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天气晴和。我出去取信,停下来抬头望着榛树,树叶已落光了。我惊喜地想到这里的一切很快都会磨光殆尽,只剩下树干。这意味着大自然在向叶子、色彩做深情的告别。我想着这些树木,它们就这样轻易地去了,撇下繁茂一季的叶子,毫无悲哀地去了,去到根深处,为来年的复苏沉睡了。这些日子我不断地想起艾略特的诗句:
使我们学会在乎与不在乎
让我们懂得心平气和。
正是为了这一点,每年秋天我都重新聆听马勒的《永别》[7](布鲁诺·瓦尔特指挥,凯瑟琳·费丽尔演唱)一曲。然而马勒的《永别》是对失去的悲哭,是在即将辞别前的凄哀长叹。直到最后几行作品才流露出和平与放弃。听着音乐我想到了昨天和海伦·米尔班克去湖边野餐时看到的金色的叶子,那在波光粼粼中闪耀的透明的小红枫叶。
难道除了人类之外大自然里也有什么会绝望?一只动物一只脚卡在陷阱里看上去并不显得绝望。它太忙于逃生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囿于某种程度上的静止和紧张等待中。这就是关键所在?像白蜡树一样忙于生存。要记住失去是为了重新得到,没有什么会长期不变的,甚至痛苦,心理上的痛苦都不会持续很久的。等待着。让这一切都过去。让它去吧。
昨日从蝴蝶花花坛里挖出了些许紫罗兰。蝴蝶花像埋在地下的瓜果一样一直被大堆厚厚的根茎窒息着。意外地发现了一朵芳香异常的紫罗兰和一些秋藏红花。现在,经过一小时的拾掇后,光线暗下来,我沉浸在泥土的潮湿气息中,一切又显得井然有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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