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若挣扎着，从他怀里抬起了脑袋，她好怕他弄错了，爱错了人。
可等了半天，方天澈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嘴唇都没动一下。
“你快说呀。”言清若推了推他的胸膛，催促道。
“你知道我们的家为什么叫风荷苑吗？”方天澈开口了，但说的却是与言清若的问话无关的事情。
言清若有些不满他转移话题，努了努嘴道：“不就是因为种有很多荷花，所以才叫风荷苑吗？”
方天澈点头：“是，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在风荷苑里种那么多荷花吗？”
言清若白了他一眼，他这是什么问题嘛。
“因为你喜欢荷花呀。”
“是，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荷花吗？”
“……”
言清若都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了。
方天澈轻抚着言清若的脸额，柔声道：“是因为你呀，若儿。”
“……”那些荷花是为她栽的？怎么可能？
“我喜欢荷花，是因为你，因为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荷花味，我喜欢喝牛奶，也是因为你，因为你曾经给了我满满一大杯牛奶。”
“……”言清若瞪大了眼珠子，紧紧盯着方天澈看。
方天澈有些粗粝的指腹在她嫩滑的脸额上轻轻摩擦着，浅笑道：“那个时候，你也就五六岁的样子，不记得很正常。”
言清若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原来，他就是那个大哥哥。
方天澈看到她又哭了，以为她胡思乱想，在心里暗骂了几句自己混蛋，都决定了不告诉她，为什么又忍不住说出口了呢？
手忙脚乱地擦着她的眼泪，哄道：“若儿，我都说了，你那个时候还小，不记得了很正常。但我记得，而且我绝对不会弄错，我很肯定在我最疲惫、最绝望的时候，给我一大杯满满的牛奶的那个小女孩是你，因为我一直都记得你身上的这股荷花味。”
“你怎么能单凭这股荷香味就认定我是那个给你牛奶的女孩呢？说不定这世界上还有人像我一样天生有这种荷香味呢？”言清若泪眼婆娑道。
“若儿，我刚开始确实是因为你扑上来替我挡子弹的时候，闻到这股荷香味而认出是你的，而同一时刻，让我肯定是你的，不仅仅是因为这荷香味，更是因为你给我的那种感觉，我不知该怎么用语言去形容这种感觉，但我很肯定我的感觉不会错。”
方天澈很怕言清若会胡思乱想，苦口婆心地解释着。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告诉我？”他之所以爱她，只是因为她是那个在他最疲惫、最绝望的时候给他送了一大杯满满的牛奶的女孩子吗？
他对她这样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他这是以身相许来报答她的恩情吗？
方天澈就知道她会这样问，轻叹道：“之所以一开始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担心你会误会我对你的好，是因为你对我有恩。那个时候，你对我还没什么感情，我很担心，你会因为误会，而不相信我对你的好、对你的爱是发自内心的。我害怕呀，害怕你不会喜欢上我，因此，我不敢告诉你。”
言清若哽咽得更加厉害了，泪水也更加汹涌，方天澈两只手十根手指头擦都擦不过来。
“若儿，别哭了好不好？哭得我的心都碎了。”
怎么回事呀？
为什么每次他越哄她都哭得越厉害呢？
是不相信他的解释吗？
那他要怎么解释才好呢？
“若儿，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爱你就是爱你，就算你不是那个给我牛奶的女孩，我也爱你，今生今世我只爱你。”
他就不该告诉她的。
就在方天澈在心里狠狠骂着自己的时候，言清若却突然把脑袋埋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痛哭道：“呜呜，牛奶先生，原来你就是多年前，那个晕倒在大街上奄奄一息的大哥哥，我记得，我一直都记得。”
方天澈听到言清若说记得，心里很是激动。
她竟然记得！
原来，他已经在她心里装了很多年了。
拥紧她激动地轻声唤着她的名字：“若儿……”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很自责，很担心。那个时候，我不知道，空腹喝牛奶不好，你都饿成那样了，我还给了你满满一大杯牛奶。我真是担心呀，担心你喝下去之后，会拉个不停……”
“……”他竟然是因为这样而装在她心里这么多年的！
待言清若的情绪平静下来后，方天澈抚弄着她的秀发，凝视着她，迟疑着问道：“若儿，我说了这么多次我爱你，我、我也听你对我说一次。”
他肯定她对他是有感情的，只是不知道这感情有多浓烈。
不听她亲口说她爱他，他始终觉得不够完美，不能心安。
这怎么还能绕回去呢？
言清若微红着脸额，很郁闷地垂下了眼眸，玩弄着他的睡袍，不说话。
不是不想说，是不好意思说，也不敢说。
“若儿，你是害羞了吗？”方天澈看到她红了脸，知道她害羞了。
可是，害羞了也要说呀。他真的好想听。
“若儿，我知道你害羞了，可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剥夺了我听甜言蜜语的权利呀。我不要求你像我一样，对你说各种各样的甜言蜜语，你说那三个字给我听一遍就好，好不好？”
言清若依然垂着眼眸，说不出口，就是说不出口。
方天澈的脸色黯然了下来：“人家安慕霆那样渣的男人都天天有那么多的女孩子对他说那三个字，我这样的绝世好男人，还从来没有听过有人对我说过那三个字。唉……”
长叹了一声后，方天澈又继续道：“我不奢求有人家安慕霆那样的福气，我只是想要听我心爱的女人对我说一遍，我就满足了，可是为什么我连这样简单的幸福都得不到？我上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今生这样命苦？”
“我爱你。”言清若抬起眼眸深情地凝视着方天澈道。
方天澈激动不已，双手捧着她的脸：“若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汗！
言清若看着他激动得像个小孩子的模样，轻轻笑了笑：“澈，我爱你。”
方天澈激动得热泪盈眶，下一秒，翻身把言清若压在了身下。
“不要，不可以……”
“要，必须要，你刚刚才说爱我的，怎么能马上又不要我？而且，你爱我，我必须得好好疼爱疼爱你才对得起你对我的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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