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比来时走快了不少,比起来时颠簸更甚,这车上病的病伤的伤,甚至还有一个怀有身孕的,可慕容佩玥就像是赶不及要去投胎似得使劲催促着快马前行,苏念念只恨没跑到慕容佩玥的车子里,把慕容佩玥这颗高傲的头颅一把拧下来才解气。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前行,不过用了一个时辰带一刻钟左右就走到了城门口,苏念念靠在寒霜的身上,在马车终于走在平稳的大道之上后,歇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总算能够好好好活着。
彼时的城门口,艳阳高照,这会的日头最热,却压不住百姓们看热闹的势头,半数官员跪在城门口为慕容修之请命,坐等皇帝归城,苏念念坐在马车上,远远就瞧见了乌泱泱的一群人,一个个的倒像是他们成了那自投罗网的人。
早有了心理准备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不适的症状尽数压下,而后示意着身边的寒霜,未保今日会有事端出现,苏念念这儿后半夜早和寒霜做下了完全的准备,果不其然,还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
“皇上,慕容一族乃我朝廷之栋梁,更是我朝廷的中流砥柱,慕容修之大人更是为我大梁诸事之上做下了无数的为国为民的好事,慕容修之大人殚精竭虑,虽说在有些事情上是做错了一些,可这都是儿女小事,如今摄政王身负重伤,不能上朝为皇上您分忧解难,还请皇上下旨……”
“磅!”
马车不过在那城门口刚刚停下,人群里自有人站出来慷慨而歌,为慕容修之诉说着无数的好话,苏念念四处打量,在不远处的人群外,瞧见那里有些慕容家印记的马车,想来导演了整场好戏的慕容大人就在那里头看着瞧着。
那位替慕容一族歌功颂德的大人话尚且未说完,一个青瓷盘子已经落到了那大人的脚边,瓷盘脆裂传来一声脆响,打的那大人脚下不住的向后退了一步,惊慌失措着。
彼时的苏念念裹着一身斗篷就这么站在这马车上站在这晟阳之下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位说话的大人,叫寒霜摊开了自己写下的那两个大字。
“放肆!”
她这会说不了话,可并不代表她发不了脾气,慕容佩玥当她她生了病就成了纸糊一样的人,今儿个她可就让慕容佩玥好好瞧瞧,生着病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圣母皇太后如今有病在身……”
“磅!”
慕容佩玥一瞧场面与自己所预想的并不对,当下在车中皱了眉,自马车之中走出的她,想以苏念念身子不适为由把苏念念给送进马车里,没曾想,这话没说完,又是一个瓷碟落地,这一次,是朝着她的方向来的,瓷碟扔的精确,叫慕容佩玥拿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念念,不知她这葫芦里卖的都是什么药。
“请母后皇太后安,圣母皇太后说,她虽身子有所不适,可这脑子还不坏!”在慕容佩玥厉声的想要质问苏念念发什么疯的当下,自有为苏念念发声的寒霜出口与之说道。
“朝中官员本该是为皇上分忧而不是为皇上找烦扰的,慕容修之做错了受到惩罚原是他该受的,这朝廷在慕容修之离开之后,也照样运转得当,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他们这些官员要找慕容大人回来,到底是认为皇帝管不好朝廷,还是认为这个朝廷只有慕容修之管得?是不是要皇上把那大殿之上的宝座让出?”
寒霜背下了苏念念昨夜里写下的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的话的台本,那里的每一个字都是争对着慕容佩玥亦争对着慕容修之的,苏念念知道,慕容佩玥一定有后招,虽说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样的场面,可苏念念也准备了应对的所有话,没想到歪打正着,还真的有那不偏不倚的。
寒霜的话一说完,那为首的官员脸色大变,苏念念则是心情大好,手下示意寒霜继续,寒霜闻意,继续道“慕容大人很得官员之心么,半数的官员在这儿要挟皇上,可真是的少有,慕容氏在外面有小朝廷之称的说法当真不是白来的!”
“哪儿来的死丫头,仗着圣母皇太后这会不能说话,就胡乱的言语,你知道不知道你所说的话是谋逆,大逆不道之罪!来人啊……”
“磅!磅!”
寒霜这一句小朝廷已经出口,底下围观的百姓尽数沸腾,慕容佩玥当下翻了脸,在慕容佩玥想着把寒霜拉下去封住她嘴的时候,苏念念恼火的朝着慕容佩玥一顿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这一下,可是两个碟子。
别人不满能说话,她不满直接砸盘子,她可是准备了一堆的东西来伺候慕容佩玥的,这会谁也别想跑,大家好着呢。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谁还不会玩儿阴的!
慕容佩玥完全没想到苏念念这样玩儿赖,就好像一个泼妇,气急了的慕容佩玥咬着牙的想叫人把苏念念拉下去,而另一边的,小皇帝已经一把抱住了苏念念,任谁也不准上前的护卫着苏念念起来。
“朕看你们谁敢对圣母皇太后有所不敬,圣母皇太后说的话,就是朕要说的话,你们以为凭着你们这会来这城门口聚众闹事了,朕就什么都要听你们的,这要是让你们达成了,那是不是以后,朕哼气又或者吃饭放屁,那都要看你们的脸色来行事!”
萧然以小小的身子护在苏念念的面前,气势十足的怒视着下命令的慕容佩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之下,他们母子站成一线对付慕容佩玥叫慕容佩玥没脸。
慕容佩玥成了最孤立的那一个,而小皇帝却觉得不够,对视着那一群试图威胁自己的官员,厉声呵斥道“你们简直荒唐,且不说这朝廷里有先帝特指的摄政王看顾着朕,余下的翰林院掌院学士,都察院右都御史,都是三代老臣,一直都是这朝廷的主心骨顶梁柱,他们就不是朝廷的栋梁了,你们简直无耻好笑!今日谁在这儿聚众闹事的,回去自当连降三级,好好反省自身,想想谁才是皇帝!”
六岁的皇帝,临危不惧,对阵着这底下一群官员,反倒是叫那些围观的百姓看见了他们的希望和未来,在苏念念看来,慕容佩玥的这一局,从一开始就输了……
她是把自己和萧摄都弄得半死不活需要休养生息上一顿时间,可她也太着急了,站在至高点的她,以为自己可以把控全局,把控所有的权势,可说到底,这权势最后是谁给的,是百姓,百姓拥戴者,自然为王,百姓蔑视者,猪狗不如……
慕容佩玥忘记了,当初的慕容修之是为了什么,才遭到贬斥!
步步紧逼的慕容佩玥绝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让步,一个眼神示意着底下的官员,自有人再一次站出,与皇帝与在场的苏念念交涉道“皇帝尚未亲政,诸事自当与摄政王和两宫皇太后商议,慕容修之大人原就是一品首辅,协助摄政王与两宫太后一起商议朝政,之前慕容修之大人身受重伤,自然不能操劳,可现如今,摄政王有伤在身,唤慕容修之大人回宫,最是合情合理的,这苏太后皇上,怎么就还会有小朝廷,什么谋逆的话出来,这……可真的是要了我们这些臣子的命!”
“皇上若是不相信我们的赤胆忠心,那今日我们便直接拿这瓷片割死了自己,以自己的鲜血证明我们自己的忠烈!”
这些人今日所愿必然是要达成,眼瞧着这其中就有一个人真的就把苏念念适才打碎的瓷片往自己的脖子上割,一副以死相逼的样子,苏念念眼瞧着真真火大,慕容佩玥,慕容修之这对姐弟当着这些百姓的面儿,竟然开这一出。
“让慕容修之做了一品首辅,而后在让自己手底下的人去那些百姓家以各种各样的冤案拿了那些好看之人的男童给慕容修之大人亵玩,你们可真真想的起来,你们一个个的是想要去坑害那些无辜百姓家的男童吗?”
在苏念念的示意之下,秋枫以最大的声音冲着这些以死相逼的官员这般喊叫出声道,而后这话一出口,底下围观的百姓里出现了一句“我们不同意!”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慕容修之有一个最大的命脉,那就是当初的墨月,慕容佩玥忘记了,慕容修之害了墨月一家上下,他们都是无辜的百姓,就因为慕容修之的一个爱好,而同赴黄泉,素年奶奶就在刚才的时候,在秋枫的手底下写了“男童”两个字。
秋枫反应的快,没等苏念念来教,就已经说出了适才的那一番话,那话说完,底下百姓炸开了锅,举手在此表示自己不会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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