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婵害怕了,这三日躺在这床榻上生不如死的活着,叫人这么轻贱的自己的当下,她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前程似锦都不想在要了,只要自己活着就好,安安静静的给其一条生路就好。
苏念念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适时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着急的想要投靠苏念念,而苏念念这会只是拍了拍寒霜的手,示意她把自己带走。
点到即止就好,用不着着急忙慌的往上贴,这会她有求于人失意于人前说出来的话都是脑门子发热,最不可信,苏念念是向拉拢她,可不是她现如今这种神志不清的时候,她要拉拢的是她冷静的时候,想听的是她冷静过后的话!
现如今这个时机尚早,她不着急!
想她林月婵当初也曾说过要投靠萧摄,还说要取代自己,用腹中的孩子取代萧然,可最后呢,萧摄被人捅了刀子她诸事不知,可见这些话,现在说的都信不得,那都是哄人的,她没有下定决定到底选择跟谁,只想着脚踩着几只船,无论那一只翻了她都有一席之地,那是不可能的!
推自己入水的是慕容佩玥,这事情还有谁不知道的。说慕容佩玥下手你关键要有证据,哪怕没有证据,也要找出这件事情的蛛丝马迹是和慕容佩玥有关联,只有找到这些这红口白牙的才好说话。
苏念念觉得林月婵看似聪明,可在恐惧和惊吓面前,她还是太傻,傻的叫人心疼,也真的叫人有些无言以对!
苏念念头也不回的执意走了,林月婵的眼眶里干涩的连眼泪也流不下来,手下空空什么也没能够抓住的紧握成拳,靠在雨琴的身上,显得那么有气无力。
她现在的提着的那口气都是因为这肚子里的孩子,要不是有这个孩子,她早死了,根本不想活在这世上遭罪!
不过就想寻个靠山好好的活着,可左右都没有人愿意帮他拉她一把,看着雨琴手上的阿胶还有那一盏血燕,只觉得这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一样难受,她后悔了,后悔了当初的冲动,这会里外不是人。
“都三天了,太妃天天只能喝那姜汤,好不容易得了个好东西,您赶紧吃了吧,明天就要启程回京了,这一路还要走两个时辰颠簸着,您要是身子骨不济,真保不住孩子,可如何是好。”
雨琴没有林月婵那般落寞,有人肯送来东西那便是天大的好事,再没有的,这三天,除了清粥小菜就是姜汤红糖,一个活生生的人生着病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这叫人怎么受得了,雨琴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可她人微力薄,最能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伺候着。
在她看来,吃饱了这一顿再想下一顿最实际,要是光想着去够远处的饼却不要眼前的馍那才是最愚蠢的,哄着林月婵把这碗碟里的血燕尽数的喝下之后,雨琴在一旁以主仆二人所能够听到的最小的声音劝说着林月婵,希望她能够想开一点,顾着当下最要紧。
林月婵自己心里清楚,她的求胜欲望也本强烈,那一碗血燕在雨琴的帮助下她喝的碗底干净什么都不剩!
“那苏太后也没说就不听您说的话,奴婢都打听过,苏太后今早刚醒过来,后头又昏睡过去了一次,这身子还没您来的康健,那慕容太后就催促着说让明早启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像是弄得谁还不清楚似的,至于您说推谁入水的话,这会您就不说,那苏太后心里还没有数!”
雨琴是个明白人,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便是这个道理,林月婵想要活下去,便挑着自己觉得最有用的说,可当时在场的一共那么点人,就好像她们自己也知道是梁慕灵推的林月婵下水,可那又有什么用,光拿这一张嘴,谁会信你!
雨琴苦口婆心的在一旁劝着“苏太后肯在自己身子骨不济的时候还来探望您,那就是最大的情谊,等您身子养好了,自去谢恩就罢,要我说,您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这远在天际边上的一家老小就暂且放放,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刘邦当初还让项目烹杀自己的妻子和老父亲,可最后呢,是他杀了项羽成就了一番大事业,您那家里的一家老小您管了干什么,只要您不管了,您的软肋就没了,主子,你自己想想吧,奴婢这话说的对不对!”
雨琴很是郑重其事的坐在一旁向着林月婵分析起了这其中的利弊,希望林月婵在自顾不暇又或者说想要去投靠苏念念的时候先把自己身上的那根软肋抽掉。
她想去投靠萧摄的时候,是雪竹来传话,说可以身在曹营心在汉,可要是真的敢背叛,那就别怪她对其家人心狠手辣,这才累的林月婵摇摆不定,算计了萧摄不成,最后将自己陷入困境,这会又向投靠苏念念,苏念念是谁,苏念念自己也是投靠的萧摄,林月婵这做法,有点可笑了……
因为雨琴的这话,林月婵的脸色稍稍有变,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雪竹诧异她为什么会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丢掉自己的父母兄弟,那不就是不孝不仁,她……做不到……
雨琴一看她现下这幅两难的模样,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可雨琴也是为了她好,说到底,林月婵本就是个无权无势的主儿,能够活到现在靠的是自己在先帝身上下的本事,可先帝都没了,她还能够怎么办,要是能勾上摄政王倒也罢了,偏生勾不住还吃那么大一个亏,这算个什么,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您的亲人是谁啊,就是您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才是您一辈子的依靠,老来出宫养老,只有靠这个孩子!只听说过太妃跟着儿子女儿出宫颐养天年的,从没听说过太妃会回娘家去的,就是回了娘家,您那所谓的娘家可有您的一席之地?”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病急乱投医,林月婵事事都能够想到点上,唯独在一点上却从没有想过,一个无依无靠的娘家能够给她什么,什么都给不了,那最好的例子就摆在眼前,苏太后一家在苏太后进宫的这些年里,有帮到过苏太后一丝一毫么,在苏太后好过的这些日子里,苏太后有去搭理过那些所谓的家人么……
雨琴这心里是真心实意的为林月婵着想才会苦口婆心的向她说着这些,换了别的人,也只会像门口的那些小宫女似得诸事不理,任由你自生自灭去。
林月婵沉默了下来,一下子,和雨琴两个人大眼对着小眼的,她只是想哭,可这眼泪都流干了,这会根本没有泪水……
“罢了,您早些安置吧,明早起来再吃上两块阿胶好好的固本培元一下,听天由命吧。”雨琴说的口干舌燥看林月婵这会这样子,实在是懒得说下去,干脆不说了……
主仆二人各怀心思,林月婵捧着肚子躺在了身下略带潮湿的床榻之上,定定的看着床顶的雕花窗棂,久久不能入眠,而雨琴窝在床边的小榻上,倒是倒枕就睡的十分沉,她累的紧,这几天天天都好像让一根筋吊着似得,不知为什么,在苏念念来了这一回之后整个人道像是能够放松了,这人一下就好睡了……
翌日
晨起万籁俱寂,只有鱼肚白的天际刚刚露出一点点红日,薄雾尚且在园子里四处飘渺的当下,慕容佩玥所在的苑子就已经闹了起来,嘈杂的声音,将苏念念和林月婵从床榻上扰醒,慕容佩玥便是故意的,如今这整个行宫中,只有她这么一个身康体健的,她这是故意的在折腾苏念念和萧摄,指望着最好折腾一下,两人病情加重不过才好。
苏念念也懒怠换什么衣裳,披着斗篷在身上裹着一方薄毯叫人直接给抬上了来时的车撵之中,萧然一脸的困倦也被闹醒了坐了进来,脸色难看,只以摄人的模样死死的盯着藏不住笑意的慕容佩玥,想是要一口把慕容佩玥的脖子咬断一样。
“这是准备了多少好戏,等着咱们呢,生怕旁人不知道似得,喜怒不形于色,可她却没做到,现在这模样,就好像是一个傻子!”
咬牙切齿的萧然阴冷森森的怒视着慕容佩玥,从牙缝里蹦达出每一个字,苏念念尚且不能够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手叫他稍安勿躁!
晨曦初照,宫人们准备好了一切,在山涧中碧蓝的水面上金波闪烁之时开启了回程之路,马车在这小道上行走颠簸,苏念念靠在车壁上,嘴里含着薄荷叶来压抑被颠簸带来的不适恶心,三辆马车,萧摄不能够像来时一样骑马而行,在绚烂的阳光里这会一起朝着京城出发。
而在京城的城门口,慕容佩玥确实安排了一出好戏,半数的朝廷官员这会跪在这入京的城门口,为慕容修之请命,请求皇帝命慕容修之回朝,归其原来的官位,为朝廷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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