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尹家本来就从金融业发家，这些年在餐饮、建筑、娱乐行业玩地如鱼得水，现在又打算回到起点重搞金融本来就奇怪，更奇怪的是，一来就选择修建银行，还建在杀人坳，不正是和咱们兰道一左一右横霸A市？”
俄罗斯人继续道：“兰道长期从事跨国金融，但如果古澜银行成立，这次A市政府很可能将古澜银行用作政务银行，保障A市资本流通，到时候可能影响兰道在A市的地位。”
时兆桓掐灭烟头：“杀人坳在城西，是个好位置，不过那里留着一座明朝留下的天下第一财神庙，虽然破旧，却是个文物，政府怎么可能批下来拆掉建设银行？”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三爷您想，如果您开口要杀人坳的地皮，只要稍微用点法子那些文物都可以成为烂尾楼。以古澜的地位和尹书阁黑白两道通吃的本事，真想要这么手指大点的破地方，几座财神庙都得让道啊。”
胡卡认真分析道：“我们现在最在意的，应该还是古澜这个新银行将来建设起来后对兰道的威胁。”
时兆桓靠在沙发上，深眸在青烟中显得迷离，道：“这消息属实？”
“呃……属实。”
时兆桓淡淡地看俄罗斯方块脸一眼，随即掐灭烟头，“别给我拿些模棱两可的消息。”
胡卡眼神一闪，“是，我这就再去好好查查。”
说完正要离开，就听时兆桓的声音响起，“钱清童的事先不管，我自有打算。”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个熟悉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接了起来，“怎么？”
“兆桓，中午有空么？”谭指月轻柔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
“早上才和兆谦哥一起去参加了一个时装代言会，就在银行旁边的环球中心，中午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你不怕记者？”时兆桓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环球中心建筑上，低沉的言语流露着特有的冷淡与寡情，却也有着别人企盼不得的细微温柔。
隔着电话，谭指月的笑声轻如银铃：“之前在御景山的西餐厅里，我不是已经说了，只要你不反对，要正式公开我们的关系么？”
时兆桓薄唇抿成直线：“只要你开心就好。”
电话两端有一时半会儿的安静。
谭指月似乎很开心，笑道：“半个月后就是我的生日，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商量下生日宴会的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怎么样？”
“好。”
谭指月早习惯了他这种寡淡，毫不在意：“12点，我和兆谦哥开车在大厦楼下等你。拜拜。”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朝胡卡问道：“礼物在准备么？”
“是。考虑到谭指月小姐的身份，请了欧洲著名的珠宝设计师正在设计，生日宴会之前可以完成。”
他刚说完话门就被人敲响。
“进来。”
外面的工作人员推开门道：“时总，您家的仆人又送汤过来了。”
胡卡一愣，下意识瞟向时兆桓，却见他没有说话，就抽着烟，深邃的眼色飘渺，而后吐出一个烟雾圈。
“珠宝留着备用。再好的设计师也比不过玉兰之目……让她进来。”
工作人员得了他的命令就又出去了。
钱清童抱着食盒进来办公室时，时兆桓正坐在沙发上，神色淡然举止清闲，一眼看来，那模样分明就是表示他忙碌了一早上，就等着她这碗热腾腾的鱼汤来犒劳自己。
兴许是昨夜和时老爷子的谈话，了解这个后生那张冷淡面容下不为人知的过往，钱大神作为财神怜悯众生的心思顿时涌了起来，忽然有些同情地看着这后生。
她决定重新正视自己是个暂时落魄神仙，不应与此等凡夫俗子较劲的事实，以仆人身份毕恭毕敬地朝他点了点头：“时先生，汤送来了。”
时兆桓漫不经心抬头，一不小心瞟到这女人站在门口望着自己，一愣。
该死，明明是这女人欠了自己东西，可她看自己那是什么眼神儿？
在十三爷狐疑的眼神中，钱清童走了进来，将食盒放在茶几上，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今天秦夫人特意为你熬了鱼汤，趁热快喝吧，不然会有腥臭。”
腥臭？
明明是劝人吃东西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有点反胃的感觉。
没文化，真可怕。
时兆桓扫一眼热气腾腾的鱼汤，又看着她红扑扑的挂满汗珠的脸蛋儿，答案得到肯定，这女人估计是一路从家里小跑过来的。
这结论让时兆桓冰冷面目上的冷酷有所缓和：“今天钱小姐没有往里面再加什么多余的佐料吧？”
钱清童认真为这个“可怜”的凡夫俗子舀汤的动作犹如播放质量不佳的影碟一般在一瞬间卡住。
瞧这后生，怎么说话呢？
她抬头嫣然一笑，“时先生，真的没有多余的东西，昨天是场误会，真的是误会。”
时兆桓不动声色地在她和鱼汤间来回打量，最终勉为其难地端起碗，看了看，还是准备喝下去。
钱清童看他要喝终于安心了，清瘦的面容上绽放出一个笑容：“您放心喝吧，我一个下人，哪有那个胆子往夫人给你煮的汤里吐口水。”
这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时兆桓喝汤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胡卡这张俄罗斯方块脸瞬间变了色，瞪她一眼，眼神中分明写着：你还敢提？你真要三爷吐出来才甘心？
钱清童看他放下汤碗，又愣住了。
“胡卡？”
“三爷。”
时兆桓松动了手上的玉扳指，漫不经心道：“每天过来打扫办公室的清洁工怎么没来？”
胡卡奇怪了，行长办公室每天有人来打扫卫生？他怎么不知道？所幸他跟了时兆桓很久，懂得察言观色，立刻知道这话是说给钱清童的。
“她这几天病了，来不了。”
似乎对胡卡的聪明回答很满意，时兆桓再次端起碗：“下午我要在办公室接见一个很重要的客人，办公室有点脏。钱小姐，我最近肠胃不好，喝汤慢，既然你等着也是无所事事，不如请你把办公室打扫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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