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演讲，走了只一个星期，却觉得像是离开了好几个月似的，那个星期塞进来的东西太多了。回到家来意味着被堆积如山的信件袭扰，所以返回自己内心之处仍未免感到疲惫。归来后是一片白色的世界，雾霭笼罩，广袤的雪丘上空浑浊不清，从谷仓到公路之间雪丘有六英尺高。屋内没有鲜花，走进来感到凄凉。那只野猫仍在这里。米尔德蕾德给它备食。它在我眼前只那么一闪，然后就消失不见了，奇异的看不见的存在。

    我想把此次经历讲述给什么人，无人可以告知，在我睡觉时经历的事情自行调整，乱七八糟的一堆事物、形象、观念逐渐地分筛出来，还原到它们本来的情形。这一周是快乐的，我感到自己有用于他人，许多人前来告诉我：“我把你的所有作品都读了。”听到有人曾读过我写的东西，我总是为之惊异，现在发现不知怎么，一点一滴地，我的作品变得受人青睐，这真令人欢欣鼓舞。

    在密尔沃基[29]时住在玛乔丽·彼特科家里。从我的卧室朝窗外望去，我目睹了日出时湖上的美妙景致。起初，那平阔、绿色的冰冻湖面上，地平线边镶着一道暖金色的光，之后变成了淡粉色——安详地扩展开来，好像天空本身是一朵硕大无比的花。由于下了雪的缘故，大地一片洁白。最后，那红色的圆球弹跳升起，朝辉洒满湖面。瞬间的安宁。一天就此美妙地开始。尽管有预先安排的社交聊天（朗读前一小时喝点东西，一小时午餐），我仍能保持平衡；我显得轻松自在，身体上的不适降到了最低。听众出奇地聚精会神。

    之后，玛乔丽开车带我去观看弗兰克·劳埃德·莱特的希腊式教堂，教堂屋顶呈圆形，里边形状像是希腊十字。它整体上的和谐宁静似乎是日出在建筑物上的一种对应，庄严而广阔。但就在那一天里接连不断有报纸采访、广播采访、晚间七点半小时的电视访问，一天下来，我已是精疲力竭。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