉希以假护照登记联程客票，通过费希迈的帮助，把装有炸弹的皮箱免检送进马耳他航空的KM180航班，此箱一路转机，运上了泛美103客机，导致空难惨剧。 可如此推断，在瑞士商人博伊尔看来，不堪一击。他一直就强调，MST-13型定时器，卖出无数个，而103航班上的，已损毁，根本无法证明是卖给利比亚那批20个的其中之一。据博伊尔披露，联邦调查局（FBI）曾给他开出400万美元的报价，想换取他的这纸证明，证明碎片就是出自利比亚购买的定时器，但博伊尔笑了：“卡扎菲办公室也找过我，我要是能开出一份内容相反的证明，人家给我两个亿，我看，你们都省省吧！”

    西方国家在英美倡议下，强烈要求利比亚交出两名嫌疑犯，卡扎菲说：去你们的吧。这可把联合国也惹怒了。此番空难遇难者中，有联合国高官纳米比亚问题特使博恩特·卡尔森。联合国也很想把空难原因搞清楚。1992年3月31日，安理会通过748号决议，给利比亚下了最后通牒：交人或等着制裁。卡扎菲的回应依然故我：去你的联合国吧！当年4月15日，制裁正式生效。这一制裁，就是六年，其中最厉害的是禁运。飞机进不来，也出不去，利比亚所遭受的经济打击可想而知。1999年，洛克比空难十年祭，卡扎菲也扛不下去了，在得到案犯将在第三国接受公正审判的承诺后，被迫交出了麦格拉希和费希迈。

    “洛克比大空难”事件调查人员在好几年时间，始终怀疑是否有内应牵涉入恐怖计划，原因是他们相信，如果炸弹不是放在前货物舱，而是在机上任何其他位置的话，相对地小的爆炸不会摧毁飞机。其他喷气客机试过在类似爆炸后安全着陆。最终的结论是，恐怖分子没有如此准确地放置炸弹；装有炸弹的行李箱被放在那里纯属不幸。恐怖事件发生后，联邦航空管理局建议航空公司加强那道分开前货物舱和通讯及航行中心的隔板，以及为飞行记录器装上后备电力装置。

    据有关权威人士透露：就在伊拉克情报部门宣告了中东著名恐怖分子、“巴勒斯坦民族解放运动革命委员会”主席阿布·尼达尔去世的消息后不久，位于伦敦的阿拉伯语报纸《生活日报》在8月23日随即披露了一条惊人的消息：阿布·尼达尔才是1988年的“洛克比空难”的真正幕后主使！

    六

    阿布·尼达尔原名萨布里·班纳，1971年任巴解组织驻巴格达首席代表，随后建立与阿拉法特路线相对立的“巴勒斯坦民族解放运动革命委员会”。事实上，该组织认为承认以色列存在的巴勒斯坦人是叛徒。他们向犹太人、以色列外交官和巴解组织领导人进行了上百次的袭击和暗杀。尼达尔曾被认为是中东的恐怖大王，堪称拉登的祖师爷辈的恐怖人物。

    1974年，尼达尔被开除出“法塔赫”，同年11月被缺席宣判死刑。此后，尼达尔四处流亡。据说，两年前，尼达尔身染癌症，非法进入伊拉克就医。今年8月19日，伊拉克当局发现65岁的尼达尔自杀在家。一名伊拉克高级官员随后在接受美国有线新闻网（CNN）采访时说，尼达尔是因为推翻萨达姆政权的阴谋失败，又暴露自己行踪，才在伊拉克秘密警察讯问他前自杀的。但是，关于他的死亡仍有许多难以破解的疑点。

    一条可靠消息源自于尼达尔的一位亲信所透露。他名叫阿提夫·阿布·巴卡尔，现仍藏匿在一个秘密地点。《生活日报》副主编沙尔巴是通过秘密渠道才与阿布·巴卡尔接上线，并亲自采访了他。今年56岁的阿布·巴卡尔是“巴勒斯坦民族解放运动革命委员会”的一名发言人，自1985年起就一直跟随尼达尔，出席该组织几乎所有的重要会议。据阿布·巴卡尔讲，“洛克比空难后，尼达尔曾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革命委员会的主要领导人全都参加了”。当时，尼达尔对大家说：“我有一件很重要、很严肃的事情告诉你们，现在所有关于洛克比空难幕后真凶的猜测都是假的，真正的主使，是我们。”据他回忆，尼达尔说完这句话后，很严肃地警告大家，“如果你们当中有任何人走漏了风声，无论躲在哪里，我都会杀了他。”

    《生活日报》指出，阿布·巴卡尔透露的消息绝不是故弄玄虚。1988年12月5日，洛克比空难发生前两周的一天，一名匿名男子给美国驻芬兰赫尔辛基大使馆去了一个电话，警告他们“两周后，泛美航空公司从法兰克福飞往美国的航班会被炸毁”。美国国务院在事后曾通报说，该男子自称是尼达尔的手下。

    8月21日，伊拉克情报部门透露，阿布·尼达尔三天前自杀于巴格达的家中。这一消息遭到美国政府的质疑后，伊拉克专门出示了尼达尔血迹斑斑的尸体照片予以证实。到现场调查的伊拉克秘密警察发现，尼达尔向自己的口中连发数枪，子弹穿透了他的头骨。

    尼达尔死亡的消息传出后，阿布·巴卡尔遂通知《生活日报》，可以发表这则消息了。但由于这则内幕消息惊人，该报在开印前就向美联社、路透社和法新社透露了其中的内容。想当年，美国在对利比亚恨之入骨之时，一口咬定利比亚是洛克比空难的罪魁祸首；现在，美国又认定拉丹应对“911”负责。然而，时至今日，美国仍无法出示任何确凿证据。或许若干年后，也许会有人站出来正告全世界：“911”事件的真凶确实另有其人。

    七

    “洛克比空难”周年纪念日前夕，罹难者的亲友再度接到令人震惊的消息。一年之前，多名美国驻莫斯科大使馆人员原本订了泛美航空公司的机票，准备从法兰克福搭乘103航班飞机前往伦敦。然而其中有80%的人临时取消了订位，没有坐上这班在洛克比上空爆炸、造成259名乘客与机组成员死亡的噩运班机。这些逃过一劫的大使馆人员和罹难乘客的差别在于，他们事先接到了情报警告：恐怖分子计划攻击一架从法兰克福起飞的泛美班机。 这项警报于12月5日首度发布。不久之后就贴在驻莫斯科美国大使馆的公告栏上。罹难者家属要追根究底，为什么他们一直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驻莫斯科美国大使馆人员就能如此幸运，免此一劫？

    空难夺走了马丁·凯德曼32岁儿子比尔的生命。他是一位优秀的音响工程师。凯德曼与一群罹难者家属代表来到交通部与官员会谈。凯德曼描述了事件经过情形。 凯德曼说：“接见我们的是飞行安全事务主管克利斯·哈里斯。他告诉我们，那个警报是一个假情报。我们追问，当局什么时候判定这是一个假情报的？他说英国方面并不知道。他还说，驻莫斯科美国大使馆公布这一警报是错误之举。我们接着问他：‘你的意思是那些美国人之所以逃过这一劫，原来是因为大使馆的某位人士犯了错误，发布了假警报？259名不知情的乘客之所以在劫难逃，仅仅是因为英国政府并没有犯同样的错误？’他只会说一些马后炮似的风凉话。”至于那个警报对于大使馆人员到底产生了什么影响，英国与美国政府始终只字不提。凯德曼夫妇曾收到一封信。寄信人是一些美国的顶级律师。他们正努力为洛克比空难罹难者争取赔偿金。信上说：“尽管当时有来自赫尔辛基与东芝牌收音机有关的警报，而且80%的美国驻莫斯科大使馆人员取消了法兰克福班机预订座位，然而泛美航空公司还是没有将警戒状态提升到全面检查行李的级别。”后来凯德曼联络到写这封信的律师，询问他到底有多少大使馆人员取消预订座位。他回答：“你要的资料属于高度机密，最好别碰。我也无法给你更多的资讯。”

    事实上，在泛美航空公司那趟死亡航班上，扣除乘客和机组成员之后，还有159个空座位。大家想知道的是，与去年圣诞节假期其他飞越大西洋的航班相比，这班飞机的载客状况是否正常，但泛美航空公司拒绝予以说明。公司人员表示，载客率属于商业机密，不便奉告。1989年12月21日在《每日镜报》上，凯德曼说：“今年8月，我们接到了首相撒切尔夫人的来信。她向我们保证：政府会尽一切所能揪出这桩暴行的凶手。然而在我们看来，政府如果真的要负起责任，就不应该拿一个没名没姓的恐怖分子来充数。英国政府有责任维护本国的飞机安全。但他们先是有亏职守，现在又忙着掩饰真相。”

    美国总统委员会关于飞行安全的调查报告有许多令人疑窦丛生的疏漏。其中之一就是它略而不提今年2月16日该委员会人员曾与空难的英国籍罹难者家属举行会谈。会谈结束之后，一名委员会成员将一位罹难者父母拉到一旁，以略带激动的口吻谈到英国与美国政府如何对待家属。这位委员先是鼓励家属“继续奋斗”，然后提到两件事：一、英国与美国政府对洛克比空难的真相与真凶心知肚明，但是不愿公之于世。二、媒体对于空难的“大胆揣测”，有一大部分是完全正确的。

    至今关于洛克比空难最大胆也最可信的就是“运毒阴谋论”。探究其内容是：当装有炸弹的行李出现在法兰克福机场后，被中情局人员标上“不必通关”的标志。中情局当时正在运作一条通往美国的毒品运输管道，目的是以金钱利益换取伊朗的协助，以促成伊斯兰激进组织释放他们绑架的西方人质。这项阴谋论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件在法兰克福机场没有按规定检查的行李，居然可以送往伦敦，并且再一次未经检查就上了泛美航空103班机，最终在洛克比上空爆炸。事实上，“运毒阴谋论”同时也能解释，为何美国驻芬兰大使馆接到电话警示，指称有一架从法兰克福起飞的泛美班机将遭到炸弹攻击，但法兰克福与伦敦对此都无动于衷，没有采取任何特别措施。这项来自赫尔辛基的报警是如此严重，以至于美国驻莫斯科大使馆将它公布，并导致大使馆人员纷纷取消他们为圣诞节假期预订的泛美航空公司的机票。

    “运毒阴谋论”中还有一种说法显然会令英国首相大感不悦：它指出，在“特定的情况下”，像赫尔辛基警示这类预警恐怖攻击的信息，应该对外公布。然而撒切尔夫人表示，她认为公布报警是“不负责任”的做法。

    八

    美国白宫发言人菲茨沃特在记者招待会上宣布，制造飞机坠毁这样的大屠杀恐怖活动如果没有政府最高层人士的支持是无法实现的，因此矛头直指利比亚最高领导人卡扎菲。随后，美英两国通过意大利驻利比亚大使馆向利比亚递交了起诉书和通缉令。利比亚大祸临头。利比亚对此却采取了强硬立场，拒绝交出所谓的嫌疑犯。而西方国家早已认定利比亚是一个恐怖主义国家，恨不得把卡扎菲也推上被告席，怎能同意由利比亚自己审判所谓嫌疑犯。安理会731号决议已赋予它们引渡罪犯的权力，因此，它们声明，在利比亚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是遵守安理会决议，引渡人犯；要么是不执行安理会决议，等着制裁。利比亚选择了后者。1992年3月31日，安理会通过了第748号决议，要求利比亚在4月15日前交出嫌疑犯，否则世界上所有国家都要从15日起中断与利比亚的空中联系，实行武器禁运，直到利比亚交出嫌疑犯。但是卡扎菲并不把制裁放在心上。他对记者发表谈话说：“我将对任何实施安理会制裁措施的国家采取报复行动。”4月15日制裁正式生效。这一天，所有从利比亚出发的航班都遭到拦截，被迫返航。法国、瑞典、日本、德国等国驱逐了利比亚的外交官。

    事实上，利比亚与美国的积怨由来已久。自1969年9月1日以卡扎菲为首的“自由统一军官组织”推翻伊德里亚斯王朝以来，利比亚与美国的关系就一直走下坡路。197O年6月11日，利比亚收回了美国在利比亚的惠勒斯空军基地，这是当时美国在海外最大的空军基地，美国人的恼怒可想而知。1971年12月，利比亚实施国有化措施，美国又是首当其冲。此后，卡扎菲逐渐左倾，与苏联关系密切，这更是美国不能容忍的。1979年，美国和利比亚相互撤回大使馆人员，但尚未彻底断绝外交关系。1981年8月，美国曾在利比亚的锡尔特湾向利比亚的空中实力挑战，结果利比亚失败了。1986年，美国借口利比亚在柏林向美国军人采取恐怖主义行动，于1986年4月15日对利比亚动了“外科手术”，结果卡扎菲虽幸免于难，但其养女却被炸死，双方积怨甚深。这一次利比亚自己找上门来，美国和英国正好开始一心一意对付利比亚。

    世界在利比亚被西方国家孤立的1990年代业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同文化和制度的国家为了共同的经济利益，迅速从对立走向合作，而利比亚却在孤军奋战中，看着每年几十亿美元的财富白白流失。这时的卡扎菲，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火暴激进的莽撞小伙儿。他显然不希望利比亚成为古巴或朝鲜，他开始调整与西方国家的关系。1999年，在当时的南非总统曼德拉和联合国秘书长安南的斡旋下，卡扎菲终于同意交出洛克比空难疑犯。2003年，是卡扎菲与西方国家修好的最关键的一年。这一年中，他先是宣布利比亚将放弃研制核武器，接着又致信联合国，承诺赔偿洛克比空难中每个死难者的家庭1000万美元。不过，卡扎菲始终没有承认利比亚是洛克比空难的制造者，并一直坚持因此被苏格兰法庭判处终身监禁的利比亚情报人员迈格拉希是冤枉的。关于对死难者的赔偿，他是这样解释的：“让钱见鬼去吧，钱是什么东西？钱是用来保卫我们的国家的，现在我们赔了钱，以前的那些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卡扎菲2004年3月在利比亚人民大会上的讲话更明确地阐述了这种想法：“我们曾因帮助一些人被世界孤立，但那些人却绕过我们同孤立和反对我们的国家交好，使我们陷于尴尬和被动的境地。曾经互相杀戮的人们正在握手言欢。那么，曾经为他们而被孤立的我们，又何必为他们继续与人为敌呢？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利比亚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是无法抵挡的诱惑，这让西方国家迫不及待地接受了卡扎菲抛来的橄榄枝。利比亚在联合国中地位也不断上升，不仅成为安全理事会的会员，还成为联大的轮值主席国。虽然已经算是重回国际社会，卡扎菲一身傲骨的铁汉性格似乎并没有改变，对于曾经惹怒过他的强国，他可以一面握手言和一面又不忘给他们制造难堪。2004年，卡扎菲在他的帐篷中会见了前来做破冰之旅的英国首相布莱尔。两人席地而坐，卡扎菲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光着的脚伸到布莱尔面前，然后放了一个响屁，令布莱尔非常尴尬。卡扎菲第一次到曾经在利比亚进行殖民统治40多年的意大利访问，他特意穿上了一套白色军装，胸前挂了一幅当年因反殖民统治被意大利人杀害的利比亚游击队队长马塔尔的照片。到机场迎接的意大利总理贝卢斯科尼见到此景，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同样，在来纽约参加联大之前，卡扎菲又惹恼了美国人。在利比亚强烈要求下，苏格兰司法部决定以人道原因释放已经是癌症晚期的洛克比案嫌犯迈格拉希，卡扎菲不仅派了自己的一个儿子前去护送迈格拉希回国，机场还有手持利比亚国旗的上千人的欢迎队伍。卡扎菲总是希望一边与国际社会修好，一边又让利比亚国民和在中东、非洲的盟友们觉得他没有屈尊。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的杜恩说：“卡扎菲就像一个来自另一个时代的陈年古董，他不明白，世界已经变了，这套欲擒故纵的把戏早就不时兴了。”换言之，对于卡扎菲来说，无论世界怎样的变化，他也许永远都会把自己当作是沙漠里的一棵胡杨树，不理会盐碱风沙，按照自己的方式肆意生长；或者是一个固执而坚定的游牧人，背着帐篷，牵着骆驼，硬要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

    苏格兰检查总长佛瑞瑟男爵的办公室一阵兵荒马乱，因为吉姆·斯威尔博士日前远赴利比亚，他的女儿三年前在洛克比空难中丧生。《私家侦探杂志》已掌握充分证据，将揭露当局在这场惨剧的致命意外事件调查中，刻意提供虚假的信息。佛瑞瑟男爵一直惴惴不安。日前美国国务院迫使他作出违心之论，宣称炸掉泛美班机的主要嫌犯是两名利比亚人员。佛瑞瑟后来极力主张两名嫌犯涉案罪证确凿。而利比亚领导人卡扎菲则拒绝将他们送至苏格兰受审，更形同侮辱国际法与国际正义。斯威尔博士当面向卡扎菲讨教这个问题。卡扎菲认为指控这两个人犯案的证据并不充分，甚至根本就是空穴来风。不过他还是承诺只要苏格兰检方将案情关键交代清楚，他愿意重新考虑引渡这两名利比亚人。

    卡扎菲虽然并非是什么值得信赖的领导人，然而无论他的答复是否当真，都令佛瑞瑟进退维谷。正规的引渡程序至少要公布一部分嫌犯罪证。然而到目前为止，苏格兰检方并没有提出任何证据。检察总长之所以会承受莫大压力，原因可能是他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资佐证。或者他虽然有一部分证据对两名利比亚人不利，但是更多的证据则显示出涉案的恐怖分子另有其人，而且幕后黑手正是那位西方的坚定盟友，新世界秩序的支持者，即叙利亚独裁者阿萨德。但无论答案是哪一个，都会让佛瑞瑟的说法大打折扣。他不断强调，调查爆炸案的敦夫里斯区警局与加洛威区警局虽然是英国警方编制中最小的两个单位，然而其效率与纪律堪称全国表率。

    57岁的迈格拉希是1988年12月泛美航空公司客机在苏格兰洛克比上空被炸毁事件中，唯一被定罪的嫌犯。

    2011年3月，经过联合国1973号决议，由法国率先对利比亚的军事设施进行军事打击。卡扎菲已于2011年10月20日去世。事情的真相或许又会永远无法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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