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与生俱来的敏感让陆凝竹心中乍然一紧,拉过了身边的雨琴,将这尚未消散了香味的手凑到雨琴面前,雨琴先是一愣,之后仔细的闻了那么一下后发现这味道确实有些陌生。
她自跟了陆凝竹后对与萧摄的喜好还是有着十分的了解,萧摄的身上拢的是雪松雪竹的青香味,从不在身上沾任何其他的味道,尤其是这种甜香,这种的味道从来都是女人的最爱,今天的味道闻上去,有那么一点点像白牡丹……
陆凝竹瞧见雨琴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并不是空穴来风!
“侧妃娘娘,不若花些银子问一问王爷身边的人,看看王爷最近是不是在外头……”
“花那冤枉银子做什么,我问你,若王爷真的在外面有了什么,谁最着急?”
雨琴知道自己的主子心里有想法,她轻声的在旁出了个主意,可话尚未说完,就叫陆凝竹给打断,陆凝竹摇着头,眉眼微动,束素勾起鬓边落下的细发之后,意有所指的向雨琴问着话,眼里闪着十足的狡黠与畅快,雨琴心思一转,一下明白了过来。
这世上最怕丈夫纳妾或者在外面找女人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丈夫的正妻,陆凝竹这意思是将这个疑惑告诉了王妃,那么该烦恼,该忧愁的事情就让王妃一个人去做。
“侧妃娘娘果然聪慧!”明白了过来的雨琴赶紧的拍着陆凝竹的马屁,越发叫陆凝竹飘飘然起来,只等不及的要把这事情告诉给梁慕灵听,好叫梁慕灵知道,她这所谓的贤妻拘着底下的侧妃不让靠近着她们的男人又能够怎么样,男人忍不住起来,还不是回去外头找……
陆凝竹压根儿无所谓萧摄在外面找多少女人,只要她手里有孩子,她便是这王府里能够和梁慕灵与之并肩的女人,梁慕灵都多大了,到了这岁数,还指望着她以后能下蛋不成,也只有她这种生不出蛋的女人才会害怕着丈夫在外面拈花惹草,一个两个的往府里拉。
梁慕灵给自己难堪,可她也不是好惹的!
“王爷,喝盏茶吧歇歇吧,灶上煮了些健脾开胃的土茯苓赤小豆鲫鱼汤,王爷最近劳累,我让她们端上来一碗,给您开开胃,喝完了在用晚膳。”
跟着萧摄进了书房的梁慕灵因为陆凝竹没脸的事情心情大好,仔细的伺候着萧摄净手奉上了一盏清茶时,柔声细语的与萧摄说话着,这个的时候的她,是一个真正的“贤妻”对着自己丈夫的贤妻。
“宫里传出的话你都听到了吧?”萧摄点了点头,批阅着书案之上一大摞的公文时,以清冽的声调与梁慕灵说道。
梁慕灵一听倒是有些发愣,过了好一会回了神,点了点头“听到了,风声传得快,怕是有心人故意之举,妾身自当会管好府中诸人无论外头怎么乱,我们这摄政王府里一定平平静静的,诸事不理,关起门来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梁慕灵能自知能够为萧摄做到的,又或者说萧摄要她做到的只有那么一个,那便是好生的照顾好这府里,这么多年他们夫妻之间能够说的,大抵就这么几句。
果不其然,萧摄在听到这一句话后,笑着抬起了头,牵过了梁慕灵的手,轻轻的拍了一拍“有你在,我一直很放心,说到底还是辛苦了你,大局不定,累你一个人忙里忙外,真是对不住!”
梁慕荣无声的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夫妻之间的话说完,二人之间倒是相顾无言了,梁慕灵自觉的退出了书房准备去为萧摄打点晚膳,带着如意出门的当下,却见陆凝竹拎着食盒等候在月洞门外,与阿忠正说着话,手里还带着一袋子的银两,光是瞧她那一副矫揉做作的模样,便知道她这会又想来做什么。
“王爷正在处理公务吩咐了谁都不见,这么多天,我让如意嘱咐了多少这样的话,王爷近日来辛苦,若非召见,不许后院里的人去打扰,妹妹是耳鸣耳背,一次一次的总是听不清记不得,你是一定要请了家法,你才会消停!”懒得给陆凝竹好脸的梁慕灵带着如意来到这月洞门外,对着陆凝竹低声警告道,一顿呵斥。
阿忠本不愿和那陆凝竹纠缠,现如今瞧见正妃一来,请安了一句之后,赶紧的离开。
陆凝竹被梁慕灵厉声的训斥了那么一顿,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气恼,只笑嘻嘻的将那食盒放在了一旁,轻声细语在一旁说道“不过是看王爷归来想给王爷送些吃食,姐姐不让我们管外头的事情,可这内宅里,送些吃的现在也要被禁的话着实过分了些,王爷在怎么样也是我的男人也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作为王爷的女人问一句,难道也是错?”
陆凝竹故意靠近着梁慕灵,说了一通义愤填膺的话,而后故意那么嗅了嗅,煞有介事的与梁慕灵编排道“姐姐最近换新的胭脂了么,像是白牡丹的气味,味道闻着还挺好,姐姐若是不介意,一会我来向您讨一些。”
这话一说完,梁慕灵的脸色便变得有些难看,她不爱拢香,为着萧摄喜欢雪松,她长年累月只会在自己身上沾染这一种气味,这会身上,又怎么会有白牡丹……
在见到梁慕灵脸上的那份狐疑之后,陆凝竹只道目的达成,笑着福身,也懒得理会那些吃食,径直离开了这书房门前的月洞门,眼里带着挑事的兴高采烈。
“既然姐姐说不让我打扰王爷,那我等王爷空了以后再来,这些糕点小吃,就劳烦姐姐帮我送进去给王爷,多谢姐姐,姐姐辛苦!”
梁慕灵带上习惯性带有的淡笑在这一瞬之间化为乌有,如意抚过了梁慕灵的手将她的衣袖放在自己的鼻尖轻轻嗅了那么一下,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跳梁小丑一样的东西,刚才扑进王爷的怀里怕是就已经闻到了味道,她这是故意来我这儿臊我来了,生怕我闻不出来,这个女人,若非她背后有母妃撑腰,我如何允许她能够活到现在!”
梁慕灵的心情一下被败到了极点,脸上的冷意肃然的叫人心中发毛,她和陆凝竹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陆凝竹是个什么东西,没人比她更清楚,她只要崛起了屁股,她就能够猜到她到底想放的什么屁!
“王妃不是说的,王爷原是有大理想与大抱负在身所以才不允许这王府里任何一个妃妾有孩子,是老太妃故意带着那侧妃生下的孩子,这么多年王爷对那孩子也是不闻不问的,您又何必在意她说的那些话,只要王爷一直尊您敬您,您是这王府里的正妃,谁都别想越过了您,要我说,挟天子以令诸侯,不如自己做……”
“没规矩,别什么话都往外说,你自己心理清楚就好,无论王爷想做什么,我们只管看着,只管帮着,陆凝竹这样的秋后蚂蚱,只有被填坑的份儿!”
梁慕灵心中气不过,咬着牙在那儿怒骂了一声,可到底是在萧摄的书房前,她还有所收敛的低了声,如意跟着梁慕灵这么久,心里自当是要为梁慕灵打抱不平的,嗤之以鼻的贬了两句,而后叫梁慕灵给说住了嘴。
将衣袖往这鼻尖拢了拢,那清淡幽微的响起若隐若现,梁慕灵恼的甩了甩手,将陆凝竹的食盒一脚踢翻在地之后,领着如意回自己的正院里换了一身衣衫,而后命灶上的人将萧摄的晚上备好了,她亲自去萧摄那儿将晚膳送去。
拿着一件崭新的深青底子滚边团花纹样的长衫,与之一并来到了书房之后,让如意将膳食尽数摆放在临窗而设的长榻小几上,待一切摆置齐全时,才叫了萧摄来用膳。
芳香四溢的饭菜令书案那儿的萧摄食指大动,萧摄洗净了双手坐在长榻之上动起筷子的当下,梁慕灵将手边的那件长衫放到了萧摄的手边。
“这件薄衫是这几日特意为王爷做的,五月五一到这以后的天便会越发的热,衣衫上头拢了你最爱的雪松,王爷吃完了,把身上的这件换下来试试,看看这身量大小还合适,我这手法是不是退步了!”
梁慕灵轻轻巧巧的用这一件衣服换下了萧摄身上那染了香的长袍,在萧摄用完晚膳之后的淡笑声里接过了那一件外衫,嬉闹之间不过放在鼻尖轻轻一嗅,果真在那身上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白牡丹味道。
“王爷身上什么时候拢起了白牡丹,这味道甜腻闻着不错,不过比起之前的雪松,妾身觉得还是雪松更适合王爷一些,这话有点女人的香气。”
“今儿个一天都在同两个女人打着交道,这不知道这味道是在谁的身上蹭到的,这衣衫你交给阿忠洗了让阿忠重新拢一次,我连日来许是累到了,竟然有些鼻塞,倒是没闻到什么,回头我会注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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