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车
学车后,由于驾校地点偏僻,根本不通公交车,每天清晨我只好早早起床,为的就是能赶上驾校的班车。
学车第一天,由于天黑再加上经验不足,我竟没赶上驾校的班车,却误打误撞地上了另外一所驾校的班车,令人惊喜的是,这辆班车离我的驾校竟近在咫尺,真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
第二天,我又在始发地等班车。奇怪的是,我总是等不来自己驾校的班车,而总是“蹭”相邻驾校的班车。
转眼一个礼拜过去了,那天早上我正等驾校的班车呢,突然发现自己驾校的班车与相邻驾校的班车前后脚来了。见自己驾校的班车来了,我还挺兴奋,终于可以不用麻烦人家,也可以坐一次自己驾校的班车了。就在我抬腿上车时,司机竟大声嚷道:“坐自己驾校的班车去,我这车不拉外人。”我赶忙解释说,我就是您这所驾校的。谁知司机竟不信任地说:“骗谁呢,一个礼拜了,我天天看见你从后面那辆班车上下来,你蒙不了我。”您说我冤不冤呀。
娃娃脸
我从小到大都长了张娃娃脸。如今都快奔“四张”了,可同事们都说我长得面嫩,看着不过三十出头。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在恭维我,可前几天我去了趟医院,才知道他们说的没错。
给我看病的老中医在把了脉、问了病情后,让坐在对面的年轻女徒弟给我开化验单。女大夫写好名字,问我:“二十几岁?”我听了一愣,如实回答:“三十六岁。”女大夫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我回答的与她想象的出入太大,抬头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语气肯定地又问了我一遍:“问你呢,二十几岁?”我只得又回答了一遍。只见女大夫又犹豫了一下,才不情愿的在化验单上填上“36”。我心想这大夫的眼真够拙的,我在你眼里真有那么年轻吗?
我拿了化验单刚走出诊室,女大夫竟跟了出来,叫住我说:“医院可不允许用别人的名字看病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不是好人
前些日子我大病了一场,住了一个月的医院。住院期间,我去化验的时候,在楼道里遇见了小学王老师。王老师都六十多岁了,记忆力还那么好,竟然叫出了我的名字。想想也是,虽说近三十年没见面了,可那时我是全校有名的好学生,王老师记着我也不足为奇。
病好以后,我没歇几天就上班了。一天晚上,我刚回家就接到了王老师打来的电话,一个劲儿地询问我的病情。当得知我已经上班时,王老师有些激动:“亚东啊,你可不能光想着工作不顾身体呀,你要记住,你现在可不是一个‘好人’呀!”我一听老师这么关心我,感动的不得了,立刻表示:“王老师,我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我从来就没把自己当好人,我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呀!”
生日
我的生日是10月8日,几年前被国家定为了“全国高血压日”。而老婆的生日是5月18日,正好与一家大商场的生日相同。每年的这一天,商场就会打出广告,“凡是与本商场同一天生日的顾客,可凭身份证领取精美礼品一份。”因此,老婆每年过生日时都会领到一份生日礼物。
又到我的生日了,老婆正跟我商量生日该怎么过时,又不禁吹嘘起自己的生日来:“你看咱这生日过的,每年大商场都送我礼物,再瞧你这生日,偏偏赶上了‘高血压日’,有谁会送你礼物啊?”
8日那天下班后,我刚进家门,老婆就兴奋地拿出一张报纸对我说:“你快看看,报上说了,凡是10月8日过生日者可领礼物一份。”我接过报纸一看,只见上面写到:凡10月8日过生日的高血压患者,可领取降压药品一份。”得,看来我要想领到礼物,还得先得上高血压。
因祸得福
我上小学时,常因为调皮而被老师留下。
最后一次被留下是在“儿童节”的前一天,我和另外三个男生用足球把教室玻璃踢碎了。全校静校后,我们四个捣蛋鬼在老师办公室笔管条直地“低头认罪”。正当我们商量该由谁赔偿时,校长急火火地走进来。原来她要找四名学生参加第二天在人民大会堂举办的“六一”联欢会。可全校除了我们四个,哪儿还有学生啊(那时候谁家都没电话,通知个事非常困难)。于是,经过校长训话后,重任就落在了我们四个肩上。
能参加如此盛大的联欢会对我们四个震动很大。回到学校后,我们像变了个人,不论是纪律还是学习,都大有长进。几年后,全班只有我们四个考上了大学。
监考
80年代初,我上高一的那年期末,全年级参加市里的统考。统考那天,我一进教室就觉得气氛不对,全年级最乱的我们班每天都是人声鼎沸,此时却鸦雀无声。只见讲台后面正襟危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甭问,准是监考老师,是她把同学们给镇住了。
这位老师我从没见过,绝不是本校老师,莫非她是上级派来的教授?可她又穿着一身劳动布工作服。我正瞎琢磨着,考试开始了。老太太真是金口玉言,总共才说了四个字:“好好写啊!”然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家考试。
老太太话越少,同学们越觉得她有来头,不知哪路神仙下凡了。在考试的90分钟里,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就连平时的“作弊大王”也没敢把准备好的纸条拿出来,更甭说窃窃私语、下位子偷看别人试卷了。你什么时候抬头,都能看到老太太威严的目光在盯着你。结果,此次考试全班有三分之一的人不及格(此乃后话)。
可第二天早晨,我刚进校门,就见昨天监考的老太太正拿一把扫帚在扫操场。我心里很纳闷,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老太太是学校新招的清洁工。昨天考试前,监考老师突然发病,一时找不着监考老师,临时让她当了一回替身。据说这位老太太还是文盲,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好。回到班里,我把探听到的情况跟同学们一说,没把大伙儿的鼻子气歪了,尤其是那些考试不及格的同学。
语言障碍
20年前,社会上风行《风雪夜归人》,先是话剧,后来又改编成了广东粤剧。当时,演出票非常难买,同学小齐好不容易搞到两张粤剧票,拉我一同去看。
演出一开始,我就后悔来了。倒不是演出不精彩,而是因为语言有障碍,本来广东话就听不懂,再唱出来跟听外语没什么区别了。台上只要一道白、一开唱,我就赶紧抬头看墙上的字幕,然后再抽空儿看看演员,到后来,大唱段越来越多,脖子也累的受不了了,干脆就仰着头看字幕,不看演员了。
我坐在第二排,前一排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录音师在录音。刚开始我还挺羡慕他们的,因为他们每人手里都有一个厚厚的剧本。不像我们还得仰着头看字幕。后来我才发现,他们也够累的,闹了半天也听不懂粤语,都低着头看剧本,从来没抬过头看演员。我又回头看了看,展现在我面前的是这样一幅画面:偌大的人民剧场里,几乎没人看演员,不是抬头看字幕,就是低头看剧本。台上与台下、演员与观众缺乏交流,还不如买盘磁带回家听呢。
调电视
25年前,我家攒了一年多的钱,又托了熟人,终于从商场抱回来一台12英寸的黑白电视机。
电视机是买回来了,可家里谁也不会摆弄,母亲跑了两条胡同,才找着公用电话,让当电工的弟弟帮忙鼓捣鼓捣电视。
舅舅虽说是正式电工,干起电路活是轻车熟路,可鼓捣电视那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面对电视上一大溜的旋钮也是一筹莫展,没比我们强哪儿去。
没办法,既然来了,舅舅也只好对照着说明书鼓捣起来。
要说电视这东西搁到现在根本就不算什么,拿遥控器就可以完成各项操作了。可在25年前,电视可着实是个稀罕物。街坊邻居听说我家买了电视。半条胡同的男女老少都挤进了我家,来晚的,就在院子里站着,说什么也要瞧一眼“小电影”。
舅舅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儿才把电视鼓捣出图像来,街坊们一阵欢呼。可谁知银幕上的“小人儿”出来不到半小时,就再也不出来了(那时每天晚上只播放三、四个小时的电视节目),给大伙留下了大大的遗憾,相约明天早点到我家看节目。
第二天晚上,街坊们早早地就围坐在电视机前等着看节目。19:00,终于盼到了电视中有了节目,孩子们一片欢呼声,但遗憾的是图像特别白、特别亮,晃得大伙儿眼睛直发花,不免有些抱怨。可抱怨归抱怨,一屋子人谁也舍不得走,眼睛紧盯着那个晃眼的电视,却没有一个人想起去调一调电视的对比度。后来,有的人都开始流眼泪了,才恋恋不舍地回家了。
等街坊们一走,老妈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埋怨这电视的不是,并与大伙儿商量有没有解决办法。
第三天晚上,当街坊们又来我家看电视时,意外地发现我家五口人每人都戴了一副墨镜。
败事有余
33年前,我上初二。学校为了培养学生爱劳动的品格,经常组织我们从事公益劳动。
校外劳动地点选在美术馆东侧的街心公园。那时北京的街心公园屈指可数。因此,即便是三九天,那里也断不了在长椅上谈情说爱的。
我们一拨十几个半大小子每人扛着一把扫帚来到公园。十二三岁正是“少年不知爱滋味”的年龄,我们对长椅上卿卿我我的男女视而不见,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扫帚就扫。三九天本来尘土就大,再加上十几把扫帚一抡,您想想,他们在长椅上还坐得住吗?纷纷掩鼻而去。见他们走了,我们几个倒高兴起来,大叫:“鬼子夹着尾巴逃跑了。”
由于这样的公益劳动每周都组织。后来,只要我们几个“愣头青”在公园门口一出现,人们便溜之大吉。有好事者把情况反映到校方,这哪儿是公益劳动啊?纯粹是给人们添堵。
从那以后,学校就不让我们出去“做好事”了。而是安排我和另一男生每天课后冲厕所。那时教学楼的厕所非常简陋,就三块一米高的挡板,中间两个蹲位。进厕所后,我俩每人端一盆水,也没问有人没人,就朝挡板上方泼去,随着一声惨叫,只见两块挡板间晃晃悠悠“水鸡子”似的站起来一位老师。他一边抖搂着身上的水,一边怒视着我们。
称呼
单位里互称“同志”的年代我没赶上。等我工作了,大家都互称“师傅”了。于是,甭管大姑娘小媳妇,还是小伙子老头老太太,一律互称“师傅”。不仅显着自己谦虚,还挺尊重人,以为就这么叫下去了,谁知改革开放没几年,称呼就变了。
这次变的还真前卫,同事间改称“先生”、“小姐”了,男的还好说,甭管多大岁数,称先生都不为过。可岁数大的女士,称人家小姐,人家准会跟一句:“我是小姐她妈。”再后来,当“小姐”一词成为一种不光彩职业的代名词时,您再叫人小姐,人家敢跟你急。看来这称呼还得改。
果不其然,从前两年开始,单位同事间又改称“哥”、“姐”了。这一称呼虽然有称兄道弟之嫌,但叫惯了,也就约定俗成了。找谁办事,把姓搁前头,后面加个哥、姐,透着亲切。从每天清晨一上班起,您就听吧,“赵哥好”、“李姐早”不绝于耳。大家都这么叫,可没想到那天就出了娄子。
捅娄子的小王刚分到单位没几天,百八十号人里数他最小,他见谁都得叫哥、姐。
小王人聪明,嘴也甜,很快就入乡随俗,张嘴闭嘴,赵哥、王姐叫的那一个溜儿。可那天他叫哥姐却得罪了人。因为他叫姐的那人姓姚,叫哥的那人姓韦,他一叫成了“窑姐”和“伟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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