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居日记-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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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我内心的努力取得了进展还是由于秋天的光线,我开始觉得又回到了自己的路上,这意味着我在重新找回自己。今天早晨发生了两个小奇迹。还在床上时,我朝窗外望去(是一个薄雾轻笼的早晨),牧场里,竟出现了“日光沐浴半岩石”的景象。此刻我明白了为什么戈加蒂[8]的那行诗总萦绕着我,因为当我看到那花岗岩石的一半沐浴在日光下时,一阵惊喜涌上心头。后来,在漫不经心地浇花时,一束光如聚光灯般投在朝鲜菊上,深红的花瓣绽开,花心是黄色,流光溢彩,它后面的紫色翠菊和一枝水红芍药叶,还有埃莉诺采给我的伏牛花却在暗影中。瞧着这花就像把秋天的阳光直接输入到静脉里一样。

    阿诺德来翻修谷仓地板。地板条下面都腐烂了,看来翻修工作比我们当初想象的花费要多,情况总是这样,不足为奇。

    昨日安妮和我外出尽情地游玩了两次。首先是到莱奇去。那里田野中仍然存留着不多的龙胆花。稻梗残剩的地里,那艳丽的蓝花亭亭玉立,实在是令人欣喜。我不大相信那里还有龙胆花,原因是有好一阵我们不见一朵。后来当我们再往前走时,它们便相继出现了,一朵接一朵,有些一枝上竟有三到四朵。这之后我们在银湖边坐了一会儿。湖水平静得似一面镜子,湖的尽头,倒映在水中的山像一个淡蓝色的幽灵;阳光穿掠过明媚火红的岩枫叶,宁静至极。

    每次见到安妮我总能从她那里学到些什么。周围仍有大蝴蝶飞舞着,我们盯着一只看了一阵。只见它缓缓停下来,吮吸着花蜜,就像在这里的园圃里吮吸秋藏红花的花蜜一样。安妮告诉我现在大蝴蝶正向巴西移迁。会是巴西吗?不管怎么样,反正是从这里以南的千里以外。

    她随身带来两幅画——一幅是对我的十四行诗《轻松岁月》的释意,另一幅描绘的则是大大夸张了的红粉罂粟和我们这儿公墓里一块古老墓碑的组合。象征着死亡的碑石被围在生命异常脆弱的罂粟花丛中。安妮绘画采用的是一种无立体感的技巧,这样有可能最后这幅画会由于缺乏颜色层次的细微差异而有沦为“装饰”的危险,但是这幅画对于我来说却是很成功的。安妮的天赋就在于她能诗一样地综合一切,给人一种对真实事物的想象。

    再说一遍,诗对于我来说是铸造灵魂的工具。也许我最终学会了顺其自然,这大概就是诗的复活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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