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姐妹激动抱到一堆，想不到这个国际舞蹈家会来自己店里买面包，喜悦之情难掩。
“没想到看到真人，您跳舞好好，长地也好漂亮，喜欢你好久了，我们能不能和你留个影？”
谭指月浅笑道，“好。”
两姐妹赶紧拿出手机站到她身边，一连拍了几张。
谭指月拍完之后，环视一周店子：“这家店开了很多年了？原来的老板呢？”
“您是说刘婆婆吧。她已经去世了，这家店被我们姐妹俩盘下来了。”
谭指月身子一僵：“什么时候去世的？”
“两年前因为冠心病去世，我们姐妹原来是她学徒，后来把店子盘下来，但因为原来名声很大，所以一直沿用原来的名字。”
妹妹试探性道：“谭小姐认识刘婆婆？
谭指月看着手里面包，清眸渐次涌上浅浅薄雾，所幸墨镜掩饰掉目中情愫：“没有，就见过一面。没想到过世了。”
她浅浅一笑，“刘婆婆的面包很好吃，你们既然盘下来了，就好好经营。”
国际大明星来鼓励自己把面包店经营好，两个双胞胎眉开眼笑处尽是喜色：“当然啦，谭小姐，既然您喜欢，以后可以常常来光顾吗？”
“当然了。”
谭指月不再多话，拿起面包就推门出去。迎面便是深秋寒风，吹起她酒红色的长发和黑色风衣。
戴着墨镜，只身站在台阶上，手里紧拽着刚买的面包。
墨镜下噙着水花的眼眸隔着城市，一眼望见几百米之外的一成片与A市高楼大厦相违和的空旷平房，以及平房中央拔地而起的三根参天大树！
目光迟迟没有从那三根大树上挪开，脑海中无数可耻的画面一闪而过，疯狂地挤压着她那可怜的神经，一滴泪珠从她那望着三棵大树的眼里一瞬间倾泻而下，划过她白皙的脸颊。
手中的面包越拽越紧，像是要将什么记忆紧紧扼杀！
眼泪落地极其之快，很快就消逝在她脸颊上。唇角荡起一抹冷笑，捏紧面包便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叔叔阿姨，给我一点钱好吗？”
“我已经几天都没吃饭了，求你们给我一点。”刚挪脚，身后传来一个小女孩低声的祈求声。
她循声回望，看到角落里一个大概九、十来岁上小学的女孩子一身破烂、可怜巴巴地跪倒在地上，面前放着零星装着几块几毛钱的铁盒子。
路人来来往往，冷淡地走过她，谁也不曾多看一眼。即使看到了，也只当做空气。
运气好一点，还有一两个过路人在她面前的盒子里扔上五毛，最多不过一块。
已见冬色凉意的秋风让来往行人拉紧扣子，可这女孩儿还穿着有孔的破衣服破裤子，面如菜色，浑身透露着她的营养不良。
谭指月淡漠地道：“多久没吃饭了？”
女孩儿似乎被她过于尊贵的气势震慑到了，下意识从地上爬了起来，颤巍巍的目光带着一丝恐惧：“一天。”
谭指月将面包递给她。
可能是之前从未有人给过她事物，女孩眸光颤动，眼中存着明显戒备。但这星星戒备终究抵不过饥肠辘辘带来的难受，她伸手去接面包。可手指快要触碰到面包时，谭指月又收回了手。
女孩儿望着她，不敢置信又不解、诧异。
“多少岁了？”
“九岁。”
不知是不是有人认出谭指月来，陆续有路人朝她看来，可她倒是淡然处之：“谁让你来行乞的？”
女孩低头不语。
“不是肚子饿了么？如果要吃面包，就回答我。”
女孩儿被她震慑地在寒风中抖了抖，两眼水波几乎要荡出眼眶，声音也哽咽起来：“爸爸……爸爸让我来的。”
谭指月端详着她的脸蛋儿，明明是个小美人儿：“为什么不靠其他方式挣钱？”
女孩儿似乎羞于启齿，唯唯诺诺道：“爸爸说，这样钱来地快……”
谭指月冷笑地看遍过往人群：“那你觉得这样，钱来地快不快？”
女孩儿像只满身是伤的刺猬，两盆水几乎瞬间从她眼眶倒了出来，倾盆而下似磅礴大雨。
“不快！一点儿都不快！我不想乞讨了！我想回家……”
“回家？你家住哪儿？”
女孩子抽抽搭搭哭着：“三根柏树。”
墨镜下的眼眸划过一丝波澜，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回头再度望向那长着三棵参天大树的地方。
“或许，A市该考虑将这个地方从这座城市完全铲除，将这三棵大树连根带枝地挖掉！”
“你爸爸就这么让你乞讨？”
“爸爸说我是她娃娃，就该替他出来要钱，要不到钱，就不让我吃饭，还打我。”
谭指月摘下墨镜，冷冷道：“那你不知道反抗他？你不知道跑吗？”
“我不干他要打我……我要跑了，就没人给我钱生活了。”
女孩子这才看到是个很漂亮的大姐姐，可她越美，就衬托同是女生的自己的无助凄惨。
谭指月修长的眉毛扬起，流露一丝戾气。
“让你出来乞讨的爸爸，你竟然还要他？现在不是你来乞讨给他钱么，没有他你不一样能活地好好地么？为什么要这么傻？你才九岁，长地又这么好看，未来生活还长，难道打算乞讨一辈子？”
“我不想……”女孩子哭地稀里哗啦，引来无数人注意，可却没有多少人驻足。
“孩子，哭多了脸会烂的。你唯一要做的事不是哭。哭没用，这些路人很冷血的。他们只会关心他们自己的事和与自己有关的人，没人理你是哭是笑，你过地好不好他们完全不会关心。”
谭指月拿起铁罐子放在她面前：“看看你的铁罐子，觉得别人包包里的钱好挣吗？”
女孩子一颤一颤的，盯着零星的钱，哭也不是，说也不是。
谭指月将罐子放回她面前，冷漠地替她擦干眼泪。
“看看你现在可怜巴巴地哭着，有多少人停下来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有多少人问你是不是需要帮助？又有多少人为你驻足？”
不待她回答，谭指月冷笑道：“你难道没有看到他们对你很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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